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之恶魔的彩球歌[横沟正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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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当时矶川警官没有来鬼首村的话,恐怕村里的警察对于金田一耕助跟阿系的报告,只会一笑置之。
意外发现
“金田一先生。”
矶川警官看着在沼泽上面盛开的白色菱角花说:
“这件案子跟二十三年前的案子有关联吗?”
金田一耕助自然知道矶川警官缓慢的声调,只是为了掩饰内心那股无法压抑的期望与兴奋。
此刻,肌川警官又重新燃起希望,期盼这个新案子可以让他解开二十三年前那件案子的谜底。
“应该有关系吧!否则像放庵先生这样与世独立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扯上凶杀案呢?”
金田一耕助在案情尚未明朗化以前,十分小心自己的措词。
“对了,矶川警官,放庵先生平常的生活费是从哪儿来的?‘井筒’的老板娘好象跟村长的关系很密切,可是这件事连她都不清楚。”
矶川警官看了金田一耕助一眼,若有所思地答道:
“有一次,我听见‘龟之汤’的老板娘说,放庵先生好象有个在神户或哪里的亲戚常常送钱来给他。”
“以前是这样,不过据说三年前,也就是昭和二十八年,那位亲戚就死了,所以我觉得很纳闷。不过,村长日常生活的花费应该不多,‘井筒’的老板娘说,可能是以前送来的钱还有点积蓄吧!可是像放庵先生这种游戏人生的人,会有储蓄的习惯吗?”
“金田一先生!”
矶川警官的口气忽然变得十分严厉。
“你的意思是这个村子里,有人偷偷接济放庵先生?”
金田一耕助正想回答时,看到对面一个便衣刑警东张西望地走着,当他一看到矶川警官,就马上往这边走来。
“长官,我到村子里的豆腐店问过了,昨天他有卖油炸豆腐皮给多多罗放庵,可是只卖给他两张。”
警方正在调查残留在屋子里的油炸豆腐皮寿司是从哪里来的,从寿司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自己做的,而如果是自己做的,那么多多罗放庵应该会去买油炸豆腐皮才对。
根据刑警刚才调查的结果,多多罗放庵在村子里的豆腐店只买了两张油炸豆腐皮,那两张豆腐皮已经拿去炖煮,那么油炸豆腐皮寿司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阿哈哈?”
金田一耕助一听,轻声笑了出来。
“警官,我们终于找到那个老婆婆留下来的东西了,就是那些油炸豆腐皮寿司。啊!搜证工作好象结束了。”
屋子里走出另一个便衣刑警,他的手上拿着一封信。
金田一耕助目瞪口呆地看着便衣刑警走过来,他本来以为那封信早就被老婆婆带走了。
“长官,已经找到了!这是从神户寄来的信,里面的内容也跟您说的一样。”
矶川警官从信封里面拿出信笺看了一眼,便递到金田一耕助面前。
金田一耕助眼神的热地看着信笺,他确定这封信是七日午后他来拜访多多罗放庵的时候,多多罗放庵拿给他看的那封信。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老婆婆来讲,这封信应该是最重要的证据,任何东西都可以留下来,就是不该把这封信留下来啊!)
“警官,这、这封信是在哪里找到的?你们一定费了一番功夫……”
“不会啊!它不过是跟其他信件、明信片放在信匣里。”
金田一耕助霎时一个头两个大。这件案子看起来很像事先预谋的,可是把这么重要的假信留在这里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矶川警官,你们看这个信封……”
这个信封确实是金田一耕助看过的那一个,金田一耕助就是根据信封上的寄信人地址写下回信地址的。
金田一耕助看着眼熟的笔迹好一会儿,待他翻到正面后,不禁呻吟出声。
“金田一先生,怎么了?”
“矶川警官、矶川警官……川警官!”
金田一耕助情绪一激动就会变得口吃。
“我上次帮放庵先生代笔回信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正面,你们看一下邮戳……”
矶川警官一着邮戳,马上皱起眉头、紧咬住嘴唇。
信封上面的邮戳不仅已经褪色,而且好象被人用手指刻意摩擦弄糊掉,根本着不清楚日期。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第一个数字是“2”!
也就是说,这封信不是今年——昭和三十年寄出的,而是昭和二十几年的某一天寄出的!
第八章 推理大考验
十大疑云
如果矶川警官没有来鬼首村的话,不管金田一耕助再怎么着急,多多罗放庵这个案子一定只会被当地警方当作单纯的失踪案件。
在矶川警官的请求下, 八月十二日的午后, 警方在“龟之汤”的休闲室成立“搜查总部”。到傍晚为止,陆续从县警察总局、分局派来很多协助办案的警察。
这件案子对矶川警官来讲是一场赌注,它有可能根本不是什么大案件,警方出动一大堆人,结果却连只小老鼠都没找着。
如果真是那种结局,矶川警官就必须负起全部的责任。
不过,矶川警官早有心理准备,真要他负责的话,就算因此提早退休也没关系。
相反的,如果多多罗放庵的失踪是昭和七年那件案子的延续,矶川警官说不定可以同时解开昭和七年那件案子的谜底。
这件案子由江见镇的立花警官负责侦办,协助办案的警员自己开车过来。一般人大都搭乘从姬路到津山的支线,然后从那里转搭巴土来总社,再超过仙人顶来到鬼首村。
本来总社也有警察局,但是总社隶属于兵库县,在调查工作上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等到搜查总部成立,所有协助办案的人员到齐之后,大约是八月十二日下午五点左右。
办案人员在“龟之汤”的休闲室里吃完青池里住准备的晚管后,由立花警官掌控全局,开始重新研讨整个案子。
“这么说来……”
听完矶川警官和金田一耕助说完整个案件的大致情形,立花警官皱起眉头说:
“金田一先生的意思是,前天……也就是十日晚上的大雷雨中,多多罗放庵家里发生凶杀案吗?”
“不。”
金田一耕助懒散地坐在椅子上,身体好象快从椅子滑下来似的,两手不断地敲打着扶手。
“目前还不能这么断言,你们必须再详细调查一番。”
“金田一先生。”
矶川警官在旁边插嘴道。
“在这种情况下,我希望你毫不隐瞒地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讲出来。”
“‘毫不隐瞒’是什么意思?”
“你比我们早一步到达案发现场,我想你应该可以提供一下意见,看是从哪一点开始着手调查比较好,也顺便给立花警官参考。”
“是啊!”
立花警官不停地点头附和。
他的年纪大约四十岁上下,身材高而结实,看起来十分精明,说话带着京都大阪腔。
立花警官在矶川警官的介绍下,想起战后发生在同一县的“狱门岛”、“八墓村”……等事件,不禁对金田一耕助兴起一份敬畏之心。
但是立花警官一见到金田一耕助,发现他竟是如此不起眼的人物,因此觉得有点不屑。不过也因为如此,反而更加深地想尽早破案的决心。
金田一耕助还是睁着那双惺松的眼睛,一脸茫然地搔弄着那顶“鸟窝头”。
他站起身,从怀里掏出记事本,拿出两、三张便条纸。
“谈不上是什么建议啦!不过,我把自己先前想到的一些事情条列下来,请你们看一下。”
金田一耕助有点不好意思地抓着头说。
“哦。那真是太感激了。”
立花警官眉宇之间露出精悍之气,探身出来说:
“你能够随时把想到的事情记下来,虽然有点支离破碎……但至少可以参考参考。”
立花警官性急地从金田一耕助的手上抢过便条纸,只见上面用印刷字般的整齐字体写着:
一:放庵先生究竟是生?是死?如果他还活着,现在人又在哪里?
如果他已经死了,凶手把尸体藏在哪里?又为什么要藏起来?
二:栗林是生?是死?
三:假设栗林已经死了,那么放魔先生知不知道她死亡的消息?
四:神户的叮田家有寄讣间给放庵先生吗?
五:栗林要求复合的那封信,是喝和二十几年从神户寄出来的?
六:第一个看到那封信的人是谁?
七:八月十日晚上,自称是“栗林”、越过仙人顶来到鬼首村的人到底是谁?
八:放庵先生跟“假栗林”对坐两个多小时,难道他没发现对方有问题吗?如果没发现她是假的栗林,又是什么原因呢?
九:昭和二十八年以来,放庵先生从何处取得生活费?
十:放庵先生什么时候取得山椒鱼?他要山椒鱼做什么?
金田一耕助记下的就是以上这十条。
“原来如此,这样一条一条列出来,马上就能了解整个案情的疑点在哪里,我们也知道该从何处先着手。”
立花警官微笑着说:
“金田一先生,我们就照你写下的这几点,逐条逐项讨论吧!矶川警官,请你也来帮忙。”
“嗯,我觉得其中有几项很有意思。”
矶川警官露出笑容说着。
“那我们现在就从第一项开始吧!‘放庵先生究竟是生?是死?’想证明这一点,还需要一些努力。”
“是的,最重要的是必须找到尸体。”
“没错,光是那些血迹或秽物的痕迹,还不足以断定他真的被杀了。”
矶川警官也在旁边应和。
“可是,金田一先生。”
“是。”
“从你把这个疑问放在第一项来看,你是否认为放庵先生并未遭到杀害?”
“也不是啦!我只是存疑罢了,啊哈哈……”
立花警官带着狐疑的眼神,看着金田一耕助那张若无其事的脸。
过了一会儿,他的视线再度落在便条纸上说:
“‘如果他还活着,现在人又在哪里?’这又是另一个疑问。再来是‘如果已经他死了,凶手把尸体藏在哪里?又为什么要藏起来?”
立花警官此时说话的语气非常严厉。
“立花……”
矶川警官就像温柔的父亲在安慰任性小孩似地说道:
“金田一先生的做事方法一向如此,他会去追究所有的可能性。所以,这件案子在尚未发现放庵先生的尸体,证明他已经遭到杀害以前,金田一先生都会假设放庵先生还活着,我想金田一先生的想法是要我们朝这个方向去调查比较好。”
“原来如此。可是……”
立花警官用力咬紧下唇说:
“多多罗放庵如果还活着的话,现场混乱的情况又该怎么解释?”
“照那个状况来看,有可能是故布疑阵。”
“故布疑阵?”
立花警官两道粗大的眉毛顿时纠结在一起。
“那么……”
他沉默了好半晌,才发出干涩的声音说:
“我们看第二项吧!‘栗林是生?是死?’”
“关于这一项跟第四项,只要去神户找町田这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那么第三条是,‘假设栗林已经死了,那么放庵先生知不知道她死亡的消息?’这又是什么意思?”
金田一耕助表情很严肃地解释道:
“这十条里面,最有问题的就是这一条。根据‘井筒’的老板娘阿系曾经去参加栗林的丧礼来看,她应该已经去世。可是为了以防万一,最好去神户查证一下比较好。”
金田一耕助接着说出他帮多多罗放庵写信的事情。
“第五、六条也很有问题。”
“第五条是栗林要求复合的那封信是昭和二十几年从神户寄来的吗?那么这封信并不是最近才寄出的?”
立花警官拿起那封放在桌上的信,重新检查信封的邮戳。
可是信封上的邮戳已经模糊不清,除了可以看出是昭和二十几年寄出的以外,其他都看不清楚。
“这一点去问神户町田家就知道了。”
“立花,金田一耕助说有问题的部分应该是下一项,也就是第六条。”
“接下来是‘第一个看到那封信的人是谁’,这是什么意思?”
“立花,你看这封信的封口。”
矶川警官从旁边拿了金田一耕助的放大镜给他。
立花警官将信封翻过来看。
那是一个女性用的直式信封,封口用剪刀整齐地剪掉,但上头写着几个英文字——“Seal”。
立花警官用放大镜仔细看,发现用紫色墨水写的“Seal”已经有点晕开,而且很明显是因为碰到热气的关系;另外,这几个封印文字的接合处有点偏。
立花警官大口地呼着气。
“所以这封信在到达多多罗放庵的手上以前,已经有人先看过了,然后一直保管到最近才将封口重新封好,偷偷地放回多多罗放庵那里;而多多罗放庵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是刚接到的信。”
“不!这么一来,事情就太简单了。”
“什么意思?”
立花警官惊讶地回头看着矶川警官。
“金田一先生有另一种推测。也就是说,放庵先生收到这封信后,用剪刀剪开封口,看过信的内容。可是当时他没有和栗林复合的打算,于是就把信搁着。
这次他巧妙地利用这封信,也就是用它来帮布疑阵。放庵先生故意把信对着热气打开信封,再重新封好,这么一来,就可以混淆警方的调查工作,住你刚才说的那个方向去侦查。”
“可、可是……”
立花警官瞪大眼睛说:
“剪开封口的痕迹又作何解释?这……应该是最近才剪开的。”
“金田一先生认为,去年剪开的封口可以再剪一次,露出新的剪痕,这也有可能。”
“可恶!”
“立花,我们只是提出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