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金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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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另有埋伏!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外面的埋伏再多,谭尽也未必放在心上,但这时他手中抱白枣
儿,多少有点不便之处,是以他大声叫道:「你等着别走,我来了!」
他那样叫法,听来好像是他也要从门口穿了出去一样,可是事实上,他一面叫,一
面身形一闪,早已从酒店的后面,掠了出去。
他一掠出了酒店,便到了店后的一个院子,那院子有一圈矮矮的土墙围着,谭尽直
奔到了土墙之前,看见有一只大竹篓在,他忙道:「白枣儿,有人要捉你,你千万不可
出声。」
白枣儿眨着眼,说道:「为什么有人要捉我啊?」谭尽忙道:「你──」他只说了
一个字,只听得土墙上有人呼喝道:「姓谭的在这里!」
谭尽本来是想,先在那个大竹篓之下,躲上一躲再说的,是以吩咐白枣儿别出声,
可是此际,他的行藏,已被人发现,再要躲也躲不过了,连忙抬头看去,他这其一抬头,
便听得「叭叭叭」三下弓弦响,三颗铁弹子,已向他疾射了过来。
谭尽忙荡起了铁葫芦,向前挡去,只「铮铮铮」三下响,铁弹子撞在铁葫芦上,发
出了三颗火星,在黑暗中看来,极其夺目。
接着,便见三条人影,自土墙上飞掠而下,来到了院子之中,三个人,全是一身劲
装,手中提着帖胎弓,腰际扣着雪亮的匕首。
谭尽认得出,那是张家神弹三兄弟,他厉声道:「金不嫌得了人家的金子却叫你们
来送死么?」
张家三兄弟齐声喝道:「放你娘的屁!」
他们三人,身形一闪开,一个掣出匕首,一股精虹,已向谭尽的腰际刺到,谭尽身
子一缩,等对方的匕首刺到时,飞起一脚,便踢在对方的手腕之上。
这一下险招,若不是高手,可不敢用,但是谭尽用来,却是利落之极!
谭尽一脚踢落了匕首,另外两人,见势不妙,又是「叭叭」两声响,两颗铁弹子,
又激射而出,一颗向谭尽射来,另外一颗却直奔白枣儿的头部!
谭尽一看到这情形,心中又惊又怒,两颗铁弹子相距甚远,他护得了白枣儿,便顾
不了自己,是以只得大喝一声,向后疾退而出。
也就在他疾退而出之际,只见黑暗之中,斜刺里突然穿出了另一个大汉来。
那大汉才一窜出,钢刀晃动,「铮铮」两声响,便已将两颗铁弹震飞,紧接着,就
地一滚,一刀砍翻了张家三兄弟的一个,立时又一跃而起,刀舞如风,向另外两个,砍
了出去!
谭尽本来,还不知道是来了什么人,及至那大汉一跃而起,又将三兄弟中的两人逼
退时,他才看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义无反顾顾不全,他不禁破口喝道:「顾不全你
这王八蛋,可是淹死在粪堆中了?」
顾不全一连三刀,将张家三兄弟中的两人,逼得手忙脚乱,手中的铁胎弓也丢了,
顾不全也不再进逼,摔头便奔到谭尽的身边道:「快走,金不嫌还约了几个帮手在外!」
顾不全一到了谭尽的身边,谭尽便将白枣儿向前一送,道:「还给你!」
白枣儿本来是紧搂谭尽脖子的,可是她小小年纪,力道怎能和一等一的高手,醉而
不侠谭尽的力道相比?是以谭尽把她向前一送,她的双臂,立时松开,那一松之力,令
得她臂骨生痛,她立时哭了起来。
谭尽已将白枣儿送到了顾不全的身前,这一个行动,虽然出乎顾不全的意料之外,
但是顾不全也立时准备伸手去接了。
可是,白枣儿「哇」地一哭,谭尽看到白枣儿扁着嘴,挤着眼,哭起来的那副怪相
,心中怜惜之意大生,就在顾不全伸手要接过白枣儿之际,他手臂一缩,又将白枣儿搂
在怀中。
顾不全又呆了一呆,这时,只听得金不嫌在墙外,怪声怪气叫道:「酒鬼,你走不
了啦!」
谭尽向顾不全问道:「他请了什么帮手?」
顾不全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看到有一辆金顶的马车,旁边站着四个黑衣人,
可能是一个高手在车中!」
顾不全的话,还未曾说完,谭尽的面上,已经变了色,转身便奔到了土墙脚下。
谭尽一奔到土墙下,顾不全也立时跟了过来,顾不全才一赶至,谭尽便道:「你先
跳出去,替我开路,我和白枣儿跟着就来。」
顾不全号称「义无反顾」,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就是谭尽叫他用头向墙上撞去,他
也不会迟疑,是以他立时提着刀,身子略矮,「呼」地一声,便已窜过了墙头,一待他
窜过了墙头,谭尽却转身便跑,奔进了店堂之中。那时,店堂中一人也无,谭尽奔到窗
子前,身形在窗中,穿了出去。
顾不全一跳出矮墙,就看到那辆马车,仍然停在不远之处,整个车顶,金光闪闪,
极其夺目,车旁兀立着几个人,金不嫌就在车前,大声叫嚷,顾不全一掠了回来,金不
嫌叫道:「什么人?」
顾不全大声叫道:「义无反顾!」
金不嫌一笑,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顾不全:「你来得,我怎么来不得?」
金不嫌笑道:「你粗声粗气作甚,我与你难道有什么仇恨么?」
顾不全不禁陡地一怔,他早已将金不嫌看作敌人,因为金不嫌受人金银,要夺白枣
儿,直至此际,金不嫌那样一说,顾不全才突然想起,金不嫌要找的是谭尽,他并不知
道,白枣儿是由自己的手中,交到了谭尽手中的!当然,金不嫌没有道理和自己为敌!
是以他立时笑道:「是啊。我和你争什么,真是好没来由!」
他一面说,一面连回头看了两次,却不见谭尽跳了出来,他的心中已知上了谭尽的
当,谭尽将自己骗了出来,他却不知拣什么路逃走了!
但是顾不全的心中,却也并不怪谭尽,因为白枣儿也被谭尽带走了,谭尽的武功比
他高,白枣儿和谭尽在一起,却要安全得多!
金不嫌问道:「你从里面走出来,可曾见那死酒鬼?」
顾不全道:「见到了,他伤了三个人──」
顾不全一句话还未讲完,张氏三兄弟,也已从土墙上翻了出来,叫道:「金朋友,
莫听他的,他和醉而不侠,正是一道!」
金不嫌立时怪叫了起来,顾不全一见事情瞒不过去了,大喝一声,一刀便向金不嫌
头上砍下,金不嫌倏地掣出短剑来,向上便接,「铮」地一声响,刀剑相交,顾不全只
觉虎口一阵发麻!
看顾不全和金不嫌两人出刀出剑的势子,好像是顾不全的刀势,沉猛有力得多,但
是事实上,金不嫌的内功,却在顾不全之上!
顾不全连忙撤刀,金不嫌短剑向前一送,剑尖也直抵到了顾不全的胸前,顾不全着
地便滚,总算给他逃开了金不嫌的那一剑。
金不嫌还待再赶了过来,可是他才踏出了一步,便听得那辆车中,传出一个十分柔
和动听的女子声音来道:「别打了,白枣儿呢?」
那柔和动听的女子声音一传出来,金不嫌那一剑,本来正向前,疾刺而出的,这时,
突然硬生生地撤了回来,顾不全趁机跃起,大口喘气。
金不嫌一撤剑回来之后,便向着那辆马车,体态看来像是十分恭敬道:「那要问姓
顾的!」
马车中再度传出那柔和动听的声音来。道:「顾朋友,请过来!」
这时候,金不嫌和马车中的女子是一伙,那实是再也明白不过的道理,顾不全虽然
心急,便是也决不是浑人,焉有看不出来之理?照说,他是绝不应该走向前去的。
可是,自车里传出的声音,虽然是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而且声音很柔软,绝对没有
呼喝命令的成份在内,可是,却又偏偏含有一股使人难以抗拒的力量在,顾不全在陡地
一呆之后,不由自主,向着那辆马车,大踏步走了过去。
直到他来到了马车之前,他才陡地想起,自己怎么那样毫无戒备,便来到了车前?
他一想到了这一点,立时横刀当胸,小心翼翼。
听得车中那女子道:「顾朋友,白枣儿呢?」
顾不全道:「我不知道。」
顾不全为人极直,他绝少讲谎话,这时,他的确不知道白枣儿到了何处,他只知道
白枣儿在醉而不侠处,至于谭尽到了何处,他是不知道的。
他的话一出口,只听得车厢之中,传出了一下幽幽的叹息声,那一下轻叹声,顾不
全是粗人,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但是听了之后,也觉得心向下疾沉了一沉。
随着那一下轻叹声,又听得那女子道:「顾朋友,你可肯帮帮忙,找回白枣儿来?」
顾不全一呆,道:「你是谁?」
车厢中又是一声长叹,接着,遮住车门的细竹帘,便慢慢地向上,卷了起来。
细竹帘一卷起,顾不全立时看到,车厢中的陈设,更是华丽,那些绫罗锦缎,闪闪
生光,顾不全连名堂也叫不出来,车厢中,有一个女子坐着。
顾不全只不过向那女子看了一眼,他心头又砰砰乱跳了起来!
那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年纪,穿着一身雪也似白的白衣,眉目如画,美丽得像是画上
的美人儿一样,只见她秀眉微蹙,像是有什么重大心事一样,顾不全一看,侠义之心,
便已油然而生!
那女子纤纤素手,拉住了竹帘上的绳子,又叹了一声,道:「我叫雪娘──」
那女子这四个字才出口,顾不全便「啊」地一声,叫了起来,道:「雪娘,我听得
白枣儿说起过你,她说,你对她最好!」
雪娘柳眉微扬道:「顾朋友也见过白枣儿?」
这时候,要是白枣儿还在顾不全怀中的话,顾不全早已将白枣儿双手送到雪娘的面
前去了,但是白枣儿邦不在他的手上,是以他顿足道:「唉,白枣儿一直是跟着我的,
可惜我将她交给了醉而不侠谭尽!」
雪娘双眉深锁,道:「顾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找回白枣儿来?」
顾不全在那剎间,完全忘了白枣儿究竟有什么离奇身世一事,他将自己的胸脯,拍
得「蓬蓬」作响道:「自然可以,包在我的身上,这是义无反顾之事!」
雪娘微微一笑道:「好,那就请顾朋友快去,我在此相候!」
顾不全大声答应着,转过身来,他一眼看到金不嫌就在自己的身后,向金不嫌瞪了
一眼,立时撤开大步,便向客店之中,奔了过去。
顾不全一走,金不嫌就来到了车前,低声道:「雪姑娘,他能找回白枣儿来?」
雪娘望着顾不全的背影,道:「那总比他与我们为敌好得多了,谭尽还在酒铺中么?」
金不嫌忙道:「我去看看!」
他一面说着,一面也一个转身,奔了开去。
却说顾不全冲进了酒铺之中,早已不见了谭尽的影子,并见一个酒保!自桌下探头
探脑!向外张望,顾不全大喝一声,道:「谭大侠呢?」
那酒保指着谭尽离去的窗口道:「他……自这窗口,跳……出去了。」
顾不全不等那酒保讲完,身形拔起,也从那窗口之中,跳了出去,向前疾奔而出,
窗外有一条进远的小路,转眼之间,顾不全便已奔出了里许,他一心只盼快快将谭尽追
了回来,是以奔得十分快。
他正在奔着,忽然听得小路旁的草丛之中,传出了一声低呼。道:「顾不全,你亡
亡如丧家之犬,却是为了什么?」
顾不全一听得那正是谭尽的声音,心中不禁大喜,立时站定了脚步,转头循声看去,
只见谭尽拔开草丛,探出头来,顾不全忙道:「白枣儿呢?」
谭尽将手指放在唇上,「嘘」地一声,道:「低声些,她睡着了!」
顾不全忙踏前两步,果然看到,白枣儿睡在草上,长长的睫毛在闪动着,想是草刺
在她的身上,觉得痒痒,是以她那雪白的小手,正是在搔着,看来极其有趣。
顾不全不禁笑了起来,道:「好了,现在可以将白枣儿还给她的亲人了!」
谭尽一呆,道:「她的亲人,什么人?」
顾不全已俯下身来,伸手去抱白枣儿,他一面说道:「我也不知她是谁,但是白枣
儿说,雪娘对她最好,现在雪娘来了,我自然抱回去给她。」
顾不全已快要抱到白枣儿了,可是就在此际,只听得谭尽哼了一声,突然之间,一
拳打出!那一拳,正是击向顾不全的胸口!
顾不全做梦也想不到,谭尽竟会在那样的情形之下,突然给了他一拳,莫说他的武
功,本来就及不上谭尽,就算他武功比谭尽高,也是逃不过去,是听得「蓬」
地一声响,一拳已击了个正着。
那一拳的力道,还着实不轻,击得顾不全老大的身躯,自草丛之中,直飞了出来,
剎那之间,顾不全眼前,金星直冒,他一面在哇呀大叫着,一面还听得谭尽在狠狠地骂
着他道:「你这个混蛋!」
顾不全「砰」地一声,跌在路上,好在他皮坚肉厚,才一跌倒,便一骨碌地爬了起
来,只见谭尽己抱起了白枣儿,白枣儿也被吓醒了,小手臂接住了谭尽的脖子,小眼珠
骨碌地转着,现出十分惊恐的神态来。
顾不全无缘无故,被谭尽打了一拳,心中正是怒不可抑,可是,他一看到了白枣儿
的那种神情,怒意便消了一大半道:「酒鬼,你和我都不舍得白枣儿,但是不还给人家,
却也不行!」
给人无缘无故地打了一拳,却还那样好声好气,和人说话,那可以说是顾不全一生
之中,从来也未曾有过之事。可是谭尽却打了人,还像是十分理直气壮一样,一瞪眼,
喝道:「混账东西,快跟我来!」他一面说,一面身形掠起,已直奔了出去,顾不全虽
然莫名其妙,但是白枣儿在谭尽的手中,他却是也非跟上去不可,是以紧随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