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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钢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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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特技”“亡命特技?什么是亡命特技?”“算了,不谈这个。想想我说的话。我也可能会用一支爆破对着群众。我身上有爆破枪。但是我不能玩这种赌博游戏,你也不能。叫镇暴组来处理要比表演个人英雄主义安全得多。”机·丹尼尔很认真的想了一想,接着摇摇头。“我认为你说的不对,伊利亚伙伴。
  我所得到的有关地球人人格特征的资料上说,地球人并不像外世界人,他们从生下来那天起就开始接受服从权威的训练。显然的,这是你们的生活方式所造成的结果。我也已经用事实证明,只要以足够坚定的态度代表权威,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事实上,你希望叫镇暴组来的心态,也是表现了你在直觉上希望有一个更高的权威来为你负责。不过,我承认,我所采取的行动如果换在我们的世界里,是很不合理的。”贝莱气得满脸通红。“要是让他们认出你是机器人”“他们绝对认不出来。”“不管怎么说,你都得记好,你是个机器人,只是个机器人而已,就像那家鞋店的店员一样。”“当然,我是机器人。”“你不是人类。”贝莱发现自己不由自主的变的残酷起来。
  机·丹尼尔似乎在想他这句话。“人类和机器人的区别,也许不向是否具有智慧那么重要。”他说。
  “也许你们的世界是如此,”贝莱回道:“但在我们地球上却不是这样。”他看看手表,发现他已迟了一小时十五分。想到机·丹尼尔已赢了第一回合的胜利,而且是在他束手无策、呆立一旁的情况下赢的,他的喉咙就又乾又痛起来。
  他想到巴瑞特,就是被机·山米取代的那个男孩。他也想到自己,伊利亚·贝莱。
  他也有可能被机·丹尼尔取代的。老天,他父亲至少还是因为一场造成损失和伤亡的意外被撤职的。也许那次意外确实是他的错,贝莱不清楚。然而,假定他父亲是因为被机器人物理学家取代,只是为了这个,没有别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这个,他父亲又该怎么办?难道他们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他冷冷的说:“走吧!我得带你回家去。”“你知道,”机·丹尼尔说:“这是不对的,我们不应该费神去讨论那些不重要的是情,重要的是智”贝莱提高声音:“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洁西在等我们。”他朝最近的一个区内通讯管走去。“我最好先通知她一声,跟她说我们正要上去。”“洁西?”“我太太。”唉!贝莱心想,我要面对洁西的心情可真不错。 
 



第四章
 
  贝莱第一次真正注意到洁西,是因为她的名字。他是在地区耶诞舞会中喝鸡尾酒时认识她的。当时是零二年代,他刚毕业,在市政府找到第一份工作,才搬进那个地区不久。他住在一二二A号大众住宅一个单身汉小房间里,环境还不坏。
  当时她正在给客人递鸡尾酒。“嗨,我叫洁西。”她说:“洁西·娜欧妮。我以前没见过你吧?”“对,我刚搬来本区。”他说:“你好,我叫伊利亚。伊利亚·贝莱。”他拿了一杯酒,很公式化的微笑着。他刚般来,谁也不认识。在舞会中,当你望着东一堆西一群的人站在那儿聊天,而自己却不是其中一份子时,那感觉是相当寂寞的。他想,再过一会儿,等喝够了酒,情况也许会好些吧。这个叫洁西的女孩给人的印象满亲切、活泼的,于是他便一直待在她旁边,守着那一大缸鸡尾酒,看着来来去去的人,若有所思的啜饮着。
  “这鸡尾酒是我帮忙调的。”女孩突然对他说:“我保证它品质优良。你还要吗?”贝莱这才发现他的小酒杯已经空了。他笑笑,把杯子递过去:“麻烦你。”这女孩有张鹅蛋脸,并不算漂亮,因为她的鼻子稍稍大了点。她的衣着端庄,头发是浅褐色,额前蓄着卷卷的刘海。
  他们一起喝鸡尾酒,他觉得心情好了点。
  “洁西,”他用舌头仔细感受这个名字,“嗯,这名字很好听。你不介意我叫你洁西吧?”“当然可以。”她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名字的简称吗?”“洁西卡?”“你永远猜不到的啦。”“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名字了。”她大笑,顽皮的说:“我的全名是耶洗别。”此刻他才真的对她感到好奇。他放下酒杯,兴味浓厚的说:“真的?”“真的,不骗你。耶洗别。这是我在所有个人记录上登记的真名字。我父母很喜欢这名字的发音。”世界上大概没有谁比她还不像耶洗别了,不过她对这名字却一副很引以为傲的样子。
  贝莱很认真的说:“你知道,我叫伊利亚。我是说我真的叫伊利亚。”她似乎不清楚这个名字的典故。
  “伊利亚是耶洗别最大的敌人。”他说。
  “是吗?”“是的,圣经上说的。”“哦?我不晓得。不过这不是很有意思吗?但愿在真实生活里你不会变成我的敌人。”毫无疑问的,从那一刻开始,他们绝不会变成敌人了。起先,因为名字上的巧合,她对他而言便不只是鸡尾酒缸旁一个亲切的女孩子而已。交往到后来,他逐渐被她活泼、善良的个性所吸引,最后,她在他眼里,甚至还变的相当漂亮呢。
  他特别欣赏她的爽朗。他自己那套阴郁、嘲弄的人生观需要一点调和。
  而洁西呢?她倒好像从来不在乎他那张严肃阴沉的长脸。
  “噢,”她说:“就算你这个人真像一个可怕的酸柠檬又怎么样?我知道你的本性并不是如此,而且,想想看,要是我们两个人都是一天到晚笑嘻嘻的样子,那我们迟早会完蛋的,一定处不久的。所以,伊利亚,你就保持你原来的样子,牢牢的抓住我,别让我飘走就好了。”她不但没有飘走,而且还把明朗愉快的气氛带给贝莱。后来,他申请了一幢小小的双人公寓,附带得到结婚许可。他把结婚许可拿给她看。“请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洁西?”他说:“请帮我脱离光混住宅,我不喜欢那里。”也许这并不是全世界最浪漫的求婚方式,不过洁西却非常喜欢。
  贝莱记得,洁西婚后也一直保持她习惯性的快乐心情,只有一回例外。而那件事,也跟她的名字有关。那是在他们婚后的第一年,孩子还没出世。说的更精确一点,就在洁西怀了班特莱的第一个月。(依他们的智商等级、遗传价值以及他在警察局的阶段,他们获准生两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可以在婚后的第一年怀孕。)贝莱回想起来,当时洁西之所以会变的浮躁不安,可能多少跟怀孕有关吧。
  那时候贝莱经常加班工作,洁西为此闷闷不乐。
  “每天晚上一个人在地区餐厅吃饭,实在很丢脸。”她说。
  贝莱很疲倦,脾气也不怎么好。“有什么好丢脸的?”他说:“你在那里还可以碰到一些英俊潇的单身汉呢。”洁西听到这种话,当然火冒三丈了。“你以为我吸引不了他们吗,伊利亚·贝莱?”也许,贝莱是因为太累了。也许,是因为他的学长朱里尔·安德比在C字阶级上又升了一级,而贝莱却没有升。也有可能是,贝莱有点厌倦了,他厌倦她总想在行为上表现的与自己的名字相称,而她其实并不是那种人,永远也不可能变成那种人。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他很不客气的说:“你当然能吸引他们,但我不认为你会去试。忘了你的名字吧!表现的像你自己一点。”“我爱像谁就像谁!”“你想做圣经上的耶洗别,实在没什么好处。你知道事实如何吗?告诉你吧,这名字的含意跟你所想的根本不一样。圣经上的耶洗别在她自己看来是个忠贞的好妻子,据我们所知,她并没有情人,也不会大吵大闹,而且她在道德上一点也不随便。”洁西愤怒的瞪着他说:“谁说的?才不是这样!我听过‘浓妆抹耶洗别’这句成语,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也许你认为你知道吧,不过我还是要把事实告诉你。耶洗别的先生亚哈国王去世后,由他的儿子约兰继承王位。约兰的军事将领耶户发动叛变,杀了约兰。接着,耶户骑马来到耶斯列找耶洗别。耶洗别听见他来了,知道他来的目的就是要杀她。她是个骄傲而勇敢的女人,所以她在脸上化了浓的妆,穿上最好的衣服,如此她才能以傲慢且藐视的姿态跟他见面。最后耶洗别被耶户从皇宫的窗户扔下来摔死了。在我看来,耶洗别所制造的结局挺好的。不管大家知不知道故事内容,但‘浓妆抹耶洗别’的典故就是这么来的。”第二天晚上,洁西轻声对他说:“我看了圣经,伊利亚。”“什么?”有好一会儿,贝莱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有关耶洗别那段。”“噢,洁西!如果我伤害了你,我向你道歉。我太幼稚了。”“不,不。”她把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推开。她坐在沙发上,离他远远的,态度冷静而僵硬。“知道事实是很好的。我不愿被无知所愚弄,所以我才去看有关她的记载。她是个很不道德的女人,伊利亚。”“呃,这几章内容是她敌人写的,她究竟好不好,我们无从评断。”“她杀了她所能抓到的每一个耶和华先知。”“据说是如此。”贝莱伸手到口袋里去掏口香糖。(最近几年,他已改掉这个习惯。因为洁西说,他的脸又长又忧郁,加上一对褐眼的眼睛,使他嚼起口香糖来活像老公鸡嘴里含了一团草,既吞不下,又吐不出来。)他说:“如果你站在她那边,我可以为你想些说辞。她珍惜她祖先的宗教,她的祖先要比希伯莱人早到那片土地上。希伯莱人有他们自己的神,而且还是个排外的神。他们不只是自己崇拜他,还要附近所有的人都崇拜他。”“耶洗别非常保守,她坚持旧有的信仰,反对新的宗教信仰。毕竟,即使新的宗教信仰具有较高尚的道德内容,但在情绪上,旧有的信仰却会给人更多的满足。
  她杀害教士,只不过因为她是处在那个时代而已。在当时,这是逼人改变宗教信仰常用的一种方式。如果你看过圣经‘列王纪上’的内容,你一定还记得以利亚这回跟我的名字扯上关系了也一样。他跟八百五十名巴力先知比赛,看谁能求自己的神降火,结果以利亚赢了,他立刻命令围观的群众把这八百五十名巴力先知杀死,群众真的把他们都杀了。”洁西咬着嘴唇。“可是,拿伯的葡萄园这件事又怎么说呢,伊利亚?那个叫拿伯的又没有招惹谁,他只是拒绝把葡萄园卖给亚哈国王而已。结果耶洗别却让大家作伪证,说拿伯犯了亵渎神的罪。”“应该说‘谤渎上帝和王’。”贝莱说。
  “对,所以他们把他处死,然后没收了他的财产。”“那是不对的。当然,换成在现代,要对付拿伯很容易。如果是市政府要他的产业,或者,甚至一个中古国家要他的产业,法院只要命令他离开,必要时还可以强制他离开,另外在付给他一笔他们认为合理的价钱就行了。但亚哈国王没有这种办法可用。当然,耶洗别的办法是错误的。她所持的唯一理由是,亚哈为事闷闷不乐。她觉得自己对丈夫的爱远比拿伯的性命更重要。唉!我一直跟你说,她是忠心妻子的典范”洁西把位子挪得更远一点,满脸通红。“你真恶毒!”她忿忿的说。
  他沮丧无措的望着她。“我做错了什么?你到底怎么啦?”她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公寓,整夜躲在次以太影片放映室,赌气的连看一场又一场影片,用光了她自己两个月的配额,也用光了她丈夫的配额。
  她回来时贝莱还醒着,但她还是不说话,不跟他谈这件事。
  隔了很久之后,贝莱才了解到,他已将洁西生命中某个重要部份彻底摧毁了。她的名字对她而言,代表了某种极其有趣的“坏”,那是一种道德出轨的奇想。在她那一派正经、循规蹈矩的成长背景中,这点有趣的“坏”是个可爱的平衡物。
  它给她一种放荡任性的情趣,她很喜欢。
  但如今,这东西已经不见了。她从此不再提起她的全名,对贝莱不提,对朋友不提。而且,贝莱觉得,她可能甚至对自己也不提了。她叫洁西,她就是洁西,她签名的时候也签洁西。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又开始对他说话。争执过后一个多礼拜,他们重归于好。后来他们虽然也有争吵,但从没像那次吵得那么凶。
  只有一次,他们曾间接提起这件事。当时她怀孕八个月,已离开A二十三号地区餐厅助理营养师的工作。不做事以后,突然多出很多空闲,她很不习惯,便以准备新生儿来临和沉思来打发时间。
  有天晚上,她说:“你觉得班特莱好不好?”“什么?抱歉,亲爱的?”贝莱一时没弄懂她的意思,便放下工作抬起头来问她。
  (家里马上要多一个孩子的开销,少了洁西那份薪水,他自己升任行政工作的机会又遥遥无期,他不得不兼差加班,甚至把工作带回家里来做。)“我是说,如果生男孩,给他取名叫班特莱好不好?”贝莱的嘴角垮了下来。“班特莱·贝莱?你不觉得这名字和姓的发音太接近了吗?”“我没注意到,我只是觉得这名字的发音有一种韵律。而且,等孩子长大后,他还可以取一个自己喜欢的中间名字。”“嗯,好啊,我不反对。”“真的?我是说…也许你想叫他伊利亚?”“叫他小伊利亚?我看不太好吧?如果他愿意,他将来可以给他儿子取名叫伊利亚。”“还有,另外一件事。”洁西说着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什么事?”她避开他的目光,不过声音很坚定有力。“班特莱不是圣经上的名字,对不对?”“对,”贝莱道:“我确定不是。”“那就好,我不要圣经上的任何名字。”结婚十八年以来,班特莱(中间名字还没选好)已经十六岁以来,一直到那天贝莱带机器人丹尼尔回家,那是他们为一一次提到引起争吵的老问题。
  贝莱在亮着大字“个人私用间男性”的双扇门前停下脚步。门上大字下面有一排较小的字体:“一A一E分区”。钥匙缝上头还有一行更小的字:“若遗失钥匙,立即联络二七一0一五一”。
  有个男人与他们擦身而过,将一柄铝制长条片插入钥匙缝,然后走了进去。他进去后便顺手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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