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刀亭-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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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天林心中大喜,心想这猴儿将要带领自已到有果子的地方去了,立刻翻起身来,跟着
那猴子走。
那猴儿回首望了望他,却是丝毫不怕的模样,杜天林心想大约这谷中绝少来人,猴儿根
本失去畏惧之心。
那猴儿行动甚快,杜天林跟着它左转右转,也不知转到那里去了。
忽然那猴儿停下身来,杜天林走上前去一看,只见满树全是果实,那猴儿爬上树去,坐
在树枝上摘果便大吃起来,杜天林腹中正饿,当下也爬上一棵较矮的树,吃起果子来。
这些果子与上午所吃是同类的,十分可口,而且似乎可用以充饥,杜天林吃了一个饱,
心想明日还要继续前进,不一定沿途都有水果可取,于是他用金刀砍下许多树枝树藤,编结
成一个篮子形状。
作完这些,天色已完全晚了,杜天林索性便在树枝丫中睡了起来。
他这时体力尚未恢复,总是感觉劳累,一合眼又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睁开双
目,只见金光闪闪,又是朝日当空了。
杜天林就在树上采了许多果子放在篮中,背在背上放稳了,然后下树又继续前行。
又行了一日,犹未至终点,杜天林大大惊异不已,心想走了二日尚未走到终尽之处,若
是在谷上道上行走,已过了省界又回到中原也说不一定。
到了第三日,杜天林突然发现小溪的源头了!
那只是一个水桶大小的小口,泉水不停地自口中吐出,流在溪涧之中,那小口之后,便
是大山大岩,再也没有去路了。
杜天林总算见到了终头,但却是死路一条,不犹大感失望,望着那插入云霄的高陡峭壁,
毫无一丝办法。
这几日以来,他每日运功练气,自行疗伤,所幸他内力极为精深,所受内伤已好了一大
半。
他望着那水桶大小的泉水口,心中暗暗忖道:“这一条长溪,发源之处仅为此一小口,
不过也全由于这一条小溪,否则我饮水问题可不容易解决。”
他想到饮食方面都还勉强不成问题,心中不由微微感到心安。休息了一会,仔细打量四
周的形势,突然,他的目光被左侧方的景物所吸引。
只见那左侧方向,一堆树木好像新折一般,堆在一堆,枝叶犹青,决非自行脱落,乃是
被外力所为,而且折断为时不久!
杜天林心中大大跳动,他疾忙奔了过去,果然那些树枝全是新近被外力所折而断。
杜天林微微吸了一口真气,开始移动那些树枝,他移动了几枝,突然发觉那些树枝仿佛
是堆积起来为了掩蔽什么东西似的!
有了这一个发现,杜天林反倒不急了,他慢慢地一将一枝将那些木枝完全移开,然后,
他发现了一个洞口在石壁下缘!
杜天林心中猛地一跳,万万不料在这等死谷之外,居然有如此一个隐秘的通道。
第二个念头问进他的心中便是,这条通道究竟是人为的,是天然的?或是其他动物所造!
这一个疑问一时不易得到答案,杜天林思索了一回,便潜心地爬在地上,仔细观察那洞
口。
只见那洞口一直向前通去,石痕很是陈旧,看不出究竟生自天然或是人为。
终于杜天林忍不住好奇之心,缓缓低下身子,爬了起去,他决心一爬,竟使得日后整个
武林局势为之改观。
那洞口通道并不太大,杜天林非得弯曲着身形才可通过,走了一阵,只见洞中光线越来
越暗,后来距出口尚有相当距离,或者根本便是一个死洞。那通道弯曲得十分剧烈,杜大林
在其中转来转去,突然光亮大强,杜天林心中一跳。心知终于走到了出口。
来到山口之地,杜大林心中不由暗暗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他猛吸一口真气,贯住全身
百骸,然后一步一步走到洞口。
走出洞口,第一件事物进入他的眼帘,便是奇异无比的景色!
这一洞之隔,却好比两个世界,山洞这边全是一片绿油油地,生气盎然,令他看了心神
不由为之一畅。
他抬头向上望去,只见晴空一碧,两岸夹山,原来这也是一个绝谷。换句话说,两个深
谷隔了一重山巅,其间却有一条洞口通道相连。
杜天林望着这造化之奇,不山长吁了一口气,他左望右望,在谷中行走。蓦然之间,他
的目光停在一条道路之上!
那条道路用石块铺成,其为平坦,一直通向前去,也不清楚究竟通不通出外界,但令他
吃惊的是,那道路为人工所铺已可断言!
想到这里,杜天林暗暗感到有点紧张的感觉,他向那石板道路走去,走了约有二十步左
右,忽然有一个低沉无比的声音喊道:“喂,小哥儿——”
杜天林吓了一跳,急忙回过有来,却是不见人踪,他循声仔细寻找,终于发现了一个山
洞。只因这一切变化十分奇特,杜天林只觉胸中紧张之心大作,他望着那山洞,只见里面黑
黑的一片,似乎要绕过石柱方可看清内部。
他暗暗吸了一口真气,却觉仍旧不能运转自如,但至少已恢复了六七成左右。
他为人本就谨慎,这时心中考虑了好一会,仍是抑止不住好奇之心,终于移动脚步,向
那山壁边的洞口慢慢行去。
来到洞口,他的右手缓缓移在金刀柄上,心中暗暗惊疑忖道:“这洞口分明向内有弯曲
的道路,但方才那出声唤叫之人如何能够看见自已?”
正自怀疑不定之际,忽然那声音再此响起,低沉地道:“喂!在这边——”
这一回杜天林听清楚了,声音乃是发自上方,急抬头向上一望,只见有一个影端端坐在
一座相当高的石笋之上。
那石笋十分粗大,同围有好几丈方圆,杜天林抬头一看,只见那人原来是一个老者颔下
白髯飘飘及胸,再一转目,不由微微一怔,只见那人顶上光溜,竟然是一个和尚。
那老僧正微微俯首下望,杜天林见那老增盘膝坐在石笋之上,不由觉得有些神秘的感觉。
那老僧看了一下,又开口说道:“你是什么人?”
杜天林微微一顿,他不明白这老僧究竟是什么身份,于是缓缓答道:“在下姓杜——”
那老僧不待他说完,紧接着说道:“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杜天林心中一震,他不知这一句话如何答复才算得当,那老僧打量他全身,见他迟迟不
答,微微嗯了一声说道:“那么,你不是八玉山庄中的人了?”
杜天林见他也知道“八玉山庄”之名,心想这老僧多半与那八玉山庄中人有些关连,于
是摇了摇头道:“在下不是山庄中的人。敢问一大师可与那八玉山庄有关连么?”
那老和尚面上突然现出微微的笑容道:“若是老衲猜得不错,你是那山庄中的敌人。”
杜天林心想自已在确是在山庄上遭人击落深谷之中侥幸生还,但凭良心说,究竟为了什
么,自已却一点也弄不清楚,他略一沉吟,缓然开口答道:“在下只是日前才听说有八玉山
庄之名,以前根本听都未曾听过,算得上什么敌人——”
那老僧面上流过一丝诧异之色,他啊了一声道:“那八玉山庄之名你以前未曾听过么?
如此小哥儿必定是来自中原的了。”
杜天林点了点头,那老僧又道:“小哥儿,你上来如何?”
说着指指身旁,杜天林也不知这老僧究竟是何人,更不知他用意知何,微一思考,决定
上了石笋再说,说不定从这老僧口中可问出这深谷究竟不否出路。
一念及此,立刻提了一口真气,只因心思别事,一时忘记自已身负内伤,真气运之过度,
下由微微一皱双目,那老僧咦了一声道:“小哥儿,你受了内伤?”
杜天林暗暗忖道:“这老僧好利害的眼力。”
他微微点了点头,那老僧啊了一声道:“那么老衲助你一臂之力。”
他的意思是助杜天林上得那陡峭石笋,其实杜天林虽是身负内伤,但勉强上去还是不成
问题,那老僧说了也不见他动作,仍是端然坐在石笋之上,杜天林身形轻轻一纵,右足在石
壁之上再度借力一点,整个人飞在空中,一日真气提凝不散,正准备再换一次足时,斗然只
见那老僧颔下一阵闪动,右手一伸,掌心疾吐,对准杜天林的身形,向后便是一扬。
杜天林只觉有一股无比的吸引力道无端端在空中产生,整个身形被这大力一吸,竟然轻
飘飘地硬生生上升五尺有余,一脚踏在石地之上!
杜天林震惊得简直难以形容,他料不到这老僧人的内力造诣竟是如此奇绝。
那老僧见杜天林上得石笋,满面全是惊震之情,微微一笑道:“小哥儿,你内伤不轻
呢。”
杜天林却似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股,怔怔地望着那老和尚,好一会儿才道:“敢问大师方
才一股力道,可是出自禅宗一派?”
那老僧斗然之间面色一变,他似乎万万不料杜天林居然说出禅宗名派,而且竟然供出自
已方才的力道来源,霎时之间他在心中思索了好儿个可能,对于这个姓杜的来源,却始终没
有一个有把握说对。
他双目之中登时射出两道精光,注视着杜天林一瞬不瞬,杜天林只觉那两道目光之中惊
疑之色甚浓,这时他心中也是震惊未减,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沉寂无言。
过了一会,那老僧缓缓开日说道:“小哥儿,你怎么知道这禅宗之名?”
杜天林心意一转,口中答道:“在下曾听人说起,西域武学源流以禅宗为始,内力修为
专对方力道,借而可产生自身之力,对方力道越强,自身力道也就越大。运之以反击对方,
真是妙用无穷,只是听说此派失传已久,是以虽是听说,究竟如何却是不得而知。方才在下
感觉大师力道生出极为奇异的感觉,信口猜侧,不知大师以为如何?”
他这一番说说得相当含混,那老僧惊疑之色丝毫未减,他顿了一会开口说道:“小哥儿
来自中原,居然能知西域禅宗之名,想来必是出自名门了!”
杜天林默然不语,老僧忽然想起来,接着开口说道:“方才你说与那八玉山庄素未相识,
那么你千里迢迢赶到西疆,为的是什么目的而来?”
杜天林只觉他这一句话问得相当突兀,尤其两人相见片刻,他以一个出家人的身份,那
里应当如此问话?然而他此时心有别思,倒并不感奇怪,只因他明白,若是这老僧方才所施
果为“禅宗”秘功,那么这老僧与自已师门便有关连了。
他想起师父曾经对自已谈起天下武学源流,统括可分两派,中原以少林达摩心法为主,
西方则以禅宗秘学为尊。
少林心法流入中原,也曾光大一时,但日渐衰落,好些神功心法不是分歧便是失传,到
近百年来,少林心法所留不过十之六七而已,而那禅宗一派,却是专而不废,修习之人穷毕
生之力专攻一派,代代相传反不易行流,是以若是那禅宗一派至今犹未失传,则较之中原已
要高出几分!
当时这些话杜天林听得津津有味,曾追问师父对禅宗一派为何如此熟悉?师父曾说自已
师门与之有关,详细情形则未说及。
这时杜天林想起这些事来,心中思念转动不已那老僧见杜天林似乎来听见自已的问话,
满面思索之色,心中惊疑之念更浓,不断思索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路。
过了好一会,杜天林忽然间道:“大师可是那八玉山庄之人么?”
那老僧摇了摇头道:“不是。”
杜天林正待开口,那老僧斗然似乎想起什么,一拍双手十长吁了一口气道:“小哥儿,
老衲恐怕已然猜出你的来历了!”
杜天林咦了一声,那老增双目一垂,面上微微露出感伤之色,长吁一口气道:“小哥儿,
你的师门可是姓白?”
杜天林吃了一惊,想起师父所说的“师门关系”忍不住点了点头。
老僧嗯了一声道:“四十年了,老衲忘了他的名字,叫做白什么?……”
杜天林啸声答道:“家师名讳回龙——”
老僧忽然仰天一叹道:“回龙向青泉,白雪吞梅花,你还是不忘旧啊!”
杜天林吃了一惊,也不知他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那老僧默然一会,缓缓转过头来,对
杜天林看了几眼,吁了一口气道:“白老弟这几年都在什么地方?”
杜天林从他口气之中,知道师父与这老僧关系非浅,斗然之间在这绝谷之中遇见一个师
门旧识,杜天林真是作梦也未想到。
他想到师父这些年来隐姓埋名,不问世事,武林中知道白回龙的人真是少之以少,想不
到这老僧口呼“白老弟”,加上一脸沉思之色,杜天林略一考虑,缓缓回答道:“家师隐身
山林之间,绝迹江湖。”
老僧微微颔首,缓缓说道:“那么——你到西域之行,可是你师父所谴?”
杜天林微微一怔,答道:“这倒不全是!”
老僧似有不信之色,杜天林接着又道:“晚辈此行西来,乃是临时决定的。”
他既知那老僧与师父有不浅的关连,是以自以晚辈相称,那老僧微微颔首道:“那么,
你为什么临时曾想起到西方一行?”
杜天林略一沉吟道:“这个——晚辈是想打听一个消息的!”
老僧似乎甚感兴趣,立刻追问说道:“消息么?有关何人?”
杜天林心中忽然一动,暗暗忖道:“想起师父当日将金刀交给我时,面上神色显得不些
异样,显然他老人家对盖世金刀之事有所知悉,这老僧既与师父有所关连,说不定也知道那
盖世金刀,而可以告知我一些线索。”
他心念一动,望了望那老僧,伸手拍拍背上的长刀,说道:“有关这个。”
那老僧目光一转,望着杜天林的背上,那长刀挂在背后,老僧只看见露在肩上的刀柄,
微微一怔,说道:“这——是一柄刀么?”
杜天林点了点头,索性反手一压簧扣,只听锋的一声微响,金刀已然脱鞘而出,他一横
刀锋,平平划过半空,刀身夹着金光一闪,霎时之间那老僧面上神色大变,右手疾伸,一把
握向杜天林握刀之腕,杜天林本能之间一沉手腕,却觉一股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