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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上官鼎落茵塔-第124部分

小说: 上官鼎落茵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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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掉,到了夜晚,刺骨的寒意,又使人感觉到像是掉入冰窟一般……”

  沙漠中天气的变化无常,俞佑亮等人都是曾经亲身体验过的,故此他们俱明白俞福的话,一丁点也没有过份渲染夸张。

  俞福续道:“酷寒酷热的气候,是令人难捱的,但更令人难捱,是水的缺乏,塔后所凿的水井,随时都有可能枯干,那时,为了要汲一桶水,便得跑到十里外的绿州去,待得提水回来时,水桶里的水又已被沙漠中的热气,蒸发得快要枯干了,碰到这种日子,有时每天只能喝一小杯水度日。”


  说着,狠狠吞了口唾沫,仿佛对以前所遭受的干渴之苦痛,犹存着几分恐惧。

  苏白风道:“缺水的日子,的确是不好过的。”

  俞福道:“其实这些都还是其次,最使人难以忍受的,是那数十年如一日的孤寂岁月,一个人若将他的一生消磨在沙漠中时,那过去的日子,除了孤单寂寞之中,便再也没有什么了……”

  诸人默默,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一个长久关在这座石塔中,经年累月忍受着寂寞的侵袭,那种生活,果然是难以想象的。

  可是眼前这老汉俞福,却在此塔住了如此之久,左姓老人的一生,更几乎都在落英塔渡过,那等艰辛岁月,只怕不是别人所能想象的了,然则他们为何要忍受这些呢?为何要长远住在这里呢?

  他们尽管思索着,任谁也无法探求出其中的答案。

  俞福喃喃道:“这鬼地方,的确不是人住的地方。”

  俞佑亮几乎冲问道:“既然这里不是人住的地方,你和左姓老人缘何却又在此地居住下来?既然你觉得沙漠中的日子难以忍受,缘何却又不离开这里?”

  他自然不致于如此冒失就问出口来,只有将疑意埋于心底。

  同时他也发现到在此之前,他老是觉得俞福经常语无伦次,甚至有些显得有些疯颠,因此他在下意识里,一直以疯老汉处之。

  但方才俞福所说的几句话,却似完全出自一个正常人之口,从那抱怨的词句中,找不出丝毫疯颠的迹象。

  俞佑亮总是感觉到俞福是个相当不寻常的人,他的本身就蕴含着一种诡异与神秘,现在更加强了这种印象。

  这当口,忽然一阵隐约的蹄音传了过来!

  颜百波娇躯一颤,道:“听!这又是什么声音?”

  俞佑亮站离窗口最近,立刻伸首出去。触目处,只见漫天飞舞的黄沙中,朦朦胧胧出现了一个黑点!

  黑点越趋越近,却是一人一马。

  一匹马驮着一个人朝石塔直奔过来,速度甚是快疾,那马上骑士整个身上贴在马背上,是以无法瞧清他的模样。

  俞佑亮低声道:“有人骑着马匹,奔向此塔来了。”

  苏白风与颜百波凑近一瞧,那一人一马来到近前,约莫离石塔还有十丈左右,倏地隐入一堆沙坑后面。

  沙坑前高后低,恰好挡住塔上诸人的视线,塔外一片高沙漫漫,再也没有人马的影子。

  隔了半晌,仍然未见人马再度出现。

  颜百波惑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人总不能老是藏在沙坑后面不出来吧?”

  苏白风不假思索,道:“那人会不会是南荒五邪叟?”

  俞佑亮摇头道:“不可能吧,咱们是骑着骆驼来此的,那人胯下的座骑却是马匹……”

  苏白风道:“这是奇了,骑马在沙漠中行走的人,似乎还没有听说过哩。”

  俞佑亮低道:“事情俞发透着蹊跷了,你们且待在这儿,我出去瞧个究竟——”

  语落,立刻就要自窗身纵身出去,老汉俞福在后一把拉住他的衣袂。

  俞福冷冰冰道:“你要做什么?”

  俞佑亮道:“我不信一人一马会从视界里失踪,让我到沙漠那之去看看——”

  俞福福沉声道:“或许是你们眼花瞧错了,压根儿就没有人马在沙漠上出现。”

  俞佑亮方欲抗辨,俞福神颜一沉,道:“我已经警告过你,沙漠中经常会发生难以解释的诡秘事件,你最好还是装作视而不见,否则一旦惹祸上身,莫要后悔莫及。”

  俞佑亮闻言,心里也忽然变得沉重起来,他眼珠一转,道:“老先生说得不错,区区疲倦过甚,才会花眼生出这种幻想,真是庸人自扰了。”

  颜百波道:“俞大哥,你——”

  俞佑亮朝她打了个眼色,阻止她续说不去。

  苏白风情知俞佑亮绝无看错的道理,即便他和颜百波亦都瞥见了那一抹隐去的字迹,但俞佑亮却顺着俞福改变口风,他一时猜度不出其用意,只有闷声不响……

  俞福关住窗户,迳自往窗口行去,三人迟疑了一忽,亦趋步跟上,眼前出现了一条盘旋的回廊。

  走到回廊尽头,四座方屋面向廊梯并排而立,俞福伸手拉开最右边的一扇门,回头说道:“三楼的房间,已有许久没有人往过了,你们要在此下榻,便得自己整理……”

  俞佑亮环目观察了一下楼层的位置,道:“区区就住这一间好了。”

  迅即推门入室,苏白风住进第二间,到了左侧那间房室门前,俞福忽然停身站住,久久未曾离开。

  廊道上,只剩得颜百波与老汉俞福二人,望着俞福那沉重可怕的神色,颜百波心头不禁感到惴惴不安。

  俞福冷冷道:“现在只有你单独一个人,绝对填不满这一幢牢狱,你说这间房室,到底像不像牢狱呢?”

  他用着一种异样的眼色,瞪住颜百波。

  颜百波嗫嚅道:“你——你胡说什么?”

  俞福道:“进房子里去,我让你看一样物事。”

  颜百波像被催了眠似地,随他走进房门,只见房内黝黑异常,到处结着蜘蛛网,显然已有许久无人居住。

  俞福端着油灯,走到窗口台前面,颜百波藉着一望,那窗台上为人以刀子刻上一幅奇怪的图画。

  图画的一边是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尸体,躺在一幢建筑物之前面,依稀可以辨出那建筑物已被烧得焦垣残瓦。

  另一边,则用黑墨画着一座房屋,由加铁栅的窗户看来,颇像是一座监狱。

  铁栅内坐着一人,分别不出是男是女。

  颜百波感到一阵颤栗,道:“这莫非是我?”

  俞福不答,半晌道:“他在这里……在图画里面,在一个监狱里面……”

  颜百波纳闷道:“他,他是谁?”

  俞福喃喃道:“我看得到他,就在你的身边,他全身穿黑,全身穿红,背对着我们,使人难以认出他是谁。”

  颜百波娇躯一震,下意识往窗外面望将出去,陡然她又瞥见那刚才曾经神秘出现过的一人一马——

  这一次她瞧得较为分明,马上骑士穿着一身黑色大袍,中门镶着一条宽边红巾,正如俞福所形容一般。

  那人他正仰道遥望着石塔,颜百波视线到处,只一晃,又隐没在沙坑后面!

  颜百波脱口呼道:“那骑士又出现了!”

  俞福呆滞的眼光掠过窗口,低道:“你在瞧外头的景物吗?沙漠中的夜色是可爱的,星辰满天,今晚的天气也不至于太过寒冷,还有,由窗口看出去的景色特别美丽。”

  颜百波道:“我并非与你谈沙漠的夜色,我是说那个骑士。”

  俞福面无表情,道:“无论你还要谈什么,我都不能再听下去了,我该走了。”

  转身欲待离去,颜百波急道:“等一下……”

  俞福回首道:“今夜你下榻在此,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坐立不安,这房间从前还是有人住过的,那人……”

  颜百波打断道:“我正要问你,从前谁住过这个房间?”

  俞福一字一字道:“俞肇山。”

  说着头也不回,疾步走出房外,但他行出数步,忽又折返,一手按在颜百波的肩上,颜百波娇躯开始不停的抖颤起来。

  俞福冷冷道:“油灯,小姑娘你需要一盏油灯.把老夫这一盏拿去。”

  他将油灯塞到颜百波抖颤不歇的小手上,直到俞福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时,颜百波仍然在剧烈的喘着气。

  她望着手上的油灯发呆,始终无法摆脱俞福在她心上所造成的纷乱印象,她知晓其中必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内幕。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在这个神秘而又怪异人物的脑际,所隐藏的秘密,只怕比沙漠中种种诡秘的景象,还要可怕十倍。

  愣愣停立了许久,颜百波再也不能忍耐笼罩在房内的阴森气氛,疾快地走出房室,穿过廊道,来到俞佑亮所住的房门前面。

  颜百波轻敲着房门,低声道:“俞大哥,你睡着了吗?”

  半晌没有人应声,颜百波又继续敲了两下,轻轻推门进去,视线到处,却发现房内空无一人,俞佑亮竟在短短一刻之间,失去了踪影!

  颜百波心底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怖之意,她迅速的步向另一门房子,房门虚掩,同样的,苏白风也已不在房内。

  颜百波张满的神经,几乎就要爆裂开来,这座神秘石塔的第三层楼,似乎只剩下了她孤孤单单一个人。

  回到自己的房间,颜百波和衣躺在床上,眼睛却无法闭得下去,尽自静静地望着屋外出神。

  房中一灯如豆,静寂无声。

  她脑中思虑纷纷,不断寻思俞、苏二人缘何会突然失踪不见,照理说,他俩若有什么事欲暂时离开,亦应该向她招呼一声才对,目下他们两人都没有这样做,因此颜百波会感到惑然不解。

  正自沉思间,偶尔一抬头,瞥见靠窗台那一面的石墙上,似乎有一对眸子一隐而逝——

  灯光乍灭又明,像是有风吹过,颜百波暗暗称奇,此房门窗皆闭,如何会有风吹入房内?

  颜百波初时只是觉得骇讶而已,而她眼睛转动间旋即发现了一宗奇事,使她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只见靠近窗台那堵石墙上,此刻突然裂为两半,探出一个人头出来。

  由于灯光过于昏暗,又是匆匆一瞥之下,故以颜百波并未瞧得真切。只瞥见那人自墙上探头出来。

  颜百波霍地从床上跃起身子,目光在那片石墙上来回巡视,却未发现有任何异状。

  颜百波她心中忖道:“墙壁是死的东西,如何可能有人从墙中钻出来,大概是我一略提心吊胆,才会有此等错觉。”

  但她立刻听到一点声息,犹未转过来,眼前已多了一个人!

  那人一脸邪气,正对着颜百波眦目裂嘴地笑着,那副尊容,颜百波可不会忘记,不是南荒五邪叟是谁?

  颜百波张口欲呼,却因惊骇过甚,发不出声音。

  五邪叟脸上透着莫可思议的古怪神色,用手指按了按嘴唇,低道:“别喊!”

  颜百波好不容易透过一口气,道:“你是从墙壁中走出来的吗?”

  五邪叟道:“谁说不是。”

  颜百波猛然醒悟到,对方突然会出现于此,显然是不怀善意,当下戒心一生,暗暗运功待发。

  五邪叟阴笑一声,道:“老夫不想对你怎样,你甭紧张。”

  颜百波道:“刻前你不是业已离开落英塔了吗?如何又在这里现身了?”

  五邪叟道:“你还猜不出吗?老夫是从密道走进来的。”

  颜百波讶道:“这座石塔居然还有密道!”

  五邪叟道:“此塔建筑颇为复杂,据老夫所知,塔内共有十五条密道,可通达全塔,并有几条通出塔外,除此之外,又有三间地下间,地下宝殿……”

  语至中途,倏然住口不语。

  颜百波道:“原来你对此塔构造,了如指掌,故以能够任你来去自如。”

  五邪叟得意地笑道:“这有何难?此一秘密,当世只有少数人得知,老夫亦为其中之一,你总该知晓老夫神通广大了吧!”

  颜百波道:“然则你从何处得悉这个秘密?”

  五邪叟道:“老夫与俞肇山拍挡时,他曾对我透露此事,此外他还告诉我了件惊人的秘闻,老夫若非为了这些,何必眼巴巴,自中原赶到这鬼地方来?”

  颜百波若有所悟:“对了,俞肇山曾在落英塔住过,我一时竟没有想到他身上。”

  五邪叟眼睛一眨,道:“小姑娘,你要到秘道里走一走吗?”

  颜百波摸不透对方心中怀着什么鬼胎!想了一想,道:“不行,俞大哥与苏白风不知到那里了!我必须在此等他们回来,再说那位左姓老前辈乃是石塔的主人,未得他的允许,怎可任意走动。”

  五邪叟诧道:“你没说错吧?姓俞和姓苏的都失踪了?”

  颜百波瞧见对方吃惊的神情,不像作伪,内心已可肯定俞、苏二人的失踪与五邪叟无关,但惟其如此,更使她感到忧虑若焚。

  颜百波道:“我刚刚去过他们两人的房间,他俩都不在房里……”

  五邪叟冷笑道:“那两个小子精灵的很,敢情他们也发现了塔内的秘道,你要去寻找他俩,不妨随我来——”

  颜百波好奇心一长,恐惧之意大减,暗忖:“如果俞大哥他们真是走进秘道去了,极有可能与五邪叟碰头,他俩对此塔建筑定必没有五邪叟熟悉,在乍不及防下,便不遭到暗算之虞,我与五邪叟走在一道,见面时也好向他们警告一声。”


  当下道:“好吧,不过你若玩弄诡计,可得当心我的武当剑。”

  她此言是为了壮胆而说的,五邪叟只是阴然一笑,不予理睬。

  他移身上前,举起左掌凌空向墙上所挂的一幅雕案一拍,雕案忽然自动向内移缩,现出了一道密门。

  五邪叟一闪身,进入密门之内,颜百波不暇多虑,亦身随后纵入。

  密门迅即自动合闭房中,窗台上那盏油灯火蕊一爆,火光突然熄灭了,周遭又黝黑一片。

  这会子,房门“咿呀”响了一声,一人无声无息闪了进来!

  那人掏出火折,重新将油灯点亮了,火光照映出他那颀长的身影,正是那老汉俞福,他拿眼望了石墙一眼,脸上仍然淡淡而无任何表情,谁也无法从他的外表察看出他心中所想的。

  俞福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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