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金刀亭-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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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丐帮中人,却又打探那叶七侠的讯息,朋友,这话也说得未免太离谱了吧!”
杜天林抬起头来,只见他一脸冷漠不屑之色,似乎极端看不起自己的模样,心中不由一
股怒火直冲而起,暗暗忖道:“这人大约是仗恃那套古怪的功夫,处处伤人于无形,是以变
成如此骄狂之性,此事我最容忍不得。”
他心念一转,才待发言,忽然贺云在身后轻轻发出一声低呼。
杜天林吃了一惊,急忙侧过头来问贺云道:“贺兄弟,你发现什么了?”
贺云面上惊色甚浓,双目注视着大厅横梁之上。
杜天林不由自方也抬头一望,只见那大梁正中挂着一副八卦图案,看不出有什么可异之
处。
那两人见杜天林与贺云两人均抬头上望,也向横梁望去,斗然之间两人脸色一齐大变,
杜天林与贺云两人正在上望,是以并未留神。
杜天林低声向贺云道:“这八卦图形有什么怪异之处么?”
贺云点了点头,低声道:“此处便是六指老人隐逸之处了。”
杜天林斗然大大一震,忙道:“你………你如何知道?”
贺云轻声说道:“只因这八卦图案……”
她话未说完,忽然眼角一瞥,只见那左方站着的“六弟”身形一动,不由脱口急呼道:
“不好,大哥留神一—”
只见那六弟身形一掠,呼地一声平飞而起,一把便将横梁上的八卦图案抓到手中,然后
向前一飘,正落在大厅门口当门而立,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杜天林冷笑一声,他仍然不知道这八卦图形究竟有何重要,但觉这两人动作之间鬼鬼祟
祟,心中立时产生的强烈厌恶之感,一步跨上前去道:“朋友,看来咱们是不能善了的
了。”
那居右一人冷冷一笑不答,缓缓吸了一口真气,忽然贺云侧过脸来,对着窗户看了一
眼,舒了一口大气道:“好啊,你终于赶来了!”
屋中本是一触即发之势,经她如此一说,其余三人都不由侧转头来一一说时迟,那时
快,三人才一侧脸,只见木板密闭哪里有人,正惊异之间,贺云斗然—个退步来到大门前
方,对准那“六弟”劈出一掌。
掌势才出,手心一吐,—股白烟直涌而出。
那股白烟吃贺云掌力—煽,登时散布开来,将那个“六弟”团团包住,只见那“六弟”
低低闷哼—声,仰天—跤便跌在地上,贺云右手—伸,—把将他手中紧握着的八卦图案抢在
手中。
这—下突生急变,杜天林曾目睹过贺云这手中散毒的威力,却也料不到对方在一个照面
之中便被毒倒在地。
那居右一人似乎震惊得呆住了,再也说不出话来。贺云身形呼地退到杜天林身边,满脸
都是严肃的神色。
那右一人这时眼见同伴倒在地上,但此时白烟未散,他也不敢冒然冲入烟团之中抢救。
那白烟散得甚快,不一会便转得淡了,右方那人再也忍不住,急急跑列“六弟”身边,
探手一摸,只觉气息甚为微弱,不由又急又怒,呼的一声站起身来,双目之中尽是怒火,瞪
视着贺云一字一字说道:“快将解药拿来!”
贺云冷笑一声道:“没有这等便宜。”
那个汉子大吼一声,猛可一个箭步,来到杜天林与贺云身前不及一丈之处。
贺云望着他杀气密布的脸孔,心中不由暗暗生寒,那汉子忽然蹲下半身,面上一片通
红,双掌平平伸出。
杜天林心知这汉子功力古怪高强上至,慌忙一步跨前,挡在贺云身前,暗暗吸了一口真
气,严神戒备不敢大意分毫。
那汉子半蹲在地上约有片刻功夫,忽然缓缓又吐出真气,直立起身来。
杜天林不知他此举是何用意,只是看他模样似乎已消失战意,但心中仍是不敢放松。
那汉子仰平声调,再度对贺云道:“你,拿出解药来。”
贺云在杜天林身后,眼风对方张而后弛,知道他是害怕杜天林的内家功夫,立刻冷笑一
声,正待发话,杜天林忽然右手轻摇,她一句话说到口边又停了下来。
杜天林缓缓开口说道:“这位朋友且住,咱们有话好说。”
那汉子哼了一下道:“以毒物暗算伤人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
杜天林心中暗暗忖道:“这位贺姑娘动不动便以毒伤人,我早已觉得她这点甚为邪门,
如说以毒伤人自是说不过去,但这八卦图案似乎关系异常重大,否则贺姑娘也不至出手便下
毒手。”
这个思念闪过他的脑际,他嗯了一声,缓缓对那汉子说道:“咱们本无伤人之心,这解
药之事自然不成问题,只是两位来此为何,无端对咱们动手,还望阁下明言一二。”
那汉子只是冷笑不绝道:“解药先拿出来再说其他。”
杜天林略一沉吟,回身低低对贺云道:“贺兄弟,这八卦图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贺云轻声说道:“这个说来话长,只是这八卦图形绝不可落在对方手中。”
杜天林知道急切问她也不会多说,只得点点头,回首对那汉子道:“阁下既是不愿说出
为何来此以及袭击咱们之因,必有难言之隐,咱们也不便再问,解药给你之后,你们便自请
走如何?”
那汉子面色斗然—沉道:“这个不成!”
杜天林这一番话已说得相当委婉,却不料对方强硬不理,心中不由得也自冒火,但仍忍
耐不发,双眉一皱缓缓说道:“以阁下之见如何?”
那汉子面上露出强横之色,冷笑道:“解药先行拿来,那八卦图形咱们再凭真才实学争
夺个清楚。”
杜天林见他已至此境犹自不忘那八卦图之色,可见其重要性,于是摇摇头道:“朋友,
你这可是太过分了。”
那人冷笑不理,怒哼一声道:“你问我的意见,我已说得一清二楚,接不接受你们速作
考虑。”
杜天林听他这份口气,仿佛自已两人已受了他某种肋迫—般,登时心中怒火上升,大声
道:“既是如此,咱们之间再无话说,贺兄弟,咱们两人先行一步……”
说着便作出迈步欲走的模样,那个汉子一步跨了上来,冷冷说道:“笑话,有这等便宜
之事么?”
杜天林这时心中已下定决心有理无理也得与此人一拼长短,是以不再谦让,当下冷冷一
笑说道:“你打算如何,划出道来便是!”
那人冷冷一笑道:“是么?”
双目一较,注视着贺云一瞬也是不瞬。
贺云生性骄傲,立刻狠狠地回瞪他一眼,只见那人一脸绝顶严肃的模样,目光之中透露
出一种无比深奥难测之光,贺云看了片刻,只见自己的目光好似被他所吸住了,再也收不回
来,忽然心中一颤,竟感到眼前一片深远,再也难辨事物,一阵昏眩之感,袭上全身,立时
仰天一跤跌在地上人事不知。
杜天林大吃一惊,无缘无故之间贺云竟然昏倒在地,他并未发觉有何异样,忍不住大声
呼道:“贺兄弟,贺兄弟,你怎么啦……”
贺云昏在地上人事不知,那人冷笑一声道:“他听不见啦,你别多喊。”
杜天林忽地转过身来,怒火燃烧已至眉心,他大吼一声道:“朋友,你准备好了……”
那人双目一凝,紧张注视着杜天林的面孔,口中轻声答道:“不错,你动手吧!”
杜天林吸了一口真气,忽然感到对方眸子之中有些古怪,霎时自己便忘记了争气动手之
事,只是一心一意想去仔细注意对方双目之中究竟有何不对。
这种意念在他心中愈来愈强,他怔怔地注视着对方的双眼内心已开始朦上一片茫然之
感。
那人面色严肃无比,只是不声不响地注视着杜天林一瞬也不瞬。
杜天林只觉朦朦之感愈来愈强,霎时便已至不可抗拒的地步,他摇了摇头,心神之间一
阵松驰,竟然也支持不住,又目一闭仰身便倒!
但他内力造诣甚为高强,双目一黑,脱离对方的目光控制,这一刹那之心神便已恢复过
来,是以身体才一着地,神智便已清醒。
他急切间一聚真气,只觉气派之间大为减弱,已不及平日三分之一,这一惊骇之下立刻
出了一身冷汗。
但他继而转念一想,目下唯一的机会乃是装作已然昏迷,乘敌不备突起时攻方足以逃出
此难。
这一霎时他已想起这个人的来历了,但他只觉脑中要思想的事又急又多,双目紧闭,闭
着呼吸一动不动地仰卧在地上。
那人眼见杜天林也昏倒在地,缓缓吐了一口长气,面上现出疲乏之色,好一会才恢复过
来,他一步步走向杜天林与贺云卧身之地停下足来。
杜天林此刻心中紧张万分,他心知此时自己功夫大减,若非一击中的,非得立遭反击不
可,是以他要耐心等待最佳良机。
那人先走至贺云卧倒之处,距杜天林尚有两步之远,杜天林并无十分把握一跃而起出掌
伤人。
他俯下身去,在贺云怀中摸索解药,才一探手入怀,斗然一怔,呼地站起身来喃喃自语
道:“原来这人是个女子!”
杜天林清清楚楚地听在耳中,心中又急又怒,但也只得强行忍耐,那人站了一会,再度
俯下身去,在贺云怀中一阵摸索,拿出一大把东西,以及那一个八卦圆形。
杜天林只道此人既知贺云为女子身份,难免便有什么不轨行动,但那人却正正经经地将
那一大把东西中两个药瓶拣了出来,其余又放回贺云怀中。
这时杜天林暗暗默祷,心中急迫如焚,好不容易那人足步移到他身前俯下身来。斗然之
间,杜天林的身子呼地一声急跃而起,左掌一翻,无声无息地拍向那人腹胸要害。
那人万万不料杜天林乃是诈昏在地,是以毫无防范之下,又在最近距离之中,想要躲避
已是万万不能。
但他一身功力已至相当高深之境,在万难之中,勉强发出护心真气守在腹胸之前,同时
间里双足拚命向后急跃,便待闪过对方之锋。
只闻“啪”的一声,杜天林虽只剩下三成功力,但却全部击在对方腹前,那人只觉腹中
一阵刺捅,呛踉倒退了四步,双手一松,把握不住手中所握的药瓶及八卦圆形,一口鲜血直
喷而出。
杜天林歪歪斜斜勉力站起身来,他骇然望着自己麻木的左手,对方竟在这种关头以护心
真气反震而回,使自己整个一条手臂酸麻不堪,这汉子的功力的确是非同小可了。
杜天林大大地喘了两口气,先俯身拾起那块八卦圆形,注视着那人痛苦的脸孔一字一宇
说道:“我知道一一你到底是谁了,西域禅宗的“迷”字诀功夫,今日杜某总算是开了一次
眼界!”
那人怔怔地望着杜天林,一时之间真力无法回复,杜天林大大地又喘了几口气,缓缓说
道:“解药便在此处,你拿去用吧,咱们可要先行一步了。”
他缓缓俯身扶起贺云,将她半抱在手臂之中,一步步向木屋外行去,突然木门呼地向内
分开,一个人影大步走进屋来。
杜天林吃了一惊,慢慢站定身形,定目一看,只见来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僧人,年约六
旬左右,双目之中不怒而威,紧紧地注视着自己。
那个在右方的汉子这时抬起头来,看见六旬老僧,大声说道:“师父你老人家来了。”
杜天林斗然大吃一惊,他想不到这六旬老僧竟是这汉子之师,这汉子的功力自己亲身试
过,高强无比,此时他师父亲临,那已是不可想象之事了。
他想到这里,不由大大喘了两口气,心中暗暗忖道:“那汉子乃是西藏禅宗门派,这老
僧看来多半是禅宗高僧了,那禅宗一派在中原流传之中有鬼神莫测般高深,今日情势可大大
不好了。
他思念不停,这时那个高僧沉声说道:“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平江被人伤了么?”
那居右的汉子咬牙说道:“平江遭人以毒暗算一一一”
那老僧哼了一声,上步迈上前去,将那“六弟”也就是唤作“平江”的一把抱起来,右
手轻轻放在胸前,略略一探,忽然面上流露出沉重之色。
那居右汉子说道:“师父,这里有……”
他话未说完,那六旬老者左手一摇打断他的话句,忽然面上掠过一抹青气,右手掌缓缓
冒出缕缕白烟。
那白烟越冒越浓,突然老僧呼的一掌拍在“平江”心脉下面,那“平江”全身一动,哇
地吐了一口血水。
老僧见他血水吐出,右手飞快拍动,霎时微微颌首说道:“不妨事了。”
那汉子连忙将“六弟”接了过去,老僧这时才缓缓转过身来,注视着杜天林与贺云,忽
然面色一沉,回身对那居右的汉子道:“平江,你又用‘迷’字诀了!”
“平江”登时露出惊慑之色,连忙说道:“弟子想能得到解药抢救六弟,不得不施
展。”
老僧重哼了一声,目光落在杜天林的脸上,一字一字说道:“平江,这‘迷’诀你只对
一人施出么?”
“平江”缓缓垂下头来,面有愧色地说道:“弟子对这人也曾施展,却不料他迷而复醒
乘隙偷袭弟子……”
者僧哼了一声,望着杜天林一瞬也不瞬,足足有半盏茶功夫,老僧沉声说道:“迷而复
醒,神夺而专不乱,精不离,小施主你的内功已登堂入室了。”
杜天林怔了一旺,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那老僧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只是你已失再
战之能,老僧原想与你试试,此时却无法再行下手。”
杜天林心想这老僧果是一派宗师之度,几句话说来气概大是不同,他略一沉吟便开口
道:“久闻西域禅师不可测度,有鬼神之能,今日能有幸一见,实不虚此行……”
老僧面色微微一变道:“你既知禅宗之名,师门是谁不妨说给老僧听听!”
杜天林微微怔道:“家师久隐山林,不愿在下提及其名。”
老僧哼了一声道:“你们两到此来有什么事么?”
杜天林想了一想,此刻自己处于绝对劣势之下,不能将这老僧惹怒,翻脸动手自己可是
必死之数,当下缓缓开口答道:“在下来终南山乃想找寻一人。”
老僧嗯了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