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大秦-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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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倒在地,被送回后军急救,短期不能再战!
至此,临淄附近,齐军一时再也无力集结大股兵力出战秦军,只能困守孤城,坐以待毙;而秦军经此恶战,一时也是精疲力竭、无力进取,只好退守北海,等待援兵!短期内,临淄附近竟然迅速安静下来!
数天之内,秦军屯兵北海,一边紧急刺探北方军情,一边整顿兵马、救治伤患,准备下一阶段的恶战!
这一日,蒙恬聚众议事,众将之中:翁仲虽然在血战中身被大小创数十数处,但到底皮糙肉厚,只稍稍裹了裹,休息了几天,便又活蹦乱跳了;但王离却连走路都有点腿脚发软,而且脸色十分苍白,是坐在软软的躺椅上被抬来参加军会的;其余诸将亦多多小小都带着伤,不过都是血性汉子,受伤惯了,所以也不怎么在乎!
众将之中只有蒙恬毫发无损。而且在历次此役中,无论多大地血战,蒙恬也很少有受伤的,不能不说是奇迹!
蒙恬看了看诸将,几乎尽皆带伤,也自有些心痛,感慨地道:“各位将军辛苦了,本来想让大家都多休息两天的,只是军情如火,怠慢不得。还请见谅!”
翁仲咧了咧嘴,无所谓道:“大将军,没事,咱秦国地爷们受这点伤算得了什么!只当被蚂蚁咬了几口!”诸将大笑,顿觉伤口好像减痛了许多。
蒙恬笑道:“这就好!探马回报,这几天,临淄城内正在大举征兵,而且常有信使赶往章丘,看来田荣是打算调集兵力,死守临淄了!”
王离挪了挪位置。躺得更舒服一些,有些喘气地道:“便如此,我军也不怕他。等我后续援军赶到。临淄城迟早是我军的囊中之物,何况不久那些墨匠不是也一起来么。有他们助阵,攻破临淄就更有把握了!”
众将点了点头:墨门最善守城和攻城了,有他们相助,临淄城不再坚不可摧!
蒙恬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然间帐外有亲兵报道:“大将军,城外有一人要求见大将军!”“噢,此人姓甚名谁?”蒙恬有些奇怪。
亲兵道:“此人自称什么‘高阳酒徒’郦食其。穿得破破烂烂地,口中酒气冲天,可能是个疯子!”
蒙恬闻言愣了愣,忽地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览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欲找此人久矣。快去传他,不,与我恭恭敬敬地请来!”亲兵呆了呆,应了声,下去了。
翁仲眨着牛眼,有些奇道:“大将军,这种酒鬼你见他干吗,还对他如此客气?”蒙恬笑道:“这郦食其亦是陛下要找的天下三十六贤士之一,我记得陛下给我地诏书上说过:此人性格豪放、大胆,嗜酒如命,却是才学了得,口才过人,不下蒯通。但此人好像对我秦国没有什么好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见我!”
王离咳嗽了一声道:“不管他什么来意,见一见便知!”蒙恬点了点头,忽地道:“来啊,调一百中军来,听说此人胆大包天,与我在帐前立一剑廊,试他一试!”“喏!”亲兵下去了。
很快,一百彪壮秦国大汉挺胸抬头侍立帐前,等侯郦食其到来!
不久,远远地,便听帐外一声大呼:“奉大将军令,郦食其先生带——到——!”
“仓嘟——……”立时一百中军大汉拔出腰间佩剑,架起一道青光闪闪的剑廊,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酒气冲天地来人!
账内诸将偷眼观之,便见那郦食其甩了甩破衣烂衫,打了个酒嗝,大摇大晃地便阔步进了剑廊,面无惧色地向帐内走来!
众将互视一眼,暗暗称奇!
很快,郦食其迈过剑廊,步入帐内,傲然挺立于帐口。
立时间,帐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其中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臭之气,不知道这酒鬼几月没洗澡了!
蒙恬打量了一下此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脸盘瘦长,红通通地面孔上却有一个大号的酒糟鼻子,长相只能算勉强对得起世人;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而且散和出刺鼻的酒气和汗臭味,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澡了;脚上趿着一双露出脚趾地破鞋,走起路来竟‘咯咯’有声。
这副模样不说不像是贤士,就说他是乞丐世人至少会有九成九相信,而要说他是个酒鬼世人会有十成十相信!如果硬要说能不能在他身上看出过人之处的话,那也只能说这个人胆子很大,不仅适才钻过剑廊面无惧色,甚至面对帐中如此多悍将亦是一脸傲然!
蒙恬的嘴巴有点张大了,众将的眼睛也瞪圆了:“就、就这种人,也能算是贤士!?陛下是不是搞错了!?或者这个家伙是冒充的!”
蒙恬眼睛一瞪,喝了一声:“呔,帐下何人?来见本大将军有何要事?”蒙恬现在非常怀疑这家伙是个胆大包天、前来招摇撞骗的酒鬼!
郦食其闻言打量了一下蒙恬,忽地笑了:“我就是‘高阳酒徒’郦食其,好像刚才已经报过名了。今天来见大将军吗,自有要事!”神色间十分傲慢!
翁仲现在怎么看此人怎么不顺眼,闻言冷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郦食其一眼。要不是蒙恬在座。他一定会冲上前去一铜人将这肮脏、傲慢、可恶的酒鬼拍成肉饼!
郦食其听见哼声,不屑地看了翁仲,没有吭声,却也毫无惧色!要知道翁仲这巨人发起火来,可是相当可怕的,胆小的人能被生生吓死!你可以想像得出,一个两米多高的凶猛巨人,黑面虬鬃,杀气腾腾地盯着你,那是什么样地压力!
蒙恬却心道:“这家伙真地好大的胆子!”缓了缓脸色道:“如有要事。那便请说!”
郦食其又看了看蒙恬,突地又笑了:“郦某久闻秦国蒙大将军不仅用兵如神,且能礼贤下士,不想今日一见,却是一庸才耳,可笑啊可笑!郦某如今无话可说,告辞,告辞!”
翁仲此时终于火发,忽地跳将起来,一把就像老鹰捉小鸡似地拎过郦食其。瞪着那像铜铃般地大眼睛喝道:“呔,你这酒鬼,好生可恶。竟敢污辱我家大将军!哪里走,看打!”说着。挥动那斗大的拳头就欲猛锤郦食其。这要是锤上了,二个郦食其也得被打扁!
“住手!”间不容发之时,蒙恬出声阻止了翁仲!
在翁仲诧异地眼神里,蒙恬笑眯眯地步下座来。在郦食其身边拱了拱手道:“先生恕罪!适才蒙某不过是试探一下是否有人冒先生之名而矣,如有不当之处,还请海涵!先生请坐!”说着,向翁仲使了个眼色。
翁仲咧了咧嘴。有些郁闷地放下了郦食其。郦食其虽遭‘蹂躏’,脸色却是十分平静,略微笑了笑道:“多谢!”便自来到蒙恬下首,一屁股坐了下来!
蒙恬忍住那难闻的气息,笑道:“蒙某早闻先生大名,不知今日先生前来,有何赐教?”郦食其傲然道:“特来相投,不知大将军可容否?”
蒙恬心中大喜,却有些疑惑道:“先生是魏地高阳人,为何在此处?而且先生不是一直对我秦国无甚好感,怎会突然前来相投?”
郦食其一笑,款款而谈道:“魏地连番战乱,有何可呆之处,齐地相对稳定,所以便来齐地闲住,已在临淄多时了!至于说什么以前对秦国无好感吗,那很正常,暴政虐民,有何好感之有!?现在情况却有不同,目前的秦皇为人还算马马虎虎,至少要比田荣、刘邦、项羽等人强得多,郦某无人可投之下,又不想将一生所学空老林下,所以就前来凑合一下、投奔贵国算了!”
帐中诸将闻言傻了:“这酒鬼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陛下如此文武双全地人杰,在他眼里竟只是马马虎虎,还说什么前来投奔是凑合!可恶的半老头子,要不是大将军在,真恨得立即掐死他!”
蒙恬也被郦食其地口气一时吓住了,好半天才干笑了两声,心道:“陛下说得没错,此人的性格果然够豪放!够大胆!只不知除了嘴巴厉害以外,有没有什么真才实料!”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道:“先生真是好胆识,蒙某佩服!先生此时相投,必有见教,请不吝赐教!”
郦食其点了点头道:“大将军是否在为攻取临淄而忧虑?”蒙恬点头道:“正是,田荣正在调兵固守临淄,我军未来要取临淄城地确不是那么容易!”郦食其闻言大笑,傲然道:“如果大将军相信郦某,就让郦某为使去临淄说降。保管只凭一张嘴,三寸舌,说得田荣不战而降!如何?”
蒙恬闻言一愣,随即喜道:“太好了,若真能如此,蒙某便为先生在陛下面前请一大功!”郦食其笑道:“多谢大将军,那郦某就告辞了!”
“唉,且慢!”蒙恬急忙起身道:“先生不、不准备一下?”蒙恬心道:“不管你以前怎样,你现在可代表了我秦军脸面,若你这副样子去临淄,我秦国的面子丢得可就大了!”
郦食其闻言笑道:“将军之意,郦某知矣,无须担心!只须为某备上一匹马、一壶酒、一锭金。五天之后,必有好消息传来!”
蒙恬听这要求,呆了一呆,随即笑道:“好,来人,带先生下去,依言为先生准备!”“告辞!”郦食其在亲兵引领下扬长而去!
郦食其一走,帐中可就开了锅了,众将大哗,纷纷道:“大将军。这厮分明是满口胡柴!如此一个酒鬼。田荣会乖乖听他话、不战而降?分明是前来骗吃骗喝的!”翁仲也气哼哼地道:“正是,正是!我看这酒鬼就不像是好人,大将军,不如让末将去踩扁了他!”
蒙恬闻言,有些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不就是一匹马、一壶酒、一锭金吗,算不了什么。要是成功了,可不就是奇功一件!?算了,等五天就等五天吧。如果届时没有消息传来,我军的援兵也就该到了,届时再攻打临淄不迟!散帐!”蒙恬摆了摆手。自顾去了。
众将闻言互相看了看,个个一脸晦气!
原史中郦食其就因为为人高傲、看不起武将。在刘邦麾下就不讨人喜,结果被韩信用借刀杀人之计除去。现在看来,这郦食其依旧本性如故,和秦军武将吃不到一个碟子里去!以后自有他的苦吃!
齐王宫。议事正殿。
齐王田荣黑着一张脸端坐在王位之上,冷冷地注视着殿门的方向,一言不发。自云龙冈一役大败亏输以后,田荣的威望大大降低。齐国朝臣看田荣的目光也不禁复杂起来,这让田荣如何能够高兴得起来!
阶下,数十名齐国重臣端坐于软垫之上,亦是不敢乱发一言,只是静静地望向殿外。
在大殿门口地正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鼎下一堆柴火正烧得是烈焰乱卷、劈啪作响,鼎中地滚油则随着温度地上升正剧热地翻滚着、沸腾着,发出嘟嘟的声音,不时地有一些小小的油星溅落在鼎外。空气中一时间充满了浓重的油腥气。
而在巨鼎的下方,则是不计其数地齐国卫士正排成一个绵长的人廊,个个横眉立目、扶剑柱戟而立,这又给空气中增添了一丝不安和危险的气息!
寂静,可怕地寂静,整个大殿上下,除了滚油沸腾、烈焰翻卷地声音外,竟是悄无声息,不能不说这种气氛实在有点诡异!
忽然间,远远地有一人大呼:“秦国特使到——!”“秦国特使到——……”响亮而悠长的传报声霎那间打破了可怕的寂静,让大殿上下诸人尽皆松了口气!
传报声刚刚落下,就有一人从远方的阶下阔步而上,穿过绵长的人廊,大踏步走向大殿而来!
由于有大鼎相隔,田荣和众朝臣们一时看不清来者的相貌,只能静静地等待。
不一会儿,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走近大殿,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迈步登阶,对身边的大鼎瞧也不瞧上一眼,便视若无睹地迈步进了大殿!
田荣和众朝臣细视之,此人脸盘瘦长,身着一身白色儒袍,打扮十分平常,但却也算得体,不过身上那淡淡地书卷气和那傲然不群的气息使得来人显得与众不同,尤其是那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更显得来人不易对付!
“秦国特使郦食其拜见齐王!”郦食其弯腰施了一礼。看来这个‘高阳酒徒’并非只知道喝酒,也知道做为一国使臣代表着国家地颜面,所以还是一改以往那半乞丐、半酒鬼的形象!
当下众朝臣愤怒,有人大喝道:“呔,见我家大王,为何不跪?”
郦食其挺其腰杆,眼睛瞥了瞥叫嚣地某人,冷笑道:“我秦国乃华夏正统,地位尊崇,汝等不过是叛乱之军,有何资格要某下拜,常礼已是够客气了!”
诸朝臣大怒,纷纷叫嚷道:“大王,此人无礼,油炸了他!”田荣也是黑着脸,却也知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的道理。挥了挥手平息了众怒,冷冷地道:“寡人听说过你的名号,大名鼎鼎的‘高阳酒徒’,亦是天下有名地舌辩之士。今日寡人不管汝来为何,你且看殿门口的大鼎,那里滚油正热着呢,如果你是来说降的,寡人便让你一试油温!”
众朝臣于是兴灾乐祸地看着郦食其,看他如何应对,心中却多想把这个狂妄的家伙扔到油鼎里生生炸了!
郦食其闻言眨了眨眼。一副诧异状地四顾道:“有油鼎吗?噢,原来在这里!”说着,郦食其大步迈向殿门口,凑近了油鼎仔细看了看,嘴里啧啧有声地一连围绕围鼎转了两圈!忽地笑道:“好鼎、好鼎,古兽龙纹,看来有点年头了。嗯,油也热得刚刚好,炸人地话下去就熟!”
田荣被郦食其这无所谓地态度气得鼻子都歪了。有些恼怒地咆哮道:“呔,你这酒徒,有话就说。休要磨蹭。不过寡人事先可说过了,你要是敢说一句说降的话。寡人说生炸了你!”
郦食其又迈步入殿,一边走一边大笑:“哈哈哈哈……”直笑得田荣发傻,众朝臣发楞!
田荣怒道:“汝为何发笑?”郦食其止住笑声,冷声道:“我笑大王不识时务。这个油鼎今天炸我可以,恐怕明天就轮到大王了!郦某久闻大王亦是当世豪杰,本以为是个人物,今日一见。却不过尔尔。连一辩士之言都畏之如虎,且具鼎相侯,传扬出去岂不为天下人笑乎!?既如此,郦某便请就烹,以就大王怯懦之名!”
说完,郦食其大步出殿,来到鼎旁,旁若无人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