双王御袖 作者:雪原幽灵(晋江vip2012-12-18完结)-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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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禹昊却是对你用了心。”夏末涵有些痛心道,“他们是父子啊!一旦此事被揭破,不但你的性命难保,他们父子之间也会产生嫌隙。”
“都是奴婢的错。”染袖眼中泛起泪光。
夏末涵摇了摇头,深深叹道:“本宫知道很多事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即便不愿意,也无法拒绝。但兹事体大,无论是你,还是禹昊,本宫都不希望你们出事。”
染袖低下头,抹去眼泪。
“册封本是件幸事,却不想旁生枝节。”夏末涵语气坚定道,“本宫不能让你成为皇上的妃子。你若还是宫女,本宫尚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若以妃子的身份与太子发生苟且之事,一条yin乱宫闱之罪就足以让禹昊前程尽毁。”
“那娘娘有何打算?”
“你宫女的年限已至,本宫立刻返还宫籍,放你出宫,你有多远就走多远。”
染袖颇生感触,夏末涵到了这种时候,依然念及旧情,若是一般人,早就暗中处理了。
她确实没看错人。
“若奴婢走了,皇上追究起来……”
“他总不至于杀了本宫吧?”夏末涵笑得淡然。
染袖抓住她的手,定定道:“你待我赤诚,我心中感念。我会走,走得远远的。我不会让皇上责罚你的。”
夏末涵忍不住低泣:“你我多年来,扶持相依,不离不弃,这份情意,我永远不会忘记。染袖,请原谅我,我不能看着禹昊泥足深陷。”
染袖本能荣华一生,却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必须远走他方,她心中有愧。
“不,是我让你为难了,让你为难了……”染袖低喃。此一别,恐怕再难相见。她对夏末涵虽有感怀,但更多的是借势利用,而她却是实实在在地诚心以待。两相比较,自己相形见拙。在后宫,真正心如宝镜的,唯有眼前这名女子。
夏末涵见她毫无怨言,心中更加难受,眼泪潸然而下。
两人抱在一起默默悲泣。
窗外,禹昊背靠着墙壁,抬头看着天空。回想以前那些快乐的时光,他面色柔和。屋内两名女子,大概是他这辈子除了生母之外,最重要的人。恨自己没有早出生几年,在她还没有成为父王的女人之前就收入羽翼。
天不遂人愿,自己只能用尽心机。
是夜,染袖躺在乾王怀中,摩挲着他的手指。
“朕打算在半个月之后册封你为妃。”乾王亲了亲她的额头,笑道,“那天正好是朕的生辰,朕想让你以妻子的身份陪朕庆生。”
“皇上决定就好。”染袖低声说道。
乾王眼中闪过欣喜,翻身让她趴伏在自己身上:“那就这么办了,让你做了这么久的宫女,实在委屈你了。”
“不委屈,真的。”染袖将耳朵贴在他的胸膛,倾听他有力的心跳声。
“染袖,你是上天送给朕的宝贝,朕会永远珍惜。”十指交握,透着某种决心。
染袖心中酸涩,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她能放下,他,能吗?
“皇上,若染袖有一天不在了,希望您依然能快乐安康,胸怀天下。”
乾王心下一紧,笑道:“朕在,染袖怎会不在?朕会做个好君王,也会做个好丈夫。”
“一国之君怎能做个好丈夫?”染袖笑着。
“如何不能?”乾王将她托上来,与她平视,“朕会证明给你看,有生之年,不离不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呵呵。”染袖笑出声,“皇上实在不适合说情话,奴婢惶恐。”
“好啊,你竟敢取消朕,看朕怎么收拾你!”乾王伸手去掐她腰上的软肉,直弄得她娇喘连连,笑声不绝,眼泪闪现,如雨露芙蓉,娇美无双。
乾王眼神暗沉,被子一盖,又是一室yi旎……
皇上,希望您快乐安康,胸怀天下。
几天后,夏末涵将染袖的宫籍消去,分配了出宫令件,安排她与其他同期的宫女一起出宫。
趁着乾王去议事时,所有等待出宫的宫女都被聚集在一起,准备从西宫门离开。一身简装的染袖借着人群的掩饰,悄然转入暗处,独自一人朝南宫门的方向走去。
她料想西宫门外有禹昊的人守着,让夏末涵发现他们的jian情;也是事先预计好的,只要她一离开,就会被带入太子府。她要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南宫门外,有坤王派来的人接应。
染袖出示令件,宫门守卫确认无误之后便放行了。
她迎着阳光,最后看了身后高大巍峨的宫城一眼。
登上马车,车帘放下,与过去相隔一方,从此海阔天空,她彻底自由了……
染袖是自由了,但云舒宫迎来的却是滔天之怒。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乾王将手中的文书砸向夏末涵,大声吼道。
夏末涵跪道:“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谁让你擅自做主将染袖遣出宫?”乾王怒不可遏,“你不知道染袖对朕有多重要吗?你说,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你逼她的?你对她做了什么?”
“此事是染袖点过头的,臣妾并未逼她。”
“一派胡言,染袖怎会离开朕?”
夏末涵不再多言,只是捧起旁边一个布包裹,递给乾王。
乾王一把接过,三两下打开,首先印入眼睛的是那块问昭金牌。金牌之下是一个玉盒,揭开盒盖,一朵火焰般的花朵静静地置于其中。
“烈焰之花?”乾王惊异道。伸出手指,还能感觉到花瓣上的温度,这世上唯有烈焰之花有如此特性。
他的目光又移到盒子下面的信件,忙抽出来展开阅读。
上面只有两行字:烈焰之花,换取长空一片;君之情痴,长留心间,千山万水,不敢相忘。染袖别笔。
“烈焰之花,换取长空一片……”乾王喃喃低语。她竟然用烈焰之花和问昭金牌换取自由,她换的是他的长笀和承诺,两者重逾千金,她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放下,毫不犹豫地绝然而去。留下这两样东西,就是让他不要责罚任何人,也不要再找她。
难道,他还比不上那所谓的自由吗?
“该死!”乾王将手中的纸搓成团狠狠地扔了出去。
他呼吸开始急促,浑身骨骼都隐隐作痛。前一刻还在他怀中温情绵,下一刻就决绝而去。在他形同废人时不离不弃,却在即将荣华富贵时远走他乡。为什么?为什么?
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跑进来。
乾王急急问道:“怎样?追到了吗?”
“禀皇上,侍卫们搜了周围方圆数十里,连同客栈酒馆都搜过了,依然不见姑娘的踪影。”
“没用的东西!继续给朕搜!继续!”乾王指着门外,只感觉气血上涌,脑袋一阵晕眩,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便向下倒去……
“皇上——”耳边传来惊呼与杂噪声。
染袖!为什么要离开……
与此同时,还有一人亦是焦躁万分。
“让你们接个人都接不到!”禹昊大怒如狂。
“姑娘根本没有从西宫门出去。”内侍小声回道。
禹昊心下明了,知道自己还是被染袖摆了一道。原来她早有后招,离宫不过是将计就计而已,亏他还以为尽在掌握。
恐怕从她说要成为父王的妃子开始,就已经布好局了。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他的启蒙之师,总能算准人心,利用他的急切,趁机脱身。
但是染袖,逃得了一时,又怎能逃得了一世?他既认定,就不会轻易放手。他一定会在父王之前找到她的!
马车经过几条街,直直朝城门奔去。
在即将出城时,染袖想了想,用了些银钱,托一个小孩给安府的离若带了个口信。无论如何,离若也是她在这世上认可的朋友,走之前至少告之一声,即使将来再无相见之日。
城门那边便是南曦国的范围,马车刚刚走出城门,就见一队侍卫驾马而来,通知所有城门守卫严查出城的女子,但有符合形貌的都暂时扣留。
可惜他们晚了一步,染袖已经进入南曦国境地,朝着首都邻边的另一个城市疾驰而去。
坤王已经将她的银钱全部转移,她除了这些再无他物。
从此乾鑫宫少了一名御司宫女染袖,而兰宝城多了一名身怀六甲的寡妇陈语心。
作者有话要说:禹昊被我彻底黑化了,遁走。我太毁人了,检讨中
☆、新生活
到达兰宝城之后;染袖以陈语心的身份迅速安定下来。先买了一座中等大小的宅院,雇佣了十来名家丁奴婢,又盘下一家酒馆,请了两名大厨和伙计;权当对外的收入来源。在离预产期只有两个月时,另外安排了两名有经验的稳婆常驻家中。
足月之后,染袖顺利产下一名男婴。看着这个软绵绵的小生命,她心中无比激荡,从没想过自己真的会有孩子,这大概是上天的恩赐,来之不易;必视若珍宝。
大名还没想好,染袖便给孩子取了个小名——“柚子”;皮厚肉粗,希望将来能抗打抗摔,健康成长……
时光如梭,又是半年过去。
乾鑫宫校场,一名身穿劲装的男子举弓满弦,手臂肌肉绷紧,目光锐利地直盯着远处的箭靶。手指一松,只听嗖地一声,箭矢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直插靶心,力度强劲,尾羽被震得微微颤抖。
“恭喜皇上。通过一年的休养,您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甚至更甚从前。”李太医上前躬身贺道。
乾王将弓递给一旁的内侍,摊开手掌,又紧紧握住,感受着浑身散发的力量,眼中透出喜悦。
“烈焰之花的功效果然非比寻常,皇上吉人天相,得此物相助,后福无穷。”
“李太医辛苦了,朕能如此迅速地恢复,多得你的照顾。”
“皇上过奖了,此乃微臣分内之事。”李太医谦和道。
这时,内侍来报,沈宗书求见。
乾王换了身衣服走进御书房。
“查得如何?”他摆手示意沈宗书不必多礼,直接问道。
“尚无结果。”
乾王抿了抿嘴,脸色虽沉,却并未出言责怪。染袖走得不留痕迹,当初必有人蘀她重新置办户籍,改名换姓。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夏末涵和太子之外,便只有坤王了,后者的可能性最大。可是坤王始终矢口否认,即使是在他病情加重时,也毫不松口。若非坤王行事向来光明正大,他几乎以为是他暗中将染袖藏起来了。
“另外,臣还发现太子殿下似乎也在暗中寻找染袖。”沈宗书迟疑道。
乾王目光微敛,淡淡道:“朕知道了,你继续查吧,多派些人往南边找。”
“是。”沈宗书叹道,“若是有坤王陛下协助,此事便好办了。”
“坤王若有心隐瞒,是不会透露任何信息的。我们只能靠自己寻找线索。朕相信她一定离得不远,只是藏得很深而已。”
沈宗书拱手应是。
从御书房出来,乾王踱步向云舒宫走去。本来夏末涵早该封后,可是乾王心中始终是难以释怀。一年前,她偷偷将染袖放走,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一种欺君之举。染袖留下的烈焰之花让他重获新生,问昭金牌免责他人,事事都考虑到了,显然早有出宫之心,究竟是什么原因,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却始终不愿意相信。
走到拐角处,乾王余光瞥到云舒宫外的侍卫,那是禹昊的贴身侍从。他心中一动,转身朝云舒宫后院走去。
“太子,你是否还在找她?”夏末涵的声音响起。
“母妃多虑了,儿臣早就没有再找了。”
“你当本宫什么也不知道吗?”夏末涵怒道,“无论你有什么打算,都给本宫到此为止。”
“儿臣自有分寸。”
“你若有分寸,就不会与你父王争抢一个女人了!”她低喝。
窗外的乾王面色沉肃,手指紧捏。
禹昊沉默了一会,道:“母妃,慎言。”
“比起慎言,你是不是更应该慎行?太子之位得之不易,你想为了一己私情而身败名裂吗?”
“……”
“本宫今日所言,你最好谨记,以后也不会再提。染袖不想见你父子反目才毅然离开,希望你不要辜负她的一片苦心,专心政事,放眼天下。世间好女子多的是,何必要摘那朵有主之花呢?”
“……儿臣受教。”
“过几日本宫就帮你物色太子妃人选,在今年内,你必须成家。”
“……”
乾王悄然离去,心中波澜起伏。原本的猜测果然成真,禹昊也倾心于染袖,甚至明知她是自己的女人还不死心。
难怪,难怪!
第二日,乾王将禹昊召进校场。
“父王。”禹昊向他行了一礼。
“去选一把武器,待会与朕对练。”乾王手执长刀,命令道。
“父王龙体初愈……”禹昊目光微闪,面色沉静。
“不必多言,去选武器!”乾王冷冷地望着他,不容置喙,“朕想知道你的武艺究竟进步到何种地步了。”
禹昊见他语气坚决,也便不再多言,转身从架子上选了一把剑。
“来吧!”
“儿臣得罪了。”说着,举剑前跃。
乾王提刀一挡,刀剑相交,擦出点点火光。
禹昊身手灵活,开始因为顾忌乾王的身份和龙体而留了三分力,可是交手之后才发现,乾王虽然不及他敏捷,但臂力惊人,每次碰撞都能震得他虎口发疼,完全不似刚刚病愈之人。
乾王从小就拜了高手为师,训练刻苦,二十出头便已青出于蓝,称得上是武学奇才,在同辈之中,无人能及。登基之后也未曾懈怠,坚持每天与高手对练。可惜后来受安如瑾所害,元气大伤,尽管染袖一直帮他做恢复训练,也只是渐缓衰弱而已。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舀不起武器,谁知一朵烈焰之花不仅治好了他的暗伤,还令他经脉尽通,力量倍增。
长刀劈空,气势如虹。
禹昊不敢再掉以轻心,开始全力以赴。
父子两人越打越较真,刀起剑落,身影交错,杀气凛然,看得周围的侍卫暗暗心惊。
“锵”地一声,刀剑再次相触,乾王跃步向前,映着刀身的反光,目色冰寒。
“禹昊,朕是谁?”
“北曦国之王。”
“你是谁?”
“北曦国太子。”
乾王劈开禹昊的攻势,冷声道,“朕还是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