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竹与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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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千豪有些黯然道:
“我们已生根在这条道上了……”
微微颔首,房铁孤道:
“我明白,但我们必须忍受下去!”
润润有些焦燥的嘴唇,紫千豪低沉的道:
“这种生活,我已习惯了很多年,在我这短暂的人生进旅上,差不多有大半光阴便和杀代与血腥混操在一起……”
房铁孤注视紫千豪轻轻的道:
“少兄,你还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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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与剑二十七、得臂助 连骑赴难
二十七、得臂助 连骑赴难
带着些儿凄凉韵味的一笑,紫千豪道:
“但是,心,却十分老迈了……”
感慨的低喟着,房铁孤道:
“你的苦楚我明白,少兄,你的肩负也是相当沉重的,换句话说,你生活着并不只是单纯的为了你一个人,更是为了孤竹帮上上下下的许多人,再加上一些几乎不能缀断的,连绵无绝的忧患日子,也就过得更加沉重了,这种感受我非常了解,有一个时期,少兄,我也正是如此……”
搓搓手,这位“黑翼门”的魁首又道:
“我们身为一帮或一门之主,表面上看起来像是高高在上,其实却一天到晚他仿佛背负着一座山,脑袋上顶着半片天,静下来的时候想想,就连崩架子也酥了,脖子也酸软了……”
笑笑,紫千豪道:
“正是这味道……”
房铁孤扳着双手手指,骨节在一阵阵的“咯嘣”脆响着,他沉吟了片刻,关注而谨慎的道:
“少兄,那‘瞎道土’攀鹰,他的经历,你可知道?”
点点头、?紫千豪道:
“差不多都知道。”
站了起来,房铁孤低沉的道:
“那我也用不着再提醒你了,少兄,这人是一个怪物,一个恶魔,一个刽子手。玄门中的头一号败类!”
紫千豪严肃的道:
“我明白!”
踱了两步,房铁孤愤然道:
“道家所讲求的全是慈悲仁恕之道,但是,这老家伙却恰好背道而驰,嗜好的竟都是些杀人放火的玩意,其实,道门里早就不容于他了,可恨这混帐却仍匿身方外专做些尘俗恶事,”
紫千豪淡淡的道:
“我想,说不定还可以稳住他……”
摇摇头,房铁孤道:
“少兄,最好不要打这种算盘,我听说这老牛鼻子心性阴毒,气量狭窄,满脑子与人不同的稀奇古怪想法,你这次去,我看个有八九要和他干起来……”
紫千豪徐徐的道:
“我希望不要增加他这个强敌、但是,如果实在避免不了,我也决不退缩姑息!”
一拍手,房铁孤道:
“对,这老小子虽然出手如电,但你‘魔刃鬼剑’也不是温吞之水,他不见得便能骑到你的头上!”
话未说完,房铁孤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愣了愣,他仔细的向紫千豪身上打量着,压低了嗓门道:
“说到这里,少兄,我记起一件事来,你前些日子所受的创伤,可已痊愈了么?”
最怕的就是这一问,紫千家急忙笑道:
“早好了,全好了,房兄,你看我还像个病人模样么?”
凝望着紫千豪的眼睛,良久,房铁孤低吁道:
“不要瞒我,少兄,你面色仍然苍白,两眼光韵青涩,加上唇肉带灰,十指指尖略紫,你的伤,并没有完全恢复……”
紫千豪微微一笑道:
“大伤初愈,自然免不了有些虚脱的现象……”
摆摆手,房铁孤道:
“少兄,我并不拦阻你,我只是更钦服你,我知道一帮之主在什么时候该做些什么事情,少兄,这就是了……”
颖悟而感激的抱抱拳,紫千豪道;
“与君一席言,房兄,相见更恨晚了……”
房铁孤坚强而刚毅的面容上涌现着一片湛然光辉,他肃穆的一笑,沉声道:
“紫少兄,你放心去吧,千祁保重自已,要以孤竹全帮存亡为念,这里,房某人会誓死效力的!”
紫千豪真挚的道:
“再谢谢你了,房兄!”
转身朝门外行去,房铁孤一面回首道:
“大约你有些事要想一想,少兄,我也不多作打扰,就此告辞,在你启行之前,也将要充分休息……”
踱上一步,紫千豪道:
“明晨离山,房兄。我就不与你相别了。”
微微颔首,房铁孤没有多说什么,他大步朝接下走去,魁梧的背影自梯口迅速消失,留下的,是一股令紫千豪激荡在心怀间的铭感与怅然,那么深沉,又那么浓烈……
淡金色的秋晨阳光,爽朗而温暖,天空是那么澄蓝,有几株如带的白云,飘游在高高的,广阔无际的天幕上,宝蓝中染着数条淡白,很美,很雅,令人的,已肠也为之旷怡了……
没有惊动山上的人,紫千豪、左丹、金奴雄三个相偕并骑离开了傲节山,恐怕孤分帮大多数的儿郎自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龙头大哥已经不在山上了呢。
此刻,十二只铁蹄所扬起的烟尘,已将傲市山抛后了三十多里。马驰得相当快,蹄音一阵一阵的传扬出去,急骤而强烈,像敲着人皮鼓,又似雨点连串洒落,隐隐中,似有一片无可掩饰的杀伐意味!
回头朝群山峰峦中的老家看了看,金奴雄拂拂他的青布头巾,咧开大嘴笑道:
“大哥,只是眨眨眼,我们已出来老远了,像这样奔法,不是三五天就可到达三道桥附近啦?……”
沉沉一笑,紫千豪道:
“只怕不会这样快!”
左丹也抹了把汗,大声道:
“三五天?那要日夜不睡觉才行,老金,大约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山下二十里方回吧?连东西南北也搞不清。”
一瞪眼,金奴雄抖了抖马缰,一低吼道:
“什么?没有离开山下二十里方圆?笑话,大半个天下我都走遍了。又有哪个地方我会不晓得?三道桥不是在天边,三五日我走不到,莫不成还需要三五年?”
哈哈笑了。左丹道:
“你可真叫憨。你是把吃饭,打架,睡觉的时间全算过去了,难道说你就可以几天几夜屁股不离鞍上,连大小便也给硬缩回去?老实告诉你,三道桥那地方我去过四次,怎么走法。我比你清楚得多。还用得着你在这里充内行?”
重重一哼,金奴雄在马背上转了一转。道:
“我,我也去过……”
左丹紧迫的道:
“你也去过?好,你告诉我,三道桥那是是个什么样子?有什么出名古迹或值得一游之处?”
怔了怔,金奴雄犹豫的道;
“我……呃,我记不大清楚了……”
忍住笑,左丹道:
“既然你去过,怎么会记不清楚这些事?哼,我早就知道你小子是在唬人!”
金奴雄不服的申辩道:
“我没有唬你,我是说真话,我的确去过……”
眉梢一扬,左丹道:
“你什么时候去过?”
期期艾艾了好一阵,金奴雄才涨红着他的粗脸道:
“在……在我小的时候……七八岁的时候我爹带着我去过,……他老人家是做行脚买卖的,卖绸布花粉……”
豁然大笑,左丹道:
“好小子,在你爹老人家带你去的那个时候,恐怕你非但不懂个鸟事,令尊还得看顾着你拉屎拉尿呢……”
金奴雄十分窘迫的辩着道:
“不,我在五岁大小时已经知道自己拉屎拉尿了……”
几句话又引得左丹笑着捧着肚子,前俯后仰几乎从马上跌下来,领先几步的紫千豪回头笑道:
“不要闹,尽说些废话干什么,两个人加起来看七八十岁了,却还和小孩子一样……”
左丹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他捂着胸口,憋着气,道:
“大哥,老金是块宝……活宝……”
金奴雄不理他,管自向紫千豪道:
“大哥,我们到了三道桥,是怎么个行动法你是不是早就想定了?听说那瞎鼻子很厉害……”
十分平静的,紫千豪道:
“我的设想是这样,到了三道桥之后,我们不进城,直接驰赴白蛇山的问心宫,你与左丹埋伏在外,由我单独与攀鹰瞎道谈判,如果谈得成,自是皆大欢喜,否则……”
金奴雄忙道:
“就干掉他?”
紫千豪冷森的点头道:
“正是!”
揉揉面颊,左丹插口道:
“据我看,动武的成份比较大,大哥,如果你先进去,一个弄不巧弄上了手,你们出招都快如闪电,我和老金藏在外面,就是闻警之下立即冲进去帮你,恐怕也来不及……”
低沉的,紫千豪道:
“依你之意?”
左丹应道;
“不如一起出手……”
古怪的一笑,紫千豪道:
“这么说,我独自去对付那瞎道就一定会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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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与剑二十八、问心宫 瞎道如虎
二十八、问心宫 瞎道如虎
急迫的摇着手,左丹赶忙道:
“不,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大哥的身子,你并没有复原,而攀鹰瞎道又是个难惹难缠出了名的怪物,纵使大哥的功夫强过他,也不能不防范一点,我们要一击就中,出不得差池……”
紫千豪沉着的道:
“我所以要单独先进去与攀鹰谈判,并不是可笑到仅为了表示我的胆识过人,我也非常明白其中的危险,但我一个人进去,攀鹰睛道在直觉上会感到我的来意恳切,也自然而然的减少了三分敌视,再者,留你们在暗处,亦可做为后援,万一我遭了意外,也有个可以呼应的人。否则的话我们一窝蜂冲了进去,极可能连话都来不及说便动上了手,需知攀鹰瞎道是个不近人情的家伙,有很多事不能用常情来衡量他……”
抚着坐下“甲犀”的鬃毛,紫千豪又道:
“此外。如若他们设有埋伏,我也不愿一下子三个人全着了道,至少也很有个回去报讯传警的……”
金奴雄在一旁连连点头道:
“对,大哥说得对,如果照左丹的方法,只怕早将锅也砸了,妈的,他尽出些骚主意……”
一瞪眼,左丹怒道:
“老金。现在是谈正事,你小子不要公报私仇,在那里放狗屁!”
哇哇怪叫,金奴雄吼道:
“你骂我,我要活拆了你!”
微耸耸肩,左丹造:
“休要说那大话,老金,别看你块头大,力能举鼎拔山,我却灵活得很,像是空中飞鸟准能逗得你小子浑身是汗,喊爹叫娘!”
咧开厚厚的大嘴,金奴雄恨得牙痒痒的道:
“你等着,左丹,我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整治你一顿!”
眨着眼,左丹道:
“到了那时,老金,你就会知道被整的是谁了……”
他们两个在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始杠,紫千豪却宛如未见未闻,他沉思着,入鬓的双眉微统,嘴唇紧报成一道往下弯曲的优美弧线,看上去,左冷漠中,别有一股子坚毅强悍之气……
三匹马儿的奔速已自急驰逐渐降至了缓行,十二只铁蹄有节律的敲击在地面上,悠悠扬起,又淡淡飘逝,时间,在他们的行驰里无声无息的侃去,目的地,也就一寸一尺的接近了……
这一天,徐徐的过去……
两天,三天,四天,也悄然自人们的意识中消失了……
路上,他们简单的饮食,草草的休憩。谈不出舒适,更谈不上享受,他们讨论的只是即将来临的凶险,思付的也是如何渡过这一道难关,他们将精力集中在一个焦点上。别的,不去想,也不愿去想了。
于是。第五天已经成为回忆,今天,是第六天的黄昏,现在,他们的铁骑已来在“三道桥”郊野的“白蛇山”下。
白蛇山果如其名,是一条狭窄而软蜒的白色石质山脊并不太高,却异常险峻,山上除了几棵杂树之外,岩壁及石质表层上还附坐着一片片灰白色的鲜苔类植物,白蛇山拔起于地平线上,没有接连着任何其他峰峦,而蛇头部分向着三道桥方向,蛇尾则朝东延伸。
这时,大地的光度微弱而幽黯,连最后一抹凄生生的紫红也消失了,暮霭蓝蒙蒙的浮沉在空中,在原野,在山脊,还有,人们的心田里,更有着一股子冷瑟而苍凉的味儿,连讲话声也有些落寞了……
仰望着白蛇山,紫千豪低沉的道:
“真像一条白色的巨蛇,是么?”
左丹轻轻吸了口气,道:
“我觉得这地方有点邪,大哥,你呢?”
笑笑,紫千豪道:
“这只是此处的灰黯景色影响了你的意识,另外,我们此来的原因也多少有些关系,我们都知道,今天我们到这里来,并不是赴喜筵或相亲,我们准备流血,流人家的或是流我们自己的……”
金奴雄低笑道:
“当然是流那老牛鼻子的血……”
紫千豪翻身下马,他对金奴雄道:
“奴雄,把坐骑牵到那边的一块山岩后面去,记着这里的地形,回来的时候,我们便从这里离开,我是说,不管我们三个人一道回来,抑是只有一个与两个回来,所以,大家全要记牢了……”
没有再多说,左丹与金奴雄也下了马。他们和紫千豪一样,仔细又仔细的把周遭的地形、道路、景物都默志心中,反复演述,然后,金奴雄迅速将三匹马儿牵到右侧二十步外的一块长方形巨石之后。
不再迟疑,紫千豪一拍手道:
“上山!”
于是,三个人像三只出弦的怒矢,起落如飞的笔直转向山顶,他们虽然走的是直线,却巧妙地借着山石或杂树的掩护隐藏着身形,快得令人惊异,就在那么一丁点的时间里,三个人已全上了山顶!
在一块斜斜伸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