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落茵塔-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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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斗然涌到胸中,她性子爽朗,几乎忍不住破涕为笑了。
那少女正是玄湖郡主,当下柔声道:“你……你怎么……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俞佑亮道:“我真是一言难尽,唉,这些日子真是千里奔波,但倒底又为了什么啊?”
玄湖郡主道:“你也该好好休息了,你特意能在百忙中来瞧我,我心里很是……很是感激,一定永远记得。”
俞佑亮一怔,却是哑口无言,那玄湖郡主道:“我招呼婢女来,你先好好沐浴一番,我在厅中等你可好?”
俞佑亮一抬头,一道温柔无比的目光送过来,俞佑亮点点头,玄湖郡主一拍手,召来两名丫环去备水了。
她性子爽直,虽是未嫁云英之身,但却亲切地照顾起俞佑亮起居来,俞佑亮受宠若惊,他和这满清金枝玉叶相处已久,那感情自然不薄,迷迷糊糊随着婢女走进浴室,只觉鼻端全是清香,那池水碧色,不知放了何种香料,令人心旷神怡。
俞佑亮想到上次玄湖郡主不辞而别,心中更是歉咎,他暗暗地道:“我绝不再伤这姑娘之心便是。”
他浴罢一身轻快,只见衣衫污秽不已,心中正自羞惭,忽见身旁衣柜放着从里到外一套衣衫,俞佑亮心中好生感激,穿上身来,只觉那外衫裁剪得体,更如贴在身上千般,对镜自顾,镜中人洋洋深沉,容光焕发,便如换了一个人般。
俞佑亮轻步走到大厅之上,只见玄湖郡主早巳置酒相待,他忽然想到这多日未进食物,不禁饥意大起,脚步自然加快了。
那玄湖郡主只是瞧着他那身上衣服,脸上似喜似羞,红云时涌,半天竟无话可说,俞佑亮道:“小可多日未食,忽见美肴当前,不禁饥肠轳轳,姑娘莫笑,”
玄湖郡主掩口笑道:“信口开河,你多日未食,怎能如此容光焕发?这酒菜粗俗得紧,你爱吃尽管多吃。”
俞佑亮正要分辩,忽然想到一事,住口不再说下去,他坐下身来,举筷进食,他服了琼府仙液,虽是内功增进,真气大盛,但多日不食,仍是饥饿无比,因而如风卷残云般,吃得好不热闹。
玄湖郡主含笑不语,见俞佑亮吃得差不多了,笑着说道:“你食量大增,这几日来当真饿得惨了。”
俞佑亮道:“久饿之下,才能品尝出天下美味。”
玄湖郡主道:“谁又说得过你这张嘴子?你别后这几个月倒底干了些什么事,做苦力么?游手好闲,你说给我听可好?”
俞佑亮道:“我什么也没干,人也没找到,倒和百毒教结下了梁子。”
那玄湖郡主哦了一声道:“百毒教,你可得当心了。”
俞佑亮低声道.“你放心,我可不大容易受人暗算的啦!”
玄湖郡主见他柔声说话,心中大是喜悦,她俩人此时相遇,实是大出彼此所料,只因上次分手,是以玄湖郡主觉得俞佑亮生疏不少,这时见他温柔地瞧着自己,脱口笑道:“还说哩!俞哥,上次不是被人点了穴道还不知哩!”
俞佑亮微微一笑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只要疏远这两种人,自然不会有什么灾祸的啦!”
玄湖郡主笑骂道:“只怕你看着别人家姑娘漂亮,连魂都没有了,那里还会注意提防暗算?”
俞佑亮嘻嘻地道:“是啊!是啊,你说得一点不错。”
玄湖郡主啐了一口道:“谁像你这样厚脸?”
两人笑语之间,芥蒂大消,那玄湖郡主道:“俞大哥,你知这几月间天下发生了什么大事?”
俞佑亮摇摇头道:“我成天赶路山间,那里有暇打听?”
玄湖郡主道:“关中三年粒米未收,百姓易于而食,流寇四下已起,天下将有大乱。”
俞佑亮这数月路过秦中关洛,这情形是亲眼睹过,当下沉吟不语。
玄湖郡主又道:“明朝江山只惟不久,仁人志士正当揭竿而起,大哥,你有何打算?”
他对俞佑亮早已全心相许,所以极为关怀他的行止,明知俞佑亮心存种族之见,一定不会听她一个异族女子之话,因此时见俞佑亮面色极佳。察颜观色良久,这才提将出来。
俞佑亮道:“我这人最无出息,只要报了家仇,便想回家种地务农,以消此生。”
那玄湖郡主叹道:“你虽有此意,但你相貌非凡,岂是默默无闻之人,多言无益,你总不愿把心里的事告诉我。”
俞佑亮诚挚地道:“我此刻的确还没打定主意,姑娘心中对我好,我何尝不知道?”
玄湖郡主痴迷地道:“我什么也不奢求,只要常常瞧到你便成了。”
她声音愈说愈低,俞佑亮却觉得愈低愈有份量,他几乎忍不住脱口说道:“我也是一样!”
忽见玄湖郡主脸色一黯,缓缓别过头去。
俞佑亮道:“姑娘居于此地多久,小可此去要赴昆仑之约,事毕再来探看姑娘。”
玄湖郡主道:“你……你……才来又要走么?”
俞佑亮道:“此事关系武林数家兴亡,魔长道消,岂不更长天下乱事?小可虽知力弱技疏,但受前辈嘱咐,不能不赴死一拼。”
那玄湖郡主道:“那约期是在何时?”
俞佑亮道:“正是八月中秋月圆之时。”
玄湖郡主想了想道:“那还有一个多月,此去西昆仑顶多廿多天便到,你便在此多住几天啦。”
俞佑亮想了想道:“就依你住三天!”
玄湖郡主道:“五天!”
俞佑亮见她企望急切,脱口道:“好啦,五天便五天!”
玄湖郡主大喜,笑靥似花,俞佑亮忽道:“我这衣衫是出自何方高匠手笔,真是贴烫之至,便是亲量我身材,只怕也难做出这等佳作来。”
玄湖郡主想了想道:“这人的确是高匠,聪明得像……像……”
俞佑亮接口道:“鬼灵精一般!”
玄湖郡主呸了一声道:“什么鬼灵精,简直就像神仙,你自己才是鬼灵精。”
俞佑亮哈哈一笑道:“想不到贵为郡主,却有这好针线实在令人钦佩。”
玄湖郡主不再羞涩,眼色清澈凝视俞佑亮道:“俞本哥,我一生只替自己裁过衣服,近年来人懒了,手工也生疏了。”
俞佑亮大为感激,半晌两人相对良久,心灵相通,正在此时,忽然门外一阵急促脚步之声,几个婢女走上前来,低低向玄湖郡主耳语一阵。
玄湖郡主脸色微微一变,俞佑亮道:“出事了么?”
玄湖郡主摇摇头又点点头道:“咱们手中一个人被抢了去。”
俞佑亮一怔问道:“是姑娘么?”
玄湖郡主点点头赞道:“你真聪明!”
两人言谈之间,只见一阵叱喝之声,从外疾步走进一个壮汉来,纳头便拜。
玄湖郡主淡然道:“想不到九王府八大卫齐出,连一个小姑娘家都看不住了。”
那壮汉道:“小人该死,出手的人实在功力太强,武学性异,他三招之内打倒王、李,章三位大哥,这……这当儿建州四剑只怕也出动了!”
玄湖郡主道:“本郡主好容易才将这人掳来,你们这批桶,唉!九哥自会罚你们的,下去罢!”
俞佑亮见那人讪讪退下,忍不住好奇说道:“什么姑家,值得如此劳师动众的?”
那玄湖郡主道:“我也不知道九哥为的是什么,那女子艺低劣,根本不堪一击,九哥却重视已极,真是奇怪。”
俞佑亮道:“男子汉大丈夫和一个小姑娘作对,那算什么英雄?”
玄湖郡主道:“所以九哥便想到要我动手啦!能举手击败九哥八大卫士的人,只怕大有来历。”
俞佑亮道:“这其中或有一段极大隐秘,但我说来说去,还是那么一句话,好男不与女斗,姑娘以为如何?”
玄湖郡主沉吟不语,俞佑亮道:“姑娘先劝劝令九兄,凡事不要斩尽杀绝,留一步余地,好为他日见面台阶,不然行到极端,那便没有余味了。”
玄湖郡主忽道:“俞大哥,此去西昆仑有条捷径,便在此间东南数十里处有条叉口,直登群山而上昆仑,节省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俞佑亮道:“我左右时间不急,深山之中最易迷路,倒不如行走正道,以免欲速不达,坏了大事。”
那玄湖郡主急道:“不是,不是,你,你何必舍近以求远?”
俞佑亮柔声道:“我知道你心意,但此事关系实在太大,我心中虽愿多留,奈何时不我与。”
玄湖郡主脸色一红,她见俞佑亮误会自己意思,但这少年关切自己,倒是大大值得可喜之事,过了一会,玄湖郡主柔情款款地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你沿正路而行,一定会碰到建州四剑他们,以你性子,一定拔刀助那姑娘一臂,那,那岂不是有些危险么?”
前佑亮双眉一扬,玄湖郡主忙道:“俞大哥,我知道你功不差于他,但他们兄弟人多势众,那……那何必……”
前佑亮道:“你放心,我尽量不与他四人相碰,万一老天爷当真要咱们再会一面,哈哈,那可不太妙了。”
玄湖郡主道:“什么?”
俞佑亮正色道:“建州四剑,便不能完完整整在江湖上混。”
玄湖郡主一怔道:“俞大哥,你又学会了高强本事了?”
俞佑亮道:“我和当今世上最强魔头打了一架……”
玄湖郡主关心情切,抢着问道:“你,你是说那百毒教主红袍老人俞一棋!”
俞佑亮一怔问道:“你怎会知道百毒教主是红袍老人俞一棋?”
玄湖郡主含糊的道:“我,我听九哥说的。”
俞佑亮心中起疑,这百毒教虽是横行江湖多年,但最多只是黄衣香主出面,那四大天王以及军师孙公飞连教众都难看到,至于那红衣教主,却是从来无人正面瞧过,他人一渲染,直把人吹嘘得神通广大,已是半仙之体,举世之中,除了几个盖代老魔和一两个硕果仅存老前辈,知道百毒教主是俞一棋外,其他江湖上根本便不可能有人知道,俞佑亮出生入死,探得这其间线索,自以为是无限收获,想不到这玄湖郡主竞能一语道破。
玄湖郡主接着问道:“俞大哥!结果怎样?”
俞佑亮道:“我接了他两掌,打了他两掌,我被震退半步,老魔却恃强不退,吃了一点小亏。”
他侃佩说来,玄湖郡主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心忖道:“我这俞大哥外圆内方,他所说的都是千真万确之事,他为人沉着,没有把握之事,那再也说不出口。”
当下玄湖郡主大喜拍手道:“俞大哥,恭喜你玄功大成了!”
俞佑亮对她虽是犯疑,但见她一片诚挚的模佯,那又白又红的脸蛋洋溢着衷心的欣慰,仿佛是她自己得了天大喜事一般,俞佑亮心中一动暗道:“就凭这样子,我便受骗一次却又怎的?”
两人又饮了几杯,玄湖郡主道:“此地靠近南山温泉,地气特暖,四时尽是奇花异草,咱们左右无事,前去看看月色如何?”
俞佑亮一看,月儿已折射进大厅窗,两人走出大厅。这时正是二十左右,那月儿缺了一半,俞佑亮放目四看,这才发觉这屋子竟是建在诸山之间一块空地之中。
俞佑亮抬头一看,四周全是参天高峰,黑夜中也瞧不清是到底有多高,忽闻耳畔玄湖郡主娇滴滴的声音道:“俞大哥,那堆玫瑰花好看不好看?”
玄湖郡主顺她手指瞧去,只见不远之处尽尽是各色各样的玫瑰,那颜色缤纷是不用说的,花朵或繁或箭或大或小无端的变化万千。
两人走近花丛,玄湖郡主忽然道:“黑玫瑰,世上真有纯黑化朵,我真算开了眼界啦!”
玄湖郡主道:“这黑玫瑰只行此一株,别处只怕也培养不出。”
俞佑亮更自感叹造物之奇,徘徊赏花,良久不愿离去。
玄湖郡主忽道:“咱们初见之时,便是我跟九哥下棋,目下忙中偷闲,我们也下一棋如何呢?”
俞佑亮笑着点点头,玄湖郡主紧紧靠在俞佑亮肩膀,碎步走向一棵冲天古松之前。
她一拍手,婢女走来将树上所悬数盏松脂灯给点上了松树下石几石座一尘不染,两人坐定猜子,那玄湖郡主赢了,先着黑子。
她吟吟一刻高声吟道:“纷纷世事天下人,我自松下一盘棋。”
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满足,她才一吟完,黑子已落在三三位上。
俞佑亮棋力甚高,立刻在四六位应了一子,两人一来一往,俞佑亮只觉玄湖郡主布局清奇古朴,绝非短视取巧,象是前人之谱。当下不敢怠慢,又在四角点了数子。
棋势已趋紧张阶段,两人凝思出子,好半天才下一着下到中盘,俞佑亮优势已成,玄湖郡主陷入危机之中。
玄湖郡主正自沉思,俞佑亮手拿白子,忽然反手一挥飞出九粒棋子,只听漫天可闻之声,棋子被人震飞了。
俞佑亮头都不回,低声对那玄湖郡主道:“姑娘要不要客?”
玄湖郡主哦了一声道:“我输了,俞……俞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俞佑亮一回身向远远花丛中招手道:“朋友快出来吧!”
那花丛中一声轻响,走出两个中年汉子来。那为首的是建州剑客梁纶,他恶狠狠的瞪了俞佑亮一眼,垂手而道:“禀玄湖郡主,敌人已劫住,那小姑娘也带回来了,九爷命令,先关在郡主这里以待后命。”
玄湖郡主哼了一声道:“他干伤天害理之事,却要我来忙为恶,你明天便将她押去。”
粱纶正色道:“禀郡主,咱们此刻人手不足,要待建州到了援助,这才万无一失。”
玄湖郡主奇道:“梁纶,你那两个宝贝兄弟呢?”
梁纶道:“他们受了点伤,正在休养之中。”
玄湖郡主吃了一惊,但口中却冷冷的道:“能叫建州四位大剑客受伤,来人功力很不错的呀!”
梁纶一脸尴尬,却又不敢顶口,玄湖郡主挥挥手道:“你下去吧!”
梁纶恭身应是,回头而去,俞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