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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侠骨风豪-第62部分

小说: 侠骨风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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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篱子则侍立榻旁,面色严肃、忧虑,目光一直不离岳洋。
  岳洋扶察老叟两手脉象,并观其舌,稍沉思,才吐声问菊篱子道:“老前辈尊翁三两日内病情谅还不至转恶,医道有四,曰脉、曰因、曰病、曰治,现脉象已明,晚辈请问其因,但愿赐告,再求其治!”
  菊篱子长叹一声道:“家父昔年仗剑行道江湖时,身负卓绝武功,因嫉恶如仇,下手时未免不留人余地,致遭武林群邪之忌,故设计陷害。那败在少侠手下的关盾之师十方阎罗邱道岭,他对家父表面异常恭顺,外托仁义,却内藏阴险。家父一时不察,误饮一杯邱道岭暗置怪毒药酒,服下后家父即察觉有异,所幸功力犹在,拔剑护体得以逃出,强运真气逼留在空穴中。虽遍觅良医,非但始终不愈,更从每一骨节中又屈长一软骨,疼痛难耐,以致群医束手,迄今算来已十五年了!”
  岳洋喃喃自语道:“十方阎罗邱道岭,怎么在下没听说过?”
  菊篱子道:“邱道岭数十年未露面江湖,故武林多不知其名,但他心忌家父不死,怕有朝一日报仇,又垂涎家父一册伽叶剑谱,故一直未放弃过搜索家父。说来邱道岭非但与目前武林纷乱局势有关,而且与少侠亦是大有关连。”
  岳样不禁大诧,道:“老前辈请道其详!”
  滇池钓叟道:“此言留着以后再说罢,心分则乱,少侠若不能静下心无以治病!”
  岳洋哦了一声,道:“晚辈该死,只管说话竟忘了治病。”继而目注菊篱子道:“老前辈,令尊此疾发病之初,原极易治,但误于令尊逼驱剧毒留于空穴,后未再运用体内三昧真火将毒烧风,年久日深,体内血气阻塞,引起屈生软骨,胸痛欲裂,此非毒伤,而是七情六欲所引动心火,刑及肺金,怫郁气逆,伤其肺道,则痰滞气结,血凝于内,而闭胸痛,如晚辈意料得不差,老前辈数十年来急治于驱毒,而忽略内感肺伤,怎能不雪上加霜,重疴加剧,此是奇症,宜先治末而后治本!”
  菊篱子大为惊异,慨叹一声道:“老朽昏蒙不明数年,少侠一言顿开茅塞,医道一途较武功更为渊博浩繁,难求其竟,信为不虚。”
  岳洋索了纸笔,开了一方“红花当归汤”,药味增重,又向滇池钓叟道:“言老前辈可还留有千年何首乌不曾?”
  滇池钓叟道:“老朽还留下拇指大小一块,不知够否?”
  “够,够!”岳洋忙道:“一半就可推动药力!”便又写了以何首乌力引,无根水五碗煎作一碗服。
  张娴真接过药方,道:“我去县城,两个时辰内可以返回。君茹,你在后洞准备酒食款待岳少侠及盖叔叔!”
  菊君茹应了一声,似一只小鸟般掠往后洞。
  张娴真走后,岳洋便闭目行功。直至张娴真买药回来煎好与老人服下,才睁开双目,由怀中取出一只小铁匣,揭开盒盖,只见内盛三十六只长短不一的金针。
  岳洋只觉内心有种强烈的不安感,因他自知秉赋资质都不及其师苏雨山,金针过穴医术亦似囫囵吞枣,是否能得心应手,也没有把握,此刻,他不禁信心动摇起来。
  菊篱子、盖多林、滇池钓叟六道如炬目光静静地注视着岳洋,不作一声。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岳洋毅然揭开棉被,只见老叟清瘦得只剩了一副皮包骨。令人惊异的是每一骨节屈生一骨,仍有表皮,约二寸长,呈紫褐色。
  岳洋将老人缓缓翻作伏势,老人已禁不住呻吟出声。
  只见岳洋又缓缓伸出右掌,紧按在老人命门穴上,以本身真力及三昧真火,驱迫老人体内凝滞的气血恢复运行及烧毁体内毒气。
  老人呻吟之声渐强,头部频频摆动。
  岳洋头上汗出如雨,顶门冒起白气,红润的面色渐渐变为一片苍白,只见他伸出左手两指,不时落向老人大道。
  半个时辰过去,他已点了老人三十六处穴道,只捏起金针在三十六处穴道刺入,紧按在老人“命门穴”上的右掌始终未曾放下。
  约莫一个时辰后,岳洋才将右掌收回,闭目静坐施展“归元吐纳”坐功。
  他那苍白如纸的面色又渐恢复红润。
  菊篱子见状大为感动,忍不住热泪盈眶而出。
  片刻,岳洋睁开双目,道:“菊老前辈,请拿一团棉线及三支线香来使用!”
  菊蒿子立即赶往后洞取来一团棉线三支线香。
  这时,老人身上屈生软骨较前胀大紫肿,显然毒血已聚此。
  岳洋将棉线扎勒软骨下端,紧紧扎牢,老人已痛得颤声惨叫。
  香已燃红,岳洋用香头炙烧被扎勒处。
  香头甫一触及,老人忽高声惨叫,令人不忍卒闻。
  岳洋忙停手,道:“老前辈,暂请忍耐,不然晚辈难以下手!”
  老人道:“孩子,你只管下手,装作没听见罢了!”
  岳洋道:“如此,恕晚辈无礼了!”
  可怜老人咬紧牙关,痛得身躯强烈颤震,却强忍着不叫出声。
  只见那屈生软骨被烧炙得离休断落,那烧炙部位现出乌焦炙痕。”
  直至丽日中天,方始大功告成,老人服下二服红花当归汤,已然精神旺健。他向岳洋道:“孩子,真难为你了,想不到老朽垂死之期今日又告回生,委实如同梦境,令人不敢相信”
  菊篱子夫妇也感动而泣,只执起岳洋双手无语相谢。
  岳洋心中也激动不已,目注老人微笑道:“药医不死病,老前辈命定不死,晚辈何能贪天之功?老前辈只需静养三五日后即可复元!”
  只见菊君茹嚷着一张小嘴走出后洞,道:“爹,酒也凉了,菜也冷了,女儿已蒸了三次,你们还不来!”
  菊篱子呵呵大笑,延请岳洋、盖多林进入后洞。
  席间说起十方阎罗邱道岭为栖云禅师惑动,沆瀣一气事,现邱道岭则隐居在大凉山绝顶。
  岳洋道:“老前辈说邱道岭与晚辈大有关连,是何原因?”
  滇池钧叟道:“少侠你如对令师昔年行道江湖事迹已知,当知独臂神魔关申其人!”
  岳洋沉吟须臾,答道:“不错,晚辈曾闻师母谈起家师为采取鹤涎草遭遇独臂神魔关申猝袭,坠下绝壑,幸家师命不该绝,找上关申巢穴,终被关申逸去!”
  滇池钓叟颔首道:“那关申就是邱道岭之徒,昨晚所见之妖邪更无一不是邱道岭门下,而且旋风手关盾乃关申同父异母兄弟!”
  岳洋始恍然大悟,心想木龙子亦是十方阎罗邱道岭门下,菊蒿子事先不知,等察出真象后已是太迟,若非自己闯登内方山,菊篱子岂能返回此地,遂道:“晚辈急于救出苍玺长老,请赐告邱道岭老贼大凉山确址!”
  菊篱子微笑道:“少使稍安勿躁。真正所在只有家父知道,大凉山与峨嵋虽近在毗邻,但广袤千里,少侠盲目前去,不啻大海捞针,还宜谨慎缓图才是!”
  滇池钓叟道:“今晚二更之约,少侠是否如约而去?”
  岳洋道:“晚辈料测妖邪其中有诈,诱晚辈应约,以一人绊住晚辈,他们则可大举进袭,不知他们施展什么歹毒手段,但今晚惊险万状却是意料之中。”
  菊篱子冷笑道:“老朽已开杀戒,不来还好,否则,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岳洋道:“妖邪鬼蜮,防不胜防,老前辈等只紧守洞府不出,待晚辈略施小计,使他们自投罗网,晚辈如不去应约,谅他们亦不敢前来这里……”
  说着,与盖多林道:“盖老师,我俩互换衣着面具,在下料定崖下还匿藏妖邪党羽,侦察我等举动,你可与菊姑娘作作漫步林中,谈论他事令彼不疑,让在下得以离开!”
  日薄西山,晚霞绚烂,那如削危峰下现出菊君茹、盖多林两人,漫步林中。
  林中正有数十道目光静静注视着他们二人。
  只听好君茹道:“老前辈,今晚二更之约去是不去?”
  盖多林微笑道:“是你这淘气女娃儿代老朽承诺下来,怎能不去?但却并非二更!”
  菊君茹道:“老前辈,带我去好不好?”
  盖多林摇首微笑道:“带你去反而累赘,谅歼除此等跳梁小丑之辈,根本无须吹灰之力!”
  距他们三丈开外,一株参天巨树后匿一断肩老者,闻言目吐凶光,面涌杀机,伸手入怀抓了一把绝毒飞针,便待打出。
  这老者突觉胸后一麻,四肢立感酸软无力,喉噤不能发声,心知遭了暗算,不由魂飞天外,只觉被人提起凌空而上,直至树巅。
  原来岳洋乘着林中匪徒不注意时,在另一面百丈悬崖上,施展七禽身法悄然泻落下峰。
  他那身法奇奥绝伦,又在暮霭苍茫中,一晃即逝,掠入林中,将藏匿林中匪徒一一点倒,只留下此老者欲询问关盾等人下落。
  距宁远东端约莫五七里处,岗峦绵密中隐隐现出一座道观。
  观内聚坐旋风手关盾等十数人,只听九幽罗刹孟庆阴冷一笑道:“天色将近二更,我等也可动身了,那无名老鬼一来,由关兄应付,我等立即赶往菊老儿处,夺得伽叶剑谱即走!”
  话犹未尽,座中三人忽哼了一声,面色大变,往后就倒。
  群邪不禁大惊,都不知何故三人同时倒下,纷纷扶起察视。
  旋风手关盾忽暴雷似地大喝出声,拂袖扬掌往观外挥去,一片急风旋即奔涌而出。
  饶他应变奇快,但仍晚了一步。只听数人连声哼叫,纷纷倒下。他自己左臂上亦是如遭蜂鳌一般,一阵飞麻奇酸循着行血攻向内腑,心中不由一寒,忙将穴道闭住。
  九幽罗刹孟庆亦察觉有人暗算,如矢离弦般疾射出观外,只见满天星斗,林风送涛,四外空荡荡地哪有半个人影。
  未受伤的妖邪亦纷纷掠出现外,不由面面相觑。
  旋风手关盾垂着一条左臂,面色苍白,目露忧容道:“这暗器未免可疑,显是唐乐的独门暗器淬毒飞针,而唐乐此刻理应仍在九疑山中……”
  九幽罗刹孟庆惊呼道:“莫非唐乐遭了暗算,身怀暗器被那无名老鬼得去!”
  旋风手关盾怔了一怔道:“你这断定未免失诸武断,唐乐虽说武功不高,所凭侍的亦只是西川唐门独门淬毒暗器,然而无名老鬼却又何从知道我等在此?”
  孟庆道:“我料唐乐被擒,熬刑不过说出此处!”
  关盾摇首道:“光凭唐乐吐露,也难找到此处!如若不幸言中,唐乐亦必是被无名老鬼扶持而来,无名老鬼一身武学卓绝无伦,既然来此他为何不敢现身与我等相见?”
  孟庆闻言不由愣住,迟疑地望了关盾一眼,道:“那我等赶往十里长亭,看看无名老鬼是否应约而来,此事内中大有蹊跷,家颜辨色即知内情!”
  忽闻一声凄厉惨嗥自观内传出,孟庆面色不由一变,疾向观内扑去。
  观内情景一映入眼帘,不由孟庆骇目惊心,只见殿内座上只有七袭衣物毛发留下,地面上留着一滩黄水,方才被淬毒飞针所伤七人均已尸骨无存。
  关盾等人随后扑入,见状亦不禁呆住,背上冒起奇寒,作声不得。
  九山罗刹盂庆面上变色道:“淬毒飞针居然有如此厉害,能蚀骨化肉,西川后门淬毒暗器不愧驰名武林,果然霸道歹毒得很!”
  旋风手关盾闻言益发胆寒,面色惨白,一条左臂紫肿得象茄子一般,灼痛如焚。
  其余群邪武夷火灵真君、九鲤毒龙华人峰、南海双星左骥吕霸、千手神弥云甫均是面色阴冷。
  左骥冷笑道:“淬毒飞针纵然厉害,亦伤不了我等,死者都是未能及时运布护身罡气,以致遭此不测,关兄亦是一时大意所致!”
  火灵真君道:“左兄说得一点不错,唐门暗器虽毒,但若及早防范亦奈何我等不得,倒是关兄左臂极为可虑,在下并未听见过唐门毒器有化尸销骨之能,否则,关兄不知及早断除左臂免除后患!”
  关盾闻言只摇首苦笑。他怎舍得断除左臂,非至绝望无治时,无论如何他定要保全此臂不可。
  九幽罗刹孟庆道:“时已二更,长亭之约不能不去,瞧这无名老鬼说些什么,如是无名老鬼所为,我等联手合攻,不难将其歼除。”
  群邪纷纷穿空斜飞而起,去势如电,转瞬即坠入苍茫茫夜色中。
  一条坎坷崎岖驿道,似蜿蜒长蛇,在夜色苍茫下隐呈灰白色,驿道左恻矗立着一座砖砌十里长亭,亭外植有数棵垂柳,迎风摇扶,驿道上寂静无人,远远望去宁远城外三两闪烁灯火,情景不胜凄凉。
  蓦地,天边传来一声声啸音,划破静如水的夜空,回应不绝。
  只见夜色中现出数点如豆身形,飘风般循驿道向十里长亭而来,眨眼即至。
  亭内忽响起宏亮大笑,笑声中一条人影缓缓踱出,道:“诸位何来太迟?老朽已恭候多时了!”
  九幽罗刹盂庆目中两道慑人寒光遇射而出,低声道:“朋友,我们彼此并无怨仇,为何伸手架梁?”
  岳洋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何不可?何况诸位都是武林卓著名望的高人,以众凌寡,对方又是一介女流之辈,虽老朽亦不屑为之,诸位不自责反责老朽多管闲事,阁下太不明理!”
  孟庆阴冷一笑,道:“武林是非,胜者为高,无谓之词少说为妙。朋友,请你划下道来吧!”
  岳洋冷笑道:“诸位定要动手,老朽无不接着就是,生死之隔只系于一线之差,败则覆灭,后悔就莫及了!”
  火灵真君抢前一步大喝一声,翻掌拂出,一片狂飙气劲中夹着九粒暗红色弹丸,电飞而出。
  九幽罗刹孟庆亦出手发出十三支罗刹追魂钉,他那手法奇巧,用满天花雨洒金钱手法甩出,电旋芒射,破空呼啸。
  南海双星左骥日霸,九鲤毒龙华人峰俱身形一动,双掌奔雷般推出数十年内外双修真力罡劲。
  这一联臂出手,宛如天崩地裂,威势骇人,飞沙走石,四外树木齐齐伏卧。
  仅旋风手关盾垂着一条左臂立于远处,面现痛苦之色。
  只听轰轰数声大震,尘露迷漫中顿失岳洋身形,群邪掌力暗器均反向袭往关盾,群邪亦震得慌乱而出。
  关盾作梦也料不到会有此变,首先中了三支罗刹追魂钉,惨嗥尚未出口,又为火灵真君五颗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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