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靡世界的惊悚小说:最后的学徒 2班恩的诅咒-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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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大厅里已经站满了人。
我小心翼翼地往前挤,心里暗暗庆幸现在天还黑,没人注意到我。当我挤到了人群后面时,这才发现人群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拥挤。大厅里弥漫着一股腥味,令人作呕。审判厅其实只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地上铺着石板,地板上撒着些并不均匀的锯末。由于站在人群后面,而他们大部分都比我高,所以我看不大清楚。但是看起来前面有一大片空地,但好像没有人敢走到那去。我拉着艾丽丝的手在人群中往前挤,艾丽丝在后面跟着。
大厅的后面一片漆黑,前面有一个木头平台,平台的两个角上插着两只巨大的火把,所以前厅是很明亮的。奎斯特就站在平台上,正低着头往下看,好像正在说着什么,但我听不清。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各异,有愤怒的,有悲伤的,也有痛苦和无奈的,还有些人看起来甚至露出明显的敌意。我想这群人肯定是反对奎斯特的,也许他们中有一些就是那些受害者的亲戚或者朋友。想到这种情形,我心中不禁升起了希望,也许可以试着采取某种营救行动,因为我想他们很有可能会帮助我的。
但是接下来看到的,却让我的希望烟消云散了。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人们不往前挤了,因为在平台下面五长排长椅上坐满了神父,他们背对着我们,在他们后面正对着我们的是两排表情冷酷、全副武装的卫兵。他们有些把手叉在胸前,有些则把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好像他们正迫不及待地要把刀从刀鞘里拔出来。看见这样的阵势,有谁还敢靠近呢。
我抬头朝天花板望去,看见在大厅内壁高处伸出的看台上已经站了很多人,他们都朝下面看着,脸上的表情与地上的那些人别无二致。那里可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了,看得也清楚。左边就是通往看台的楼梯,于是我拉着艾丽丝用力朝那边挤过去。不久,我们就走到宽敞的看台上来了。
看台上的人不是很多,我们很快就找了一个靠近围栏的地方站着,那个地方正好处在门和审判台中间的上面。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腥味,而且现在的味道比先前我们站在下面的时候还要浓。我突然意识到了那是什么,这个地方先前肯定是卖肉的集市,这股腥味是血的味道。
奎斯特并不是唯一站在审判台上的人。在他背后的阴影处,有一帮卫兵围着那些等待审判的囚犯,突然有两个卫兵拖着一个囚犯的手臂从奎斯特后面走来。这是一个一头长发的高个女孩。她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脚上鞋子都没有了,正在伤心地哭着。
“那就是麦琪!”艾丽丝咬着牙低声对我说道,“就是那个他们不停用钉子刺进身体的那个。可怜的麦琪,这不公平。我还以为她昨晚逃脱了呢……”
站在上面,下面的声音听得很清楚,我甚至可以听清奎斯特所说的每句话。“她已经承认了,她自己有罪!”奎斯特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很大,充满了狂妄。“她已经承认了自己的所有罪行,在她身上还找到了魔鬼标记。我判决她绑在火刑柱上活活烧死。愿上帝宽恕她的灵魂。”
麦琪开始更加大声地哭起来。但一个卫兵抓住她的头发,拉着她往审判台后面的门口走去。就在她被拖走的时候,另一个穿着黑色法衣,双手被绑在后面的囚犯被推到了火光中。一开始,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但后来才发现是真的。
那个人是彼得兄弟。我是从他那遮住头顶的稀疏白发和驼背看出来的。他的脸肯定被狠狠地打过,上面血迹斑斑,几乎难以辨认。他的鼻子被打断了,似乎都要被压进脸庞里面去了,还有一只眼睛又红又肿,不用说这也是奎斯特他们的杰作。
看见他这副模样,我心里难过极了,这都是因为我。一开始,他让我逃了出来;而后他又告诉我怎样到囚室里去救史布克和艾丽丝。在这种折磨下,他肯定一切都招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内心充满了强烈的负罪感,是我害了彼得。
“他曾经是我们教会的兄弟,一个忠于教会的仆人。”奎斯特叫道,“但是看看他现在的样子!看着这个叛徒!他居然帮助我们的敌人,让自己与黑暗势力同流合污。我们已经得到了他的招供,是他自己亲笔写的。这就是他的供词,你们看看吧!”他把一张纸举得高高地让我们大家看,一边大声说道。
但没有人有机会去读下那张纸上写得是什么—或许上面什么都没有说。即便他真的招供了,看着彼得那惨不忍睹的脸,我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对他严刑逼供才招出来的。这不公平,这里已经没有正义可言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审判。史布克曾经告诉我,当人们在卡斯特城堡里审判的时候,至少可以听讼—由一个法官、一个控诉人和一个为罪犯辩护的人相互争辩。但在这儿,奎斯特却一个人包办了!
“毫无疑问,他是有罪的。”他继续说道,“因此,我判决他被带入地下墓室,并一直待在那儿。愿上帝宽恕他的灵魂!”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骚动,但骚动得最厉害的还是坐在前排的神父。他们很清楚彼得兄弟的命运将会怎样。他肯定会被班恩活活压死。
彼得试图想说点儿什么,但他的嘴巴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奎斯特阴险地一笑,彼得身边的一个卫兵就扣住了他的头,然后把他拖到审判台后面的门边。在彼得还没有被带出大厅的时候,另一个囚犯又从黑暗中带了出来。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那是史布克!
起初一看,除了脸上有几处瘀伤外,史布克似乎并没有遭受像彼得那样的折磨。但不久之后我就发现了一些令人寒心的事情。史布克一直斜视着烛光,看上去满脸困惑,他那双绿色的眼睛里空洞洞的,看不出一点生气。看上去他已经失去心志,什么都记不得了,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心里暗暗地想,他该受了多大的折磨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约翰·格勒戈雷。”奎斯特叫道,他的声音产生的回音在四周回荡。“一个魔鬼的忠实信徒。不仅如此,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本郡四处干着他的邪恶勾当,从那些可怜的易受骗的村民手中骗钱。但这个人现在放弃了吗?他承认自己的罪行并祈求宽恕了吗?没有,他顽固不化,而且到死都不会认罪。所以,现在或许只有靠火才能净化他的灵魂,让他得到拯救。但更可恶的是,他不但不承认所干的那些邪恶勾当,还训练徒弟来继续干这些勾当。凯恩斯神父,我需要你站起来作证。”
从第一排的长椅子上站起一个神父,走到靠近审判台的火光中。他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我认出他那只缠着绷带的手,而且当他说话的时候,我听到的声音和我在忏悔室里听见的一模一样。
“尊贵的奎斯特先生,约翰·格勒戈雷带了一个徒弟来这个镇上,他徒弟已经被他毒害了,他的名字叫汤姆·华德。”
我听见艾丽丝发出一阵低沉而急促的喘息声,我的脚也开始发抖。我突然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待在这个大厅里是多么的危险,特别是离奎斯特和他那些全副武装的卫兵那么近。
“在上帝的眷顾下,那个男孩落入我的手中,”凯恩斯神父接着说道,“但是由于彼得的干扰破坏,使得那个男孩逃脱了审判,我本来打算把他送给你,让你审讯他。不过我也已经亲自审问过他了。我发现他思想的顽固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年龄,不是仅靠几句话就能说服的。尽管我很努力,但他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所干行当的罪恶,为此我们必须把责任归咎于约翰·格勒戈雷,一个不承认自己进行罪恶交易的人,一个毒害青少年的人。据我所知,他至少带过二十个徒弟,有些人已经开始干和他一样的勾当,并开始自己带徒弟了。这就意味着罪恶就像瘟疫一样在本郡四处蔓延。”
“谢谢你,神父。你可以坐下了。你的证词已经足以给约翰·格勒戈雷判罪了。”
当凯恩斯神父坐下来的时候,艾丽丝扯了扯我的衣袖。“走吧,汤姆。”她低声说道,“待在这儿太危险了!”
“不,求你了,再多待一会儿。”我低声回答。
刚才提到我的名字的确把我吓到了,但我还想再多待会儿,看看他们到底要怎样对付我师父。
“约翰·格勒戈雷,对于你,只有一种惩罚!”奎斯特大声喊道,“那就是将你绑在火刑柱上活活烧死。我会为你祷告的。我希望疼痛能够让你认识到自己所犯下的罪恶。我会为你祈求上帝的宽恕,这样,当你的肉体被焚烧的时候,你的灵魂可以得到拯救。”
当奎斯特咆哮般地说着这些话时,他一直盯着史布克,但史布克一动不动,似乎奎斯特正在对着冰冷的石墙喊叫。从史布克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反应。不过这样也好,他并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也就没有临死前的那种恐惧了,这何尝不是上帝的一种怜悯呢。但这也让我意识到,即便我当时成功地把他救了出来,他也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了。
我感觉很难过,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曾经把史布克的家当成自己的新家,我还记得史布克给我上课的情形,以及我们的谈话,甚至是我们一起对付邪灵的恐怖时刻。而现在,我只能把这些当成永久的回忆了。一想到我的师父就要被活活烧死,我禁不住泪流满面。
我妈妈是对的。一开始我也害怕成为史布克的学徒,我害怕孤独。但是她告诉我,我不会孤单,我可以和史布克交谈,因为他不仅是我的师父,最终也将成为我的朋友。我并不知道史布克是不是已经成了我的朋友,因为他平时总是很严厉,但不管怎样,我肯定会很怀念他的。
当那些卫兵把他往门边拖去的时候,我朝艾丽丝点了点头,然后低头朝下面走去,避免自己的眼神与任何人接触,我沿着看台一直走,然后一步步走下了台阶。到了外面,天空开始变得越来越明亮。很快我们就将失去夜色的掩护,到时候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很有可能被认出来。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此时大厅门口外面拥挤的人群比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多了两倍。我拼命地在人群中挤着,这样可以从上面看到楼一侧的情况。我紧紧拉着艾丽丝的手,朝刚才犯人被押解进来的门口走去。
但当我一看见那儿的情形,我知道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我一个囚犯都没有看到。这并不奇怪,因为在门边至少有二十个卫兵。我们怎么可能斗得过这么多人呢?我的心彻底凉了,转身对艾丽丝说道,“我们走吧,在这儿也没有办法。”
我现在很想早点回到那个安全的地下室去,所以我们走得很快。艾丽丝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跟在我后面。
第十二章 银门(1)
book。sina 2007年02月10日 01:26
连载:班恩的诅咒 作者:'英'约瑟夫·德拉尼 出版社:现代教育出版社
一回到地下室,艾丽丝朝我转过身来,她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汤姆,这太没有天理了!可怜的麦琪……她不应该得到这样的下场。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他们不应该被烧死,我们得做点儿什么救救他们。”
我只是耸了耸肩,眼睛木然地看着前方,大脑里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艾丽丝躺下睡着了,我也试着想睡会儿,可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史布克。我要不要再到刑场去看看呢?虽然整件事看起来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可万一还有什么机会呢?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在经过了反复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我最后下定决心,天黑之后马上离开神父镇,回家问问妈妈,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妈妈一定知道该怎么做的。这里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需要一个人来帮帮我!待会儿要连夜赶路,路上就不能再休息了,所以现在最好抓紧时间睡上一会儿。我花了好长时间才睡着,但几乎是刚一睡着就开始进入梦境,恍惚之间好像我又回到了地下墓室。
很多时候一个人在做梦,你自己并不知道那是梦。但是如果你知道的话,随之而来的一般是两件事情,或者是马上醒了,或者是你继续待在梦里做你想做的事情,以前我就是这样的。
但是这个梦不同,好像有什么东西控制了我的行动。我左手持着一段蜡烛,走在一条黑暗的隧道中,一步步接近一个堆着小矮人遗骸的墓室。其实我并不想走近它,但是我的双脚却好像不听我的使唤,自顾自地一步步迈近。
我在敞开的墓室门口停了下来,闪烁的烛光把那些骨头都照亮了。它们大部分放在墓室后面的架子上,但是也有几根折断了的骨头散落在鹅卵石地板上,还有一些胡乱地堆在角落里。我本来不想到里面去的,非常的不想,可是我好像别无选择,我的脚根本不听我的话。踏进那个墓室,我听见脚下被枯骨踩碎所发出的嘎吱声,同时也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个冬天,我和詹姆斯,我的另外一个哥哥,在雪地里追逐游戏,他把雪一个劲儿地往我耳朵里塞。我竭力反抗,但是他只比我的大哥杰克小一岁,个头和力气都像杰克一样大,我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正是因为他的强壮,爸爸最后才会送他到铁匠那儿去做学徒的吧。他不仅身体强壮,而且还像杰克一样喜欢恶作剧。把雪塞到耳朵里就是他众多馊主意中的一个,但这却让我吃尽了苦头,我整张脸都被冰麻了,而且在后来疼了至少一个小时。现在我在梦里感到的这种寒冷就和当初詹姆斯把雪塞到我耳朵里的感觉一样,都是那么的冰冷刺骨。这意味着某种来自黑暗世界的东西正在接近我。这种寒意似乎正在一点一点蔓延,侵入我的大脑。我感觉脑子已经被冻僵了,失去了知觉,我的大脑已经不属于我了。
忽然我感觉在我和门之间,有什么东西紧挨着站在我背后。它在黑暗里用一种深沉而严厉的声音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