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凡-搜神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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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哥,雨哥,你怎么啦?”
阿颖不知何时从房内出来了,看到郭无雨倒下不由大急,忙急扑过来。
翁白头皱了皱眉头,沉声道:“颜儿,请你九姨出来一下。”
阿颖点了点头,转身向房内跑了去,边跑边喊:“九姨,九姨,快出来呀,雨哥他………不舒服了。”
九儿与雷明早已一齐从各自房内跃出,九儿来到部无雨的面前,用手搭住了他手上的脉搏,皱了皱眉,道:“他的伤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严重,好象他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刺激,才会变成这样的。”
翁白头奇怪道:“刺激?他会受到什么刺激呢?”
他把目光转向了阿颖,阿颖茫在地看着他,问道:“爹爹,什么叫刺激啊?雨哥到底是怎么啦?”
翁白头问道:“颖儿,昨天,你还给你的雨儿哥什么气受了?”
颖儿惶然地垂下脸,不安地答道:“怎么会呢?雨哥已被我弄成了这到模样,我怎再敢给他什么气受?”
翁白头看着阿颖,良久,忽然沉声道:“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阿颖抬起了头,茫然不知所措在地用她好双无邪的大眼睛看着她父亲。
翁白头想了想阿颖的话,也觉有理,可是郭无雨究竟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呢?
他沉思了半晌也没有想出个所有然来。
翁白头哪里知道,就在昨天夜里,他无意中说出的心事,已被郭无雨听到了,郭无雨既然知道了是谁杀死了父亲,这个打击难道还能说不严重吗?
可是,翁白头并不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对他的心事一无所知,他不会想到郭无雨受打击的原因,绝不会想到。
他问九儿道:“雨儿的病到底严不严重?有没有关系?”
九地笑着摇了摇头,道:“翁前辈,你不用担心,雨儿没什么的。”
她边说着,边从怀里掏出了白玉小瓶,打开瓶塞,从瓶中倒出一粒药,一粒白色的药丸。
翁白头问道:“这是什么产‘九儿微微一笑,道:”他吃了这颗药,就会没事的。“
说着,她将这粒白色的药丸放在了郭无雨的口中,手上微一运力,那药丸便顺力滑下郭无雨的腹中。
果然,过不多久,只听郭无雨的腹中响起“咕嘟嘟”声音。翁白头大喜,以为郭无雨就要醒来了,可是等了良久,却总不见郭无雨睁开眼睛。
翁白头有些急了,他抬头看了看九儿道:“他怎么还没醒?”
九儿不以为意地道:“你别着急呀,他一会就会醒的。”
说着,她看了看身旁的雷明,又对着他说了一句:“没关系的,不用为他担心。”
跟着太阳已快升到正中,就快要到晌午了,可是郭光雨仍然一动不动。
这一次,轮到九儿着急了,她自言自语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会呀,不应该是这样呀!”
于是她又搭住了郭无雨的脉搏,更觉奇怪,郭无雨的脉搏已恢复正常了,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时快时慢,按照这样的话,郭无雨本该醒的呀!
雷明看着九儿的神色,不禁了走上前去搭住了郭无雨的脉后细细地感觉了一下,不觉也奇怪起来。
雷明奇怪看着九儿和翁白头,道:“怎么会这样?现在他的脉搏很正常啊!”
翁白头听了此言,一个箭步上前去翻开郭无雨的眼睛,看了看他的眼睛,可是他的眼睛没有一点异常的情况。
这一来,他们三个人可都愣住了,为什么郭无雨吃了药后还未醒来呢?
翁白头相信九儿,相信九儿的能力,九儿绝对不会乱给郭无雨药吃的,可是,现在又为何是这种结果呢?
翁白头默视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郭无雨,心中一阵难过。
如果郭无雨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翁白头又怎能对得起那死去的郭显雨,他又怎能辜负郭显雨临死前对他的嘱托。
显然,杀害郭显雨的罪魁祸首并不是他,可是郭显雨的死却是他亲手所致,他始终也逃不脱这个阴影。
现在,都无雨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怎能不让他难过呢?
现在,他该怎么办?
翁白头等着,又把希望转到了九儿的身上,虎父无大干,九儿是神医的女儿,想来她也不会是什么庸医。
九儿看着翁白头向她射来的渴望的目光,那目光中隐含着一丝哀求,九儿的心中不禁也是一动。
“武林第一大侠”翁白头是何等人物,他何时有过这种眼神?又何时对任何人使用过这种眼神?
现在,他竟对九儿用上了这种哀求的神色,这是为什么?九儿看到翁白头那种神色,心头不禁一震。
她实在没想到郭无雨对翁白头竟是如此的重要。
九儿有些懊悔,她忽然觉得自己错了,对翁白头看法彻底错了,不但是错了,而且措得太多了。
她原来以为翁白头对郭无雨好,是因为他对郭无雨的父亲亏欠太多的缘故,因此他觉得对不起郭无雨的父亲,务必在郭无雨的身上作出这么多的补偿才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现在看来,她错了,从头到尾她都错了。
翁白头此刻的眼神告诉她,他决不是这种人,决不是!
翁白头是一个高傲的人,他决不会向别人露出哀求的神色,他从不求人,哪怕是为了他自己也不会去求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尊,而翁白头的自尊颇为高傲,平时,只有别人去求他,决不会是他去求别人。
九儿相信,如果今天躺在这张床上的是翁白头的女儿,翁白头也决不会向她坦露出这样的神情的。
从这一点,足以出翁白头对郭无雨的关心已远远地超出了对她的女儿。
翁白头看着九儿,缓缓地道:“你能治好他吗?”
九几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一定会尽力的。”
翁白头缓缓地点了点头,默然无语,他知道九儿这样说就一定会这样做的,他感激地瞧了九儿一眼,又身向郭无雨看去。
郭无雨的脸色已不像刚才那么难看,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只是他的双目依然紧闭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只凭这一点,就不得不让众人担心,郭无雨究竟是怎么了呢?
九儿哺哺地道:“按道理不应该是这样的呀,雨儿只不过是头上受了点皮外伤,胸口虽说是内伤,可也是很轻的呀,他虽然年纪还小,但吃了我那粒药后,就算是受了再重的伤也该有些反应呀!”
郭无雨为什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也许只有天知道。
翁白头,九儿和雷明三人围着郭无雨沉思,讨论,却没有得出一个答案。
时间飞驰而过,转眼之间,太阳已快西下,黄昏也已到来。
翁白头抬起头来,“啊”了一声道:“没想到时间过的是如此之快,已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两位恐怕连早饭还未吃呢?两位不必待在这里,先去吃饭吧!”
九儿微微一笑,并没有去看翁白头,却反而把目光扫向了别处,轻声道:“我俩倒无所谓,只怕她吃不消了。”
翁白头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阿颖正可怜兮兮地倚在一张桌子,眼睛半睁半闭,一副想睡觉却又强睁着不去睡的可怜样子。
翁白头暗自叹息一声,怜措之意顿出,他慢步走到阿须面前,蹲下身道:“阿颖,你先去吃饭,睡觉吧!”
阿颖一惊,操了揉眼睛,固执地道:“不,我要在这陪雨哥,雨哥不吃饭,那我也不吃饭!”
翁白头摇了摇头,道:“傻孩子,你雨哥不是不吃饭,而是吃不了饭,你快去吧,不然俄坏了身体,你就会陪不了雨哥了。”
阿颖仍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翁白头问道:“怎么,为什么还不去?你还想在这里做什么呢?”
阿颖咬了喷嘴唇,忽然握住了她爹爹的手,担心地问道:“爹爹,你说雨哥…
……雨哥他会死吗?”
翁白头墓地流一上脸,厉声道:“不许胡说!”
阿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道:“爹爹,阿颖知道错了,阿颖决不会再说这种活了,雨哥一定不会死的!”
她的声音是那么坚定,仿佛对一切都充满了信心。
翁白头看着她那双清灵灵乌黑的大眼睛,心中一阵翻腾,雨儿真的会没事吗?
不,雨儿一定会没事的。
当翁白头意识到这一点时,他的信心立刻恢复了,一个声音在翁白头的心中叫道:“雨地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是的,为了雨儿的康复,他可以不惜任何代价,哪怕是他的生命。
可是,他的种种良苦用心,郭无雨知道吗?他若知道该多好。
阿颖看着她的爹爹,忽然又道:“爹爹,答应我一件事,让我吃完饭后来陪陪雨哥,好吗?”
翁白头看了着阿颖,点了点头,对于阿颖的这个小得不足道的要求,他怎拒绝,怎能忍心拒绝?
阿颖出去了。
九儿和雷明夫妇也出去了。
“翁白头却没有出去,他就坐在雨儿的身边,默默地看着雨儿,看着雨儿的脸,看着雨儿的伤。
雨儿的脸色不再难看,可以说已恢复正常,可是为什么总一动不动呢?
翁白头和雷明他们一样,这一天来什么也没有吃。
早饭,他通常都喜欢放在早晨练过功之后再吃,可是,雨儿这一倒下,他根本就没有时间顾及这个了。
不过,他也并不想吃,现在的他几乎连一点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他现在的思想完全被郭无雨影响着。
郭无雨的伤一天不好,他也不一天不会放心下来的。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坐着的自然就是翁白头,而那躺着的,更不用说就是郭无雨了。
屋里的灯光并不亮,也不可能亮,因为屋里只有一根蜡烛。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蜡烛,而是因为翁白头喜欢这样。
翁白头喜欢黑暗,喜欢一个人在静悄悄的黑夜里想事情,今天若不是为了郭无雨,他恐怕连一根蜡烛也不会点。
虽然只是一根蜡烛,但是这根蜡烛却放得很远,离翁白头和郭无雨很远,蜡烛就放在窗口旁的桌子上,夜晚风并不大,但是却有一阵阵的微风。
尽管是微风,但对付一根细细的蜡烛已经足够,蜡烛上的火焰被微风吹得轻轻地摇曳着,时明,时暗,整间屋子也随着这左右摇摇的火焰忽明忽暗。
翁白头垂下了头,双手插入了头发中,现在他确实变得束手无策,确实有些不知怎么是好的感觉了。
忽然,屋外起了一阵狂风,将窗户吹得“簌簌”作响,也毫不费力地把桌子上的蜡烛给吹熄了。
顿时,屋里一阵黑暗。
翁白头没有理会周围的事物,仍一动不动地垂头靠在床上。
忽然又见“闪光”一亮,屋外竟打了一个闪电,谁也不会想到初春的天气竟舍有闪电。
闪电从窗户打进来,正好照了郭无雨的脸上。
郭无雨的眼皮竟闪动了一下,他要醒来了?
翁白头的头依旧是低垂着,他没有看到这或许会令他激动的一幕。
是的,他没有看见。
雨,屋外下起了雨。
雨哗哗地下得很大,似乎要倾盆而泻,遮盖住所有的声音。
难怪梁上君子所说的“偷雨不偷雪”,雨,可以清洗和遮盖太多的痕迹,而雪却不然,雪可以留下证据,哪怕是一丝极其细微,极其不引人注意的痕迹。
郭无雨的眼睛又动了一下,闪动了一下,翁白头仍没有发现。
忽然,郭无雨的右手臂一挥,只见刀光一闪,一柄匕首已向翁白头疾刺而去。
翁白头的感觉何等敏锐,他猛然抬起头,恰好这时又一个闪电打来,正好照在郭无雨的脸上。
只见此时的郭无雨面色铁青,双眼向外喷着怒火,似乎要把翁白头给吃掉。
翁白头一惊,雨儿这是怎么了?他想着,却忘记了闪避,那炳匕首正好不偏不歪刺入了翁白头的胸口,左胸,直没至匕首的手柄。
翁白头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郭无雨,颤声问道:“你………你这是为什么?”
他的语气惊异而不相信,他似乎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是胸口的剧痛却告诉他这绝不是假的。
在匕首刺人翁白头的胸口时,郭无雨的胸中也是一阵剧痛,他此时心中受到的生命力痛并不亚于翁白头,或者可以说是远远地超过了翁白头。
他咬了咬牙,拔出了匕首,血,立刻认翁白头的胸口如水般地涌出。
鲜红的颜色,深深地刺痛了郭无雨的眼睛,更刺痛了他的心。
他茫然中,双手又举起了匕首,想要再刺下去。
这时,又一阵闪电亮了进来,凭借着闪电的光亮,郭无雨看见了翁白头的脸,他不禁愣住了。
翁白头的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已团了起来,口中连声道:“报应,报应。”不过,他始终没有动一动。
如果他稍稍动一下手的话,恐怕郭无雨今天真的要躺在床上了,可是,翁白头没有动手,他只是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郭无雨再给他刺上一刀,结束他的生命。
郭无雨呆住了,他没想到翁白头在挨了这一击之后会一动不动。
他为什么不动?郭无雨茫然了,高举着匕首的双手,停在半空中,他不知道一刀是该刺还是不该刺。
就在这时,郭无雨只凭眼前一陈劲风袭来,他的身体禁不住向后倒去,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从旁伸了过来,夹指夺过了郭无雨手中的匕首。
郭无雨定眼一看,这才发现一个人在他的面前。
这个人不是翁白头,决不是,他比翁白头要年轻许多。
雷明站在郭无雨的面前,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就见九地牵着阿颖的手奔了进来。
阿颖一见郭光雨,便兴奋地大叫道:“而开,你醒啦,你终于醒啦!爹爹,爹爹,雨哥他………”
阿颖目光一转,看到翁白头,胸口正流着血的翁白头,她猛然收住了口,面色苍白地看着她的爹爹,瞬即大叫道:“爹爹,你怎么了?你怎么在流血?”
九儿已走到翁白头身边,替他看了着伤口,随即从怀不里拿出一盒黑色的膏药,她用手指沾了一点涂在翁白头的伤口之上。
说也奇怪,那急如泉涌的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