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翎-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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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不是。”荆羽道：“不然也不会是第一百零一个报名了。”
“说起这个我更疑惑。”林玉辉道：“你到底是怎么让极乐教破例收你的？”他的两个兄弟都因为把最后的名额给了他而没能进入，荆羽却进来了，让他更想知道荆羽是怎么进的。
“我也不知道。”荆羽摇摇头，他是不知道怎么说，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疯老头给他的是什么东西，又能跟林玉辉说什么呢？
“呵呵，是吗？”林玉辉笑笑，他以为是荆羽不愿意说，也不多问，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秘密，道：“其实加入极乐教的人，许多都不是信仰他们教义的。”
“哦？”荆羽神色一动，之前的确有一些人对雷允描绘的世界并没有太向往，就连身为极乐教成员的薛天似乎也不怎么相信极乐教所谓的极乐世界，不然也不会将雷允口中的“拯救”说得那样简单了。但是他们又都加入了极乐教，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林玉辉道：“极乐教几乎是当世第一大势力，想加入它的人多了，有的为名，有的为利，有的为权。”
荆羽点头，的确，以极乐教的庞大，加入其中能得到的太多了，道：“那你呢？你为了什么？”
“我？”林玉辉的笑容渐渐不见，道：“为了实力！”
荆羽看得出来，林玉辉和自己一样迫切需要实力，也许是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所以他此刻感觉自己能理解林玉辉。从第一轮考验就能看出来极乐教的确有培养人的本事，也许从这里出去的人实力上都会有长足的进步。
三天的精神紧绷，两人虽然都非常人却也感觉累了，探明门通向哪里之后林玉辉和荆羽简单交谈一会便回到了自己的石洞。荆羽便在那张床上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铛～”“铛～”“铛～”
三声钟响。
“召集？”荆羽想到昨天的钟声，猜想这应该是召集的信号，于是便从石洞走了出去。
其他石洞的门也陆续打开，一个又一个人走了出。
薛天站在昨天的高台上，等人都出来之后开口道：“已经让你们休息一天了，现在，带你们去进行今天的考验！”
通过昨天的接触人们都觉得薛天比雷允那个大汉的态度要好得多，对他不怎么畏惧，有人开口道：“是什么考验？”
薛天突然从台上跃下，稳稳落地，背对众人，道：“杀人！”
荆羽心中一沉。杀人？难道今天他就要杀第一个人了？杀的又是什么人？
“跟我来。”薛天话不多说，迈步走向前方一个通道。
这里虽然宽阔，但是那些通道却很窄小，有好几个那样的通道，通往不同地方，荆羽之前只走过通向死亡森林那个通道，他是从那里进来的。
荆羽心头沉重，跟上了薛天的脚步。他从没杀过人，如果接下来的考验真是杀人，他能下得了手吗？如果对方是仇敌或者该死的人也就算了，如果不是，荆羽和他无怨无仇，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狠下心来。
“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林玉辉住在荆羽隔壁，离荆羽很近，一出来就见到荆羽，跟了上来。
荆羽沉默着，没说什么，继续向前走。
三十七个人跟在薛天身后，穿过通道，来到了另一处空旷的地方。
这里和之前所在几乎一样，旁边有一百多间石洞。石壁高处有一个高台，雷允正站在那里。
薛天等通道中的人都走出来后，才对上方的雷允问道：“现在就开始吗？”
雷允点点头。
“那么……”薛天转身，面向三十七个人，道：“我来说明一下接下来你们要做什么吧。”他伸手指向周围的石洞，道：“现在起，你们序号变了，将你们中间空出的号去掉，从一到三十七重新分配，顺序不变。”
能留下的都是聪明人，都听明白了薛天的话。荆羽还是最后一个，也就是三十七，林玉辉在他前一位，就是三十六，至于其他人，就看他们之前的排序如何了。
薛天见众人都明白没有发问，满意地点点头，道：“等下你们进入与你们现在的序号相对应的石洞，那里就是你们接下来一段时间住的地方。”
荆羽皱眉，为什么要换地方和序号？都是石洞难道有什么不同吗？
“不过，你们要把石洞中的人杀死，这洞才归你。”薛天又道。
“洞中有人！”人们都吃了一惊，显然那些人是极乐教故意放进去的。
“洞里面是什么人？我们第二轮任务就是杀死他们吗？”有人询问。
“是的！”薛天道：“只要将洞中的人杀死，你们就算通过了第二轮。”
“但是至少也该告诉我们洞中是什么人吧？”
“这一点……”薛天又露出那种邪恶的笑容，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快要饿死的孩子，也许是半截入土的老人，也许是个孩子的母亲，也可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
“什么！”
人群不平静了，他们都不是什么凶残之人，原本要他们杀一个从不相识的人他们就不太情愿，现在薛天更说洞中可能是一些弱小无辜的人，他们又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难道我们就要杀那样的人吗？”
“哼！”薛天冷笑，道：“别忘了，你们既然要做极乐教的杀手，将来就要按任务杀人。那时你们杀的也是你们完全不认识的人，不知道目标是谁，不知道自己要杀的是什么人。你们要知道的，就是极乐教要你们杀，就这么简单而已！如果下不了手，那么我告诉你，你不用考验了！”
人群沉默了，薛天说的也有道理，他们如果成为极乐教的杀手，将来要杀不认识，不知身份的人很多，和现在没有什么区别。
“还有！”薛天冷冷道：“作为杀手，你们就要冷酷无情，即便目标只是个普通人，甚至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甚至是小孩，只要接了任务，你们就得杀，不管目标是什么人！”他冷冷看着众人，道：“现在，选择接受考验的人进入石洞，将里面的人杀了就算通过，不愿接受的人，我们会安排人送你们离开。”
有人迟疑，也有人动了，毫不犹豫走进洞中。
荆羽是迟疑的人之一，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都来到这里了，难道还打算退却吗？”林玉辉说了一句话，而后也走向三十六号石洞，关上了门。
“他说进入之后杀了里面的人就算通过，也就是说我进去了就算不杀人也只是通过不了而已，现在退出也是通过不了。”荆羽一咬牙，走向自己的石洞，“如果下不了手，大不了失去资格！”
薛天对荆羽很关注，看到他的样子，心中叹息：“看来年纪还小啊，心性虽然坚韧但却还不成熟。”
“但愿不要让我碰到女人和小孩。”荆羽心中这样希望着，如果那样他根本下不了手，也就不会有任何通过的可能。
在薛天的注视下，荆羽进入了三十七号石洞，然后，荆羽看到了自己洞中，极乐教要求他杀死的人。
一个穿得破破烂烂人蜷缩在洞中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看到荆羽进来的时候眼中更是露出惊恐与不安，身体又往角落缩了缩。
这个人，十三四岁，是个女孩。
女人和小孩，荆羽最不愿见到的，都见到了。
第二十五章 黑玲
“竟然是这样一个小女孩！”荆羽愤怒，极乐教竟然将这样一个小女孩捉来，却只是为了所谓的考验！同时他感到无力，本来让从没杀过人的他去杀一个从不认识的人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现在居然还是这样一个小女孩，他更不可能下得了手。
荆羽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门外，薛天看着三十七号石洞的门，嘴角带着邪恶的笑。
“里面的人是你给他安排的吧？你安排了什么人？”雷允走过来，他已经看出薛天对那个最后来的少年格外感兴趣。
“呵呵，和其他洞中差不多的人而已。”薛天笑笑，眼睛一直盯着那扇门，心道：“一百零一，怎么样，你能狠下心吗？”
“差不多？”雷允笑道：“按照以往的做法的话，这洞中的人有一半是普通人，一半是教中的杀手，你给他安排的是哪一种？”
极乐教很注重杀手应对变数的能力，所以在洞中安排的人里有普通人也有杀手，就是为了看看碰上杀手的人应对能力如何。
这一次安排那些人的，正是薛天。
“哪一种人？”薛天笑笑，道：“你觉得呢？”
雷允沉吟，他也猜不出这薛天心里的想法，道：“杀手和普通人，你到底给他安排了哪一种？”
薛天邪笑着：“你猜。”
“这算怎么回事！”荆羽感到愤怒，面对这样一个小女孩他怎么可能通过，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你……你想干什么？”角落中的小女孩显得无比惊恐。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荆羽安慰，心中却无比愤怒，极乐教太过分了！到现在荆羽已经不想再通过什么考验了，他宁愿完成不了疯老头交给的任务，也不愿意下手去伤害这个小女孩。
决定之后，荆羽不再多想，走到小女孩身边，安慰道：“小妹妹，别怕，哥哥不会伤害你，告诉哥哥，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小女孩见荆羽不像恶人，眼中的恐惧少了一些，但还是很警惕，小心翼翼道：“我不知道，我之前在家里睡觉，醒来之后就到这里了。”
荆羽了然，想来这小女孩是极乐教的人撸来的，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荆羽是不想能通过极乐教的考验了，但是如果不通过的话他不相信极乐教会轻易放他离开。第一轮考验的时候，违反规则的人都被他们杀死了，显然考验一开始就只有通过和死亡两个结局，极乐教根本不打算放他们离开。
如此一来，荆羽就要打算一下等会考验结果出来之后自己要怎么逃离这里了，况且他既然碰上了这个小女孩，叫他把小女孩扔下不管也是不可能的事，他还要带着这小女孩一起离开。但是至于该怎么做，荆羽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别怕，哥哥一定带你离开这里！”荆羽安慰着小女孩，同时心中思索着应该怎么办才好。
“真的？”小女孩听到荆羽的话，露出希冀的表情。
“嗯！”荆羽认真点头，虽然他也知道以他的能力想要逃离极乐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选择，即便拼死也一定要逃出去！
“哥哥……”小女孩试探道：“你……你都不认识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荆羽一愣，摸摸小女孩的头，道：“因为我是哥哥啊。”
小女孩愣愣看着荆羽，像是不敢相信他说的话。愣了一会之后，小女孩像是自语一样道：“你真是个笨哥哥。”
“嗯？什么？”荆羽没听清，小女孩的声音太小了。
“我是说……”小女孩附到荆羽耳边，道：“你真是个笨蛋！”
荆羽一震，眼中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一把匕首刺入了他的胸口，红色的鲜血从其中不断流出。
“为什么？”荆羽感到难以置信，望着小女孩，艰难开口，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女孩居然会杀他！
“你真是太天真了！”小女孩瞬间换了个脸色，再没有半点恐惧和害怕，冷漠布满了她的脸，冷冷道：“薛天居然把我安排给你这么一个天真的人，真是无趣！”
“你……”荆羽呼吸困难，一句话也说不出。现在他总算知道了，这小女孩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她是极乐教的杀手，是薛天故意安排的！
“像你这样天真无知的人，根本不适合修炼这个残酷的世界，我就让你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有多愚蠢！”小女孩冷冷开口，手中握着的匕首又刺入了一分。
“天真吗？”荆羽苦笑，他总算是理解了疯老头说的话，是啊！自己果然太天真了，居然会相信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如此轻易就被骗了。
“下次，不要再轻易相信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了！”小女孩脸色冰冷，说出的话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符，明显已经被极乐教的残酷渲染了她本该有的单纯和天真。
“下次？”荆羽嘴角流出鲜血，却在微笑，道：“如果有下次，我还是会这样选择。”
“什么！”小女孩脸色微变，“你是白痴吗？第一次会这样还能说是没有经验太过天真，现在有了这样的经历难道你还不会吸取教训吗？”
“咳……咳……”荆羽咳出几滴鲜血，微笑着，艰难道：“如果要生存的前提是对所有人都保有怀疑，如果面对什么人都不能相信，那样的世界太痛苦了，我宁愿被人杀。”
女孩的脸色明显变得难看，道：“你真是个白痴！”
“也许吧……”荆羽脸色苍白，艰难道：“那你呢？”
“我？”女孩看起来有些慌乱，声音都有些颤抖：“我什么？”
荆羽苍白的脸带着微笑，道：“被残酷洗礼过的你，对任何人都不相信了吗？你难道不觉得那是非常痛苦的事吗？什么人都不能相信，和全世界的人都要保持着距离，那样难道不会很孤独吗？”
女孩脸色阴沉，道：“你这样天真的人又懂什么？这个世界醒来就这么残酷，不懂得残酷的人根本无法生存！”
“是吗？”荆羽嘴角带血，道：“如果活在一个的世界，那又能算活着吗？我也许天真，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孤独，没有什么比那更痛苦的事情了，所以我选择相信别人。也许我会因此被伤害，但至少我要先相信，值得相信的人才会出现，如果一开始就不相信，那即使值得相信的人出现了也马上会失去的，不是吗？”
女孩脸色铁青，冷冷道：“所以，我才说你是白痴！”她迅速拨出荆羽胸口的匕首，顿时鲜血如柱。
荆羽失血过多，一股黑暗裹住他的意识，他慢慢闭上眼睛，然后，倒下……
“白痴，下次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会受伤的。”女孩的眼神有些暗淡，她把匕首收起，而后推开石门，走了出去。
雷允看到走出来的女孩，脸色微变，对薛天道：“你居然把她安排给那个人，是想他死吗？”
薛天笑道：“不这样怎么能验证我对他的期待是不是值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