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童倩女-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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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际一见他施出这等莫测其实的奇幻身法,小心眼里,又惊又喜,娇喝道:“好”,蓦地踏进一步,双臂齐出,将第二式“双枝竞秀”,施将出来,同幻起六朵缤纷雪梅,向三条人影罩去罗天赐料不到韩茜蓓,小小年纪,功力高得出奇,一时童心骤动,先不还手,竟只将“鬼影百变”,罕世身法,施展开来。
祗见他眨眼间,由一变三,由三幻六,刹时间径丈圈内,幻化出千百罗天赐,将茜茜围在其中。
韩茜茜又惊又羡,却同时也激起了好胜要强之心,脆叱一声,再不留情,瞬息间施展出师门绝艺,“寒梅掌”玉雪也似的一双小手,幻化起千朵雪梅,万道祥瑞,竟也是指风锐利,呼啸生寒。
尤其是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处子幽香,亦随风飘散而出,更像刹落花缤纷。
梅花仙姑目睹罗天赐身形飘忽,幻出身影无数,任凭她徒儿韩茜茜施尽绝学,连人家衣袂也捞摸不著,不由大吃一惊,暗自猜度:“这小子使的什么身法,这等奇幻绝伦?他虽未还手,看样子时间一长,茜茜这丫头,非被他搞得头晕转向不可!”
她虽然人老成精,在江湖中成名多年,见识过各派高人,熟悉各门绝艺,但此际用尽心机目力,也想不出看不透罗天赐艺出何门,系出何派!
须知,当年戚右戚左出道江湖,距今已六七十年,当时他但凭那付一身双头的怪像,便足以吓死对方。
凡与他对敌的,皆无不心头徨忽,忐忑不宁,一意想要逃之夭夭,那还有心思,注意他的身法门派!
再说便是当时有人注意,事过境迁,也多半同忘去一场恶梦般,遗忘干净了。
故此梅花仙姑不但愈看愈惊,而且愈看愈怒,皆因她身为人师,眼看著徒儿使用自己精心独创的得意绝学,“寒梅掌”与人对敌,而敌方竟然视同儿戏,不用拆解,但凭著身法,便能一一让过,这如何不令自觉难堪,恼羞成怒呢?
因此,她暴喝一声:“住手!”双目闪闪射出凶光怒焰,看著闻声纵开,气定神闲的罗天赐,狞笑一声,厉色戟指道:“好小子,怪不得如此张狂,果然有点门道,来,来,来,本仙姑到要试试,除了取巧一途,你还有什么本顿。”
韩茜茜小脸累得颊泛红晕,两鬓间渐见香汗,一头未加梳扎的秀发,胡乱的披著,荡起空中,风舞凌飞。
一对盈然欲语的秀目,累紧的盯著罗天赐,小心眼里充满了又喜又佩,既关心又焦急的各种情绪。
她自问:“大哥哥本领这么高,和师父打起来,百招之内,可能还不会吃亏,但百招之后?
师父若一怒施出“寒梅玄玉”无上玄门罡气,大哥哥怕挡不住的!那……”
她想不出解救的主意,却听梅花仙姑嘿嘿冷笑著,未待罗天赐开口,又道:“但本仙姑若是与你过招动手,日后传将出去,人必批评本仙姑以大欺小,故此,本仙姑给你个便宜,让你先打本仙姑三掌,本仙姑接下之后,便还一掌如何?”
罗天赐既厌她恶言恶色,又被她一再相逼,心知不动手决难脱身,闻言毅然点头道:“仙姑你既然这么说,看来小子不动手是不行了。不过小子可不愿占便宜,咱们一人一掌,如何?”
梅花仙姑霜眉一挑,心中暗骂:“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自寻死路。”面上神色不变,同意道:“好小子,看不出你到蛮公平的,本仙姑依你就是,快动手吧!”
韩茜茜,女孩儿心细如发,自幼跟随梅花仙姑,那能听不出师傅的用心:“她,她分明看出大哥哥身法奇幻,无法破解,所以了想出硬拼之法,令人舍长就短,这,……”
她急了一身冷汗,看看罗天赐,他竟然了无机心,准备动手,这……
第四章 两小无猜初相会
罗天赐生具侠骨义胆,天性仁厚正直,不要说对方是韩茜茜的师父,便是个陌生路人,也不肯占他的便宜。
另一方面,他深知自己,已然媾通了玄关之窍,功力大进,这梅花仙姑,虽则功力冠绝,气凝发梢,但看样子,鸡皮鹤发,却分明未达功力九转,炉火纯青,打通生死玄关,修成不坏之身的至高境界。
如此,她便是再厉害十倍,若真个拼斗起真力来,却也拿自己莫可奈何!
因之,罗天赐双手一抱拳,道:“仙姑你年纪大,先动手打我好了!”
韩茜茜闻言,既急且疑,心里以为大哥哥是中了邪,要不然他分明看见过师父怒发直竖,功至顶峰,为何又这么傻,提出这自绝后路法儿来?
故此,她直觉得背后吹来的北风,忽的转冷,其冷澈骨寒心。天际阴霾乌云下降,但要压上眉隙。整个的天地,瞬息间,与她的小小芳心,似同时陷入愁云惨雾,冷酷无情之境!
然而,梅花仙姑是她的师父,对她的严厉的管教,几乎可说已变成冷酷,她虽然对这位初识一面的大哥哥,隐藏著无匹深厚的感情,却不仅不敢代他向师父祈求饶恕,甚且不敢让梅花仙姑晓得,他与她相识!
她因之只能把焦急与难过,藏在心里,连唯一的能表达心情的眼波,也不敢投向师父,或是罗天赐,怕被她师父锐利的目光,察觉了她的心事,怕看到罗天赐,接掌受伤,自己会忍不住尖叫起来!
梅花仙姑听了罗天赐的话,却是大为愕然,她心想:“这小子敢情不是疯子,便是傻子,否则怎能看不出我的厉害?”
但另外可又有一种想法:“要不,便是他别有绝活有持无恐!”
然而,她仔细打量罗天赐。
罗天赐浓眉大眼,头角峥嵘,肌肤晶莹,面上稚气十足,分明是富室培育的娇嫩公子。
但偏偏一身单薄的粗布衫,赤脚无袜,粗布鞋的头上露著两只大趾,又活像是一个放牛的村童。
手但却有两宗异处,其一虽则衣衫单薄,卓立在冰天雪地中,任那凛冽的北风,吹得发衣飞扬,却毫无畏寒害冷之态,甚至连脸色,都不曾变!
其二则是那轩昂神态,竟另有一付威武不屈,临难不苟,临危不惧的丈夫气概,慑人心魄!
梅花仙姑素性怪癖,但这时把罗天赐看仔细了,心中却不由暗暗赞叹!
“此子果非他中之物!”
然而,赞归赞,过节仍在,梅花仙姑已然是江湖成名的人物?数十年来,几曾被人如此轻视?
故而,她心中念头,千回百转,到最后还是放不开手。
祗见她怒目一瞪,双眼里奇光电闪,声色俱厉,手指著罗天赐道:“小子,你这般托大,目中无人,轻视本仙姑,想来必有所持,但本仙姑偏不信邪,好小子,你且接这一掌!”
声音方出未落,猛举起乌黑的右掌,迎风一幌,电疾劈出去一阵狂焰劲风,夹带起地上冰雪,向丈外罗天赐胸腹之间撞去。
罗天赐不懂武林规则,不知那梅花仙姑所言的接掌,乃是以掌相接。
他只当挨打的不准用掌,故此一望见梅花仙姑,说打就打,快捷无伦,眨眼间掌风已到身前,不由得心慌意乱,鼠首两端。
皆因,他在青松谷中,同时锻练三种全不相同的神功,那“大龙神功”与“天罗神功”,虽则全属内家,却是性质大异。
故而他虽将此两种神功,俱皆练成,却尚还未能合而为一。
再加他从未与人动手过招,缺乏武林人最最重要的历练与经验,故此际虽空具盖世功力,却因事出突然,竟一时心慌意乱,拿不定主意,用何种神功御敌方好!
梅花仙姑的掌力雄厚,何等速捷,电般袭至,结结实实的,撞在他的胸膛之上。
到这时,罗天赐主意方定,心念一动,真气四散布于胸腹,差仅一线,先一步护住了要穴!
这一来,他虽则不曾受伤,却因下盘未固,“砰”的一声,被梅花仙姑凌厉的掌风击飞出去,翩翩然飘了丈许远,才拿桩落地。
韩茜茜闻声知变,强咬著小小红唇,总算未喊出声来。
但是,痛心的同情定泪,却怎地也忍不住,涔涔然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直落了下来二梅花仙姑的掌风击实,到也吃了一惊,皆因她推见罗天赐被她击飞,但却察觉到,罗天赐身上,似隐有一般暗震柔力。
这柔力,据说非练成不坏身法,或特别练有护身罡气一类功夫的,难以产生。
梅花仙姑自己无有,同时也还未遇著个会的,但奇怪,这小子怎的……她想著。但未想完,罗天赐却已然落在丈外地上。
梅花仙姑又是一惊,及瞥见罗天赐面色未变,毫无受伤的模样,不由得惊上又加疑。暗自骇然疑惑,频呼:“见鬼!”
罗天赐落地后一提气,倏忽掠回原地,察觉自己并未受伤,不由将一腔惊怒,消去大半。
他冲著梅花仙姑微微一笑,朗声道:“仙姑,现在该到我打你啦!你可要准备好!”
韩茜茜一直垂著头,以为他受了重伤,或已送掉了性命,正在伤心垂泪!
此际闻声,不由得猛然抬起头来,疾眼扫视。当她望见罗天赐卓立原地,安然无恙,不由得宽心大放,嫣然的笑了起来!
梅花仙姑闻言,心中可大大不是滋味,皆因言者虽然无心,听者却以为他有意讥讽她,攻人无备。
她冷然一“哼”,怒形于色,道:“小子别耍贫嘴,快快动手就是!”
罗天赐朗声应:“好!”右掌一举,正欲推出,猛瞥见韩茜茜笑颜如花,满面泪痕,神态楚楚中,隐含著的默默情意。
他不由心中大动,忖道:“茜茜对我这么好,我怎能打她师父呢………”
故此,霍然将举起的手掌放下,道:“我不打你啦!仙姑你回去吧!”
梅花仙姑不明就里,只当他故意戏弄自己,她乃是江湖中成名人物,这下那受得了,暴叱一声,银发为之冲动,厉声道:“小子,你少卖狂,若你不行,今日就休想生离此地………”
罗天赐见状大为愕然,心想:“这老仙姑真不讲理,怎么不打她都不成?”
想著,便道:“好,好,仙姑你别动气,看掌!”
“掌”字出口,轻轻飘一掌击出,无声无形,若似他毫未用出一点点力气!
梅花仙姑当他是故意如此,气愤愤一掌劈出,骂道:“好小子,还敢戏弄………”
后面的话,尚未说出,发出狂飕一般的劲风,才撞出不足三尺,斗然间暗遇著一股潜力,全身一震,右掌一热,来不及运气拿桩,蹬蹬蹬运返三步。
梅花仙姑,这一惊非同小可,面目为之变色,心头为之怦怦。
皆因,若非她适才气极发掌,罗天赐那无形无声,看似儿戏的一掌,打在身上,无论是那一处,都来不及运气保护。
这岂不要受重伤,其实受重伤到也无关紧要,最要紧的,梅花仙姑可丢不起这个人?这时,虽凑巧被她挡住,但连返三步,岂非也等如是折在这小子手上?
故此梅花仙姑,暴叱一声,双臂齐飞,竟和身向罗天赐扑击过去。
罗天赐见状,认定她已然狂不可喻,但看在韩茜茜份上,又不便认真动手,未待扑近,突然恍身幻化出数条人影,长啸一声,道:“阿银走吧!”
那语声,清朗之极,随身影划空摇曳,瞬息间转过一座山头不见!
旁边的,与巨鹿“驹儿”,对侍敌视的大小银牛,望见罗天赐飞身而起,“呣”“呣”两声,一沉一嫩的鸣叫,撒开八条腿随后追赶,去如银河沟星,亦是在眨眼之间,便既消失无踪!
韩茜茜望著那人牛消失之处,小心眼里,既代“大哥哥”喜,又为自己不能与他一谈而悲,故此这两种不同的情绪,混杂在一处,只令她痴痴凝望,半响怅然!
梅花仙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似被罗天赐奇异的武功,奇速的身法惊著了。
她自惭弗如,却又怎肯承认?
故此,在她的心中千回百转,呆望朝远处出神,直到那天际乌云,撒下来一片鹅掌大雪,方才狠狠的一跺脚,招呼她徒儿回去!
风雪渐大,这时间祁连之巅,陷入迷离的世界。
在山巅活动的生物,都归了巢穴,遗下的除却呼啸的北风,便只有一片寂静!
青松各的入口,封盖著坚冰的小溪边,凝立著一个丈余身躯,颈分双叉,各有一头的怪物。
那两头的生像各异,焦灼的表情却是如一。
左边的脑袋是戚左,他情急暴燥,没用那两只红光灼灼的环眼,探索著谷外,左边沙哑著叫骂:“妈的,赐儿这小鬼,还不回来,天都快黑了,再等会儿不迷了路,才见他妈的活见鬼呢!………”
右肩的戚右,用右手一把接一把的,梳拢著颔下的白爰,一对寒光四射的眼睛,也没息著。
只是,他遇事沉著,性子温和,虽则同样的关心与焦急,却不愿过分形之于色。
他见戚左发了脾气,心知劝也劝不住,便默默不出声,任由他骂街。
但戚左没骂完,突然住了嘴,这事竟可怪得紧。戚右料想必有缘故,扭头顺著戚左的目光一瞧,果然望见罗天赐,骑坐在银牛背上,眨眼间驰至近前。
罗天赐在牛背上,远远望见二位一体的师父,立时放声欢呼!
“大师父,二师父,你们看哪!”
戚左戚右早已见过银牛,几次设计兜捕,均被它惊觉逃去。
这时见罗天赐不但骑了回来,后面还跟了一条小牛,不由得双双大喜。
但戚左面上的笑容,方才绽出,骤又一扳脸,骂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真像但皮猴,难为你居然还晓得回来,现在是什么时候啦?”
罗天赐虽被他浇了一盆冷水,但望见戚右面无怒色,便知然妨,闻言嘻笑道:“二师父你别凶好不好,赐儿我要不是跑得快,早被人留住啦!怕连小命儿都丢掉啦!”
两条大小银牛,望见戚右戚左这一付怪像,虽不知什么害怕,却不由得奇怪,为什么他们与罗天赐长得不同。
尤其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