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手探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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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蘅神色微变道:“左云,你别不知足,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这种事,可一不可再。”
丁佐云道:“夫人请放心,我也不是那种苍蝇似的男人,而且我再说句不怕夫人生气的话,尽管夫人国色天香,又习过媚术,在某些地方还不如我的女人。”
玉蘅神色大变,这却是对她一个莫大的侮辱。
丁佐云道:“这话对夫人十分不敬,但我们若要成为朋友,最好是把话说公开,我每天要求在此碰个头,只是为了我们合作的方便,可以放心地商量一件事,绝无其他用心。”
玉蘅忍不住拿起床边的一个罐子道:“左云,你再不滚蛋,我就一罐砸过去。”
丁佐云笑道:“我这就出去,可是夫人也得把衣服穿好,免得喜儿进来看见了。”
玉蘅道:“滚滚滚,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丁佐云从容地穿好衣服,掀起门帘,道:“我走了,明天还是这个时间,在此地碰头。”
他也不管玉蘅是否同意,放下帘子,打开外面的门闩出去了。喜儿守在门口,正有不耐烦的感觉,看见他出来,连忙问道:“你们说些甚么?要这么久,夫人呢?”
丁佐云道:“还在里面,至于我们谈些甚么,你还是问夫人的好,她若是肯告诉你,自会对你说的。”
说完一溜烟走了。
喜儿恨得牙痒痒地,进入到书房里,不见人影,忙叫道:“夫人,你在哪里?”
玉蘅在内说道:“喜儿,把门闩上,进来。”
喜儿闩上了门进去,却吓了一跳,因为玉蘅在榻上一丝不挂,默默地垂泪。
她连忙问道:“表姊,你怎么了,那畜生他欺负你?”
玉蘅摇摇头,道:“是我自取其辱,我因为他是个人才,想吸收他,所以才不惜色身,施展内媚……”
喜儿道:“表姊太看得起他了,像他这种好色之徒,哪里还用你亲自出马?随便找个人……”
玉蘅一叹道:“喜儿,你错了,这个人不简单,我在他手下栽了筋斗,差点没把命送掉。”
喜儿道:“甚么,他有这么大的神通?”
玉蘅道:“是的,他用‘龙吸’来抵制我的‘蚌含’,若非他及时放了我一马,我几乎元阴尽丧……现在还是腰酸腿酥,全身软绵绵的,你扶我起来。”
喜儿道:“这个畜牲,我要宰了他。”
玉蘅道:“别鲁莽,是我不好,我对他先用了心机,不怪他如此待我,要争取这个朋友,我们最好以诚相待。”
喜儿道:“朋友?难道表姊没有把我们的目标告诉他?”
玉蘅道:“没有,我想不必说,他多少已经明白了,喜儿,对他们夫妇,我们以后要客气一点,千万别再逞性子去跟他们过不去了。”
喜儿道:“我对左云从来也没有耍过脾气。”
玉蘅道:“不是对左云,我今天领教了他的手段,知道你已经被他吃得死脱,哪里还敢对他发脾气?他要你趴下做条狗,你也不敢违抗他的。”
喜儿道:“表姊,你就把我说得如此不堪?”
玉蘅道:“喜儿,我不是瞧不起你,他真有那个本事的,别说是你,就是现在他要我做条狗,我他会趴在地上的,他那套对付女人的本事,是任何女人无法抗拒的,所以我要你以后对他的娘子也要恭敬一点。”
喜儿道:“那个卖艺的泼辣货,能有多了不起?”
玉蘅道:“我不知道,因为我看不出来,但她能够是左云的娘子,就必然是个不平凡的女人。”
喜儿道:“表姊,你有没有弄错?那个女的底子不清楚,但是那个左云,我们派人详细查过底细了,他只是个不第的穷书生,一个落拓的江湖客。”
玉蘅道:“喜儿,别去管调查,相信我的判断,一对卖艺的男女,能够博杀号称无敌神僧的嘉和喇嘛和总管莫谦吗?”
喜儿也不说话了……
在小院中,丁佐云和南宫燕也躲在被窝中隅隅细语,做了一番密商,然后听得南宫燕娇嗔道:“你倒是舒服,先搭上喜儿,又沾上了玉蘅,再下去,十二金钗你都跟她们有上一手了。”
丁佐云却笑道:“那是我选的这个身分好,左云若是对到手的女人都不沾,就不是左云了。”
南宫燕她:“你选用这个身分,就怀着阴谋了。”
丁佐云道:“天地良心,这个人是你下的手,也是你为我选的。”
南宫燕她:“难道委曲你了?”
丁佐云道:“做为一个男人,自然不算委曲,但以我丁佐云而言,顶着这个名字,的确是太委曲了。”
南宫燕她:“算了,你这‘魔手探花’丁佐云比左云还坏呢,他虽然该死,却还不会你那些下流伎俩。”
丁佐云道:“这可不是下流伎俩,是真正保命的本事,有一次我碰上了女色魔‘脂胭夜叉’孙三娘,幸亏我学过这种本事,不然就活活死在她的肚子上了。”
南宫燕她:“结果呢,这个女人很不好惹,你如何摆脱她的?”
丁佐云道:“她还有个外号叫‘春蚕丝’,捆上人不死不休的,我不想死,只有叫她死了,总算没有叫她砸了招牌,只不过送命的是她自己而已。”
南宫燕她:“难怪多年没听见这个女怪的消息,原来是被你收拾了?看来你这个魔手探花在默默中做了不少大事呢!”
丁佐云道:“彼此,彼此,相信你的成绩也不错,只不过这次我们联手从事的这一件,才够得上是真正的大事,足以惊动天下,震撼武林。”
南宫燕她:“你摸出一点头绪了吗?”
丁佐云道:“有一点了!我们别放松,继续探讨下去,我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很可能会赔上我们两条命,但绝对是值得的。”
低语声愈来愈小,渐至不可闻。
□□ □□ □□ □□第二天,丁佐云跟夫人又进入秘室,这次交谈没多久,只不过一盏茶时分,他们就同时出来了。
守门的喜儿觉得颇为突兀,但她看见了两个人沉重的脸色,忙把嘴角那股暧昧的笑意吞了下去。
玉蘅沉声道:“喜儿,刚才有谁来过这儿?”
喜儿道:“没有人呀?我一直守在这儿,没有见过有人来。”
玉蘅道:“胡说,我还听见你跟人打招呼的,怎么会没人?”
喜儿道:“喔,那是宋良和吴向春两位师父,他们是来支取月俸的,因为平时是莫谦管的,现在莫谦死了,他们不知道向谁支取?跑来问一声。”
玉蘅道:“你怎么说呢?”
喜儿道:“我说到账房上去领好了,这也没甚么呀。”
玉蘅道:“哼,亏你还是内管事的,府中那些师父们的月俸向来是月初由账房派专人送去的,现在是月末,他们早就领过了,这还用问吗?”
喜儿没头没脑地挨了一顿斥责,忍不住道:“这种事从来也问不到我的,人家突然问到我身上,我自然不知道处理了,这也能怪我吗?”
玉蘅的心情正不好,被她这样一说,更加火大,厉声道:“说得好,正因为这种事从来也问不到你身上,人家为甚么要巴巴的跑到这里来问你?”
喜儿道:“这……或许是因为莫谦已死的关系!”
玉蘅道:“莫谦死了,可没有说要由你来接管他的事务,而且这里也不是管事办事的地方,他们来干甚么?”
喜儿呆了一呆道:“是啊,表姊,他们来干嘛?”
丁佐云笑着替她解围,道:“这种事不能怪喜儿,她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的身分可疑。”
喜儿道:“是啊,这两个人平时颇为王爷倚重,而且跟镖局里的一些镖头们也很好,我怎么会怀疑他们呢?左先生,他们究竟出了甚么问题?”
丁佐云道:“我只是在莫谦那儿翻到一本账册,是记他私人收支用途的,有几笔帐很奇怪?所以刚才和夫人商量了一下,正想找他们查询一下,现在看样子,他们是闻风先溜了。”
喜儿道:“甚么帐目奇怪呢?”
丁佐云道:“莫谦的私人帐上,记载几笔私人帐款,都是付给人的赌帐,只有这两个人最多,几乎每个月都有一两笔,每一笔都有三、四百两,我就觉得不解,难道莫谦在府里常赌钱吗?”
喜儿道:“下人们是禁止聚赌的,但是在宾馆中的教拳师父们因为是客卿身分,偶尔高兴也会玩一下,莫谦跟他们较熟,有时也会被拉去推推小牌九……”
丁佐云道:“这点并不稀奇,但莫谦每月的赌帐总要输掉上千两银子,他们有这么大的赌注吗?还有,莫谦一个月有这么多的俸禄吗?”
玉蘅怒道:“他一个月正式支领的俸禄在内务府关头领的只有一百二十两;王爷另外津贴他也有一百二十两……”
丁佐云道:“是的,莫谦每月不过才两百四十两,可是他付出的却多达千两,而且居然没闹亏空?因为他还有一份私人的存折,上面还有几千两银子,我因为不了解莫谦的收入,才跟夫人对了一下帐。”
玉蘅道:“莫谦的赌术很精,而且也舍不得赌十两以上的注子,怎么会输给人家那么多?
输给那两个家伙更没有道理了,那两个人经常到局子里去找人赌钱,而且还十赌九输,每个人总要孝敬掉百来两的,我这样一想,已经发现其中不对了!”
喜儿又道:“这也没甚么不对呀?他们不过是爱玩几手而已,在京师那个大宅子里的人都是藉此消遣消遣!”
玉蘅道:“但是这件事就不同,赢的也有毛病,输的也有蹊跷,我揣测一这是一种变相的津贴手法,莫谦按月付给他们额外的津贴,只是记做赌帐而已,因为他们从未大赌过,却有每月一笔不大不小的赌帐上,便是破绽。”
喜儿茫然地点点头,显然没有完全弄通。
玉蘅道:“再说,那两个人在府中跟别人赌时,精得像头狐狸,都是胜得多,何以到了局子里,却是常输得光光呢?”
喜儿一惊道:“难道局子里也有人受他们的津贴?”
玉蘅道:“这个还不知道,我要跟舅舅盘算一下,不过左云说那可能性不大,那两个人只是藉此机会拉拢感情,刺探消息而已!”
喜儿道:“我说呢,局子的人都是可靠的。”
丁佐云一笑道:“但是好赌的人必好说话,他们也不必跟谁串通,只要常赌常输,就会成为最受欢迎的客人,然后在聚赌之间,随意闲谈,总会不知不觉间泄漏一些心中机密的,‘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两个家伙一定收获颇丰,因为他们的最近几个月,在莫谦的帐上收入也加倍了,这必是因为他们的表现佳。”
喜儿变色道:“对啊,镖局里丢了那趟镖,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嘴不稳,漏了点风声,否则那趟镖十分机密,一定没有人知道的。”
玉蘅哼了一声,道:“人都被你放走了,你聪明起来了?”
喜儿道:“我……我怎么知道呢?”
玉蘅道:“你不知道,我叫你站在门口守卫,是怎么吩咐你的?
叫你不管见到谁来,立刻大声招呼,而且还要叫出对方的名字,好让我们立刻斟酌情形,判断来人是否别有可疑,今天你若是大声招呼了,我们立刻出来堵住他们了,结果好,你却跟别人说悄悄话。”
喜儿急了道:“我以为这两个是不相干的人,而且我是一片好心,小声说话,免得打扰你们……”
玉蘅怒声道:“打扰我们,你以为我们在做甚么?”
喜儿红着脸,讷讷说不出口。
玉蘅怒道:“你是猪?永远只会想些脏事情,从来也没有干净念头。”
这话骂得很重,但喜儿却不敢开口了,她对这位表姊不仅是身分上的卑异,而且还有另一种敬畏的约束。
丁佐云笑了一下,道:“夫人也不必为此生气了,事实上倒是这样放他们走的好,我们若是打草惊蛇的话,最多只能截下他们两个人,现在或许可以多找出几个。”
玉蘅道:“你早说了,我还可以派人盯住他们,现在上哪儿找他们去?”
丁佐云道:“夫人这儿派人去盯梢已经没有用了,他们俩露了行藏之后,府中的人也泄了底,不容易盯住那两个了,但是我娘子却不会受人注意,她盯人的本事也不错,我已经叫她咬紧这两个人,绝不会脱掉的,现在只等她回来报讯就行了。”
玉蘅一怔道:“甚么,你已经派了尊夫人去盯他们了,难道你早就知道他们俩有问题了?”
丁佐云道:“我不知道,是他们自己心急,昨天我们密谈后,他们居然来邀我喝酒,小玩几手,套我的话。”
玉蘅道:“昨天,你不是一回去就睡了吗?”
丁佐云笑了一笑。
玉蘅红了脸道:“我可没有监视你的行动,是伺候你们的小桃和小梅说的。”
丁佐云一笑道:“我是个夜猫子,天刚黑就上床,哪能睡得着?所以二更时分我又起来了,肚子饿想找点东西吃,就一直摸到了宾舍那边。”
玉蘅道:“你要吃宵夜,吩咐小桃她们好了。”
丁佐云道:“我看她们睡得正熟,不忍心吵醒她们,而且吃宵夜一定要人多才有意思,只一个人实在太乏味儿,我知道宾舍那边晚上很热闹,摸了去地想凑热闹,那儿还果然不出所料,我被拉去押了几注,赢了十来两银子,然后这两个家伙就拉了我套近况,陪我喝了几碗酒,猛套我的话。”
玉蘅道:“他们套你甚么话?”
丁佐云道:“无非是问我昨天在书房里跟你商量甚么?”
玉蘅道:“你说了没有?”
丁佐云道:“我说了一大篇的鬼话,说你在莫谦的房中搜到了一大堆证据,但都是些隐语,一时看不懂,约我明天再碰头,要把那些证据拿给我看,希望能找出府中的卧底奸细来,那两个家伙当时脸色就很不自在,引起我的怀疑,使我想起了莫谦的那本赌帐上,他们的名字出现得最多,莫非真有问题,所以我今天才来向你查询各人的月俸收入!”
玉蘅道:“你该昨夜就通知我的。”
丁佐云笑道:“除了这间书房还算隐密外,这府中可以说没有一个真正机密的地方,像昨天在秘室中谈话,没几个人知道,可是那两个家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