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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凰谋--诱妃入帐 作者:墨倾长风(宠文,潇湘vip2013-09-02完结)-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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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守将猛地打了个哆嗦。

    她无声一笑,“就因为他踢了我一脚?”

    “还不够么?”他加重了声音,摆明了要给那人听见,“碰了你就是死罪,更何况还是踢。”

    “算了吧,不知者不罪。”她同情地看了那人一眼,啧,脸白得跟死人一样。

    墨离在她耳边低低地笑,一手环上她的腰。

    进了城,但见月都此时已全城戒严,街上一个百姓都没有,所有商铺店面全部关门,更无小摊小贩,所有来往的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囚车辘辘,里面装着的皆是单薄白衣的男子,有年长的,也有年轻的,皆面如死灰,更有多数人被士兵押在囚车后面一路哭泣。

    “主子,看样子,阿雪已经将那些主要的给收拾得差不多了。”墨迹一脸兴奋,比自己立了功还得意。

    墨离“嗯”了一声,只是淡淡地望着满目的惨淡。

    他们离开京都的前一天,便是如眼下这般情景,只是今日局面更为动荡,涉及人数更多,牵涉面更广。

    宁天歌眉头微锁。

    东陵只死了一个墨承,动摇的是太子一党的根基,上面还有皇帝在,对朝堂影响并不太大。

    而桑月则不然,成王势力盘根错节,如今一倒,等于整个桑月都要引发动荡,苏屿面对的局势可要艰难得多。

    好在苏屿封锁了消息,阿雪又奉墨离之命连夜将成王的左臂右膀抓获囚禁,使他们没有反应的机会,终未致大乱,将形势勉强控制住。

    “其实,男人多半也是口是心非的。”她悠悠轻叹。

    这男人看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昨夜沉迷于与她的耳鬓厮磨中,嘴里还说着吃醋,实际上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不过,若非了解他,她又怎敢放任苏屿独自面对,与这男人在外过夜。

    “是么?”墨离将她往自己怀里紧了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当然不可能让桑月陷入混乱,眼下西宛与东陵的局势还得借助桑月,桑月乱了对他没好处,更何况……

    这女人又对苏屿如此上心,他若不帮忙,会不会跟他翻脸?

    “不过,苏屿也并非如我们所知的那般无能。”墨离眯眸看着那些来往将士,“我虽掌握了桑月朝中各大要臣的情况,也命阿雪趁夜将他们拔除,但成王的势力涉及太广,不可能如此简单就能控制。但眼下情形看来,苏屿将局面掌控得很好,虽说树倒猢狲散,临阵倒戈的也很多,但朝中忠于他的人看来也不在少数。”

    旁边的墨迹时不时地举着一块赤金令牌,朝走过来盘查的士兵出示,那些士兵一见那令牌便立即恭敬退开,宁天歌淡淡地看着,眼前浮现出那双淡泊出尘的眼眸,还有昨晚强迫自己面对血腥厮杀的面容,沉默片刻,轻声道:“你安王分析的事情,总是有理的。”

    “难得娘子如此夸奖,为夫大感欣慰。”他一改先前的沉肃,低笑道,“不过,娘子要时刻牢记对为夫的称谓,在只有我们两人时,除了相公之外就不能叫别的了。”

    她侧眸,“你记得分清场合就好。”

    ——

    凭着墨迹手中的赤金令牌,墨离与宁天歌顺利进宫。

    早有管事太监在宫内等候,从其服色上来看,应该是总管职务。

    他恭敬上前,告知国主正在早朝,请他们前往御书房稍候。

    两人下马。

    宫内禁卫的数量明显增多,并未因成王之死而有丝毫骚乱,反倒更显整严肃,宁天歌一路默默看在眼里,不语未发。

    还未到得御书房,便见阿雪率着三百侍卫迎来,与之一起的,还有雪白的一人一狐。

    那狐狸一见到他们,当即蹭地从人家怀里跳了出来,磴磴磴地奔过来再纵身跃起——

    宁天歌伸手便去接。

    手里是空的,连根狐狸毛都没接到。

    但见得一道白光如特写般从眼前掠过,雪白的长毛在空中如旗帜般迎风招展,姿态优美,万般热情,最后一个自由落体,投入旁边那人的怀里。

    她,被无视了。

    身后一声闷笑,来自那个墨爷。

    她缓缓收回手,负于身后,转身,看着那狐狸,牵起一侧唇角,淡淡地看着,不语。

    那狐狸犹自不觉,在某人怀里撒着欢,伸着粉色的小舌头舔啊舔,舔着某人的手心,乌溜溜的小眼睛里咕嘟咕嘟往外冒着粉色的心心。

    “小东西,想我了?”某人点了点它同样粉色的小鼻子,眼眸睨着她,笑得甚欢。

    狐狸猛点头。

    “那以后就跟着我吧。”某人趁机撬墙角,“跟着我,有酒喝,有鸡吃,可好?”

    眼里的心心变成了星星,狐狸兴奋得忘了一切,再次猛点头。

    点了半天,忽觉得有些不对。

    这大夏天的,后背怎么一阵阵发凉?

    还有,眼前这个人怎么笑得如此诡异?

    呆呆愣愣地琢磨了又琢磨,它滴溜溜转了个身,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突然就打了个激灵。

    它刚才做了什么?

    死!定!了!

    眼睛里顿时蒙上一层水雾,它“呜呜”着便往对面跳去,管谁答应了给它酒给它鸡呢,活命要紧!

    扑了个空!

    它扑通掉在地上,摔得脑袋发晕,这硬梆梆的地面哪有它家主人的怀抱柔软。

    努力抬起头,却发现它家主人正看着它微笑,它满心欢喜,刚凉下去的心又热乎起来,看,主人还是很喜欢它的。

    刚想爬起来,便见主人弯下腰来,美丽的嘴唇轻启,语气里充满温柔,“想喝酒?”

    它呆呆地点头。

    “想吃鸡?”

    再点头。

    “想跟着他?”

    还点头。

    主人微笑着合起嘴唇。

    不对!

    它突然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忙将脑袋摇得象拨浪鼓。

    主人已直起腰来,朝它退出两步远。

    头好晕。

    它勉强止住摇头的动作,涎着脸朝主人挪啊挪,只要到了合适的距离它就跳上去,不管主人打还骂,它就扒着不撒爪。

    “你走错方向了。”宁天歌笑眯眯地一指对面,“你的酒,你的鸡,你的新主人,都在那里。”

    它厚着脸皮继续挪。

    脖子上的毛被人拎了起来,之后身子便嗖了飞了出去,飞到一个它刚刚趴过的香喷喷的怀抱。

    “喏,以后洗澡,梳毛,吃饭,睡觉,都找他。”宁天歌拍了拍双手,转身就走,“冉院正,站得这么久累了没有?我们去找个地方坐坐。”

    一直脸色不太好的冉忻尘顿时有些雨过天晴的意味,下沉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

    她便在他面前停下来多看了两眼,嗯,百看不厌哪。

    梨涡却倏忽消失,冉忻尘微皱了眉,盯着她某处,“这是什么?”

    “什么?”她顺着他的目光在脖子上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

    他伸过手来,指腹在她脖子一侧来回摩挲,绷着声道:“疼不疼?”

    “不疼。”她纳闷,难道她什么时候受了伤,怎么没有感觉?

    “随我去抹药。”他板着脸,“这么大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受了伤都不知道。”

    一角碧色衣袖突现,玉白的手从斜侧里伸了出来,将那只白皙的手不着痕迹地格开,那人吟吟一笑,“不劳冉院正,天歌的伤交给我就好。”

    冉忻尘将他打量了几眼,眼里鄙夷的意味很明显,“我是大夫,更懂得怎么照顾伤口。”

    “但这个伤,冉院正医不了。”墨离不紧不慢地将宁天歌揽在身侧。

    宁天歌肩骨一缩,避了开去,暗暗瞪了一眼。

    说好了要分清场合,这人是怎么回事!

    “没有我医不了的伤!”冉忻尘不悦了。

    “但这不是伤。”墨离的手指在宁天歌脖子处抚过,就跟羽毛扫过般让人生痒,他眉眼生波,笑意耐人寻味。

    宁天歌心头一跳,某个片断突然从脑子里呼啸而过。

    “那是什么?”冉忻尘不明就里,更是不屑于他的说法,“皮肤色呈淤紫,需用活血化淤之药涂抹方可散淤,殿下不让宁主簿用药是什么意思?”

    又是一声闷笑,来自跟过来的墨大爷。

    “冉院正不觉得这很象某种特殊情况之下才有的痕迹么?”墨离快要接近事实真相。

    宁天歌忍无可忍地攥着他的袖子往后一拉。

    别人是怕天下大乱,这人是怕天下不乱。

    将罪魁祸首扯远了些,她将领口往上竖高了些,朝着冉忻尘堆起一个大笑脸,“冉院正啊,我这不疼不痒的,真没事。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事要跟苏屿商量,得去御书房等着他,就不相陪了,你们随意哈,随意……”

    说罢,逃也似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四喜摇着尾巴狗腿地想要跟来,被她一眼瞪了回去。

    “我也有事要与苏屿谈谈,就不陪冉院正了。”墨离优雅地转身,“墨迹,阿雪,你们负责照顾好冉院正。”

    “是,主子!”墨迹立即挺胸领命。

    照顾?不就是将冉忻尘留在这里,不得过去打扰主子的“好事”么?嘿嘿,他明白。

    脚步走得飞快,明知后面那人跟了上来,宁天歌也不慢下来等他。

    “娘子,等等为夫。”墨离身形一动便追了上来。

    她没好声气地看了他一眼,这人的脸皮是越发厚了,这种事也好意思拿来说。

    “娘子,回去为夫帮你揉揉。”他凑到她颈窝,朝那处红痕所在的领口处吹了口气。

    “不需要。”她捂住衣领,回绝得干脆。

    “那今晚,我在上面再留几个……”

    “……你休想!”

    “娘子……”

    宁天歌蓦然顿住身形,“墨离,你再叫娘子试试!”

    “娘子莫生气,为夫不叫就是。”墨离十分好脾气地对她笑。

    她转身就走。

    一抬头,便见对面苏屿在群臣簇拥护下朝这边走来。

    金冠玉带,明黄龙袍,修长的身形在一群人中是如此耀眼,身边的人正朝他说着什么,他微微含笑,时而颔首,举手投足间已可初见帝王气派。

    再不是那个不问世事的淡泊男子,再不是她所知的那个苏屿,展现在眼前的,是站在桑月最高权力巅峰的一国之主。

    苏屿也看到了她,朝她微笑点头,又低头跟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那些大臣当即俯身告退,很快便走得干干净净。

    苏屿朝这边走了过来,宁天歌没有迎上去,只是立在原地,待走得近了,她淡淡一笑,拱手,“国主。”

    苏屿唇边的笑意一凝,清亮的眸光黯了黯,“还是叫我苏屿吧。”

    她垂眸,顿了一下,“好,苏屿。”

卷四 朔风乍起 第二百零三章 永远任你驱策

    苏屿含笑看着她,眸子因这一声苏屿而复又温润明亮。

    即使身着象征最高身份的皇袍,他亦没有半分掌权者特有的半分霸气与不怒而威的气势,给人的感觉总是那般平和包容,初见时眸子里的那丝清冷与淡漠已逝去,如今留下的是位居高位的从容沉着,又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也许,正是这种不同于成王的气质,才更能收获人心。

    宁天歌微微而笑,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没有了解过苏屿,只是凭着自己先入为主的印象,又因他当时的处境而心中滋生出同情,才将他认定成天生的弱者。

    她所了解的,不过是一个表面的苏屿,表面之下的东西,却被她忽略。

    从何时起,她竟也凭感情做事了?

    身后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头,掌心温暖,透着丝丝温柔而坚定的力道,将她往身边揽过几分。

    她低头看着肩上的那只手,这是做什么,宣布所有权么?

    “本王该向国主道声喜。”墨离噙着他惯有的优雅微笑,称呼却无形中拉开了距离,“恭喜国主铲除逆贼,消除隐患。”

    苏屿温和地笑道:“此次还要多谢安王出手相助,否则今日月都还不知要乱成如何。”

    “国主客气了。”墨离有意无意地瞟了眼宁天歌,“本王不过是搭了把手,不值得一提。”

    “安王过谦了。”苏屿轻垂了眸光,保持着淡淡笑容,“安王若有用到屿的地方,尽管开口,屿自当不遗余力。”

    “如此,先谢过国主。”墨离并不与他客套,笑着应下,顿了一顿,道,“成王已死,与西宛的盟约便已失效,简晏计划被打破,恐怕对桑月未必能善罢干休,国主当早作打算。”

    苏屿略一点头,未语。

    他自不会与简晏结盟,但若是西宛的铁蹄想要冲过桑月并不怎么牢固的边防,对简晏来说,可谓轻而易举。

    他若保持中立,简晏未必会对桑月如何,但他若站在东陵这一边,桑月恐怕便会首当其冲,受到重大的冲击。

    “本王明白国主的顾虑。”墨离略作沉吟,道,“本王自然希望桑月能与东陵结成一线,而不是走成王的老路与简晏结盟,但这样就势必惹恼简晏,不顾桑月的特殊位置而打破这份平衡制约。如果国主信得过本王,东陵边境山峪关便屯守着二十万驻军,可调到桑月边境与西宛相峙,国主便可免去忧虑,如若简晏果真动兵,国主也只要从旁协助即可。”

    苏屿的神情并未因此而有所变化,似乎对他的话早有预料,在沉默片刻之后,微笑道:“如此,甚好。”

    “既然如此,本王即日启程前往山峪关调集大军,尽快在简晏行动之前赶到,这期间简晏若是出兵,便劳国主尽量拖延。”

    “即日便走?”苏屿的语声微扬,眼睛已看向宁天歌。

    “目前形势难料,简晏心思难测,越快越好。”墨离若有似无地看他一眼,低头笑问,“天歌,你可有话要与国主说?”

    “嗯,麻烦殿下到前面稍等片刻,我稍后就来。”宁天歌点头,不理会他掩在眼睫下的那丝揶揄。

    “好,我在那边等你。”他身子往前一倾,俯在她耳边说道,“可别让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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