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歌未央 作者:安敦恬澈(晋江2014-07-08完结)-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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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心恬看冷如尧的样子,又想到绿色的荷包,突然明白了这事情有关于单,于是便叫李敢扶着她,跟上冷如尧。
“街上的人都说,客栈里来了群远方的客人……”冷如尧自言自语道,说着便拉着冷心恬向小街这头行来,李敢跟在她们后面,刘毓自冷如尧一出药铺就知道三人定要往这边来,她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衫,转身出了房间去敲隔壁房间的门。
霍去病正在与随从商量一会儿的对策,他已派人假扮冷心恬、冷如尧进了客栈,又遣人包围了客栈附近的街道,今晚谁也别想从这儿跑出去。这会儿子听到有人敲门,不免有些不满,责怪手下的人办事不利,他行离了窗户,站在门后听个究竟。
刘毓公主也不露面,只是说他们想要这间正中的房间,不知可否与里面的主人换上一换,多少钱都是愿意给的。
冷如尧三人进了客栈,四处询问于单的消息,周围的人都说不知有过这么个人。
客商为首之人听得楼下有两个女子掏出了玉佩,虽然他偷偷看过,那两人并不是冷心恬、冷如尧,可是提起玉佩,他还是要下楼来看看。
他楼梯下了一半,看到客栈门口的冷心恬和冷如尧,突然就没站稳,跌下楼来。
冷心恬、冷如尧被这动静儿吓了一跳,向楼梯那里看去,这一看,二人也傻在那里。
那人非常兴奋,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跳起直奔冷心恬、冷如尧而来,却一把被李敢拦住。
这一拦,李敢力大,他又摔在地上,身上很疼,虽然爬不起来,他还是大喊了一句:“我可算是找到你俩了。”
冷心恬、冷如尧对着看,万万没想卖玉佩的先生也来到了汉朝,那次长安街市上相见,虽然惊恐,可又怕只是相像之人,再说之后也杳无音讯了。
先生摔得不轻,又想起自己在汉朝受的罪、吃的苦,竟然哭了起来,边哭边念道:“我要回北京,我要回潘家园。”
“李敢将军,他是我们的朋友,谢谢您了。”李敢听到冷心恬这么说,才让开步子,站到一旁。
冷心恬和冷如尧扶起先生,这才发现三人是就成了一笔生意,可是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对方,既然说是旧相识,这会儿没有再问名字的道理。
“玉先生,你先起来再说。”冷如尧替他想了这么个名字。
“好好,两位,咱们上楼说。”先生请两人上楼,李敢只得坐在楼下等着,客人往来,依然不断。
三人进了屋中,当然不是席地而坐,看了看周围没有地方坐,因此都站着,三人只得互相嘲笑,这习惯还是没学会。
冷心恬报上她们两人的名字,随即问道:“您说回北京?”
“在下复姓呼延,单名一个绀,我已找到了那黑色的半块儿墨玉,就在匈奴单于伊稚斜手中,此次也是他派我们前来,拿回你们手中的玉佩。只要都凑齐了,咱们就能回去了。”
“那你们是从匈奴来?”冷如尧问道。
“没有他的力量,我根本就回不来长安。”
“匈奴人怎么信玉?”
“是我说服他们的,他们天天牛羊什么的,那里信得这个,我只能去跟那些投降了匈奴的汉人去说。说这玉佩可带来福气,我又略施小计,搞了点儿魔术什么的,让他们真的以为我又什么神奇的地方。”
冷心恬、冷如尧听了点头,想想呼延绀也的确是不容易。
“你俩快别光顾着点头了,剩下的玉佩在哪儿呢?快点拿出来,咱们这就回去。”呼延先生情绪激动,不自觉地离二人又近了几步。
冷心恬、冷如尧听了这话,不仅不动,反倒是退了几步。
呼延绀见状,道:“你们俩是什么意思?不打算走?”
“您既是从匈奴而来,可有看见过……?”冷如尧手中攥紧荷包,询问于单的情况。
呼延绀不理睬冷如尧,转对冷心恬说道:“进了卫府,你可真是风光,怪不得不愿意走呢。我可没你们这么好命。”
冷如尧又往前一步,想再开口询问。
“什么人叫你这样担心?”呼延绀看到冷如尧手中的东西,语气中带着几分嘲笑道:“结发吗?哈哈,你们还真是有趣,想在这里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结婚生子?”
“不要做梦了,时空交错,缓慢而行,你们没发现自己都不会老吗?”
冷心恬、冷如尧都被这句吓了一跳,一时答不上话。
“还想要结婚生子,过正常的生活吗?冷心恬,你的腿为何总好不了?不回去的话,只怕再过上百年,你也只能撑着拐杖行走了。”
霍去病不见两个女子回来,厉声问刚刚回来的人:“楼中情况如何?”
“他们好像发现了。”
“快去。”霍去病一声令下,街上就更加热闹起来。
冷如尧看着冷心恬受伤的腿部,时光很长,一百年都不能痊愈;而如果就这样形单影只地活一百年下去,就有几分意思呢?呼延绀似乎怒气未消,依然想着方法劝眼前的二人,不料有人突然闯入道:“先生,外面有很多人往客栈这边来,似乎是冲着咱们。”
呼延绀一惊,忙道:“什么人?叫能跑的往后院跑。”说着,自己也冲到窗前向外往,看着街上有兵士的火把在晃动。
霍去病三支箭已经上弦,站在窗边的他见呼延绀一出来,一跨步站到窗前就要射呼延绀的腿部。
冷心恬、冷如尧跟着呼延先生想看个究竟,也来到窗边。
霍去病箭要离弦的一刹那,突然看到冷心恬,心下一惊,忙是向上抬弓,三支羽箭朝房檐而去。
呼延绀只见得这边有两人要拿箭射他,紧张的腿一软,身子动弹不得,冷心恬冷如尧见有箭飞出,忙是向后拉他,可还是有一箭直入他右臂,另两箭落在冷心恬、冷如尧的脚边。
霍去病已经扬了弓,不知哪儿又出了三支箭,他重新站回窗前看个究竟,恰对上冷心恬的目光。
冷心恬见他手持弓,又立于窗前,先是惊讶于他没有出城,后是……三箭!冷心恬的脑中开始混乱,很多念头交杂在一起,理不出个思绪。
“骠骑将军。”呼延绀躺在地下,声音颤抖道,“他想杀了我们。”
许是刚才的几箭,惊动了街上和客栈中的人,一时间,小街上乱成一团,兵士们都往客栈这边涌来,而客栈里的人都向外跑去。
霍去病心下有些着急,总不能眼看着一些人跑出客栈,再无踪影,可这会儿放箭,一个不小心伤到里面的人……
他横下心道:“放箭,抓活的。”
呼延绀突然想起来什么,拉起冷心恬、冷如尧就跑;冷心恬似乎听到有人在下令放箭,心下凉了半截,只知有人拉着她往前跑。
后院马棚处,呼延绀忍着疼,挪开了草垛,三人不知拐了几个弯儿,冷如尧突然发现这已经是自己的药铺附近,成西和于单,也许真的有秘密,不曾告知与她。
呼延绀觉得已经暂离了危险,捂着右臂蹲下来喘气,却被李敢一把制住。
李敢方才见出了事儿,本是想去寻冷心恬和冷如尧,不料见三人在后院里的举动,遂也悄悄跟在身后。
冷心恬、冷如尧心下还未平静,现在又见李敢跟随她们而来抓了呼延先生,都不知该如何。呼延先生虽然是从匈奴来,与伊稚斜有些关系,但是他也只不过是想要找到玉佩回去而已。
可李敢怎么愿意放了抓到的人,冷心恬刚要张口,就见卫伉带着人前来,与李敢耳语了几句,李敢想了又想,终是松开了呼延先生,交给了卫伉。
“你们俩,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啊。”呼延绀边走边喊,冷心恬跟了几步,被李敢拽住:“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
“只是暂时而已。”冷心恬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救呼延绀,这会儿只能眼睁睁地看他被带走。
霍去病见药铺这边也有火光,料理完眼前的事情,就忙是赶了过来,见卫伉已经擒住了呼延绀,此事若是卫家来管,就不会牵连到冷心恬,心安了几分。
冷如尧上前就要问霍去病,有关于单的事情。
冷心恬一把拉住了她,请二人进了药铺。
“你今日为何带着心恬,进了客栈?”冷如尧还未发问,倒是霍去病先问起她来。
“是个荷包。”冷心恬见冷如尧不答,他俩之间火药味儿又重,帮着答道。
荷包?霍去病虽不知是到底什么东西,但是似乎也应该是贴身之物,“你该好好看看,到底是不是他的物件?”
冷如尧见了荷包,心急如焚,哪里顾得了仔细查看,这会儿经霍去病一说,仔细检查了几分,常常与草药植物打交道的她,如今仔细一看,那已经干枯的叶片,并不是当时当日院中的梨花叶片。
“我还要去向陛下复命,今日让你们……”霍去病的话说了一半,见烛光下,冷心恬面色不好,一时语塞,他方才险些亲手伤了冷心恬,而左右之间,他终是下令放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三章 战争之殇
霍去病走出药铺,已是月影婆娑、星光满天,火光在他身后浮动,他跨上马背,往未央宫行去,只是行到拐角处,还是望了一眼那个小小的庭院。
冷心恬行回卫府,一路上不断回想起那支箭落在自己脚边的画面,许是霍去病真的没有看见她二人也在房中,可为何又偏偏是三支箭。霍去病做的没错,那种情形下他怎么能不放箭,关于这个问题,她冷心恬又不是从来没想过,何苦现下心里还揪着疼。
大战在即,回到卫府也是冷清的很,冬夜又沉,似乎不曾有人住过;冷心恬唤着贞儿的名字,贞儿见她回来,深深地低着头,几乎不敢看她,应了冷心恬几句,就匆匆回去了。冷心恬心头千思万绪,不曾注意贞儿的异样,只自己发呆望月,空气凝结,卫府一片肃黑,无限寒光,点点渗进心头,挥之不去。
卫青自这客栈的事情一出,一直在圣驾左右,不得空回府,这会儿进了卫府,转进冷心恬的小院儿,几日不见,眼前儿的人仿佛又清瘦了些。这几日,冷心恬还是一早便去了药铺帮冷如尧,药铺开到几时,她便待到几时。
卫青看她只如平常那样喝着茶,见他来,也和素日一样,唤他大将军。他知道冷心恬总是这样,越是心里难过,脸上就越是淡淡的,越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就装作个无事人一般。
冷心恬只问了几句有关呼延绀的情况。
“他暂无大碍,之后使些银两便也罢了。李家那日擒获了几个贼人,得陛下恩典,准李广将军出征了。”
“李广将军,跟着,跟着大将军您吗?”冷心恬听到这句,有些紧张,可卫青还未来得及答话,就听卫府的家仆来报,说是骠骑将军前来,卫青示意去请,但并不离去。
冷心恬有些窘迫,问道:“大将军不出去?”
“他是来见你的。”卫青道。
霍去病进了小院儿,看了眼卫青,就把目光转向冷心恬。
卫青见霍去病已到,什么都未说,就行出了院子。
冷心恬背对着屋门而站,这会儿也不急着回头,好一阵儿,屋子里悄无声息,静得都能听见二人的呼吸声。
终是冷心恬先开了口:“伤可好了?”
她还是会这么问的,霍去病道:“那么多大夫,那么多药,自然是好了。”
“也得谢过贞儿了,她日日替我去照顾。”
霍去病愣了一下,上前几步,握住冷心恬的手,身上的衣服虽厚,她的手却这般冰凉:“贞儿,她还好吗?”
冷心恬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
“雨水春至,便是战时。”霍去病有些探究地看向冷心恬,想看清她的神色表情。
他在告诉她下一次离开她的时间,冷心恬转过身子,有多久,他们没有站得这般近,可似乎总不是时候,霍去病总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聚少离多,执手相看,尽是离情。
“都准备好了?”冷心恬不敢忘,也不会忘,那是他的梦想。
“那日在客栈,呼延绀中的箭,不知是谁放的冷箭。”霍去病说完这句,见冷心恬并无反应,好似并不相信他的话,他忽然觉得,终是晚了,如果那日他没有下令放箭、不离开,也许……可是没有如果了。
以往不谏,来者可追,霍去病问道:“如果我杀了于单,你会如何?”
冷心恬盯着他的眼睛,她真的糊涂了,家国太重,承诺太轻,不敢奢求。
“要是冷如尧呢?”
霍去病问完这句,感觉到冷心恬本来握着他的手,渐渐松开,可霍去病却握的更紧,他道:“我怎会不明白你心思,怎会这般做?”
这是在告诉她于单还有一线生机吗?
“此次不同往日,陛下举全国之力,奔赴漠北,我一去不知何时返,你住在舅舅这里,也好。”霍去病道。
他平日里那么骄傲,常常从他嘴里听到的,都是肯定,从不会有稍稍的让步,然而这次他说也好。
“不过等我再回长安,你会回来吧。”
冷心恬想要点头,站在她面前的是霍去病啊,他总是用不执兵刃、无戾气的左手牵起她的手,想让她远离这些是非。她轻轻拂过他受伤的右肩,风雪夜中,彻骨的冰冷与伤痛,也抵不过如今他又说起让她回来。
恍惚间,霍去病在冷心恬额头上印上轻轻地一吻,然后走向屋门处,回身道:“我等你答案。”
霍去病离开,遇见卫青与卫伉,呼延绀的事情,卫府也帮了不少忙,原来他霍去病,有时竟也是言辞凿凿,却不见行动,不如舅舅,不如卫家。
冷心恬心下久久不能平静,霍去病说了等她,可是他不会在原地等她,他会一直向前,向前就是迎向未知,冷心恬自认为自己在未知中比他人多了几分已知,就可以活得自在,而事实是,想要站在他身边,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卫青早已知道了那日的来龙去脉,也看的出方才霍去病的到来,又给冷心恬添了几分烦闷,顾不得更深露重,他想要带冷心恬去见一些人,他曾想有些事虽然已经过去许久了,逝者已逝,但是也许还有解不开的郁结,知道了后文,总是让人有了新的念想,而且那个地方,总是给人新的希望,他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