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剑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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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处,你们何不就此离开呢?”
冷瑶光道:“在下留此确已无益,但惜花帝君是武林前辈,在下既来拜寿,怎能不辞而别!”
云裳冷冷道:“你的人皮面具已经损坏了,难道你要人家发现你乔装改扮不成!”
冷瑶光闻言一怔,暗忖:“云裳说得不错,乔装拜寿难免会给人一种心存鬼蜮之感,如不及早离开,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麻烦。”
于是,他双拳一拱道:“敬谢姑娘指教,咱们就此作别。”
云裳由怀中掏出几页素笺交给索媸道:“小妹子,这是姐姐的一点小玩意,但比你们的那些花拳绣腿似乎高明几分,拿去好好的学学,免得再在江湖之上丢人现眼。”
索媸接过了云裳的素笺,但对她那几近识讥的言语则大为错愕。
冷瑶光哼了一声道:“咱们虽是学艺不精,还不致向人摇尾乞怜,盛意心领,姑娘的绝艺请收回去吧!”
云裳面色微变道:“我拿出去的东西,一经出手,就得计算它的盈利。学不学在你,下次见面,你就得付出利息。”
语音甫落,身形疾晃,只不过一闪之间,云裳的娇躯便像轻烟般的消失。
索媸错愕良久,道:“大哥,这几张纸,怎么办?”
冷瑶光道:“丢掉它!”
索媸道:“是云姐姐交给我的,咱们怎能随便抛弃!”
冷瑶光道:“难道你要接受耻辱,学习她的武功?”
索媸道:“咱们纵然不学,也不能将它丢弃,还是留着交还她好啦!”
冷瑶光道:“好吧!快收拾一下,咱们走。”
离开牡丹堡,已经是更鼓三传了,前途茫茫,祸福难知。
再加上身无分文,冷瑶光的心情,自然显得沉重无比。
他们沿官道直趋新郑,走出不足十里,天色已经大亮了。
在一棵大树之前,索媸慵懒的坐了下来,道:“大哥,我走不动了,咱们歇息一下好么?”
一个练武之人,行走五十里就走不动了,这是令人难以置信之事。不过冷瑶光知道她是饿了,因为他自己也饥火焚心,混身都提不起劲儿的感觉。
他怜惜的向索媸瞧了一眼,挨着她坐下来道:“忍耐点儿,待会到前面咱们再想办法找吃的。”
索媸螓首一侧,轻轻依在冷瑶光的肩头之上,秀目微合,俏脸上现出一股甜甜的笑意道:“你别急,大哥,我不饿。只是……有一点儿不大舒适。”
冷瑶光轻轻抚摸着她的柔荑,长长一叹道:“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你从来没有过一句怨恨之言。媸儿,你太善良了。”
索媸道:“不,跟着你才快乐呢!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冷瑶光环臂一搂,索媸“嗯”了一声,娇躯就趁势倒了下来。他们不必再作解释,无言胜有言,这是最好的安慰。
冷瑶光伸手摘下她的面具,去掉了她包着长发的头巾,道:“不要再戴这个东西了,我喜欢看你的面颊。”
索媸娇媚的一笑道:“只要你喜欢,我都会依从你的,要不要我换上女装?”
冷瑶光道:“好的,你到树林里面去换吧!”
索媸刚刚换好衣衫,一阵马蹄之声,已由新郑方向遥遥传来。来骑十分骤急,刹那之间,两名劲装骑士,便已擦身而过。
但那双劲装骑士忽地惊“噫”一声,猛地运劲一勒马缰,竟将那双狂驰的健马硬生生扭回头来。
他们跃下坐骑,直趋冷瑶光的身前道:“朋友可是姓冷?”
冷瑶光见这两名中等身材的大汉,满脸精干之色,看神情,八成都是久走江湖的人物。那么天残剑集的传说,这两人,必然早有所闻了。现在狭路相遇,难免又是一场是非,但事情已经挤到头上,想不承认也不行,只好硬着头皮道:“两位是淮?”
这两人约莫四十上下的年龄,其中一人道:“咱们姓方,冷朋友如果到过南昌,也许对咱们兄弟有过耳闻。”
冷瑶光微微一笑道:“双英镖局的局主及总镖头,名满大江南北的龙虎双英。两位的大名,在下早已如雷贯耳了,但不知两位找冷某有什么指教?”
方龙哈哈一笑道:“敝局这点虚名,怎能与冷家庄相提并论。不过树大招风,而且江湖之上对少侠还有一项……咳,咳,十分不利的流言。”
此人说话之时,一双锐利的目光,不断瞟向冷、索二人身后的长剑,不必说明,冷瑶光已经知道那流言是什么了。
他故作不解的淡淡一笑道:“有这等事?看来在下当真是孤陋寡闻得很。”
方虎哼了一声道:“光杆眼里不揉沙子,冷少侠将咱们兄弟当做何等之人?”
冷瑶光道:“两位不要误会,在下所言确属实情,要不两位就直接告诉在下,岂不免了许多无谓的口舌。”
方龙道:“听说少侠独闯天残谷,获得该派失传百年的天残剑集……”
冷瑶光道:“这就是两位所说的流言了?”
方龙道:“不错,天残剑集是武林绝响,任何练武之人,无不想一睹为快。”
冷瑶光道:“原来如此,可惜两位来迟了一步。”
方氏兄弟同时一呆道:“此话怎讲?”
冷瑶光道:“在下来自牡丹堡,曾向惜花帝祝寿……”
方氏兄弟又是一怔,试想惜花帝君是何等人物,冷瑶光既到牡丹堡,他能让这位冷家庄的少庄主带着天残剑集离去么?
冷瑶光见计已得逞,遂咳了一声道:“两位也是去拜寿吧?咱们后会有期了。”
他正待转身离开,方虎横身一拦道:“且慢。”
冷瑶光道:“方总镖头还有什么指教?”
方虎道:“你当真去过牡丹堡?”
冷瑶光冷冷道:“阁下是问天残剑集是否仍在兄弟身上了?”
方虎哈哈一笑道:“冷少庄主果然心思敏捷,方某十分钦佩……”
冷瑶光道:“多承夸奖,两位如是不信兄弟之言,不妨去问一问云裳姑娘。”
方虎心头一震道:“云裳姑娘?你是说那位绝情……”
方龙沉声道:“二弟,住口。”
这双名满江湖的龙虎双英,似乎遇到一桩极端恐怖的惊人之事。他们适才汹汹来势已一扫而光,代之而来的,是无比的惊慌与战栗。
冷瑶光见方氏兄弟如此惊慌,不由大为弦惑。看来那位云裳姑娘不仅身世神秘,只怕还是一个大有来历之人。
可惜方虎说出“绝情”二字,自己无从据以推测,只好淡淡一笑道:“两位如果别无他事,在下就此告辞。”
方氏兄弟同时抱拳一拱道:“耽误少侠行程,愚兄弟深为歉疚,少侠请。”
冷瑶光道:“那么咱们就后会有期了。”
他向龙虎双英拱手一礼,随即带着索媸沿官道放步急驰,奔行里许,忽地撇开官道,进入山区,索媸诧然不解道:“大哥,咱们为什么跑到这荒山之中呢?你不是要引开到冷家庄生事之人,及寻找孟姑娘么?”
冷瑶光道:“引开生事之人,咱们已经达到目的。拿龙虎双英向咱们找碴情形推想,咱们此举,已获得满意的成功,至于寻找孟姑娘,唉!以咱们这点武功,怎能与天下武林为敌……”
索媸悠悠道:“大哥是要埋名隐姓.逃避强敌了?”
冷瑶光豪放的一笑道:“冷某岂是畏难苟安,避仇遁世之人,只是深山大泽之中,每多隐有异人,咱们纵然无法找到名师,也可在无人打扰的清静环境中勤练武技,增强功力……”
索媸道:“不错,一山还有一山高,咱们这点武功,实在太过不济。”
于是,他们猎取野兽山果充饥,由伏牛山转到桐柏山区,最后在大复山之南的逖谷居住下来。
此地谷暖地幽,入春之时,桃李粉开,四十里中香占衣诀。谷中一溪横流,激石跳珠,另有无数小禽,翠羽群飞,鸣耳悦目。景物之美,不啻神仙境地。
他俩依业结茅,作为栖息之所。日常除了猎取饮食之外,即将全部的心力,投入武功之中。
他俩交换个人武功,才发觉他们所习的二晖玄紫剑法,只是残篇断简,必须将二人所学揉合使用,一招刚猛,一招阴森,才成为一套完整的武林绝响。一招极刚,一招至柔,走遍天下,也难以找到如此怪异的剑法,他们练习起来,也就遭到不少困难。而且如非内力达炉火纯青,绝难于一招刚猛的剑法之后,突变而为柔若春水的招式。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一年之后,他们的武技大增,不仅获得二晖玄紫剑法的神髓,两人双剑联壁,更是神妙无方。冷瑶光并能于指顾之间,聚集一、三、五、七、九,五招刚阳剑术功力一并发出。
寒暑再易,春到人间,他们定居逖谷整整一年又两个月了,他们曾经商讨出谷,但未决定行期。
在一个晴朗的清晨,冷瑶光离谷去寻找食物,当他猎得几只山鸡及野果回到逖谷之时,却已失去索媸的踪迹。
他找遍全谷,但芳踪渺杳,再检查索媸的衣物及兵刃,已然同时不见。
看情形索媸是不辞而别了,他却难以相信。
他俩食宿与共,双宿双飞,虽未真个消魂,情爱之深,更甚于一般夫妇。
何况索媸的性格是那么真纯,是那么柔顺,她爱冷瑶光比她的生命还要重几分。如果说她不堪清苦,甚或移情别恋,都是绝无可能之事。
然而.事实胜过雄辩,冷瑶光不得不在心灰意冷之下.离开了这个值得留恋的幽谷。
出谷向东,信步而行,整天滴水未沾.他还无休止之意、
第三天才略进饮食,但他的面颊之上,已显出几分憔悴的神情。
在夜幕降临之际,他还在乱山之中蹒跚的独行着。最后他发现了一座山神庙,一阵急骤的山雨,也同时倾簸而来。
他奔向那座山神庙,希望能够聊风避雨。但当他接近之时,却发觉那山神庙中竟然灯光摇曳……
荒山破庙之中,竟有居住之人,他虽然急欲避雨,也不得不加上一份小心。因此,他微一提气,像狂风下的一片落叶,向那山神庙轻轻飘去。
山神庙是到达了。但他像突然之间,由悬崖的绝顶坠下深渊,三魂七魄一齐脱离他的躯壳一般。
这也难怪,如果怀疑变为事实,而又被他亲目所见,这确是一记沉重的打击。
自然,那打击是来自山神庙门,还是一声娇滴滴的呼唤:“蒙哥哥……”所造成的。
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在往昔,索媸不是这样呼叫他的么?
不错,那呼唤者正是索媸,只是改变了呼唤的对象而已。
更便冷瑶光难以忍受的,是索媸螓首斜依,靠在那血刀门下蒙骜的肩头之上,亲爱之情,比他与索媸的相处,并无半点逊色。
“好一个人尽可夫,厚颜无耻的贱人!”
冷瑶光忍不住一声喝骂,跟着弹身一跃,去势若风。他将满腔怒火,发泄在双足之上,这一阵狂奔,快得如同星驰电掣。
“大哥……等等我……你听我说……”
索媸的呼声,由风雨中遥遥传来,几乎两个时辰,才不再听到她的呼唤。
冷瑶光依然没有停歇,奔行的速度也没有丝毫缓慢,直到风停雨歇,大地重光,他才在路边坐了下来。原来他一夜狂奔,已然到达信阳附近。
此时他蓬首垢面,满身泥泞,落魄得像一个花子一般。
精神、肉体,更是两皆疲乏,心情上有着难以言宣的苦闷。
这是贯通豫、鄂两省的官道,大清早行人已然不少,对这般为生活忙碌的旅客,是无法提起他睁眼一瞥的兴趣的。
但一阵十分刺耳的车辚、马啸之声,却使他精神为之一振,这当然不可能就是他千里追踪的神秘马车,只不过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而已。
当他睁眼向来路一瞥,他无法自己跳了起来。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双辕马车,八名护车大汉,不正是贺兰山下的一般情景?
他不再迟疑,挺身一跃,便已拦住那马车的去路。
他这一现身阻路,来得十分突然,所幸车把式身手不凡,口中一声吆喝,右腕用力一带,两匹奋蹄狂驰的健马,前蹄一扬,倒挫几步,终于停了下来。
八名护车大汉见状一惊,一阵暴叱声中,四名护着马车,四名围向冷瑶光的两侧,其中一名豹头环眼,臂缠长鞭的大汉,似是八名护车的首脑。他一领马缰,冲至冷瑶光的身前道:“你要找死么?朋友。”
冷瑶光哈哈一阵狂笑道:“不错,尊驾不妨试试。”
豹头大汉振腕一抖,鞭“刷”的一声,由臂上散了开来,鞭梢带着劲风,横扫冷瑶光的面颊,来势之猛,有如巨蟒腾人一剑穿喉,做了他天残绝学第一个牺牲者。他星目环扫,向七名护车大汉冷冷道:“在下不愿杀人,但望各位能够与在下合作。”
其中一人道:“你要怎样?”
冷瑶光道:“十分简单,只要尊驾挑开车帘。”
那名大汉面色一变道:“你知道车中是何等之人?”
冷瑶光道:“不知道,所以在下要瞧看一下。”
那名大汉哼了一声道:“牡丹堡威镇中州,阁下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冷瑶光哈哈一笑道:“如此说来,你们必是护花八使了?”
那大汉道:“护花八使何等功力,岂能像咱们这般不济。”
冷瑶光道:“听尊驾的口吻,牡丹堡必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了。唉!一个人一生不能做出半分错误之事,杀了牡丹堡的人,今后只怕寝食难安。”
那大汉道:“你说对了,不论你避到天涯海角,牡丹堡一样不放过你。”
冷瑶光道:“那么在下只得将错就错,委屈各位一下了。”
那名大汉想:再到弄巧反拙,牡丹堡的威名,反为自己带来杀身之祸,他的面色刚刚一变,估不到马车的车帘突然自行挑起来。
七名护车大汉,连同冷瑶光,八双讶异的目光,一齐投向车内。
车厢之内,红毯铺地,还设有一张虎皮交椅。论陈设,是够豪华的,但却杳无人踪。
冷瑶光收回目光,向适才说话的大汉一瞥道:“人呢?”
那大汉道:“人?咱们赶的原来就是一辆空车,自然没有什么人了。”
冷瑶光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