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姊妹和蓝胡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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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死——求求你!”初枝祈祷似的在胸前交叉两手……
14、国友的女客人
国友在床上昏昏欲睡。
怎么说?真是最忙碌的一天,累坏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国友先生!”仓崎绢代的声音,“在吗?”
“等一下。”
国友从床上爬起来,走过去开门。
“睡着了?”我吵醒了你吗?”
绢代手里拿着盖着餐巾的盘子。
“不,只是躺躺而已。”
“到了晚饭时间了。”
听她一说,国友才慌忙地看看时钟。
“糟糕!我马上去!”
“我替你端来晚饭,房间服务呀!”绢代笑了,放心用饭。”
“谢谢!下楼去吃饭是很麻烦的,你吃吧!”
“请……”
“我拿进去。”绢代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拿出餐巾。
“趁热吃吧!”
“嗯!”
国友搬过椅子来,坐在桌子旁。
“你吃了吗?”
“己经吃过了,她们也吃过了。”
“是吗?不知不觉地累垮了。”国友边吃面包边说。
“我可以留在这儿吗?”绢代坐下来。
“当然。”
“很辛苦吗?”绢代看着国友狼吞虎咽的样子。
“噢——阿东那个人好像总算保住了性命。不过。暂时还不能说话。”
国友劲头十足地刀叉并用。
“他获救了,好极了!”
“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国友摇摇头。
“听矢口初枝说——”
“嗯!你也听见吧!这样终于明白那三个人为何突然追求绫子小姐的原因了。”
“哥哥真的做了傻事。”绢代气愤地说。
“不过,对方都是成年人,这种荒诞的事,只要拒绝不干便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尽管是一亿元的诱惑……”
“打赌一事跟这次的凶杀有何关系?”
“不太清楚。倘若阿东恢复意识后说出真相的话,我们也许会知道的。”
“但是——”绢代欲言又止。
“什么?”
国友把大得伸出碟子一大截的香肠吃了一半以上。
“不是还有一个男人吗?”
“嗯!被杀的志水亚季子的情人永野。”
“难道这人也来了这儿?”
“这个男人是有妻子的。我刚才向他家人查询过,他也有可能来了这里。”
“假设这个男人——”绢代沉思着,“譬如是他杀了其他两名竞争对手的话——”
“晤!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但他这样做的话,即使一亿元到手,他也只有坐牢的分儿了。”国友说,“而且,那一亿元只是你哥哥的口头承诺而已。对吗?怎会为了他一句话而不惜杀人呢?”
“说的也是。”绢代点点头。
国友把碟子吃得干干净净。
“看你肚子真饿了。”
绢代的话令他有点脸红。
“你哥哥为什么跑到这里来还不清楚。”国友用餐巾抹抹嘴巴,“还有,他说‘活不久了’不知是什么意思?”
“可能他有病。当然他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嗯——可是,他说要夕里子做伴也真叫人迷惑。当然,你的心情我也……”
“算了。”绢代摇摇头,“哥哥变了。钱一到手,他就不再与人交往。其实他一定很孤独的。他为人很好,他从小就郁郁寡欢。你知道吗?他很爱粘人……”
突然,眼泪从绢代的眼眶潸潸流下,国友慌忙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
“嗯!对不起!”绢代掏出手帕来抹眼泪,“一个人死去,怪可怜的。”
“小绢……”
“当然。我想不能让夕里子做牺牲品。”绢代说。
“必要时,我和哥哥一起死掉吧!”
“不行,小绢。”
“可是,这是最好的结局了。不是吗?‘现代蓝胡子’的秘密永远埋葬——到时不要阻止我。”
“但——”
“国友哥,你有个那么可爱的夕里子。”绢代有点捉弄人地笑一笑,“无论我怎么加油也比不上她的。”
“小绢。”
“国友哥。”
“嗯?”
“闭起眼睛。”
国友听话地闭上眼睛。
绢代凑近他的脸,抱紧国友吻着。
国友无比震惊惶恐,绢代忽地离开了。
“让我来收拾。”绢代拿起盘子,“那——明天见。”
“嗯——”
绢代出去以后,国友还愣愣地仁立在那里。
哎!这时还不晓得夕里子怎样了——
“不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留意时被吻的。”
他向自已开脱似的说出了口——
“国友先生。”隔着门又传来叫声,“我是落合。”
“啊——来了来了。”
国友急忙去开门。
“有别人在吗?”
“不——为什么?”
“好像有人与你说话似的。”
“啊——没什么。只是针对这次事件在作各种分析而已。”
“是吗?没看到你下来吃饭——”
国友看到落合贵子端来盖着餐巾的盘子。
“咦——这个——”
“我给你带来了。赏脸吗?”
“荣幸之至!真的——我饿死啦!”
国友不知怎的这样说了。
“好极了!那就请用饭吧!”
“谢谢!”
国友接过盘子。
“请问——”
“什么?”
“我可以进来吗?有话跟你说。”
“请——”
“不要介意我看着你吃饭,请用!”
“随便。”
没法子,国友又在桌前坐下。碟子里摆的又是特大的维也纳香肠。
“是不是很担心夕里子小姐的事。”
“是的。”
“可是,为了救她,你得好好吃饭保持体力才行。”
“你说得对。”
国友开始吃香肠。
“刚才我接到通知了。他们把电话给我转到餐厅。”
“说些什么?”
“一—是关于阿东的,听说他已脱离危险。我代矢口初枝小姐联系了阿东在日本的家人,他的父母会尽快来维也纳。”
“是吗?那就好了。”
“另一件是,知道了仓崎久士所拥有的城堡的地址。”
国友双眼发亮,“真的?”
“他们查过这个范围的好几处城堡,其中一座是这里的人谈判买卖的,但入住的好像是日本人,大慨就是那边了。”
“事不宜迟。”国友站起来,“现在马上动身去那儿。”
贵子摇摇头。
“听说在森林之中,晚上不太方便,明早再去较好。”
“是吗?”
国友又坐回椅子上。
“请别客气!”
“呃——”
贵子在床边坐下。
“有我在,打扰你吗?”
“没有的事!”
“好极了!”贵子似乎松了一口气。
“这次的事,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国友客气地说。
“不,是我给你添麻烦——希望不会妨碍你办案就好了。”
“不会,假如你不在的话,我们会寸步难行。”
“我能够帮得上忙,很高兴!”贵子微笑。
“可是,这事对你来说是不是很复杂?无论怎么说,牵涉了仓崎的事。”
“是的。”贵子垂下眼敛,“当然,姐姐的事,我也忘不了。不过,现在——我只想知道,仓崎是否真的杀了我姐姐。即使是他,我也不认为我要杀了他才甘心。只是怕真相永远弄不明白。”
“原来如此。”
“我——啊!别客气!请用。”
“嗯!”
“明天,我跟着去不要紧吗?”
“我正想拜托你这样做呢,求之不得。”
“假如仓崎真的有什么‘活不久’的病,说不定他会说出事实的真相,对不对?”
“确实如此。”
碟子里的香肠还剩下一半。
“当然,夕里子小姐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此外,假如可以跟仓崎对话的话,可以单独让我和他在一起吗?”
“仓崎和你?”
“嗯!只有我们两个的话,说不定他会说出真相来。”贵子说,“对不起!我并不想令你为难,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
“我明白。”国友点点头。
“夕里子小姐,很可爱的!”
贵子突然变换话题。
“是吗?”
“她人坚强,又顾姐妹情……”
“她就像是佐佐本家的母亲一样。”
“而且成熟。不过,一点也不讨人烦,真是世间少有。你爱上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请别挖苦我。”国友冒汗了。
“我——一直都没有男朋友。”贵子说,“已经28岁了。姐姐的事是原因之一,再加上我沉迷于读书。”
“是吗?”国友说。
除此之外,真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该走了。”贵子站了起来。
“谢谢你特地送来。这个——我会慢慢吃的。”
“不要勉强。”
“不,不勉强——”
贵子从从容容地抱住国友,猛然把嘴唇压上去——
这个不妨称作“奇袭”。
贵子跟绢代不同的,是她没有立刻离开。国友想躲避,却被她用力推搡着,于是双双倒在了床上。
救命呀!国友仿佛求救似的挥舞着两手。
救兵来了!
门打开,珠美走了进来。
“国友哥,饿了吧!我拿晚餐来了……”
接着,绫子也走进来,注视着床上纠缠在一起的国友和贵子。
贵子看见他们后,忽地跳了起来。
“对不起——国友先生,明天早上,7点吃早饭吧!”
“好的——”国友喘着气。
贵子向珠美和绫子道了声“晚安”,便走了出去。
“国友兄,”珠美的眼神变得很阴郁,“这是怎么回事?”
“不,刚才是一—没什么!什么也没有。”国友坚持。
“在床上纠缠不休,叫做什么也没有?我明白了!”
“珠美——这件事一定要向夕里子保密。好吗?”
珠美哼咛着把脸扭向一边去。
“不行!”绫子拍拍妹妹的肩膀。“不要这样责怪国友哥。”
“是嘛!指责我多可怜呀!”
“你还说?”
“对不起——”国友哭丧着脸说。
“这样子,夕里子姐姐一定不会活着回来的。即使活着,这时候可能成为仓崎的‘祭物’了。”
“喂!珠美——”
“国友哥,没事的。珠美只是生气而已。”绫子平淡地说,“夕里子可能会张牙舞爪地吃了你。”
国友的脸变白了。
“这个——我们以为你饿了,所以给你带来。”绫子说,“不过,好像她先拿来了。”
“不。我吃!我正觉得不够呢。”
“是吗?……”
“来,放下来。我会努力吃光的——你带了什么给我?”
“维也纳香肠——”
国友听了绫子的话,惊讶之余,心情也变得绝望……
15、蓝胡子的城堡
“这就是……”夕里子说。
“对。这就是我的城堡。进来吧!”
仓崎用力去推那道沉重的木门,却因肩膀的伤口而呻吟着。
“又出血了。”
夕里子用身体去顶那道门。门发出“吱吱”的声音,镶着铁框的大门打开了。
“来,进去吧!”仓崎催促着。
好一座城堡!
由许多厚石垒砌而成。果真是地地道道的“古堡”。
进到庭院,下面是石板路。往里便是居住的城。
“你——住在这儿?”夕里子问。
“也不常住,管理维修很不容易。不过,是随时可以在这里过夜的。”
仓崎的肩伤似乎很痛,他皱着眉头。
“你总不肯治疗一下。”夕里子说。
“这倒没关系,治不治疗都无大区别。”仓崎说,“你饿吗?我想厨房应该有东西吃的。不过,多是火腿、乳酪之类。”
“现在有什么吃都行。”
夕里子环视客厅,真不晓得能否叫做客厅。
一个被冷冷的石壁包围的房间,像一个特大的冰箱。
“里面会不会比外面更冷?”夕里子说。
“啊!等一下。我现在打开关键。”
仓崎把墙上的杠杆推上去时,“喀嚓”声在客厅里回响。
“现在水管内有热水经过。这种古老的建筑物,暖气也起不了太大作用,需要等一点时间才暖,就穿着大衣好了。”
夕里子在沙发里坐下。
暖炉是发黑的石块砌成。挂在暖炉上面的画。是一名美貌女子的肖像画。
“无名画家的作品。”仓崎仿佛留意到夕里子的视线,“原本就挂在这座城堡里,她大概是城堡主人的太太吧!”
“她有一张阴郁的脸。”
“对。也许在哀叹自己的城堡给外国人买去了吧!”
仓崎笑一笑。
大概感到伤口作痛,仓崎的笑容马上消失了,皱起眉头。
“伤口不要紧吧?”夕里子说,“是不是还在出血?”
“别管它!不至于死的。”
“怎么说这种话!让我看看。”
夕里子把仓崎空着袖子的外套脱掉,看见血已渗出了白衬衣了。
“果然还在流血。热水在哪儿?”
“呃——”
“洗洗伤口,换换新的绷带。在哪儿?”
仓崎有点犹豫的样子,他终于慢慢站了起来。
“那就去浴室好了,那里有绷带之类的药品。”
“扶着我。”
“不,我能走!”
仓崎一步一步地走去。
出了客厅。走过微暗的走廊,迈上楼梯。他呼出的气息凝成白色细雾。
在楼梯上。仓崎不得不扶着夕里子的肩膀,艰难地走着。
“不要紧吧?”上完楼梯时,夕里子问道。
“嗯!那道门就是了。”仓崎说。
沉甸甸的门紧闭着,仿佛拒绝别人进去似的。
夕里子使劲地打开那道门。
“右手边有开关,高了一点。”
灯亮了。
“现在比较暖和了。”夕里子说。
“在下面开了暖气,这里也会有热水经过——进去吧!”
是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