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絳雪玄霜-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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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绛雪幽幽叹息一声,道:“师父,为什么竟对他这等容罗玄道:“孩子,我终身未娶,一死百了,聂小风虽受我培育之恩,但她却叛我而去,继承我衣钵,传我道统,只你一人。他既是你的丈夫,为师的在言语上,让他几句,有何不可……”
目光一转,投注到方兆南的脸上,接道:“在嵩山少室峰下一处幽谷之内。”
方兆南一抱拳,道:“老前辈说下去吧!”
罗玄接道:“我当时心中甚感奇怪,因为少林一门,门规素极深严,何况觉生大师又是当代少林掌门之人,决然不会有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那女子呼叫之声,犹在耳际,清晰异常,更是不会听错,心中疑窦丛生,决心要查看一个水落石出,当时隐身在一株松树之后,暗中察看个究竟。”
方兆南道:“那时,聂小凤只怕还是个七八岁的女童……”
罗玄微微一叹,接道:“我藏好身不久,觉梦和觉生大师,开始了一阵激烈的争执,以觉生之意,似是要废去一个人两条主脉,要她一生一世,难学武功,但觉梦,觉非却以为不可,三人争辩甚久,仍是难以得到结论,这当儿却从那幽谷暗影之中,爬出来一个中年妇人……”
方兆南讶然接道:“那妇人又是谁呢?”
罗玄道:“聂小凤的母亲,她似是已受了很重的伤,无法单凭双足行动,用双手辅助双足,在那累累的山石中爬行到觉生大师身前。
在那中年妇人身后紧随着一个七八岁的女童,那女童年纪虽然幼小。但性格却十分坚毅,在那等险恶的环境之中,竟然毫无畏惧之心,昂头挺胸而行。”
方兆南问道:“那女孩可是聂小凤么?”
罗玄点点头,接道:“那中年妇人爬近了觉生大师身侧,苦求觉生大师,要他放了自己的骨肉……”
方兆南吃了一惊,道:“什么,那聂小凤的生父,竟然是觉生大师?”
罗玄道:“这是一件千古的疑案,当世之中,恐难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也许觉梦和觉非两人知悉内情,但事关少林寺数百年的清白声誉,两人纵然知道,只怕也不肯告诉别人。”
梅绛雪似是也被这惊人之言震住,忍不住插口问她师父道:“那老和尚可承认聂小凤是他的女儿么?”
罗玄摇头说道:“如若觉生大师承认了这件事,所有的苦难,也许都已在上一代中作了了断,也许老夫也不致落得今日这等凄惨的下场,鬼仙万天成,也无所施展他那挑拨的奸计了。”
方兆南黯然一叹,说道:“原来这里面,还牵扯着这样一段因果关系,老前辈就请说下去吧!”
罗玄道:“觉生大师当时被那中年妇人苦求之言,闹的呆在当地,觉梦,觉非却突然负气而走。
他们师兄弟,早已和那中年妇人相识,无风不起浪,不论那中年妇人之言,是真是假,但觉梦和觉非,却已对掌门师兄,生出了极大的误会。”
方兆南道:“以后呢?”
罗玄道:“觉梦,觉非离去后,那幽寂的山谷之中,只留下了觉生和那中年妇人,还有那个倔强的女童……”
方兆南接道:“暗中还隐藏着罗玄老前辈。”
罗玄苦笑一下,接道:“觉生大师似是甚为激动,很想叫回来两位师弟,但他身为掌门之尊,很难启齿,望着两人背影消失不见,才长长叹一口气,问那中年妇人,此举是何用心……”
方兆南道:“这么看来,那妇人是信口开河而言,倒是不值得相信了,唉!如非老前辈隐身在暗中偷窥,只怕觉生大师,身受之污,永远难以洗刷清白了。”
罗玄道:“年轻人,不要太过武断,我知道你心中对几位少林高僧极为崇敬仰慕,但人生数十年的岁月谁也无法一直保持着永恒的清醒。
孩子,就日月运行流转而论,数十年的时光,可以弹指即过,但就一个人生而论,在数十年的岁月中,可能会造成无能抗拒的错误……”
方兆南道:“可是觉生大师承认了么?”
罗玄道:“觉生大师执掌少林门户,乃武林中泰山北斗,以他的身份,武功而言,如若承认了其事,自是不会逃避……”
方兆南道:“如若觉生大师坚不承认,自然是那妇人含血喷人了……”
梅绛雪接道:“哼!你怎么知道?”
方兆南呆了一呆,默然不言。
只听罗玄接日说道:“觉生大师虽然坚不承认,但那中年妇人却一口咬定,指那女童确是觉生大师的骨肉,而且背诵她的生辰年月……”
梅绛雪道:“哼!没有出息的老和尚,连自己的儿女,也不敢相认。”
方兆南看了梅绛雪一眼,缓缓说道:“你怎么能断言那中年妇人,不是说的谎言呢?”
梅绛雪道:“难道那女人是发了疯么,她为什么不说是别人的骨肉,而偏偏选择了觉生大师?”
方兆南道:“觉生大师掌少林门户,武林中人人敬仰,如若觉生大师肯出面维护于她,自是再无人敢向她寻仇了。”
梅绛雪微微一怔,不知如何筹词回答。
罗玄接道:“那妇人虽然背诵那女童的生辰年月,觉生大师仍是不肯相认,事情就是这般僵了下去。
那妇人眼看苦求无用,怒声对觉生说道:“不论你信了不信,这孩子确然是你的骨肉,你俗家姓聂,因此我替她取名聂小凤,用你之姓,沿我之名……”
梅绛雪接道:“如此以来,那老和尚,总该信了吧!”
罗玄摇摇头说道:“觉生大师坚不相认,但却答应把聂小凤函介一位友人处,要他代为养育。”
梅绛雪道:“这么说来,他是心中有愧,不得不默予承认了。”
罗玄道:“若是这么的简单,我也不会出面多管闲事了。”
方兆南道:“怎么?事情还有变化么?”
罗玄道:“那中年妇人一见觉生答应收养女儿,又把问题扯到本身之上,质问觉生,要如何待她?”
方兆南接道:“我早就想到,那中年妇人的用心,不过是想托身在少林威名的翼护之下罢了。”
罗玄轻轻咳了两声,接道:“觉生大师一听那妇人扯到自己身上,突然冷笑一声,说道:‘我早就知道你的用心了,果不出我所料,’转身拂袖而去。”
方兆南,梅绛雪似是听到神往之处,四道目光,投注到罗玄的脸上,却未追问。
只听罗玄继续说道:“那中年妇人目睹觉生回头而去,心中大力焦急,突然飞跃而起,猛向觉生大师撞去,觉生倒未出手还击,横向旁侧一闪,避开了那中年妇人飞跃一撞之势。
但那妇人在重伤之后,这飞身一跃,已然用尽她全身余力,觉生一闪避开,她却收势不住,一头撞在崖壁上,登时脑浆迸流,碎首而亡……”
方兆南接道:“事出无心,那也不能怪觉生大师。”
罗玄淡然一笑,道:“那中年妇人死后,觉生却大为感伤,望着那具尸体,黯然叹息一声,动手把尸体掩埋了起来。”
梅绛雪插口问道:“那聂小凤瞪着眼看到母亲惨死,就没有哭一声么?”
罗玄道:“没有,她一直眼看着这一幕惨剧,但却一语未发。直待觉生大师掩埋那具尸体,她才望着觉生大师问道:“你当真不是我的生父么?”
她小小年纪,突然提出了这样一个重大问题,别说当事的凭生大师为之一呆,就是我这隐身在暗中偷窥,也听得心头一震。深觉她心机深沉,大大的超越了她的年龄。”
梅绛雪道:“那中年妇人既已死去,这觉生大师也该承认。”
罗玄道:“没有,觉生大师双目凝注在那女童身上,看了良久,突然仰天说道:
‘又是一代尤物,如留你长大,为祸之烈,决非你那母亲能及,我佛慈悲,请恕老衲之罪。’突然一把抓了那女童……”
方兆南听得一惊,说道:“怎么?难道觉生大师竟然会对一个不解人世的女童下手杀害么?……”
罗玄道:“如若他当真下了毒手,这数十年江湖中,也不致掀起这一阵杀劫风浪了,当他抓起那女童之后,却突然叹息一声,又缓缓放了下去。
就这一阵耽误犹豫,那含怒而去的觉梦和梦非大师,却又转了回来,目睹场中情景,突然齐齐怒吼,挥掌攻向觉生大师。
觉生大师虽然连连喝请他们住手,但两人那里肯听,拳掌齐施,竟然都是足以致命的招术,初动手时,觉生大师还可闪避。但两人攻了几招之后,觉生被迫的险象丛生,只得出手招架了。”
方兆南轻轻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罗玄缓缓移动一下靠在轮背上的身体,接道:“那女童看三人打的猛恶,却悄然放步溜走,像她那点年纪,遇上了此等惨变,不但一声未哭,而且居然知道逃命,当时老夫实在暗中佩服她的胆识,但此刻想来,却别有一番感慨了。”
梅绛雪道:“可是她司空见惯,早已有了逃命的经验。”
罗玄点头说道:“不错,她年纪虽然幼小,但却常见这等残忍的屠杀,是以临阵不乱,她逃的方向又正是我隐身之处,当时为一股怜悯之情所动,伸手救了她,乘觉生大师等搏斗正烈未及注意之时,我带她悄然而行……”
方兆南道:“此等情势之下,不论是谁都要生出怜悯之情,伸手救她了……”
罗玄突然挺身坐起,接道:“这人就是聂小凤了,我带她一口气奔出了数十里,天才大亮,停在道旁大树下面休息。
因我心中一直记着觉生大师之言,就不自禁的打量了她一阵,那时她还不过是个女童,但眉字之间,已隐隐含蕴妖媚之气,才知觉生之言不虚,此女如留在世上,大可祸国殃民,败乱朝纲,小则招蜂引蝶,祸害一家,可惜我当时竟然狠不起心肠,一掌把她击毙……”
他长长叹息一声,接道:“也是我天性好强,想了一阵,觉着水可覆舟,亦可载舟,只要我能尽力培养于她,未始不可化她的妖媚,想不到因此一念,铸下大错……”
他突然住口不言,缓缓闭上了双目,两行老泪,顺腮而下。
方兆南,梅绛雪面面相觑,心想说几句解劝慰藉之言,却不知如何开口。
沉默足足延续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罗玄黯然一叹接道:“就这样她在我翼护教养之下长大,她的容色,也随着增长的年龄,日渐娇艳。
我因为对她心有成见,管教一直甚严,经常把她带在身侧,为了使她变化先天的妖媚气质,我拒绝了江湖,布置了一个人间仙境,和她避世而居。
那里有我辛苦移植而来的奇花异草,翠羽珍禽,鹤鹿成群,游戏其间,希望能藉山川的灵秀之气,使她脱胎换骨。
唉!如今想来,才知当时这些布置心血,都完全出于一种自私的心理,原来,老夫竟然不知不觉间已为她的美色所惑,只是当时我并未查觉而已。”
方兆南,梅绛雪两人同时听得心中一动,相互望了一眼,但觉心弦震荡,却无法说出是何感受。
罗玄缓缓躺下身子,接道:“终于在一个风雨之夜,我铸下终生大错,事后清醒,当真是痛不欲生,但我又想到如若自绝一死,对自己的惩罚未免大轻了,决心活下去承受折磨。一但我因忏悔恨事,对她态度大变,冷淡漠然,视她有如蛇蝎,也许她无法再在那地方长住下去,难以忍受我的漠视,动了逃走之心,勾通了我手下游魂,鬼仙万天成,暗用剧毒害我。
当下我虽然知道,但却又想到,我玷污了她的清白,由她亲手杀死我,那也是天理报应,因此故作不知,任她摆布。
待我中毒之后,将要死去之时,又突然想到我还不能死,如若就此一死,世上再无制她之人,她如掀起风波,岂不是我的罪恶。
因此,我又作安排,运内功,把剧毒迫入双腿,拼落个终身瘫痪,留下性命,装作毒发身死,放任她逃离门下,如若她能够洁身自爱,我就放任毒发而死。
却不料她甫离师门,就在江湖上,闹出了几件惊天动地的血案,以‘七巧梭’伤害开始,唉!当时我双腿瘫痪,不良于行,虽有除她之心,但却力有未逮。
当时我在慌不择路,饥不择食,一时心急之下,我又收了一个弟子,那人入我门下,已然在武林中享誉盛名。
我费了三年苦心,传他武功,准备要他代我清理门户,追杀聂小凤,唉!当差遣他下山之际,忽然又想到万一此入再背叛了我,岂不错上加错,临时又让他多留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内,我绘制了一幅血地图,因为我已发觉迫入双腿之毒,已逐渐的反向上体攻来,恐难久于人世,想得活命,必要隐入火山源下借地下火源热力,再运本身内功,或可阻止剧毒上行……”
方兆南突然插口说道:“老前辈最后收归门下的一个弟子,可是姓陈么?”
罗玄愕然说道:“不错,他叫陈天相。”
方兆南哺哺自语道:“那定然是他,陈师妹的爷爷……”
梅绛雪冷冷接道:“你最好不要接口。”
方兆南吃她一喝,果然住口不言。
只听罗玄接道:“我绘制好血池图,给了他三个锦囊,要他按时拆阅,遵照行事,第一个锦囊,要他假冒我之名,到处在江湖上现身,以引起武林人物,果然引得很多武林高手追踪。
第二个锦囊中,我要他把血池图宣扬于世,并要以本来面目,装作得图之人,但如有人能和他动手过五十招不败,就要他伪作失手,弃图而去。
这两件事情办完,就可以掀开第三个锦囊,在那个锦囊之中,我要他代我清理门户,追杀聂小凤,完成此三桩心愿,就算报了我授艺之恩,我这般做法是怕他难拒聂小风的美色诱惑之力,为聂小凤收用,或者杀死……”
方兆道:“未出老前辈的预料……”
罗玄接道:“我知道,遣他下山之后,我已经判定他的智谋不是聂小凤的敌手,我必得留下有用的性命,想出克制聂小风的方法,离开亲手经营的世外山庄,潜伏于血池之中,只待有一个天生奇才,能够解开我在血池图上留下的先天神数,深入血池,见我之面,或是得我遗物,出面制服聂小凤。
想不到,我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