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刀亭-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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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不敢发作,他的江湖经验极为丰富.这时将一口怒气强行压抑,满脑之中想的全是如何
脱身以及向上司报告之策。
杜天林见他呆站当场,自己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心想此事乃是那白衣少女所惹起,不由
侧首向那少女望了一眼,只见那少女脸上带着一付似笑非笑的神情,微风拂在她秀发之上,
白衣微微飘起。真有一种凌虚驭空的感觉。
这时那五人为首者忽然双手抱拳,淡然说道:“今日之事,区区不识高人,承受教训,
乃是刻骨铭心,永志不忘,不知日后可有再会之期?”
杜天林道:“阁下好说,在下行脚遍及天下,青山不变细水长流,后会总是有期的!”
那为首一人身形转了过来,向其余四人一招手,身形急掠而去,但他真力犹自震荡不
纯,身形才起,便是一个踉跄,又不得不咬牙急奔而去,那四人跟随在后,眨眼便消失无
踪。
杜天林吁了一口气,心中暗暗感到好笑,自己到目前为止连事情的详情犹仍未知无缘无
故之间居然出手伤人,这倒底是为了什么,他心中不愿继续再想下去,转身对那白衣姑娘。
那白衣少女面上神色甚为平静,杜天林看了两眼,本想开口说话,霎时觉得根本无话可
说,似乎每一句都是无聊之语,竟呆在当地,只是望着少女。
他看了一刻,那少女似乎也感觉到杜天林在注视着她,渐渐地她也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竟然失去那矜持傲然的神色,微微露出娇态。
她微一摆头,将一头秀发拂到左肩之上,看了杜天林一眼,浅浅一笑,缓步向左方的溪
边。
杜天林跟着上去,那少女柔声说道:“哪五人已经走了。”
杜天林吁了一声,只见那少女低垂着头,表现出一股少女特有的气度,杜天林这时不知
如何是好,似乎手足都没有地方放似的,怔了一怔,对那少女说道:“那五人到底是怎么一
会事?”
少女缓缓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并不知道么?”
杜天林只觉面上微微一热,实是答不出话来,那少女面上笑意愈浓,缓缓地说道:“您
可真是路过此地么?”
杜天林点了点头道:“在下要向西行,由江南来此,的确是途经此地。”
那少女轻噢了一声道:“现在那五人一定以为您是与我一路的了。”
杜天林沉吟了一下方道:“姑娘是怎么样与他们遇上的?”
那少女说道:“说来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五人在路上见了我,便超前
等候在此,说是要向我打听一事。”
杜天林点了点头道:“这个方才那人也曾提及,只是姑娘可有一点线索,那五人究竟是
何来路?”
那少女微微一顿,淡然说道:“大约是那金蛇帮的人吧!”
杜天林斗然吃了一惊,原来这五人竟是金蛇帮中之人,却下知这少女如何得知。
他正待开口相问,却见那少女面上神色忽然转为冷漠,心中微微一怔,便忍住没有说
出。
他顿了一顿,对那少女又道:“那金蛇帮是当今武林最卑劣之帮众,姑娘以后倒要小心
些……”
那少女微微一笑道:“不劳您操费心思。”
杜天林自然不好再向下说,心中却暗暗忖道:“金蛇帮众要向这姑娘打听消息,倒不知
究竟为了什么,这姑娘的身份也难以明了,她一人行走江湖一定有什么特别原因?”
只觉想来想去都是些问题,不由又暗暗忖道:“这些问题关我什么事呢,杜天林,你别
再乱想了。”
那女子这时偏偏侧过头注视着杜天林,杜天林想了半天,觉得再无话可说,便对那少女
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就此别过姑娘,望姑娘善自珍重。”
那少女抬头望着杜天林,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怔然之色。
杜天林不暇多顾,大踏步便向林木之中行去!
走出林木之后,这时候天色已经大黑,明月高挂,满天星斗,把荒野照得格外的美丽。
杜天林暗暗只觉心中思虑纷杂,那少女的倩影不时在心中浮起,时明时灭,不觉暗暗叹
了一口气,但随即又闪起了另一个念头:“杜天林啊!你是有大事系身的人,怎可为这种事
情系挂于心?下山时师父如何告诫你的?”
杜天林展开上乘轻功,向前飞驰而去,大约奔了一个时辰,来到一个小镇,见到街上行
人稀少,心想:“大概时辰已晚,人们都已睡了,我得赶紧找个客栈歇一夜,明天才好赶
路。”
当下向前走去,只见一座小楼上挂着“福安客栈”的一块牌子。杜天林走了进去,只见
店伙正在柜台上打盹,杜天林走过去把他摇醒,店小二仍是睡眼惺松地,望了杜天林一眼,
杜天林问道:“还有空房间没有?”
店小二仔细打量了杜天林几下,然后答道:“房间是有,只是今夜有些不甚方便。”
杜天林怔了一怔才道:“在下因为兼程赶路,是以错过了宿头,无论如何劳驾老哥腾一
间空房,让在了胡乱睡它一晚,明天早晨好起来赶路。”
店小二似乎甚是为难,不敢拿定注意,于是又开口说道:“您先生先在外边等等,我进
去问一声。”
说完就走了进去,杜天林在外边等着,心中暗暗称奇,不多时,店小二又走了出来,后
边跟着一个中年男子,从他的服装看来大概就是这个客找的主人。
杜天林忙迎了上去,心中虽生疑念,口中却故意说道:“在下路过贵地,时辰已晚,错
过了宿头,要想投宿一夜,刚才这位小哥的意思是空房仍有,但似乎有些不方便之处,是以
要请老板定夺。”
那中年男子打量了杜天林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房间委实是有,只是今夜有些事故,
是以无法相留,尚乞小哥见谅。”
杜天林心念一动,忙接着道:“在下只宿一宵,明天清晨便走,绝不会有什么问题发生
的。”
那店东看了杜天林一袭青衫,虽是武林中的打扮,但脸上却自然而然流露出一派纯真之
气,转面对那店伙道:“好吧!你就带这位小哥到楼上东边那间客房,不知小哥满不满
意。”
杜天林向店东说了声叨扰,店伙待店东入房后,对杜大林道:“请吧!”
杜天林跟着店小二走上楼去,店小二开了房门向杜大林说道:“先生有甚么事可以呼唤
小的。”
店小二说完后便走了出去,杜天林关了房门,宽衣准备上床睡觉。
本以为劳累了一天,上床后即可呼呼大睡,但却不知怎的,始终无法进梦乡?那少女的
倩影老是在心头浮动不已,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它抹去,杜天林再三的警告自己不可动这种念
头。但终究无效,后来索性和衣起床,开始打坐运功,不到半个时辰,便已进入空明境界,
心中杂念全无,呈现在服前的是一个清澈透明的世界。
忽然间,杜天林听到隔壁房间似乎有交谈的声音,声音不大,无法听得清楚,但隐隐中
可以猜到,对方所谈的似乎是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
杜天林想到店小二和店东刚才所说的话,急忙着衣,从窗口施展轻功掠出,只见隔壁的
屋顶上站着两个穿夜行衣的人,两人似乎是在负责替下面的人守卫,杜天林伏下身,把自己
的身子隐蔽好,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点住了二人的穴道,然后两手托着那两个着夜
行衣的男子,一边一个,施展绝顶轻功,跃下屋来,将他们放在隐秘的所在,才又纵身跃上
屋檐。
他找了一个可以看清室内的隐蔽场所后,俯下身去,只见屋内坐着五个人,四男一女,
杜天林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几乎惊呼出口,这五个人都曾见过。
下首坐着杜天林在荒野中碰到的那替云龙帮主汤武洗清冤白的“双刀双剑”兄妹,对面
却是那程秋松,两边坐着谢子祥与上次跟随程秋松的那个大汉。
杜天林心想:“果然又是金蛇帮,不知道在这里商量甚么,我且听他一听。”
于是又俯首下去,他知那几人都是内家高手,是以行动之间极为仔细,只见那“双刀双
剑”中的三哥开口道:“奉帮主谕,今天找你们三个到此。”
只听程秋松接着道:“不知帮主有何手谕,程秋松等听令。”
那双剑又道:“帮主得知你等那天在酒楼丢脸的事,不但没有探得分毫秘密,而谢子祥
又当众伤在辽东来人手中之后,极为震怒……”
谢子祥闻言后,一脸惊恐之色,与那天在酒楼中那股傲然之气真是判若两人。
双剑又道:“谢子祥,你也知道咱们的帮规,不须我再赘言,自行结了罢!”
谢子祥听到双剑这句话后,本来满面惊恐之色。反而呈现出一片泰然自若的样子。
只见程秋松从身后掏出一个小盒子来,揭开一个小孔,里面露出条金色小蛇,拼命吐着
蛇信,谢子祥见状满面流出黄豆大的汗珠,另外那人也露出一脸痛苦之相,双刀双剑兄妹,
貌虽置若罔闻,但从他们的神色中,也可看出他们的不忍之心。
这时最痛苦的是程秋松,谢子样跟他是多年的搭档,每次遇有大事,他们两人总是合力
去办.也是无往而不利的。
虽然程秋松有着一种阴狠的性格,但遇到这种情境,人总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的。
可是想到帮规之严,帮主之厉,程秋松再也不敢犹豫,立刻将那小盒有孔的那边,朝谢于样
身上一放,一瞬间谢子祥就倒了下去。这时在场的人都强抑住自己的感情,尽量表现出若无
其事的样干。
这残酷的一幕,直把在旁偷看的杜天林吓得魂不附体。虽然他也是武林中人,也曾出于
伤过人,但这种冷血的惩罚却还从来没有见过。
一阵寒意袭上他的心头,他想道:“世间竟有这等残酷的事情,不知道这金蛇帮主是什
么人,竟想得出这种办法来惩罚他的部下。”
杜天林惊吓之情未止,突然听到双剑又开口向程秋松说道:“帮主还得知你派去跟踪那
位少女的五个人全栽在一个小鬼的手里。”
杜天林听到这里心里又是一惊。
只见双剑又继续说道:“帮主对这件事情也是十分震怒,要我限你在一月之内.立刻从
那女子身上探得咱们所要知道的东西,否则……”
程秋松一脸震惊之色,但丝毫不敢怠慢地回答道:“程秋松自知过失,请三爷帮忙转答
帮主,属下一定全力以赴为他效命,若是一个月内探不出真情,程秋松甘受帮规处分。”
双剑闻言后似平甚是满意,杜天林心中却是大惊,想不到这双剑的身份竟仍在程秋松之
上,但这几人的功夫都曾见过,程秋松的功夫似在双剑之上,总之,这程秋松极为深沉可
怕,他的用心也最为险恶难测,只见这时双剑微微点了一下头,又接着说道:“我也知你向
来是忠心耿耿的,只是此次失败乃非预料所及,但决不容许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程秋松闻言面上露出惊喜之色,如获大赦一般,忙接口说道:“多谢三爷开恩。”
杜天林看在眼内暗自忖道:“若是做作之色,程秋松的功夫可算是到家了。”
接着双剑便与程秋松谈了些金蛇帮中的事,似乎金蛇帮现正密谋一件大事,几乎是倾金
蛇帮之力以赴似的。
此时两人交谈之声甚小、杜天林无法全部听见,只隐隐约约地听到“郭以昂”三个字,
然后下面所说的就不知是甚么了,后来双剑对程秋松一摆手说道:“你们去罢。”
程秋松对双刀双剑兄妹一揖就退了出来。
杜天林望着双刀双剑等人不再说话,心知不会再打听得到什么消急,这时夜色已浓,杜
天林轻轻纵身下来,忽然转首之际眼角似乎瞟见有一道淡淡的白光一闪而灭。
杜天林心中暗暗吃惊,这时那白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由暗忖道:“看来金蛇帮在
武林之中可谓多头并进了,他们如此作,不知究竟为了什么一个目的……”
正思索间,忽然左方十丈开外一连有三条黑影急掠而过,那三人的身法好不轻快,整个
身体紧紧贴着屋檐,杜天林饶是目力过人,也只能看个模模糊糊。
他心中一惊忖道:“看来今夜这店中有好戏上场了。”
他心念一转,身形连忙伏了下来,找好隐秘之处,在他想像中那三人不是冲着金蛇帮来
的便是金蛇帮的人,无论那条来路,都当直奔这边双刀双剑所宿之房而来,那知那三条人人
影一闪之下,竟然向西北方向而去。
杜天林微微一怔忖道:“难道又是另有人马么?”
他微微地藏起身形,眺目望去,忽然发觉那三人的去向正和方才那一道模糊的白影所去
相同。
这一来杜天林可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了,心想那白衣人多半是方出道江湖的,那有夜行
人身着白衣的道理,思忖之间,那三条人影已转至屋角之后。
杜天林微微思索了一下,决心跟上前去看个究竟,于是轻轻提了一口真气,轻飘飘地沿
着屋脊而行。
他本未作夜行人的打算,是以身上所穿,仍是一袭青衫,在黑夜之中也甚为显目,是以
他丝毫不敢大意,尽量找寻阴影之处行动。
他一口气越过三顶屋脊,只觉四周黑茫茫的一片,那四个人全都没有踪影。
正自踌躇之间,忽然一阵夜风拂面吹来,夹带隐隐人声,只听一个声音说道:“兄弟,
你没有看错么?”
另外一个声音道:“大哥,若说单凭看,兄弟只瞧见一个侧面,而且匆匆一瞥,把握不
大,但你想想看,那身形,以及那衣衫,还会错得了么?”
微微一阵沉默,那先前的声音又响起说道:“你说他会跑到那里去?”
那“兄弟”的声音道:“这个便很难说了,不过总算咱们已经有一个眉目,一个开头,
以后进行起来要方便得太多了。”
杜天林从声音发源之处分辨,那三人乃在右前方的屋檐之下,自己此处看不见对方,而
且若是一长身形,对方非得立刻发现自己不可,是以他沉住气,静静地伏在屋瓦之上,一言
不发,只是倾听。
过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