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剑侣-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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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瑶光道:“在下怀疑预布陷阱,将在下玩弄于掌股之上的只怕另有其人。”
唐琪“啊”了一声,半晌,始奋然道:“那么你就俯首贴耳,任人宰割了?”
冷瑶光道:“既失武功,再入笼牢,不愿任人宰割又当如何?”
唐琪道:“事在人为,只要有一线生机,咱们就该努力以赴……”
冷珠光道:“姑娘说得是,但……唉……”
唐琪道:“公子还是不信?”
冷瑶光道:“在下相信,只是成功之望,实在太过渺茫!”
唐琪道:“如果小妹有让咱们脱困之策,并为你解去剧毒,恢复武功,你愿是不愿?”
冷瑶光呆了一呆道:“当真么?姑娘!”
唐琪道:“自然是真的了。”
冷瑶光道:“那么在下唯姑娘之命就是。”
唐琪道:“好,但隔墙有耳,咱们该凑近一点儿。”
他们之间,隔着一面厚厚的石壁,要凑近,也只是那五寸方圆的小孔而已。
当他们将面颊凑近小孔,四目交投,也来了一声诧然的惊噫。
他们并不相识,所见到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既非他乡遇故知。有什么值得惊讶之处?
他们的惊讶,自然是有理由的,原来这一双陌生男女,交谈已有不少时日,却始终缘悭一面。现在在如此接近的距离相见,心情上已经有点紧张,及目光所及,发现对方竟是风光霄月、不同凡俗的人物,一声惊噫也就脱口而出了。
他们迅速离开小孔,唐琪才噗嗤一笑道:“想不到公子还是一个逗人喜爱的美男子。”
不错,冷瑶光确是英俊的,而且别具一种风格,令人一目之下,就瞧出与众迥异,较一般俊美之人截然不同,此种男子,最能令女人倾心。
不过,那位唐姑娘也非常人,以冷瑶光所接触的几个女人而论,索媸秀美入骨,每一寸地方都是上帝的杰作,曾经沧海难为水,有了索媸,天下女人都不屑一顾了。
但黄瑜、云裳二女,也是两个美绝尘俗之人,她们虽然略逊于索媸,还是尘寰罕见的。
这位唐琪姑娘,论美色,应该等而下之,绝难与三女一争长短,只是,她对男子似乎具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冷瑶光只不过匆匆一瞥,就再也放心不下。如果说冷瑶光是一个逗人喜爱的男子,唐琪就是一个迷人的妖精了。
因此,冷瑶光再度凑近洞口,道:“你说笑话了,茫茫众生,谁还能比姑娘你这般动人?”
唐琪穿的是一身月白色衣裙,镶着翠绿色的荷叶边,柳腰细细,的确是一个天生尤物。
她在冷瑶光目光所及之处,像风车般的来了一个动人的旋转。然后抛给他一记媚笑,纤腰一拧,娇面便已送了上来,道:“真的么?公子,那是说你不嫌弃我了?”
娇面生春,吐气如阑,这般景况,实在令人难以消受,如非隔着一道石壁,冷瑶光非一把将她捞过来不可。总算他还没有忘记现实,玉面一红,呐呐道:“自然是真的,在下何必欺骗姑娘!”
唐琪轻轻一笑道:“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了,咱们来日方长,还是先脱困要紧。”
冷瑶光道:“不错,姑娘有什么指教,在下正洗耳恭听。”
唐琪道:“距牡丹堡约莫有五十余里之处,有一个极端隐密的山洞,小妹为便于侦察牡丹堡的动静,以便为父报仇,曾在那个山洞之中,储存大量食物……”
冷瑶光道:“姑娘被掳之时,牡丹堡并未察觉山洞所在?”
唐琪道:“小妹是探堡之时被擒,我想山洞还是安全的。”
冷瑶光道:“咱们纵然安身有地,但怎能出得石牢?”
唐琪微微一笑道:“不要愁,你看我的。”
她退离小孔,向冷瑶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双手捧着小腹,尖声呼叫起来。
她面上挂着笑意,但所发出的娇呼,则婉转哀啼,动人心肺,任是铁石之人,也难以漠然无动于衷。
果然没有多久,石牢外已然传来脚步之声,冷瑶光急避小孔,凝神静听邻室的发展。
石门开启了。但脚步及门而止,那人并未进入,但他似乎忍受不了唐琪的哀鸣,终于跨了进去,并沉声喝问道:“怎样啦?是肚子痛么?来,让大爷给你揉揉……”
揉字还没有说完,已然传来一声闷哼,显然,那名色迷心窃的看守之人已然中了唐琪的计算。
接着,他的牢门也开启了,唐琪像彩燕般飞了进来,她一把搂着冷瑶光,送上两片香馥馥的樱唇,身躯紧迫着他的胸膛,透出一股熔金烁石般的热力。
良久,她螓首微仰,嫣然一笑道:“甜不甜?”
冷瑶光道:“甜?哦,甜,比峰蜜还甜上十分。”
唐琪樱唇一撇道:“要说真心话!走,到咱们的山洞再让你慢慢品尝。”
她牵着冷瑶光驰出石牢,小心翼翼的摸索前进,也许牡丹堡太自恃了,这座声势显赫的龙潭虎穴,守卫倒不怎样严密。
他们逃出了牡丹堡,来到五十里外一个隐秘的山洞。冷瑶光打量了一眼,但见床榻、桌椅一应俱全,不由微感诧异道:“怎么,你将这个山洞当做永远的家了?”
唐琪“啊”了一声道:“这就是女人不同于男人之处。对付像牡丹堡那等强仇,任何事都得作较为长远的打算,你说是吗?公子。”
冷瑶光道:“是,对惜花帝君索仇,果非一蹴可就之事。”
唐琪道:“这些日子,咱们都受了不少委屈,先好好的歇歇,待精神恢复再说,来,陪我睡一会儿。”
一个大姑娘,父死未寒,又是甫脱罗网,竟叫一个刚刚见面的男子陪睡,岂不太有点那个了。
但在冷瑶光看来,这并非太过突然之事,因为他俩风雨同舟,祸福与共,自然不能与陌生之人相比,而且在石牢一墙之隔,也不能算作陌生之人。
更重要的,是唐琪全身上下,都在放射着一股媚力,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实在没有拒绝的勇气。
好在风流可以,下流不行,冷瑶光的双掌得以游遍她全身,唐琪却严守她那最后的一道关头,冷瑶光并非浪子,因而他俩就这么相拥睡去。
翌晨,唐琪为他弄好了早餐,然后请冷瑶光同食,她像一个克尽妇道的妻子,对丈夫照顾得无微不至似的。
饭后,她察看冷瑶光的眼皮及脉理,半晌,才咳了一声道:“好歹毒,若非碰到我,你今生就难有复原之望。”
冷瑶光一惊,道:“那是说你有把握使我复原了?”
唐琪道:“有,但须假以时日。”
冷瑶光剑眉一皱道:“要多久?”
唐琪道:“少在百日,多则一年。”
冷瑶光一叹道:“不能提前么?”
唐琪道:“能够如此,已是万幸了,因为咱们并无足够的药物,也不能出面向市中购卖,一旦被牡丹堡发现咱们,不仅前功尽弃,今后将再也找不到逃走的机会了。”
冷瑶光无可奈何,只好听唐琪的摆布,他们长日无聊,彼此就互相切磋武功。
对一个有着救命之恩,而又以身相侍,亲如妻子的女人,冷瑶光是不会保留的。除了灵胎九影身法,未得云裳同意,他不能传与他人,及天残谷圣德堂的机密他不能擅自说出外。他已尽其所有,未作丝毫隐瞒。
唐琪喜爱武功,唐门内功心法,也有其独到之处。但她除了内功及暗器手法确属不凡外,对一切武功,她还是稀松平常,这也就是他们父女落得卖艺街头的原因了。
为了打发时间,及报答唐琪相救之德,冷瑶光对唐琪倾囊相授,唐琪的武功在日渐增长,身手已属不凡。
不过,她对剑术似乎特殊喜爱,冷氏门中的灵山剑法,还无法填满的欲望,因而冷瑶光又传授她二晖玄紫剑法。
在一次练剑之后,唐琪伸手掠了一下鬃际的乱发,依偎着冷瑶光道:“瑶哥哥,我问你一句话好么?”
冷瑶光道:“可以,小兄知无不言。”
时间是一座熔炉,他们的感情已熔合在一起了,改改称呼,是十分自然之事。
唐琪欣然一笑道:“灵山剑法,是冷氏门中的祖传绝艺,这套二晖玄紫剑法,似乎不是冷氏门中之学?”
冷瑶光道:“不错,二晖玄紫剑法,是另有来处,并非本门所传。”
唐琪道:“你能告诉我是怎么获得的么?”
冷瑶光道:“这个……咳,琪妹妹,小兄十分抱歉……”
唐琪撇着樱唇道:“你是将我当做外人了!”
冷瑶光道:“这怎么会呢!只是小兄实在有所不便。”
唐琪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二晖玄紫剑法,可能就是天残派失传已达百年的天残绝艺,但我奇怪的是天残门下都不会这套剑法,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中?”
冷瑶光微微一笑道:“这叫做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世间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半点也无法勉强。”
唐琪搂着他的脖子道:“咱们孤男寡女,一室相处,今后我还能嫁给旁人么?唐琪就是你的妻子了,对妻子说话,还这么不尽不实?”
第十三章 风雨危楼险
是的,最亲莫若父子,最近莫若夫妻,对最亲最近之人,焉能不尽不实!
不过,冷瑶光对唐琪是有着感恩图报之心,但绝无占有之意,唐琪不仅是自作多情,也有点几近放浪。
只是,天下男儿俱好色,是真英雄自风流,唐琪的姿色不敢说是天下第一,她的妖媚却堪称举世无双。因此,当唐琪怀送抱,软语温存之际,冷瑶光迷惑了,他没有感到她有什么不当之处,几乎认为那是理所当然,那么,他就应该毫无保留而倾尽所有。
于是,他咳了一声道:“琪妹说得是,小兄……咳……”
唐琪心中一喜,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目,睁得大大的,娇躯也不由自主的一阵颤动。
她这一抖,是出于心裹头兴奋的自然反应,想不到却因此好梦成空,这应该说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原来冷瑶光在她娇躯一颤之时,忽然想起任天宠来了。
一个推心置腹的良友,害得他几乎万劫不复,纵然是毫无心机之人,也会存有戒意的。何况冷瑶光并不是一个笨拙之人,因而他咳了一声之后,语音倏然而止,下文再也不肯接下去了。
唐琪大感意外,美眸一横,樱唇轻撇,道:“你是怎么啦?老是这么吞吞吐吐的!”
冷瑶光推开唐琪,立起身来仰天吁出一口长气,道:“练好武功才是当务之急,那些无关紧要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冷瑶光身形一转,缓缓走了开去,如果他能陡然回头一瞥,必会发觉唐琪的眉梢眼角,正笼罩着一股骇人的杀机。
此后,唐琪除了勤练武功,就是对冷瑶光嘘寒问暖,真像一个贤淑的妻子服侍丈夫一般,对天残剑集之事,从此绝口不提。
冷瑶光每日按时服用唐琪的药物,并按本门及天残内功心法寻轻搜穴,冀图打通闭塞的穴道,经过两个月的时间,总算打通了一处穴道,功力约莫可以恢复三成。
在一天的凌晨,唐琪与冷瑶光用完早餐之后,唐琪向他甜甜一笑道:“你疗伤的药物已然用罄,我要去采购一点……”
冷瑶光一怔道:“那怎么成?牡丹堡近在遐迩,爪牙遍地,你一现身,岂不是自投罗网?”
唐琪道:“放心吧!我只要略为改扮一下,他们必然瞧我不出。”
她取出一只皮囊,其中盛有一些易容之物,她在那迷人的粉颊上一阵涂抹,立即变为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冷瑶光大为讶然道:“好手法,当真令人大开眼界。”
唐琪道:“先父浪迹江湖,不愿让唐氏门中丢脸……其实,这点雕虫小技,实在算不得什么。”嫣然一笑,闪身出洞而去。
唐琪离洞后,冷瑶光便做他例行的早课,在他调息醒来之后,唐琪还没有归来,他心中微感不安,因而他走出洞外,小心翼翼的四周瞧瞧。
忽地,一条人影,捷逾飞鸟,“刷”的一声,拦住他的去路,道:“好哇!我找遍了半个河南省,原来你竟躲在这儿纳福……”
冷瑶光举目一瞥,不由大喜道:“云姐姐,是你!”
云裳哼了一声道:“不欢迎,是么?”
冷瑶光道:“差一点想死小弟了,那有不欢迎之理!”
冷瑶光语出内心,绝没有发觉语中有病,待瞧到云裳娇面一沉,他还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差错,好在云裳那不愉之色一闪即过,又换上一副羞答答的神色。
冷瑶光似乎感到眼前一亮,像阴沉沉的天色忽然露出阳光一般,这自然是云裳的羞态太美了,也是十分罕见的。像她这么一个终日面带严霜的人儿,这偶然的羞态,使人感到她毕竟是一个可爱的女性。
冷瑶光一愣之际,云裳的面色又变得一片严肃,柳眉一竖,道:“她是谁?”
冷瑶光一怔道:“她?哦,云姐是说那位唐姑娘么?”
云裳道:“我说的是那个老女人……”
冷瑶光道:“云姐误会了,她并不老……”
云裳怒叱道:“她不老是我老了,哼!”
冷瑶光不明白云裳的火气何以会如此之大,依然婉言解释道:“为了避免耳目,唐姑娘是化了装的。”
云裳道:“你们为什么要住在这山洞之中?”
冷瑶光遂将石弓山被擒的事说出,道:“山洞隐居,实出于无奈,云姐,媸妹子呢?她没有跟姐姐一道么?”
云裳火气稍平,仍冷冷道:“没有,我被人诱往东南,耽误了不少时辰,及明了上当再回身追赶,已经找不到你们。”
语音一顿,接道:“你说那位唐姑娘是四川唐门的后人?”
冷瑶光说道:“不错,她祖父负气出走,寄籍苏州,他们父女,更是遭逢不幸,以致落得卖艺街头。”
云裳冷哼一声道:“你相信了?”
冷瑶光道:“她在石牢中救出小弟,又替我疗伤除毒……”
云裳哼了一声道:“我却猜她是牡丹堡的丹桂花后唐琪,不知你信不信?”
冷瑶光身躯一震道:“此话当真?”
云裳道:“我瞧见她去到牡丹堡,八成不会有什么差错,再说,牡丹堡戒备森严,岂是一个江湖卖艺的与一个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