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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血字真经-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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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 一 章 一副对联
第 二 章 天香楼
第 三 章 红衣少女
第 四 章 逃之夭夭
第 五 章 凤求凰
第 六 章 石破天惊
第 七 章 一龙双娇
第 八 章 姑奶奶
第 九 章 白衣女郎
第 十 章 黄山奇遇
第十一章 绿肥红瘦
第十二章 汤姑娘
第十三章 众侠女失踪
第十四章 我不下地狱还有谁
第十五章 华山受奇辱
第十六章 天竺魔哨
第十七章 五个叶片动地天
第十八章 破解凫中机密
第十九章 遭伏
第二十章 他拉她并肩而去
第二十一章 正邪决胜
第二十二章 玉神龙显威
第二十三章 对联中的秘籍
第二十四章 尾 声


 


  
第 一 章 一副对联
 
  繁华的大街上,人声嘈杂,熙来攘往。
  人群中有一灰袍老者踽踽独行。老者天庭饱满,鹤发童颜,年届古稀却精神矍铄。
  由于是初次涉足这四季如春的南国边陲重镇,他倒背双手,步履不疾不徐,蛮有兴味地张望两边的店铺及五花八门的摊点。
  拥挤的人流中,人们免不了摩肩擦踵、你碰我撞,唯独老者却不会受这挤撞之苦。他像闲步在无人遨游的旷野之中,居然没有一个人能挨上他的边。凡是靠近他的人都会被一股无形气流轻轻一阻,于不知不觉中或左或右地跨出一两步,然后照样走自己的路。灰袍老者的护身罡气运用得如此巧妙自如,内家功力当真是到了最上乘的境界。
  老者是昨天擦黑时分才来到城里的。今天一早从客店出来,一路问讯着圆通佛寺所在,打算去那里寻访一位高僧。
  来到十字街口,灰袍老者被一个写字摊吸引住了。只见一个头戴方巾的中年儒生盘脚坐在一张凉席上,面前支着一张长条矮几,几上置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几帧写毕的条幅。时下正值深秋,虽然比不得北国之冷,但也有了相当的寒意,路上行人皆著夹衣夹袄,而这位卖字的儒生,依然一袭洗得泛白的蓝布单衣,丝毫不露寒意,这在行家眼中,自然看得出是因为练功的缘故。
  一个武学高手,何以要摆摊卖字?
  灰袍老者不禁有些奇怪,再看条幅上的字迹,铁钩银划,雄浑潇洒,俨然大家风范。老者息隐江湖三十年,江湖情况早已陌生,想不出书生的来路,但江湖奇诡人物多的是,他也懒得去寻根问底,只想买副中意的对子就走。
  来到摊前,入目一副对联:
  贾岛醉来非假倒,
  刘伶饮尽不留零。
  灰袍老者识得这是当朝著名才子唐伯虎和祝枝山的一副巧对,是两人在酩酊中的即兴之作,端的是豪放不羁。
  祝枝山先出的上联,借唐代诗人贾岛之名,说自己真的醉了,并非装醉“假倒”,取“贾岛”之谐音。唐伯虎才思敏捷,出口便对成了下联。他也借晋代文豪、竹林七贤之一的刘伶之名,说自己也是尽醉方休,喝得杯中点滴不剩,是谓不“留零”,用的也是刘伶的谐音。
  灰袍老者平生酷爱杯中物,见此联卓尔不俗,大为中意,决定买下带回蜗居张挂,算是从滇中带回的纪念物。
  书生见有顾客,微微一笑:“尊驾可是要买条幅?”
  说着将压在上面的条幅挪开,摊开下面的几副对联,有意无意地将祝枝山唐伯虎的对子盖住了,双目精光闪现,盯住老者。
  灰袍老者并不在意,袍袖微微一动,矮几上的条幅对子自动迭成一沓,只剩下唐祝二人的对子。气功运用之妙,惊世骇俗。
  书生脸色微变,旋又强自镇定。
  “我要的就是这副对子。”老者说。
  书生暗运功力,表面不动声色,笑问道:“先生唯独看上这副对子,想必是因为敬奉杜康(指酒)?”
  老者并不回答,只说:“要多少银子?”
  书生按捺着性子,面上的笑容却消失了,语气也转为冰冷:“尊驾可否告知,为何单挑这副对子?”
  老者不禁微愠,心想此人真是奇怪,你卖东西还管闲事?人家高兴买就买,还得讲明买的理由么?此人不是别有居心,那就是个书呆子,糊涂虫。
  “老朽为何单挑这副对子,你管得着么?到底卖不卖?”老者板下脸来。
  “这货是小生的,卖不卖自然由小生做主,尊驾既然不愿说出理由,小生当不勉强,就请开个价吧。”书生语气软中带硬。
  “要买主开价?”老者一愣,“真是稀奇古怪,也罢,给你二两银子如何?”
  书生莞尔一笑:“凭这几个字,就只值区区二两银子么?”
  老者道:“先生说的是,墨宝也是宝,先贤书圣的真迹岂能以银子论价?先生的字别具一格,不让先贤,还是先生自己开个价吧。”
  书生也不答话,伸出两根白皙的手指。
  “二十两?倒也值得!”老者伸手进怀中,还未取出银子,就见书生大摇其头。
  老者不由一愣:“二百两?”
  “二百万两!”书生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灰袍老者纵横江湖一生,几曾受人如此嘲弄,不由勃然大怒,但他一把年纪,火气不比当年,这书生举止有些奇怪,想是别有缘由,这么一想又把火气抑制下来。
  “一副对子值二百万两,真是闻所未闻,老朽并非巨商大贾,先生就留着等识主吧。”
  老者微带讥刺,说完就要走路。
  “慢!”书生阻止道:“尊驾难道不识此联?”
  老者冷笑道:“不过就是几个好字,老朽焉能不识?不过,二百万两的开价,岂不太刁难人吗?恐怕这天底下也难找买主吧!”
  书生狐疑地看着老者,语气缓和了不少。
  “如此说来,尊驾是当真不识了?”
  老者不耐多说,举步就走。
  “老丈止步,这对联就送与老丈吧!”
  老者倏地转身,打量书生一番,看他面露诚恳之色,不禁大为奇怪,刚才要价二百万两,现在却又分文不取,白送,这葫芦里装的究竟是什么药?
  “你要白送?”老者问。
  书生点头:“不错。”
  “这又为何来?”
  “尊驾赏识小可陋字,总算知音,理当奉送,这就请取了去吧。”
  “老朽恕不白取。”
  “这……”
  突听街上行人一阵喧哗,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故,老者急忙转身探视,只见一辆马车沿十字大街一端直冲而来,行人小贩纷纷惊避乱作一团。忽然,一个十来岁小儿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正好和马车迎个正着。
  “啊呀!”避在街沿的人丛中发出了惊呼。
  眼看小儿立刻就要葬身于铁蹄下,哪知小儿竟灵巧地避过了辕马,人们又是一阵惊呼,可那瞬间即至的车轮却是无法闪避的了。
  与此同时,老者身后的书生也大呼:“吟儿!”身形已经飞起,老者也在同时跃出,直扑那辆疾奔的马车。
  两人虽然同时跃出,但老者却是在先,他忽听身后书生闷哼了一声,似乎内气不足已从空中坠下,这虽然不合常理,但此刻已无暇回头顾及。
  可惜,尽管老者身法快似飞鸟,毕竟还是晚了一步,只听小儿一声惨叫,被车轮撞得飞出两三丈外,“叭哒”一声跌落地上,哪里还保得住性命?
  灰袍老者勃然大怒,身躯还未落地,当即大袖一挥,一股猛烈的罡气击向车辕,只听一声暴响,车辕断裂,辕马也被击倒在地,一阵哀鸣,再也爬不起来。那遮得严严实实的车厢翻倒一边。老者身形正好落到车厢旁边,他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何许人,伸手掀开布帘,里面却空无一人。老者也来不及思索其中缘故,心中还惦记着那被车轮撞倒的小儿,立即转身迈步,就在这同一瞬间,他又听到了一阵欢呼惊叫,待他转过身来,不禁愣在当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原该不死也要重伤的小儿,就在离他四丈开外的地方,正从地上爬起来,惊惶万分地拍打身上的尘土,揉摩腰膝腿脚,大概是摔痛了什么地方。四周的人群,纷向小儿拥来。老者身形微晃。已抢先到了小儿跟前。
  “娃儿,你没有摔伤?”老者急问。
  小儿清秀的脸上满是惊骇:“多劳老丈动问。小子浑身疼痛,也不知伤也没伤。”
  这孩子口齿伶俐,礼貌周全,颇讨老者的欢心。
  “来,我替你检验伤势。”老者说着,双手立即在小儿身上摸捏。
  果然,小儿身上骨头未断,只有些擦伤。老者不禁大奇,心想,世上难道真有天生的钢筋铁骨不成?此儿根骨清奇,是练武的上上之材,不知是何人家的子弟。
  此刻人们围满四周,议论纷纷。有的谈论老者神功盖世,有的对小儿啧啧称奇。
  老者不耐嘈杂,对小儿却大有兴趣,便拉着小儿的手说:“家在何处?上家里去吧。”
  小儿说:“家父就在街边摆字摊,待小子见过家父后,恭请老丈光临寒舍。”
  老者一听小儿竟是那书生的儿子,这才想起适才听到书生惊呼“吟儿”跃起半空之事,他既然施展了轻功,何以这半天还不过来?对了,他刚跃起便闷哼一声,似乎真力不继下坠,莫不是原先就受了内伤,妄动真气不得?于是一手抱起小儿,就往人堆外走。
  挤出入堆,就看见书生仍盘膝坐在席上,全不理周围的喧腾。老者心想,果是在运功疗伤,连自己小儿的命也顾不得了,伤势大概不轻,自己索性看在小儿面上,助他一臂之力吧。
  便抱着小儿大步走去。
  来到摊前,小儿挣扎着下地,口中唤着爹爹,就要扑过去。
  老者急忙抓住小儿:“娃儿,动不得,你爹爹生病了。”
  书生面色苍白,一脸痛苦,汗珠滚滚而下,浑身颤抖。
  老者吃了一惊,抬手一指,一缕指风发出,连点书生几处大穴,然后用胳膊挟起书生,一手抱起小儿,运起护身罡气,穿出人丛,让小儿指路,直奔书生寓所。
  书生家离字摊不远,穿过大街,拐进小巷,转两个弯便到。
  小儿从老者臂上跳下,开了门锁,一躬身:“寒舍已到,老丈请进。”
  这是个小四合院,小小的天井里置放着几盆茶花。迎面三间平房,侧房两间,却不见有人出来迎接。
  小儿将老者引进,卧室中设备简陋,除两张木床外,只有几个凳子。
  老者将书生放在床上,书生面色灰白,气息微弱。
  小儿泪汪汪地问道:“老丈,我爹爹病得重么?要不要请郎中?”
  老者摇摇头,开始为书生验伤。他解开书生衣襟,逐一检视,才发现书生背上隐现一个淡蓝手印,不禁大吃一惊,急忙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塞进书生嘴里,然后解开穴道,一手按上背心灵台穴,注入真力,不到片刻,书生旋即苏醒过来,气色好了许多,他睁眼看见老者,便挣扎着要坐起来。
  “别动,你服了我的保元护心丹,我又以内力催化了药力,一时三刻保你无虞,有什么话就躺着说吧。”
  书生点点头:“得罪老丈了,大恩……”
  老者打断他的话,道:“武林中人不必讲虚礼,还是说说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吧。”
  书生道:“谨遵台命,小儿是否……”
  “爹爹,吟儿无恙!”站在老者身后的小儿一跃而出。
  老者问:“此子被车轮撞飞,居然不带内伤,是不是练了功夫?”
  书生道:“晚辈从他出生后,天天以气进行按摩,顺着经络脉道运行,到六岁便授以内功心法,但仅是练气而已,别的功夫未练。他之所以经得住摔打,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老者道:“也许是这原因吧。你因何受伤?遭到何人偷袭?”
  书生一叹道:“敢问前辈名号?”
  老者道:“老朽本不愿再提姓名,但你中了阴魔追魂掌,伤势不轻,再观你卖字言行,想来必有隐情,若不通报姓氏,谅你也不放心。老朽邵天龙,不知你可听过?”
  书生大惊,一时十分激动:“原来老前辈就是三十年前纵横江湖的剑神,请恕晚辈不识之罪。晚辈既然中了阴魔追魂掌,想来已无生望,晚辈只此一子,小时又丧其母,孤苦伶仃,只有拜托老前辈了,不知老前辈……”
  邵天龙知其有托孤之意,便慨然允诺。
  书生大喜,急命小儿叩头。
  小儿立即跪倒在地,口中说道:“爷爷,吟儿叩头了。”
  书生道:“称师傅,有剑神老人家教你,何愁大仇不报?”
  邵天龙道:“不要称师傅了,就叫爷爷吧,吟儿不是已经叫了么?”
  书生更是喜欢,泪水溢出,激动万分。
  吟儿叩毕,乖乖站立床榻边。
  书生又道:“晚辈钟玉成,人称玉面书生,乃淮北八公山八公老人首徒……”
  邵天龙点头道:“四十年前,我与令师有一面之缘,令师如今安在?”
  书生道:“家师已经仙去……”
  邵天龙叹息道:“令师年庚小我二十多岁,怎地就……”
  书生叹道:“前辈有所不知,家师是被人暗害殒命的。”
  邵天龙白眉一耸:“哦?那是何人所为?”
  钟玉成又是一声叹息:“一年前,晚辈上山为家师祝贺六十五岁大寿。家师素喜清静,在八公山择地建屋而居,和武林人物并无来往,除了少数老友外,向不接待外客。我与师弟草上飘蒋金彪,每两年上山祝寿一次,这也是恩师规定的。我和师弟每次上山,恩师都将新研出的本门武功心得加以传授。三年前祝寿时,恩师不再有武功传授。我和师弟问及,恩师忽然说,本门功夫虽好,却是萤火之光,不必再去深研。我和师弟听了大吃一惊,当时面面相觑,不知恩师他老人家何以出此言,对本门功夫妄自菲薄。恩师见我俩惊诧之状,又说两年后待我们再到八公山时,他老人家自有一番交代。寿期过后,我与师弟各自下山,对恩师鄙薄本门功夫的一席语言揣摩不透,只有再等两年,也许恩师就会有个明白交代。两年匆匆过去,也就是到了去年的五月,我于恩师寿辰的前五天到达。一来到屋前,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见大门虚掩,师傅宠养大黑狗僵卧于门前。我急忙跃进大门,只见院中倒着一位老仆,情知发生了重大变故,连忙进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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