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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岳凡-搜神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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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事离他很遥远,却又很重要,最起码是对他很重要。
  无情竭力地想,他千方百计地想记起些什么,但却什么也记不起了,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是一片空白,除了空白还是空白。
  无情叹息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方才那一刹那的唯一的收获,唯一还未被抹去的收获就是那个名字一一一翁颖。
  无情只觉得这个名字必与自己有着极大的渊源。
  可是,那又是什么渊源呢?
  无情又摇了摇头,他想不出,实在是一点也想不出。
  无情的口中反复要念着“翁颖”这两个字,翁颖是谁?
  他突然想起另一个名字一一一翁白头。
  翁颖和翁白头?翁颖不就是翁白头的女儿吗?而翁白头,不就是自己一直在追踪,并要杀的人吗?
  如果说翁颖对他有极深的渊源的话,那么,翁白头呢?
  翁白头岂不是与他有更深的渊源?
  不知为什么?无情对翁白头有着一种恨意,这种恨意是在不知不觉中产生的。
  当无心向他传达了这个所要杀的名字的那一刻起,他从未对他所要杀的人产生置疑,也从未对他所要杀的人进行了解,可是这一次,他却不同了。
  首先,他对翁白头这个名字提出了许多问题,许多他不该问的问题,连无心都感到奇怪。
  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一个谜?
  茫然中,无情隐约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些什么,可是自己又偏偏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觉得自己有一段时间的记忆被硬生生的抹去了,这是什么原因?
  无情摇了摇头,他不愿再想下去,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想,也是想不出什么的了。
  现在,他唯一所要去的,就是先找那四个人,那四个被翁白头点住穴道的人。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无情的脚步也迈得更快了。
  还隔着很远,他便瞧了见个黑点,不用问,那四个人现在还在原处。
  无情加快了脚步,他恨不得立刻冲将过去,对他们进行一番盘问。
  幸好,这四个人是静止的,他们一动不动,无情没有费什么工夫,很快地便来到了他们身边。
  可是到了他们身边,无情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忽觉得自己的周围变得死气沉沉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
  无情摇了摇头,不,不会,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可是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难道这周围……
  无情定了定心神,静下心来,侧耳倾听,除了那叽叽喳喳的鸟叫,几乎没有其他的声音,他仔仔细细地对四周环视了一番,也未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无情想了,不禁笑了,也许是今天他想的大多的缘故吧,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心了?
  他抬起头,开始去注视那四个人,他走到一个人的身边,伸手解开了他的穴道,在解开他穴道的同时,另一只手却扣住了他手腕上的穴道。
  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怕他反抗或是逃走,可是那结果却让无情大吃一惊。
  可是这样说,他根本来想到有这样的结果,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是,毕竟发生了。
  当他解开这人穴道的同时,这人浑身忽然瘫软了下来,像没了骨头一样。
  除了这人的一只手被无情扣在手上以外,其他的部分几乎都是倒在地上的。
  无情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无情从来就不会将感情流露在脸上的,可是,这一次却不同了。
  从那人倒地的那一瞬开始,他便感到一阵不解。
  这人怎么了?
  无情俯下身去,凑近那人的脸细看,一下子之下,他不觉吓了一大跳。
  这个人的脸竟是青灰色的,隐隐地向外透着一层黑气。
  怎么会是这样?
  无情伸出一只手,凑近这人的脸探了探他的鼻息,猛然间,他的手缩了回去。
  面前的这个人已没有一点鼻息,难道………难道他竟然死了?
  死,这个字对无情来说并不陌生,可是这个人的死对无情来说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他怎会死的?
  无情感觉到他抓住的那人的手冷冷的,没有一点热气,可想而知,这人已经死去多时了。
  无情猛然回头,将目光调向了站在旁边的其他三人。
  这三人怎样了?难道他们也………
  无情站起身来,走到其他三人身边,一一解开了他们的穴道。
  这三个人就像喝醉了酒的醉汉,一个接一个如烂泥般地倒下了。
  他们都死了,而且他们的脸色都是青灰的,但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无情仔细地看着他们的脸,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些问题来。
  忽然,他发现了一样东西。
  血迹,一丝血迹。
  血迹,来自于他们的嘴角边,每个人的嘴角边都有。
  虽然这血迹不大明显,周围的光线又是那么暗,可是这一点的蛛丝马迹毕竟逃不过无情那敏锐的眼睛。
  他来到一个人的身边,撬开了他的嘴。
  他不禁后退了一步。
  那人的嘴中,他发现了一腔即将凝固的黑血,并向外散发着一股恶臭。
  毒!
  这四个人一定是中毒而亡,一齐中毒而亡。
  怎么会?怎么会?
  无情实在是为此感到不解,为什么会有人要杀死他们?
  难道是为了杀人灭口?
  难道他们会知道什么吗?或是有人知道他会向他们问些什么?
  无情站起身,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四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知道他已知道而别人却不想让他们讲的东西。
  可是,这个别人是谁呢?
  无情此刻最急于知道的就是下毒的人,这个所谓的别人。
  但是,现在恐怕无从知道了,因为这四个人一死,几乎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他该做的事——一去刺杀翁白头。
  无情低下头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四个人,他又一次证实了他的预感。他所感觉的毕竟是对的。
  他来到此处,所感受的那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并没有错,这种死气正是从这四个人的身上发出的。
  四个死人,“只有死人才会发出死气。
  无情冷冷地瞧着这四个人,四个死人。
  对于他们的死,他并没有感到惋惜,更没有对他们产生一丝同情。
  他的名字本就叫无情,他是一个没有情谊的人,可是,他真的没有一丝情谊吗?
  不过,对他来说,这四个人的死完全是活该。
  今天夜里,他们若不是来到这里,也决不会死,决不会走上绝路。
  无情摇了摇头,迈步离去,他没有打算去掩埋他们,根本连这个念头都没有,这些人本来就是自作自受。
  无情笑了,嘲讽地笑了,但是,他的步子迈得更大,也走得更快,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快一点找到翁白头,早一点完成这一次他所身负的使命。
  对于这一次的任务,他并没有大多太大的把握。
  无情见识过翁白头的武功,他深知翁白头的武功并非一般人所能比的,对于是否能够刺杀成功,无情并没有把握,没有一点把握。
  每当想起这次刺杀行动,无情就觉得一阵阵的头痛。
  头痛的原因并不是为了翁白头那棘手的高强的武功,而是为了刺杀翁白头的真正目的。
  为什么要刺杀他呢?
  与此同时,他也想到了其他,为什么要让他去杀人?
  这些问题他本不该想的,可是现在,不知怎的,他竟想起了这些。
  这些问题在无情的脑中一闪即逝,虽是如此,还是在他脑中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结。
  无情的步子越走越快,他努力想摆脱这些他烦恼的问题,令他头痛的结。
  翁白头所住的那座山已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座山对无情来说,就像是翁颖的名字一样,既熟悉又陌生,这座山就像是一个阔别多年又重逢的老友的一样。
  无情很奇怪,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他知道自己是不会想出什么的,因此,他也没有再费时间再想下去。
  山,就在他眼前,翁白头的家就在这座山上,但是,翁白头的人呢?他是否也在他的家里呢?
  无情开始向山上走去,他已经是第二次登这座山,可是在他的印象中,却像是已登上了无数次一样,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无情暗问自己,但他知道这是不会得到什么答案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又到了那个岔道口,昨天的那个岔道口。
  不知不觉中,他竟又踏上了那条通向悬崖的路。
  尽管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尽管他知道翁白头决不会在悬崖边上,可是,他仍然选择了这条路。
  隐隐中,他想见到一个人,一个他昨天见到过的人。
  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纯真的少女。
  无情惊然一惊,他怎么了?竟然会想去见翁白头的女儿?
  猛然间,他停下了脚步。
  无情暗问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竟会这只见一面的少女产生什么感情吗?到底该不该去呢)
  无情想了想,他想往回走,却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
  况且,只是看一看,又有什么关系呢?
  也不知是什么动力,无情竟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他又向悬崖走去,而且步子走得更快。
  难道他有点迫不及待?可是迫不及待什么呢?他竟这么想见他要刺杀的人——
  一翁白头的女儿吗?
  “这个问题在无情的脑中没有答案,也许并不是没有答案,而是无情根本就不敢面对这个问题,不敢得出什么答案。
  此刻,他所想做的,就是悄悄地看看翁颖,哪怕只一眼。
  悬崖,远远的已展现在无情的面前,那个白色的身影,正如无情所希望的那样,就站在悬崖的边上。
  这一次,无情并没有莽撞,他微微一提气,身上向上一纵,便跃上了附近的一棵树上。他站在树枝上,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
  翁颖站在崖边一动不动,任凭崖上那猛烈的风只动着她的衣衫。
  以往,她站在崖边,总是要不停地对着下面叫喊一阵,而今天,她没有再喊叫,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站着。
  她需要思考,她现在所需要的只有思考,好好的想一想。
  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会不会是她所做的一个梦,昨天她所遇到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那人又到哪里去了呢?为何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难道………难道这真的是一场梦,一想到这,翁颖只觉得浑身一阵颤抖。
  不,不,那决不是一场梦,虽然她怀疑,虽然他一闪即逝,但翁颖仍然能确定那不是梦,昨天的一切,的的确确发生过,就发生在她的身边。
  他真的就是她所想的雨哥吗?
  翁颖忽然点了点头,肯定地点了点头,是,一定是,她相信自己不会认错人,绝对不会。
  雨哥,那一定是雨哥,他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翁颖的心中就是一阵兴奋,她的双手忽然握得紧紧的,她的指甲已陷进了她的肉里,自隐隐发痛。
  可是,翁颖一点都不在乎。
  相反的,她喜欢这种感觉,也就是这种感觉才会让她知道这是真实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翁颖的脸胀得通红,她实在忍受不了那心中积闷已久的感情,对着崖边大喊道:“雨哥————”
  随着这一声的喊出,她那在脑中隐藏已久的感情也随之而出。
  无情躲在树上,听到翁颖的这一声发自内心的呐喊,浑身一震,同时,他觉得酸酸的不好受。
  雨哥?他是谁?
  无情似曾听个名字,对于这个称呼,他觉得很亲切;从未有过的亲切,但是,有一点却也不容他否定,他妒嫉这个称呼,从心里妒嫉。
  翁颖随着这一声叫喊,心中的积郁顿时觉得发泄了许多。
  她抬起了头,望着天空,忽然发现今天的天空很蓝,几年来从未这么蓝过,今天的天气真好,不是吗?
  虽然她的雨哥出现之后又失踪了,可是,不管怎样他毕竟没有死,毕竟出现了,只要他没有死,翁颖知道自己就能找到他,她对此充满了希望,无限的希望。
  翁颖在这崖边几乎站了十年,这十年中,她每天都是风雨无阻,到崖边来寻找,来喊叫,希望她的雨哥能听到她的声音,而今,她的雨哥终于出现了。
  这十年来,她从未放弃希望,即真是在她最失望的时候。
  翁颖感激地望了望天,唉,老天毕竟待她不薄,不是吗?
  无情见了这种情景,不觉深深感动,这是一个多么痴情的女孩呀!
  无情想跳下去,和这个女孩说话,但就在他准备向下跳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阵声音,一阵急促的声音,他下听了听,是脚步声。
  来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意思,因为他根本没有掩饰他的脚步声。
  确定了这个,无情决定躲在一旁,看看再说。
  他回转头,向发出脚步声的方向看去,于是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正要我的人——一翁白头。
  一看到他,无情浑身一紧,立刻闭住了呼吸,他害怕翁白头能听出什么异状。
  翁白头正满脸焦急地向悬崖走去,人还未到悬崖,声音己送了出去,“颖儿,你怎么又来这地方了?…
  他的话中尽是责怪之意,但语气却充满了关切之情。
  翁颖暮然听到翁白头的声音,不由得一惊,随即回过头,轻轻地叫了一声:
  “爹——一”
  翁白头皱了皱眉,怜惜地道:“你怎么又来这里了,叫你不要来了嘛。”
  翁颖摇了摇头,道:“不一一一一一一”
  她的话还未说完,翁白头打断了道:“我不告诉许多次,让你不要再抱什么希望了,唉,也不会有什么希望了。”
  翁白头的前半句话是对翁颖说的,可后半句话却是对自己说的,说完这句话,他低下了头,仿佛在想着什么。
  翁颖抬起头,看着她的父亲,突然打断了翁白头的思绪。道:“爹爹,有希望,真的有希望。…
  翁白头抬起了头,看了看翁颖,又摇了摇头道:“傻孩子,你都找他这么多年了,更何况,谁从这里掉下去后又能活着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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