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大煞手-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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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足强弩可以发射出去的射口,除非,嗯,除非铁架子前面的石壁能以移开……
石墙上斜挑着一盏气死风灯,灯光晕黄黄的漾在这间小石室中,地下铺着厚草褥,唔,一共是五个人,除了身边这个,其他四位全在躺着。
五把鬼头刀并排儿靠在壁脚,躺着的几位仁兄一见上面下来了这么一位标致的大姑娘,俱不由眉开眼笑的爬起,有两个嘴皮子一歪,“刷”的吞了一口唾液,邪邪的就待先吃豆腐……
陪着梅蕊与项真的这位仁兄,哪里会不知道他这几位伙计的毛病?那四个角色神态甫一轻狂,他就晓得不好,于是,赶忙踏前一步,低喝道:“留心,是殿里‘星晶室’派下来当哨的!”
“星晶室”三个字所发生的效力,活像是人们口中提起的“阎罗殿”,四位仁兄蓦地一愣,慌忙正下面孔,急急排成一排,肃身恭立着,再也不敢拿出一点派浮躁邪荡的样子。
梅蕊显然极不习惯室中那般子臭味与腥味,她轻轻皱着鼻子,冷冷的朝四周看着……
项真方才已顺手将穴口的石板盖好,这时,他瞪着眼前的五个小角色,严厉的道:“你们只有五个人在这里?”
陪着他们下的那人忙道:“是,是,只有我们五个,每间箭穴里也都是一样……”
来回走了两步,项真又道:“一再不许你在值更的时候喝酒,你们又偷着喝了?”
五个人全低着头不敢答应,项真又暴烈的道:“我在问你们的话!”
旁边那汉子苍自着脸,期期艾艾的道:“回禀大哥……
我们,呃,只是,只是喝了那么,那么一小口……”
“混帐!”项真叱责道,“半小口也不行,如果无双派的人在这时摸了进来,你们一个个晕头胀脑的还能抵挡人家么?全是些废物!”
五个人垂手站着,个个噤如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项真又朝石室中寻视了一遍,嗯,这一次被他发觉了一柄露在右边墙角上的铁把手!
脑中一闪,他已明白那铁把手的用途了,于是,一抹古怪的微笑浮上他的唇角,这抹微笑是幽深的,残酷的,狠毒寡情的!
一侧,梅蕊也冷着脸庞道:“你们都需要加意小心了,大河镇前面正是刀光血影,激战方兴,你们竟还有闲情逸
致在这里喝酒做乐?万一出了事情,你们哪一个承担得起?”
项真站上前一步,厉声道:“听到梅姑娘的话了?”
五个人惶然齐声答应,梅蕊挥了挥手,道:“下一次再发现你们这样,就不要怪我不讲面子,要惩罚你们了……”
项真暴叱道:“没有下一次了!”
那五个大汉包括梅蕊在内,方自一愣,项真微微闪动,旁边这一位已“吭”的一声倒仰出去,另外四个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之前,亦已猛的回横掠撞,四个身体“呼”然碰上了石壁,又沉重的一一反弹落地,除了那最先的一声闷吭之外,其他的人甚至连半声惊叫也未及发出!
项真负着手冷冷注视着地下的五具尸体,好像眼前这五个人的死亡与他毫无干系一样,他显得如此平静,又如此冷漠。
惊魂甫定,梅蕊气得粉脸雪白,全身轻颤,她转对着项真,语声激动而愤怒:“你……你,吴二,你有什么权利杀死他们?他们只是喝了点酒,罪不至死,你……你,你这样狠毒的把他们全杀了。”
项真叹了口气,故意苦着脸道:“我只是一时气愤,梅姑娘,希望你恕过我……”
在气苦与激荡中,梅蕊竟一时未曾想起一件事情,如果眼前这位俊俏人物吴二,果真是如意府中的一名小头目。
他如何能具备此等超绝的身手?如何会有那么截然迥异于他这一阶层人物的风度与气质?
恨恨的跺着脚,梅蕊连眼圈都红了,她哽着声道:“这是五条人命……整整的五条人命,他们自小至大,活得多么不易?就被你如此残酯的杀害了,为的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吴二,你你你,你好恶毒的心肠,我错看你了!”
项真双手蒙着面孔,一副痛楚的表情:“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梅姑娘,求你不要再说下去……”
梅蕊猛一仰头,怒极的道:“你要我如何回去交待?这是五条命!我怎么向如意府的人去解释?”
抢前一步到了梅蕊身边,项真装作惊慌的道:“梅姑娘,你可得多为我担待,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我干的,他们会对付我,我不愿那样,我怕……”
憎恨的一咬牙,梅蕊叫道:“不要靠近我,你这魔鬼——”
“鬼”字还在她粉红小巧的舌尖上打转,这位美丽的大姑娘已蓦然觉得肋下一麻,她方始惊惊的感到不对,已来不及有所反抗,身子像猛的瘫痪了一样,毫无点力的软软倒向地下!
惊慌悸乱的瞪着项真,梅蕊方才惊悟,她又急又怒的叫着:“你,你想做什么?你好大胆……”
项真冷森的俯视着她,语声如冰:“不要叫嚷,梅姑娘,我不是一个慈悲的人,更不懂得怜香惜玉,让我们冷静的面对现实!”
鬓发凌乱,香汗淫淫,梅蕊喘息着道:“你要做什么?
吴二,你……”
项真生硬的道:“我不叫吴二,也不是如意府的人,对你,我目前并不想做什么,忘掉你说过的那个故事,你在你后山采撷药花的,我不会像那三个恶汉那般龌龊,自然,你也不会也有那一次的胜利幸运!”
疑惑揉合惊惧,愤怒渗融迷惘,梅蕊已有如坠入五里雾中。
“你……吴,你是谁?”
徐缓的,项真脱掉身上的皮衣,撕裂那件皮裤,将反穿的长袍“呼”的翻了回来,洒脱的穿上,天爷,那一袭闪泛着杏黄丝光的黄袍!
冷冷的,他道:“现在,想想看,我是谁?”
两只凤眼儿迷悸的大睁着,梅蕊的脑海中迅速掠过一些人的面孔,一些人的传闻,一些人的特征,宛如闪电,一溜溜的自她混乱的思维中晃亮不停,终于——
她全身骤冷,花容惨变,惊恐的脱口尖叫:“黄龙!”
一拂衣袖,项真尔雅的笑了,他声音跟着也柔和起来:“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梅蕊像是一下子自万丈深渊失足坠落,一种至极的惧栗、惶乱、绝望与悲愤充斥在她的胸膈,她以为完了,彻底的完了,未来,幸福,远景,还有生命,一切全将濒临于破灭,黄龙,这令人诅咒的,代表着残酷与死亡的名字!
轻轻的项真道:“确实如姑娘方才所言,凭我,自然不应屈居为如意府的一名小头目,外面的天地正大,男子汉,志在四方,多谢姑娘鼓舞,如今,我己是如此了。”
梅蕊一阵悔恨交集,泪珠儿扑簌簌的顺着而下,悲痛的饮位起来,项真摇摇头,又道:“你我处于敌对,互相仇视,现在,你该不会怪我手段太辣,要是如意府的人做这种事,只怕更要比我狠上三分……”
仰首瞄视石壁的暗隙,项真吁了口气,低缓的道:“接应我的人即刻到来,而且,无双派的铁骑队也该大进攻了,姑娘,你的直觉十分灵验,这一场仗,只怕如意府方面难操胜券了……”
大煞手第五十二章 犯险履难 劫红粉
第五十二章 犯险履难 劫红粉
哽咽着,梅蕊隐在泪波后的目光有如一把熊熊的火,她死死的盯着项真,语声里含有刺骨的仇恨:“项真……你还是杀了我……要不,我永不会忘记今天的羞辱,无论到天涯海角,无论时光多悠久……我一定会找着你杀你!我恨我,恨透你了……”
项真看着她,那么轻蔑的看着她,半晌,项真撇撇唇道:
“在江湖上,我已经闯荡了很多年,栽在我手中的人不计其数,同样的,姑娘,你这种话我也听得太多了……随你吧,只要今夜我没有杀你,将来的日子全是你的,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不会有人拦阻你。”
顿了顿,他又道:
“不过,只怕你成功的机会不大……”
咬牙切齿,梅蕊流着泪道:
“你等着吧!”
微微一笑,项真又朝晴隙中探望了一眼,轻松的道:
“知道我为什么偏偏选取眼前这一个箭穴?这个箭穴的窥缝角度正好对着我的伙伴隐身之身之外,换句话说,只要他们行动够快,沿着这个角度成一直线迅速奔来,到了墙根就安全了,剩下的事,便在我们如何逐一铲除这些阴毒的埋伏,说到这里,我又要感谢你告诉了我一些珍贵的秘密……”
气恨得几乎晕了过去,梅蕊哭着道:
“你卑鄙、下流、无耻……”
项真耸耸肩,笑道:
“兵不厌诈,奈何?”
不待梅蕊再讲话,项真已将唇凑上了一边的暗隙,轻轻发出几声短促却清晰的“咕”“咕”声来!
声音一发出,他猛的转身面向梅蕊,双目中煞光暴射,像陡然换了一个人似的,狠毒的道:
“梅蕊,不要出声,不要蠢动,我的心肠够得上硬,而你,也应该可以多活几年,知道我的意思?”
唇角强烈的抽搐了一下,梅蕊惨烈的一笑,蛮横的道:
“我马上就呼救——”
一阵凉风那么来去无踪的拂过了梅蕊的“哑穴”,她浑身一哆嗦,就“啊”“啊”的再也说不出话,发不出声了!
项真哼了哼,道:
“记下这一次,下一次你就丧命!”
说着,他立刻到暗隙前探视起来,嗯,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几条人影已自那边的林子里,闪电般到了墙下!
同一时间——
项真忽然听到了自己处身的箭穴两边石墙,响起了一阵有节奏的敲壁声:三缓三急!
回头看看梅蕊,项真低促的道:
“这是什么意思?”
梅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猛的垂下头去,她垂下头去的姿势是如此坚决而有力,以至立即使项真明白不会得到满意的答复了,于是,他一咬牙,飞身拔起,右手不分先后的托开了石板,人已有如一溜轻烟似的来到了回道之上,一上来,他先右后左,学着方才梅蕊的样子,在两边两个角垛成直线的前后使力用脚连顿了九次,这两块石板上连跺了九次的空洞回声几乎融汇在了一起,分不清是哪边先发出的声音来了。
很快的,很肃静的——
左面回道上的一块石板首先移开,不待有人出来,项真已像是一抹流光般闪掠进去,他身形甫始消失在那块石板下的箭穴中,一连串沉闷的铁掌击肉声夹着低曝惨嚎已窒息般传出,而当这些宛似浓雾中扬起古怪的声音尚未曾消失,项真又已电跃而上,一身黄袍沾满了斑斑血迹!
现在右边的一块石板也张着掀开,一个脑袋刚刚半露了出来,项真飞起一掌将那人硬硬震跌下去,自己也的射入,就在那人瘫赖的尸体尚未落地,他的双掌闪翻中,这个箭穴中剩下的四个人又有三个满口喷血的打着转子摔倒,被掌毙的这四个人,一直到死,甚至连杀他们的人物是个什么面貌都没有看清!
仅存的一位仁兄宛如骤遭雷殛般一下子呆在当地,他双手半举,还停留在方才他正要取一件东西的姿态上,一双眼睛僵直的瞪着项真,就这一刹,他已完全吓痴了!
项真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两记大耳刮子,打得这个角色猛一哆嗦,如梦初觉,他嘴角流着血,面颊暴肿的“扑通”跪倒,叩头如捣蒜,道:
“好汉饶命……英雄饶命……小的只是个奴才……是听人家使唤的腿子……好汉高抬贵手啊……”
无比的惊惧含蕴在这人颤抖混淆的语声里,吐露自他上下交磕的牙缝间,那情状,又是可怜,又是可笑!
项真面无表情,冷峻的道:
“刚才你们看见了什么?那三缓三急的敲壁声又代表什么意思?”
这位仁兄恐惧得脸如死灰,全身哆嗦,他慌忙的道:
“刚才……李昆……好像看见了……几条黑影……他疑似眼花,不敢……不敢骤发警讯……就用暗号探……向隔壁的箭……箭穴看清了没有……还没等到回……答……
英雄你……就下来了……”
暗中吁了口气,项真一脚踢到那人的“晕穴”上,那位仁兄“吭”了一声,立即寂静的躺下去不动了……
离开这个箭穴,项真过去将两边的石板归还了原位,俯身出堡墙之外,口中又低低的“咕”“咕”两声,于是,黑暗中宛似几个大鸟飞腾,下面人影连闪,西门朝午、荆忍、鲁浩、黎束四人已腾跃了上来!
没有多说,项真一指方才他自己容身的中间那个箭穴,急促的道:
“下去!”
五个人迅速消失在掀开的石板下面,待石板托归了原位,他们全已在其中了。”
微微喘了口气,项真目注这四张带着污渍的面孔,一笑道:
“没有意外吧?”
西门朝午好奇的朝四周打量着,边道:
“没有,就是蹩得难受,冻得发麻,又担心你老兄出了漏子……”
有些迷惘的,“长链”黎束呐呐的道:
“项师叔,这个小房子,是做什么用的呢?”
项真一笑道:
“这叫‘箭穴’,如意府四周的府墙上,隐藏着这种箭穴共有一百二十余个,只要一声令下,万箭齐发,遮天蔽日,宛如飞蝗,设计得相当的精巧与歹毒……”
仔细而扼要的,项真把这箭穴的功用、构造、及大略分配位置详述了一遍,跟着又将如意府里的各项机关埋伏一一指未了,他又道:“这里的各种装置,再加上大河镇的埋伏陷阱,如果我方人马全不知道,往里硬冲硬闯,不搞得尸横遍野,损失惨重才怪,方才我已把这里的数人埋伏说明了,大河镇的我们也已大略看到与探清,尤其是那里挖掘的地道工事,我怀疑是与褐石涧涧缘那边性质相同的火药装置,此点我们切需注意,现在,该派一个人同去详告铁掌门及无双派的各首要了,我想……”
他看着“金雷掌”荆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