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妃 作者:古蓝梦(晋江vip2012-09-20完结)-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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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千万,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踮着脚探手去触摸他的眉眼,记下他的表情,“我信你,你也要让我相信你。”
前途凶险,诡异莫测,我知道这件事原是他保证不了的。
凌琰定定的垂眸看着我,我亦是仰头看着他,晕黄的灯光明灭不定的洒在他的睫毛上,将他眼中的影像氤氲的十分朦胧。
我知道,此时此刻他是看的见我的,便只是用一个微笑期待的表情凝望他。
油灯枯灭,灯芯发出轻微的爆裂声,终于他轻扯着唇角冲我点了下头。
“好!”他说。
“好!”我说,唇边的笑容刻意的无限放大,拉着他的手轻轻的贴靠在自己被层层衣衫遮掩住的平坦的小腹上,“我——们,会等你回来。”
☆、【第60章】 迫在眉睫
“妃子——”凌琰微愣,紧接着是往死里倒抽一口凉气,烫了手似的一个踉跄往后跳开。
他的这个反应让我有点接受无能,差一点就心虚了,然后才幡然醒悟——
擦,老子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妇啊,为毛这感觉会像是他偷了别人媳妇并且怀了崽儿?
摆正了心态以后,我就越发的理直气壮起来,趾高气昂的冲他扬扬眉,“喂,你给点反应行不行?”
好吧,他其实不是没反应,而是反应过了头。
凌琰闻言这才猛然一惊似是回了魂,然后大约是想到方才自己下意识的那个SB动作心里尴尬,就掩嘴轻咳了一声。
“那个——”他张了张嘴,又像是不知从何说起的欲言又止。
而处理这种事我也没有经验,于是也干瞪着他站在原地。
两个人面面相觑,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凌琰拧眉斟酌片刻,大约是觉得这样干瞪下去也不是个事儿,终于反应过来要给我个慰问式的拥抱了。
可有些事是要看情绪讲究时机的,丫扑过来的时候我也没了矫情的兴致,而且他身上的铠甲又硬又冷,硌的人真心不舒服。
我蹙着眉往后退开半步,指了指他身上那些锃亮的金属赘物,“这里离前线还远着呢,你能不能先把这玩意儿脱了?”
这个时候我应该是属于国家重点保护动物一类的存在,所以他很顺从,当即三下五除二的把外层的铠甲扒了。
我也脱了披风转身去他的行李里边找了件外袍递给他,他顺手把衣服披上,刚一伸手想要再跟我腻歪点什么——
刚刚好外头就有人吆喝开火吃饭。
这么三遍两遍的被人一打岔,等到吃完饭凌琰也过了做表面功夫的兴奋期了。
因为政策不允许,他肯定是不能带着我去的。
不过虽然他一直没松口说要带我同行,可这月黑风高的他也不能赶我回去,所以饭后我就心照不宣的留在了他的帐篷里。
即便是在南方,初冬的天气到了晚上也很是透了些寒意。
凌琰怕我冷就命方墨又找了床被子送过来,两个人脱了鞋袜外衫缩在被窝里耳鬓厮磨的说些没用的废话。
凌琰从背后抱我在怀里下巴抵在我的肩窝,好奇的把手轻放在我的肚子上感觉了好一会儿,还是有点懵懵懂懂的问,“多久了?”
这消息也只是前天一早在太后那里顺道请平安脉的时候无意中确定的,我扒拉着手指头算了算,“没几天,应该就是从大周回来的路上那几天。”
由于凌琰觉得生孩子这个事很新奇,是以那个晚上俩人就拥着在他的帅营里研究了半夜的家务事。
不过因为是第一次,我也是两眼一抹黑,后来发现我俩这么研究是什么也研究不出来的遂也就兴致缺缺的作罢。
三更半夜的赖在凌琰怀里不想睡觉,躺的累了我就蹭了蹭重新调整个姿势,一抬头刚好看到他轮廓清晰的半张脸,于是就突然冒出个想法,“哎,我手艺不好,你给自己来张自画像吧!”
“嗯?”凌琰不解,垂眸递给我一个询问的眼神。
因为凌瀚的是他都心情不好,这会儿却难得有心情跟我调侃,“你是预备扭头就忘了我?”
“我记性好着呢!”我窝在他怀里抬头去啃了一口他的下巴,“你这一走也没个定性,万一拖个一年半载不回来,好歹给你儿子留个参照,不至于以后大街上见了谁都喊爹。”
诚然,这不过是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可是凌琰听后就沉默了。
我也没多想,埋头梳理发丝的同时拿手肘往后碰了碰他的胸口,“怎么不说话了?”
凌琰低头看我,瞳色沉得有些深,“你希望是个儿子?”
我一愣,恍然明白过来他的思虑。
他这一走,他那俩兄弟怕是都没指望他能回来,而斩草除根——
如果我这一胎是儿子,将来想要保全他势必千难万险,再被逼急了,说不定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可如果我这肚子不争气,只生个女儿,孤儿寡妇对他们构不成威胁反倒会安全些。
凌琰这是在替我们母子谋算后路呢,可偏偏就是他这种周全的顾虑越发的让我难受。
我暗暗咬了下唇,发了狠,就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意志坚决的点头,“一定是儿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哪怕是一点稍不留神的暗示都能让我心神不宁好一阵子。
我尤其不喜欢他用这种近乎是安排后事的方式跟我说任何的话,如果对这个孩子的责任会让他割舍不下,那我这么说也是出于无奈完全的没办法。
凌琰沉默着看我,神色若有所思的没有说话。
介于精神压力过大会影响阵前发挥,我觉得这样不好,就又语带调侃抬手摸了摸他唇边细致的轮廓,“怎么你不喜欢么?”
凌琰就势含住我的指尖轻允了下,然后就眉眼弯起轻声的笑了。
“喜欢!”他道,明显的就是在敷衍我。
我撇撇嘴一骨碌爬起来,跪坐在他面前,很距离的去看他的眼睛。
他被我看的颇几分无奈,就抬手以指尖轻抚了我鬓边的发丝,“怎么了?”
“先看着你估摸一下你儿子会是什么模样。”我眯着眼冲他咧嘴笑笑。
都说遗传基因是个很强大的存在,摊上这么个风情万种的老爹——
我突然觉得是不是还是该生个女儿会更赚一点儿?
这么一想我就又就结了,呆坐在床头一时没了反应。
“你倒是着急!”凌琰那边却是哑然失笑,扯了被子把我拽过去,让我枕在他的大腿上。
“可不是要着急的么!”立场什么的还是要坚持的,这么一动我就又回过神来,翻个身把脸埋在他怀里闷声的笑,“真的,很早以前我就有个理想,一定要早早的生个儿子,养到十七八,然后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领着他上街招摇,冒充青梅竹马!”
我能明显感觉到凌琰穿梭在我发间的指尖僵硬了一瞬。
可我就是死死的搂着他的腰自顾发笑,故意躲起来不去看他的表情。
半晌,他才似是叹息的在我头顶闷闷吐了口气,“明日一别我可能要走很长时间——”
于是我心跳一滞,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我不是不知道他这一走会有多久,也不是估算不出将来可能发生什么。
可我就是不想对他说珍重的话,那样会让我觉得他是真的离开我身边了。
可终究,他还是要走的啊!
喉头有些发涩,我于是又爬起来,什么也不说的揽着他的脖子去吻他的唇。
凌琰的身子明显一僵,大约也是明白了我此时用意,所以就只是一动不动的任我蹂躏他的唇,并没有如以往般作出回应。
只是生离而非死别,犯不着这么歇斯底里整的跟世界末日一样不是么?
凌琰的不回应反而让我的心绪慢慢平复下来,只是仍然不想面对他,就以鼻尖抵着他的鼻尖绵浅的呼吸。
两个人的气息缠绕,凌琰的声音里有一线暗哑的轻喘,他唤我,“妃子——”
“你什么都别说!”我再以唇压着他的唇瓣制止他出声,确定他不预备反抗之后才又离开他的唇,继续缠绵在他的呼吸里低声道,“你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了知道么?不要对我说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话,你只要记得,你答应过我你不会让自己受伤,你会毫发无损的重新回到我的面前来,知道么?”
这么近的距离之下许是我蛊惑了他,这一次他竟然没有回避话题,而是声音低沉的“嗯”了一声。
眼眶潮湿,那时候我突然有些明白,何以在明知道自己不能的情况下萧逸舟还总是一次一次的对我说那些动情的话。
“时间久一点没关系,我可以等。”
牵动嘴角缓缓而笑,我再次贴过去吻他的唇,凌琰身子剧烈一颤,突然反噙住我的双唇。
我搂着他的脖子滚到床上,伸手探进他的衣襟里,指尖微凉他突然打了个寒颤强压着一口气将我撑开,沙哑着嗓子道,“今天不行!”
动情时他的眸色深沉如海,很容易让人沉溺,丫在这个时候喊停分明就是不厚道。
“才这个月份,应该没事!”我知道他所指却仍不死心,咬咬牙再把他按下。
嘿,不曾想丫居然恼了,一把将我从他身上扒下来,规规矩矩的抱着我躺到被子里道,“先睡吧!”
“你丫就装吧!”我心里窝着一口火,冷哼一声翻身背对他躺到一旁。
丫这一走指不定就得一年半载,过了今天看丫的不后悔。
醒来的时候枕边是空的,日光从厚重的帘帐外透进来一星半点儿,落在地面上懒洋洋的。
我在宽大的软床上翻了个身,还是不想起,就重新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拉过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整个儿包裹起来。
被子上还留着凌琰的味道,暖暖的盈满鼻息。
我闭上眼使劲的嗅了两下,觉得心情舒畅。
初梅听闻帐子里头的动静知道是我醒了就从外面送了洗脸水进来,沉默着进来又安静的出去,从头到尾没跟我说话。
目送她出去,我先是仰躺在床上盯着帐篷顶愣了会儿神,然后又在床上来回滚了两圈解闷儿,最后实在觉得没意思了才不紧不慢的爬起来。
初梅还是一声不吭的进来伺候我更衣梳妆,把我拾掇好了就去床边整理物什。
我掀开帘子走出大帐,外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帐篷已经变戏法似的全部消失不见,只残留了一些冷掉的灰烬堆。
我的马也被凌琰带走了,换了辆轻便的蓝衣马车,连同他给我留下的二十几个亲卫一起都在不远处的小树林外头踟蹰休息。
我站在帐外舒活了下筋骨,方墨就从后面跟过来。
“王妃,王爷已经启程了!”他低垂着眉眼,小心翼翼的开口。
此时正值晌午,我知道凌琰天没亮已经拔营上路了。
临走前他刻意的没有叫我,只出去低声的吩咐手下副将把这座帐篷给我留下,于是我就很配合的刻意没有醒过来。
“走就走了呗!”我撇撇嘴,最大限度的伸了个懒腰。
初梅抱着裘皮的大氅从帐篷里追出来给我披上,大约还是怕我不死心,方墨还很不放心的想说什么。
我摆摆手大步往马车的方向走去,长出一口气道,“我们也回吧!”
☆、【第61章】 晴天霹雳
凌琰这一走归期未定,来年新春大晏的宫宴上虽然仍是百官齐聚太平盛世,而到了十五后宫的家宴就明显的人才凋零大不如前。
几个英年早逝的就不说了,半死不活的也是花样百出。
皇后娘娘吊着那口气儿早就下不来床了,故太子妃蓝氏称病未出席,襄王妃跟翼王妃人是来了,也都是一脸憔悴惨淡的寡妇妆。
殷帝拖着个病体嶙峋的身子骨出来走了个过场,就连素来心宽体胖的太后娘娘都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气。
跟这些人一比,我虽然知足常乐,可一想到凌琰还远在那么个穷山恶水的鬼地方,心里也舒坦不了。
偏生凌瀚那货还不知死活,席间一壶浊酒在手,倚靠在斜对过儿的酒桌上千娇百媚的给我递秋波。
整场巡视下来,女眷里头就数麟王妃春风得意,男丁里头也是麟王一枝独秀光彩最盛。
不管怎样,这一桌团圆饭也算是凄凄惨惨的给弄过去了。
转过年来很快便到了早春三月,凌琰那边断断续续的传回来几次捷报。
这段时间我的肚子也慢慢显出来,我也开始学着修心养性,极少再出门招摇。
凌瀚那货没脸没皮,明知道我对他没有好脸还总隔三差五的就往这跑,有时候插科打诨蹭顿饭,或者有意无意的给我捎点小道消息过来。
我不是个好打听的人,但从他那些不靠谱的所谓“密报”也能觉察出,因为凌琰那边顺风顺水,麟王这边似是隐隐有了后悔的迹象。
只不过山高皇帝远,他鞭长莫及,明面上并没什么具体的动作。
而私底下他对我也还算客气,时不时的就打发他媳妇过来串串门,送点东西什么的套套近乎。
诚然,这个时候他若拿捏不住凌琰,有我在手里是会踏实点儿,而我看在眼里也就一笑置之。
毕竟只要萧逸舟还在,只要我身后还有一个大周朝撑着,他也是奈何不得我的。
大晏的帝都地处偏南,初春多雨,这天午后好不容易从十余日的阴雨连绵中放了晴,我就让下人搬了睡榻桌椅给我到院里晒太阳。
因为刚刚下完雨,空气里还透着湿,再加上早春的气温偏低,即使艳阳高照也略透着些寒意。
初梅从屋里抱了件狐裘的大氅给我裹在身上,那件大氅是上个月凌琰交代回京复命的一个小将给我捎回来的,说是用他冬日里围猎得来的皮毛让当地的工匠给我赶制出来的,清一色全是银狐皮,毛色虽然不是很纯净,但因为是野地里自然生长的,质地却是极好,入手光滑细腻,暖和的很。
初梅给我端了瓜子倒了茶,又递过本书来给我解闷,之后又交代初兰守着我听吩咐,自己去了后院的厨房准备点心。
我优哉游哉的躺在榻上嗑了一小碟瓜子,读了两则笑话,再被太阳一晒就闭眼眯了会儿。
这一阵雷雨降的频繁,我晚上一直浅眠,这会儿趁着风和日丽就想多睡会儿,可才朦朦胧胧的打了个盹儿,就觉得面上一阵冷风扫过,瞬间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