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铁骨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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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话到此话,倏然住口,俊面一沉,冷冷地哼了一声。
是时,崖坡下面,鬼魅似地飞掠上来六条人影,悄然停在距宇文彤丈许之处。
前面是四个貌相各异,年岁不一之人,却一色华丽袍服,金冠束发,腰悬长剑,足登绣
金福履。
尤其是每一个人的双眸中,都同样射出两道特殊的蓝色光芒,望之令人森然生畏。
这四个袍服华丽之人,后面,垂手恭立一个黑衣汉子和一个黑纱蒙面人。
沉默并没有保持多久,前面这四人当中,一个身材修伟,面如银盆的老者开口了,但语
气却是如此地冰冷:“辛沁,这就是救了那丫头的人吗?”
站在后面的黑衣人毕恭毕敬地躬身俯首应是。
修伟老者鼻中冷哼了一声,沉声对宇文彤喝道:“娃儿,过来,本爵有话问你。”
宇文彤冷蔑地望了那人一眼,屹立原地,一言不发。。
修伟老者脸色一沉,喝道:“娃儿,那丫头到哪里去了?”
宇文彤冷笑一声,道:“本少爷正要问你们,她到那里去了?”
修伟老者两道浓眉倏地一扬,冷笑道:“大胆娃儿,竟敢顶撞本爵,你大概是活得不耐
烦了。”
宇文彤晒然一笑,目注对方,缓缓逼了上去……
修伟老者两目中蓝芒暴射,厉声喝道:“站住,回答本爵问话,否则立即处死。”
宇文彤充耳不闻,脚步更未停顿,口中冷冷道:“无知鼠辈,本少爷最恨的便是图人财
物,不分是非,狂妄自大的东西。”
修伟老者蓦地仰面发出一声令人胆栗的长笑,双袖倏地一挥。
“呼,呼。”两股堕指裂肤之气,势如翻江倒海般潮涌而出,猛向宇文彤卷去。
宇文彤冷哼一声,倏然止步,左掌微微迎着来势一推,叱道:“滚开。”
双方掌力一触之下,登时发出“嘘嘘”呼啸之声,狂飙四卷,丈余之内,窒人呼吸。
修伟老者踉跄倒退丈余,才得拿桩站稳。
宇文彤却是纹丝不动,绰立原地。
这种罕见罕闻的功力,顿令其余五人心头骇然大震。
因为,他们知道己方的修伟老者双袖一拂之势,最少已用了七成劲力,其威足可拨树裂
石,但对方仅仅是那么轻描淡写地一推而已。
宇文彤并未立即跟身进击,他只是冷峻地望着那尚在暗自迅速运功调息的修伟老者,沉
声道:“皆因本少爷有话问你,适才故暂免你一死,你若不老实回答,哼哼,管教尔等死无
葬身之地。”
修伟老者与其余三个华服之人极快地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齐地身形一晃!
“呛当当当”,一阵龙吟之声,四柄长剑齐地出鞘,乌光闪烁,冷气森森,迅疾凌厉,
疾袭宇文彤胸背要害。
宇文彤冷冷一哼,施展“追光逐电”身法,微微一闪,立时脱出四柄长剑交织成的光网
之外,蓦地——
“丝丝丝丝”一阵轻微的破空之声从背后传来。
宇文彤头也不回,两只大袖陡地往身后一拂。
“呼呼”,两股奇猛绝伦的劲风,从他袖底卷起,袭来的千百缕黑色芒针,立被震得掉
头倒飞而去。
“哎哟。”一声惊惧惨痛的呼叫,那施放暗器突袭宇文彤的黑衣人,浑身刺满了他自己
发出的黑色芒针,倒在地上,手足一阵抽搐,七孔流着黑血而亡。
四个华服之人剑势落空,又见己方手下已死了一人,不由俱是惊怒交迸,齐声厉喝,同
时蹈空飞起。
顿见金云盘空,乌光电射,闪击之下,威力奇猛绝伦,宛若天塌山倾,雷轰电击之势。
宇文彤不禁暗自一凛,猛运“无极玄功”,双掌倏扬,迎空疾挥,劈出两股力足移山倒
海的内家罡气,脚下微错,一飘身,倏然横移八尺。
四个华服之人,眼看这一联手合击之势,对方已被剑光笼罩,伤毙只在俄顷之际,突觉
一股沛然莫能抵御的劲力狂涌上来,登时将四柄长剑震得发出一阵“嗡嗡”乱响,各人的右
手,虎口几乎震裂。
至此,他们方知遇上前所未有的劲敌,即使合四人之力,也不足与对方一拼,不由心胆
俱寒,忙借势提气,凌空翻身,飘降地面。
就在这同一刹那之间,陡地“砰”然一声,宇文彤背心上已结结实实地挨了站在一旁的
黑纱蒙面人一记内家劈空掌力,但——
令人骇异懔栗的怪事却立即发生。
只听那黑纱蒙面人一声惨叫,身子似被一股无形大力所震,
平空倒弹而出,直抛出一丈多远,才落地上,口中鲜血狂喷,略为挣扎一下,便气绝死
去。
宇文彤却仿如未觉,甚至连身上那悠扬蓝绸儒衫,都不曾摆动一下。
这种旷古绝今的神奇功力,登时将那四个还打算再设法一拼的华服之人镇住了。
宇文彤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道:“怎样,你们不想死就得回答我的问话。”
四个华服之人互相瞧了一眼,仍是修伟老者开口道:“未谈及正题之先,阁下可否将姓
名师承告知……”
“住口。”宇文彤一声冷喝,严峻地说道:“是本少爷问你,不是你问我,你们不想死
就答个‘是’字,想死,嘿嘿,那就简单了,你只要说一个‘不’字就行。”
修伟老者“哼”了一声,大喝道:“本爵倒不相信有这样简单的事。”
宇文彤陡地剑眉双轩,大喝道:“不信你就试试。”
喝声中,右掌缓缓推出,遥向这修伟老者推去。
武林绝学,无坚不摧,容须弥,纳芥子的“两仪真气”,从掌心电击而出。
修伟老者也看出来势决非寻常,立即数十年性命交修之功,尽聚双掌之上,大喝一声,
平胸推出。
怪事。
双方掌力一接之下,竟然无声无息。
修伟老者顿觉自己发出的掌力,恍如泥牛入海一般,踪影毫无地消失了。
这一下,直惊得他亡魂皆冒,可是,他连念头都未来得及转,紧接着便是一股重如山岳
的大力压上身来。
“哎……”他只闷哼了半响,整个长大的身躯,登时缩做一团,尸横就地。
宇文彤缓缓撤回右掌,星眸威严电射,注定其余三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余下的三个华服之人,此际已尽为宇文彤的罕世功力与神威凛凛的目光所慑,不由自
主地同声答道:“本爵乃‘天潢教’下……”
说至此处,却像忽然警觉,自己的身份及江湖声望何等尊崇,怎地竟会像招供一般,告
知一无名之辈,遂齐地住口。
宇文彤冷峻地笑了笑,倏地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尔等追踪截击那白衣女郎,是否为
了谋取武林至宝‘朱雀环’?”
三个华服之人互相望了一眼,默然不答。
宇文彤伸手一指地上那修伟老者的尸体,冷冷道:“尔等再不开口,此人便是榜样。”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蓦地破空传来,三个华服之人脸上立现喜色。
狂笑声中,一条长大人影已漫无声息地电射而下。
但见此人身高六尺有余,耸肩驼背,貌相奇古,穿一袭长仅及膝的白色蜀棉短袍。银发
垂肩,长长的修眉以下,一双细目中隐隐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绿色光芒。
三个华服之人立即向这白袍驼子躬身行礼。
白袍驼子一摆手,转向宇文彤道:“小娃儿,敢情你也是为了‘朱雀环’而来?”
宇文彤傲然道:“不错。”
白袍它子晒然道:“你手底下确实有点门道,不过,要想染指‘朱雀环’的话,还差得
远哩。”
宇文彤剑眉一轩,叱道:“阁下如不服气,可站过一旁,待本少爷对这三人把话问完以
后,你就知道本少爷差与不差。”
白袍驼子冷冷道:“本藩在此,已没有他们说话的地位。”
“嘿嘿”宇文彤一声冷笑,道:“很好,那你就是他们的什么教主了?”
白袍驼子两道修眉往上一扬,拂髯大笑道:“本藩乃天潢教教皇下‘朱紫王’是也,小
娃儿你姓甚名谁?是何人门下?一一从实招来,本藩念你年幼无知,赐你一个全尸。”
宇文彤轻蔑地说道:“说来说去,阁下仍然是个人下之奴罢了,岂配问本少爷的名讳。”
白袍驼子脸色一沉,大喝道:“竖子焉敢出言无状。”大袖一拂,袖底卷出一股软绵绵
的柔风,轻飘飘地朝宇文彤撞去。
宇文彤在表面上虽显得极为轻松,其实这白驼子一现身,业已看出他是个劲敌,是故早
就气纳丹田,功行百骸。
这时见对方果然动怒出手袭来,当下,冷冷喝道:“很好,本少爷正要看看你这人下之
奴,有多大道行。”
喝声中,身躯屹立如山,右手一掌迎击过去。
“嘶”,一声刺耳锐啸过处,宇文彤突觉自己劈出的至阳至刚掌劲,竟为对方那阴柔无
比的力道卸在一旁,不禁心头一震。
大喝一声,猛运“无极玄功”,左手一招“壑底降龙”疾攻而出。
白袍驼子见宇文彤竟能接得住自己一拂之力,心中也是一惊,阴森森冷笑了一声,爽袖
齐拂,运聚七成力道,骤然迎击过去。
“轰”,一声巨响。
顿时,平地狂飙,飞砂走石,寻丈之内,劲风逼人。
宇文彤俊面含威,巍然不动。
白袍驼子须发戟张,神态猛恶,也是屹立原地。
这一招双袖互拼之下,旗鼓相当,不分胜负,但双方都心头明白,已遇上了前所未有的
劲敌。
两人对看了一眼,脸色俱都为之凝重起来。
少顷,白袍驼子杀气直罩眉宇,蓦地一声断喝:“娃儿纳命。”
喝声一落,大袖一翻,一双莹白如玉的手掌疾探而出,一搓一扬——
“轰”地一声异啸,他双手之间,立时涌出一股熔金铁石的炙热罡风,挟雷霆万钧之势,
向宇文彤击去。
宇文彤一声清叱,双臂一圈,一招“韦陀棒杵”,十八金刚手中,隐蕴“两仪真气”,
平胸推出。
“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大震,宛如春雷乍放,声彻九霄,响震山野,数丈以内,尘砂
弥漫,日月无光。
场中两人各自倒退了两步。
白袍驼满头银发蓬张如猬,目中碧绿光芒电射数尺。
宇文彤俊面微红,蓝衫下摆不住飘动,星眸中神光暴射,凛凛有若天神。
蓦地数声大喝,一旁的三个华服之人突然不约而同,齐地欺身前扑,六掌齐扬,猛向宇
文彤攻至。
只见六股凌厉无比的掌风,汇成一堵排山倒海般的气墙,挟着“呼呼”锐啸之声,狂卷
而出。
宇文彤引吭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长笑,身形宛如潜龙升天,破空直上三丈,先避让过对方
三人合击之力。
陡然凌空一折,一式“神龙掉首”,疾冲而下,双掌朝下一按,“两仪真气”立化一刚
一柔两股狂飙,向那三个华服之人当头罩下。
三个华服之人合击无功,对方凌空下击的掌力已临头上,不禁俱各心头一凛,齐地大喝
一声,六掌齐翻,合力暴迎上去。
白袍驼子这时再也顾不得保持身份,只听他阴恻恻冷笑一声,斜刺里双掌遥空对宇文彤
疾然劈去。
“砰砰”,连声巨震,本来尘土尚未落净的当场,更是一团乌烟瘴气。
但见人影翻滚,夹杂着三声低沉的闷哼,三个华服之人,蹬蹬蹬蹬踉跄倒窜而出,一个
个脸色灰败,口角流血,显然受伤不轻。
宇文彤斜飞寻丈,飘身落地,鬓边渗汗,俊面通红,神情更见严冷,眉宇间煞气隐现。
白袍驼子目睹他身子悬空,不但硬接了自己双掌一击之力,且余威竟使三个本教中贵为
“侯爵”的高手受伤挫败。
这等深厚功力,实为生平仅见,不禁为之暗自心折,当下略一调息,厉声喝道:“娃儿,
再接本藩一掌。”
喝声一落,双掌缓缓上提至胸,脚下一步一步向宇文彤逼去。
宇文彤迅快地功行一周之后,损耗的功力已然恢复,此际,瞥见白袍驼那一双本来莹百
如玉的手掌,竟然变得其红如火,不由暗生警惕。
当下傲然绰立,晒然笑道:“老匹夫休得装腔作势,本少爷照样送你归西。”
说话声中,“无极玄功”业已遍布全身,“两仪真气”尽聚双掌之上,目注对方,嘴角
隐隐泛起一丝冷峻的笑意。
沉寂凝重的气氛中,只闻那三个华服之人的急促喘息之声。
白袍驼子和宇文彤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近,相隔只不过六步,双方目光互接,掌上蓄势待
发,蓦地——
一声响澈云霄的清越长啸,遥空传至。
白袍驼子陡然脸色微变,忽的撤掌旋身,双袖一抖,人起数丈,半空中低喝一声:
“走。”
话甫出口,人已电射而出,仿如一缕淡烟,在空际闪了一闪,顿时消逝无踪。
三个华服之人随着那一声“走”字,齐地腾身而起,快逾流矢划空,霎那间已经远出数
十丈外。
宇文彤万料不到正要生死一搏之顷,对方竟会突然撤走,顿使他心中为之一愕。
待得他警觉这些人的突然撤走,显然与那一声长啸有关而欲加以追赶时,那还有敌人的
踪影?
此际,朝阳已起,光华披地,宇文彤伫立当地,目光投向远方,想起一个好好的线索,
竟突然中断,不由懊悔至极。
据这些“天潢教”中之人的口气,似乎那白衣女郎并未见他们,那么,她究竟到那里去
了,是真的故意避开自己吗?
她这样躲避,是为了“朱雀环”的缘故吗?
他要追寻“朱雀环”的下落,更要追寻她的芳踪,可是,此刻应该从何处着手呢?
他感到一阵茫然了。
这时,在他身后数丈外一堆乱石后面,突地缓缓地站起了一条人影,无声无息地向他走
了过来。
……三丈,一丈——
宇文彤蓦然惊觉,不由冷哼一声,当场身形倏转,右手一挥,一股威力奇猛的潜劲,暴
击过去。
只听那条人影一声轻笑,展袖腾身,半空中倏化“灵鹤盘空”,宛如飞絮般飘落在宇文
彤身侧。
宇文彤发现来人并非敌意,遂将准备再度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