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异功-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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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官儿忙说:“这个我不在行,找他们吧。”
牟道抓起他就走,官差们跟着追出衙门。
一群人走街窜巷走到一座大庙面前,瘦官儿说:“道衍大师就住在庙里,你进去吧。”
大庙庄严气派,大有虎气,令人望而生畏。
牟道笑道:“你要是骗了我呢?”
“我的脖子还在你手里呢,怎么敢?”
牟道松开手,瘦官儿忙向后跳:“给我打!”
官差们迟疑不上。
牟道纵身飘入庙内。
官差们目瞪口呆,这么好的轻功他们闻所未闻,不敢放肆了。
瘦官儿恨这:“一群废物!你们在这里围着,我去调兵遣将。”一阵风溜了。
牟道进入庙堂,不见一人。
庙内金碧辉煌,莲花宝座上的佛祖铜像面目慈祥,四周是寂寞的空气。
牟道在大堂上站了一会儿,走向后院。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在拐弯处,他与道衍正好相遇了。
道衍神色一变:“是你?”
“不错。”牟道笑道,“官府里有我的‘内奸’,你到哪里都不是秘密。”
道衍说:“这里是京城,我回到了这里,我们之间的许多误会就不存在了,你还找我干什么?”
牟道道:“我们的想法总有许多不同,我不能依你的想法办事吧?悟因被你弄哪儿去了?”
“他去了西天,那是他想去的地方。”
牟道一愣,冷道:“你不是说留着他吗?”
道衍哈哈大笑起来,气息浑厚充沛,直上云天:“留着他干什么?我做了一件大好事,你应该高兴才对呢!”
“我为什么要高兴呢?”
道衍说:“我借他一条命救了天下的和尚,这不是大好事吗?
天下因之少了许多悲辛,不值得高兴吗?悟因为众人献身,亦做了善事。这是出家人求之不得的,他也要感谢我呢。”
牟道苦笑了一声:“看来这次是没有输家。”
“这是老衲的又一得意之作,当然要尽善尽美了。”道衍十分快活,脸上的阴云消尽了,“如果不让悟因‘成佛’,皇上若是知道了建文帝当了和尚,那还不和对待唐赛儿一样,把天下的和尚都抓起来?果如此,那天下就乱了,不知要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惨死。这恐怕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牟道长叹了一声:“怪不得你如此理直气壮,原来你想得挺周全的,看来我真的没法修理你了。不过,真的建文帝还活着呢。你弄个冒牌的去顶替,不怕将来被揭穿吗?”
道衍十分自信地说:“只要你不捣蛋,什么事都好摆平的,我相信你不会是揭底人。”
“你的眼力不错,大概是入江湖以来最对的一次。如果建文帝自报家门呢,那不还是露了底吗?”
道衍嘿嘿一笑:“那也没用,谁相信他呢?从此以后,他就是‘悟因’了。悟远认他,这是我们商定好的。当然,若能除去他更好。”
牟道道:“你们有过机会的,怎么不动手?看来你还是错的时候多。”一语双关。
道衍“唉”了一声:“当时想把事办得更漂亮些,谁知你又插上了手,把什么都打乱了。我们都没有看透你,低估了你,这才让你追到了家门口。若是我们多动一下脑筋,也许不会是这个样子。”
牟道笑了起来:“现在你仍然长着脑袋,没人不让你用吗?”
道衍忽地一本正经地说:“少侠,为了天下百姓,你帮我个忙吧?”
“让我也替你盖一座大庙?”
“少侠,你总是充满机智,老衲十分佩眼!朱允该是你救下的,他的去处你一定知道,告诉我行吗?这是人善事呀!”
牟道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你尽管说得十分动听,我也不会上当。他在什么地方我确实知道,可我喜欢出卖人吗?”
“你没有出卖过吗?”
牟道神色陡变:“你想了结旧帐?”
道衍连忙摆手:“少侠别火,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那一切都是过去的事了。”
牟道哼道:“过去我没有忘记,侯至爽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这可是冤枉,她鬼得很,岂是好抓的?”
牟道冷笑道:“你不是更鬼吗?”
道衍低头思忖了一下,说:“我只能让你去见一个人,没法让你见两个。”
“那个人是谁!”
“悟因。”
道衍感到他玩了一个漂亮的花招。
牟道盯了他一阵子,随他进了一问宽大的禅房。房里很清凉,有檀香木味。房中间的木板床上躺着悟因,这时已用不着看了。
已死了多时。
牟道在房里走了两趟,说:“你打算把他弄到皇宫里去?”
道衍点头:“对,皇上只有见了他才会相信。”
这时,五个血衣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气氛顿时紧张了。
红脸老头子说:“你比锦衣卫的胆子都大,竟然搜到这里来了。”
牟道淡淡地说:“这才是第一步呢,下一个搜查的地方就是皇宫了。”
众人一惊,颈生寒意。
道衍忽间:“你真的要进皇宫?”
“这算不上难事,你不这么看?朱棣能派人杀进江湖,我无人可派,就只有亲自杀进皇宫。这么干才公平吗。”
道衍无语,心里乱腾腾的,牟道若要进宫去,那还没人能挡他,五个血衣人加上自己行吗?
牟道见他乱打鬼主意,一拍他的肩膀说:“老和尚,皇宫你先进,我不搅你的事。我本来要为悟因出口气,可你有这么好理由,我只有让你一步了。等你从宫里出来,我再找皇帝老兄论个曲直。”
道衍皱眉细想了一会儿,觉得这样也好,给了他准备的机会。
他冲牟道柔和地一笑:“好吧,我们有先有后,官里见。”
牟道没言语,飘扬而走,飞过墙去。
瘦官儿带着大队人马冲进庙里,层层包围。
道衍走了过来,瘦官儿连忙行礼:“下官叩见大师。”
道衍冷着脸问:“你带着人闯进来干什么,想放火吗?”
瘦官儿忙道:“不不!小人想保护大师的安全,有个贼人闯进了庙里呢。”
道衍讽刺说:“我看你带路的本领更大,抓人是你的拿手戏吗?”
瘦官儿吓得连声说:“下官该死!该死,请大师原谅!”
道衍一挥手,把他们哄了出去:“我这里没人来过,回去守你的衙门吧!”
瘦官儿带着人战战兢兢地走了。
牟道在街上转了一圈,刚要返回客栈,忽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进了一家酒店,他走了过去。
刚到问口,他们先笑了。
岳华峰道:“牟兄,你来京城几天了?”
“我是刚到,你们怎么也来了这里?”
岳华峰说:“我们发现了家师的标记,就追到这里来了。
我有许久不见他老人家了。”
牟道笑道:“你师傅与官府走得很近,你可要小心点,别让他把你拉在了锦衣卫一边。”
岳华峰顿时不悦:“你怎么这样说我帅博?他老人家高洁如云,飘逸如仙,岂是你说的那种人?”
牟道道:“我又没让你去谋财害命,你火什么?难道提醒你一下,倒了你的胃口?你师傅再好也是个老头子了,总是两代人。你对他知道多少?”
岳华峰脸色怒红:“我永远也不会怀疑他老人家的操行!你这是别有用心!”
杜云香这时轻柔地说:“扬哥,难道他的话那么重要吗?犯不着生气呀?人心难测,这话还是对的。”
岳华峰温和地冲她一笑:“香妹,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我受不了别人在我师傅背后说三道四,他老人家绝不会与锦衣卫混在一起的。”
牟道笑道:“你不要把你师傅看得太好,我比你更了解他,我总觉得他在为官府干活。”
岳华峰一拍桌子,“你不要说了!我师博的品格比你高尚得多!”
牟道被刺中了软处,不由火起,下要讽嘲他几句,眼前一花,范仲淹到了他们中间。
老头子冲他们一笑:“扬儿,你让我放心了。”
岳华峰惊喜异常,连忙向师傅行礼。
牟道膘了范仲淹一眼,轻道:“范先生,你抓人了没有?”
范仲淹说:“我做什么还要听你的吗?”
牟道淡淡地说:“听命于官府也算不上好事,侯至爽是不是被你抓去了?”
岳华峰怒道:“牟道,请你不要这样跟我师傅说话,他老人家一向是有分寸的。”
“我也有分寸。你师傅神出鬼没,侯至爽失踪多半与他有关联的。”
范仲淹叹道:“老夫行走江湖几十载,从没见过这么狂的,扬儿,你试试他。”
岳华峰不由为难,愤怒不到一定的程度,他是动不了手的,牟道的功夫他是清楚的。
范仲淹见他迟疑,冷道:“扬儿,还等什么?”
岳华峰心一横,说:“牟兄,小弟得罪了。”
他晃身展臂向牟道劈去,是“雪人神功”,内劲犹如春潮激荡。
牟道挥掌迎上。在半空里两掌相遇。
“砰”地一声,两人俱是一震,没动。竟是平分秋色。
牟道道:“看来你长进不少。”
范仲淹说:“你小子总是大大咧咧,还会吃亏的。”
牟道哼了一声:“你到底抓人了没有?”
“你还没资格这么跟我说话,老夫的事还没有人能管得了。”
牟道盯了他一阵,飘然而去。
他觉得侯至爽十有八九遭了老家伙的暗算,但他不能在酒店里耗下去,他得回去看一下张严馨再作打算。若再后院失火,那就麻烦了。
范冲淹不怀疑他远去了,快活地笑了两声。
岳华峰小心地问:“师傅,他怎么说你抓住了侯至爽?”
范仲淹点头道:“不错,那丫头是被我抓住了。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岳华峰摇头说。
范仲淹眸子一红,仿佛燃起了火苗,分外惊人,气恨他说:“她想造反,不除行吗?”
岳华峰一惊:“您杀了她?”
范仲淹笑道:“这还用不着我动手,只要把她交给官府,会受到处置的。”
杜云香忽说:“那岂不成了官府的帮凶?”
范仲淹立时不快:“看你灵灵秀秀的,怎么说出这样的话?除逆子,杀乱贼,是每一个正人君子的义务帮凶怎讲。
杜云香低下了头,没有分辩,朝廷大搞株连,弄得天下哭声一片,这也值得称颂吗?女人想不通的时候往往爱沉默。
岳华峰怕师傅不快,忙把活岔开:“师傅,您把她放在哪里了?”
“在客栈里,一个丫头我能时刻带着吗。”
三人于是无话。
过了一会儿,三人离开了酒店,在街上慢慢荡荡走了一阵,他们进了“花芽客栈”。
三人进了客房,看见侯至爽正在床上微动,似乎很痛苦。杜云香有些不忍,把脸转向了一边。
范仲淹拍开她的哑穴,笑道:“我给你找来两个伴,你不会太寂寞了,老实一点吧。”
侯至爽一脸凄然,屋中的暗影仿佛合了她的命运:“我有什么罪,你凭什么抓我?”
范仲淹道:“这个你到官府里再辩吧。有得是时间,我老人家还要去会个朋友呢。扬儿,你要看好她,不要出错。”
岳华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范仲淹闪身而去。杜云香开口了:“侯姑娘,他们说你想造反,这是真的吗?”
侯至爽少气无力地说:“骗人的,我无兵无权,如何造反。”
杜云香深有同感,幽幽长叹了一声。
这时,房外人影一闪,岳华峰追了出去。
侯至爽趁机向杜云香求救:“好妹妹,相信我吧,我是无辜的。
你若救我脱困,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
杜云香迟疑了一下,说:“他点了你几处穴道?”
“三处,你帮我解开吧!”她说了被制的穴道。杜云香伸手拍了一下,不见动静,不由起了好胜之心,我非解开它不可!
然而并不轻松,她累了一头汗也没解开一个穴道。
她还要按推,岳华峰回来:“香妹,你在干什么?”
杜云香说:“我在练习解穴呢,你会解这样的穴道?”
岳华峰凑上去看了一会儿,伸手拍去,亦不见动静,仿佛井太深了,以致于投下石块不见回音。
两人顿起好奇之心,在侯至爽的身上推揉起来,弄得侯至爽心烦意乱。
忽听外面一声冷笑,探进一颗头来。
侯至爽看见云中魂,又恨又惊,怒道:“你来干什么?”
云中魂笑道:“我来找你呀。”
侯至爽气得两眼昏黑,仿佛被大水吞没了一般,没好气地说:
“你把我害成了这个样子,还有脸来见我?”
云中魂一愣:“我何时害过你?”
“你在外面没有胡说八道吗?”
云中魂道:“我那是好意,想不到弄成这个样子吗。”
侯至爽念头一变:“你不是来热闹的吧?”
云中魂一笑,飞身抢了上去。
岳华峰大怒,“雪人神功”闪电般出手,一股奇强的内劲袭向云中魂的脖子。
云中魂料不到岳华峰的内劲如此歹毒,唯有急闪而退。
岳华峰冷道:“你不要指望从这里得到什么,好事历来难得。”
云中魂猛地抽出了刀,轻蔑地说:“大爷想得什么还没人能拦得住呢。”
他正欲扬刃,范仲淹回来了,一脸喜气:“你想抢人吗?已经迟了。”
云中魂一扭头,五个血衣人已到了他身边,几乎把他包围了。
云中魂惊心不已,两眼闪忽不定,若要硬拼,他肯定占不了便宜;若就此放手,他又甘心。
范仲淹看透了他的心理,笑道:“何不坐下来谈谈呢?也许会有另外的收获。”
“什么收获?”云中魂有些不信。
“投靠朝廷,报效国家,这不是很好的出路吗?”
云中魂大摇其头,“让我去当走狗?不干,大丈夫不能轰轰烈烈,不如去河边钓鱼。”
范仲淹哼了一声:“恐怕你没那么好的福气,我不认为你有三条路好走。要么投降,要么死掉,两者必居其一。你的嘴太不严谨。”
云中魂大怒,在美人面前这么逼他,不是要他的好看吗?寒光流泻,大刀飞扬,直取范仲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