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灵童-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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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难舍，十八相送，满腹酸楚挥泪泣别……
离谷一年多，又回到土生土长的百合谷，象一只眷家的鸟儿，迫不急待飞奔进去，望着谷里熟悉的一花一草，竟是百感交集。
我，终于回来了！
阁楼里传出再熟悉不过的琴声，师父的歌声里又添了几丝感伤，听来让人泫然欲泣。
悄悄走上阁楼，站在师父窗前，痴痴望着她老人家。师父背对着我，纤纤十指在琴弦上缓缓划过，瘦削的肩轻微颤动，我似乎听到泪滴打在弦上的声音。
“师父！”我喃喃着。
“珞儿，你回来了！”师父猛地转过身来，脸上还挂着泪痕，嘴角却有着喜悦。只是，那美丽的容颜比我走的时候憔悴多了。
我飞奔过去紧紧抱着师父，任泪水肆无忌惮飞洒。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师父启齿自己这一年来的遭遇。可我明白，不管有多难开口，我还是得说出来，为了爱，我得付出自己该付的代价！
我向师父禀明这一年多的行动，了结了这趟差事。至于和柳风的事，我迟疑了一会，还是暂时压下了。
“珞儿，你瘦多了，也成熟了，看看你一脸憔悴，肯定吃了很多苦吧？”师父将我拉在身侧坐下，仔细审视着我的脸。
“也没有吃多大苦，总的来说，还算顺利吧。珞儿有愧于师父的教养之恩，这么久才完成任务。”我很羞愧，有种想钻地洞的感觉。
“那不能怪你，你初次闯荡江湖，没什么经验，自然会比较困难，多费一些周折是很正常的，好在事情总算了结了，你也该正式担当起谷主的重任了。”师父欣慰舒了一口气。
“我，我……”我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怎么了？珞儿，你好象有心事，有什么要对师父说的吗？”师父疑惑望着我。
“没，没什么心事啊，只是长途跋涉，感觉好累。师父，徒儿想先去看望冥叔，一年多没见，冥叔肯定很想珞儿。明天再过来陪师父，可以吗？”我有点心慌意乱，赶紧岔开话题。
“那好吧，你冥叔病了，如果看到你归来，一高兴，没准会很快好起来，快去吧！”师父眼里闪过一抹担忧，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蛋。
我点点头，朝着冥叔的住处飞奔而去。
“冥叔，冥叔，珞儿回来了！”还未到门前，我实在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忍不住狂喊着冲过去。
“珞儿，珞儿，真是珞儿回来了！”房间传出冥叔微弱的声音。
我推开门，愣住了。
只见冥叔正从床上吃力撑起身子，人也越发的瘦了，头发白了很多，脸上的皱纹多的象折叠的布条，还不住的咳嗽。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老的这么快了？我的心里禁不住一阵难受。
“冥叔，对不起，都是珞儿不好，是珞儿没用，去了这么久才回，让冥叔牵挂了。”我坐在冥叔床上，扶住他的身子，泪水一滴滴打在他的手背上。
“珞儿不哭，冥叔只是偶感风寒，很快会好的。珞儿乖，不哭，不哭啊！”冥叔咧开嘴笑了，抬起颤微微的手，欲帮我拭去脸上的泪水，无奈力不从心，又搭了下来。
我伏在冥叔被子上，号淘大哭。
好一会，才收住泪水，轻轻抚摸着冥叔枯瘦如柴的大手，又拿过枕边的梳子，帮冥叔梳好散乱的头发。
“珞儿，任务都完成了吧？你都瘦了，肯定在外面吃了不少苦，都是冥叔不好，没能跟着去保护你。”冥叔悠悠叹了一口气，满眼慈爱。
“嗯，都完成了。也没受什么苦，都是珞儿没用，这么久才将事情办好，害冥叔思念珞儿都成病了，是珞儿不孝。冥叔要快点好起来，这样珞儿才会开心的。”我也笑了。
“好，好，珞儿回来，冥叔也会好了。这次出江湖，一定遇到很多难忘的事吧，讲来给冥叔听听，也让冥叔高兴高兴，如何？”冥叔脸上多了一些神采。
我的心里一沉。是啊，确实遇到很多难忘的事，可以算是刻骨铭心，可是，我又该如何向冥叔叙说那些故事呢？
“怎么啦？不开心了？有谁欺负我的珞儿宝贝了？”冥叔似乎意识到我的不对劲，脸上神色转为凝重。
“嘻，不是啦，珞儿在回忆闯江湖的那段日子呢。我认识了几位很好的朋友，其中有两个美丽可爱的妹妹，她们都待我很好，我也很喜欢她们。还认识了一个老前辈，叫童翁的，冥叔肯定听说过吧，他老人家很有趣……”不想让冥叔为我担心，赶紧眉飞色舞给他讲起了在江湖上遇上的那些趣事。
只是，关于柳风，我只字未提，我怕我会不小心说漏什么！
第三十六章 白色罗裳
“看来我的珞儿真是长大了，懂得去处理那么多事情，冥叔真的很替你高兴。”冥叔欣慰望着我。
“冥叔，这是我从京城买来的一些很名贵的补药，您老的身体不好，赶紧吃一些吧，珞儿希望您快点好起来，我还要和您一起去桃花园练飞刀呢。”我从背后的布包里掏出一些药材，拿出其中一粒核桃大的丹丸递过去。
“好，冥叔马上吃。看到珞儿，冥叔的病都好了一大半了，不信，冥叔现在就下床走给你看看。”冥叔接过药丸放进嘴里，边咬边掀被下床。
“冥叔，您老还是好好躺一会吧，呆会珞儿去煮一些好吃的给您吃，你看想吃什么，珞儿都帮你做。”我按住冥叔的身子，生怕他起床又会引起什么不适。
“珞儿，你就让冥叔下来走走吧，都躺了好几天了，躺累了，骨头都快僵硬了，再躺下去病情只怕又会加重了。”冥叔执意要下床。
我想了想，扶起冥叔朝屋外的小亭子走去。
亭子旁边有几株柳树，正随风轻舒着玉臂。池子里荷花开的如火如荼，还有蜻蜒停在上面。不远处那一丛丛一簇簇五颜六色的正是仙人茶，美的眩目。
“珞儿，记得你走的时候正是萧瑟的秋季，转眼又快到秋季了，时间过的真快。不知道冥叔还有多少机会守望着四季过去，人生苦短啊。”冥叔感叹着。
“冥叔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珞儿不许冥叔说这么丧气的话。”我摇着冥叔的胳膊娇嗔。
“好，好，冥叔听珞儿的，一定长命百岁！”冥叔露出慈详的笑容，伸指轻轻刮了一下我微翘的鼻头。
扶着冥叔在花园里四处转了转，看他老人家的精神好了很多，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我担心冥叔会累着，好说歹说才将他劝回屋里，又到灶间熬了一点米粥喂他喝下。冥叔的脸上渐渐多了一丝红润，也许是我给他服下的大补丹发挥了作用。
烧了些热水帮冥叔擦干净手脸，扶他上床靠坐好，说想去看看焉儿和几位叔婶，晚点再来陪他。冥叔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催我快走。
一路小跑，很快看到焉儿住的那栋房子。屋外没人，我悄悄潜到焉儿的窗前探头朝里望，看到焉儿又坐在窗下绣花，雪白的绣花团子上绣着栩栩如生的莲花。旁边还坐着小翠，正在专心致志纳鞋垫。
我走到屋外摘了几片树叶，运起一股真气将树叶缓缓吹进窗内，脸上露出恶作剧般的笑意。
“焉儿姐，快看快看，那是什么？树叶怎么直直跑进来了？啊，有鬼啊，救命啊！”小翠尖叫起来。
“小翠，别怕，别怕，可能是风吹进来的！”焉儿的声音透着颤栗。
“哈哈哈，鬼来啦！”我实在忍不住笑意，大笑着扑进窗户，两只手把脸蛋捏的变了形，直往小翠身上扑去。
“啊！小姐，天哪，是小姐，吓死小翠了！”小翠吓的跌到地上，待看清是我，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小姐，真的是你回来了？真是的，一回来就吓人，差点吓死我们了。”焉儿伸手去扶小翠，有点嗔怪的瞪了我一眼。
“嘻，想你们啊，所以就赶紧回来了。一年多没见，你俩倒是越来越美丽迷人了，我看着都动心，更别说那些大老爷们，我看，是该为你们物色如意郎君嫁掉了！”我自顾坐在椅子上，嘻皮笑脸望着她们。
“小姐，这趟出江湖好玩吧？越发的油腔滑调了，就知道捉弄我们玩……”嫣儿俏脸一红，羞涩啐了我一口。
“小姐，你还是老样子，只是瘦些了，嘿嘿，没有找个姑爷带回来？”调皮的小翠拿我打趣。
“我……，臭小翠，别胡说，讨打啊！”我一愣，脑里又浮现出柳风的影子，心里不禁一痛。下意识晃了晃头，欲晃走这些烦乱的思绪。
焉儿和小翠完全沉浸到与我相逢的兴奋中，没有发现我脸上的神色有异，手忙脚乱搬出一大堆干果招待我，说是特意为我上山采的，感动的我差点又泪洒当场了。和她们嘻嘻哈哈疯闹了一会，又去看望了张妈李叔他们，然后回到冥叔的住处，准备晚上就宿在冥叔这里，好好陪陪他老人家。
次日天刚亮，冥叔便爬了起来，看他神采奕奕的样子，根本不象刚生过病的人。我也穿衣起床，扶着冥叔到碧潭边走了圈。潭边的竹叶已经全部长出来了，好一片绿色的风景，美的醉人。
吃过早餐，我告别冥叔回到师父居住的小楼，在楼下的花园里碰到她老人家。我想，是该好好和师父谈谈了，关于柳风。
师父听完我的叙说，沉默良久，抚着我的手道：“珞儿，你还是回京去吧，你以后不再是百合谷的人了，和柳风好好过日子去吧！”
师父的脸上很平静，眼里有着慈爱。
“师父，您要将徒儿逐出百合谷？不，不要……”我跪在师父面前，满脸满眼哀求。
“去吧去吧，赶紧走，你已有所爱的人，去跟他过日子吧。为师累了，不送你了。”师父显得有些不耐烦，转身走上阁楼。
我跪下，朝着阁楼叩了几个响头，洒泪出谷。走了一圈，又悄悄拐了回来，朝左侧禁地走去……
踏入祖师爷洞府，从怀里掏出那柄很精致的小袖剑，轻柔地抚摸着，那是临走时柳风送给我的，说是带在路上防身。又抚了抚吊在脖子上的“连心珏”，这个日日夜夜陪伴着我的爱情信物，不禁心痛如割。
轻轻跪在祖师爷雕像前，凄楚的脸上有泪珠滑过，一串串滴在手中的袖剑上。
别了，柳风；别了，师父！
“珞儿，住手！”身后传来师父凄厉的尖叫声。
“师父，别过来。对不起，徒儿没听您的话，徒儿知道您老人家欲代徒儿践约，原谅徒儿不能这么做……”我流着泪，一抬手，袖剑朝胸口狠狠刺去。
一道耀目的红光闪过，洁白的罗衫轻轻飞旋、飞旋，逐渐溶入一片红色……
第三十七章 死里逃生
“珞儿，珞儿，醒醒……”
咦，谁在叫我？我吃力睁开双眼，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两张逐渐变的清晰的脸，是师父和冥叔。
“师父，冥叔，我们，我们这是在天堂吗？啊，对了，你们怎么也跟来了？”我回过神，大吃一惊，瞪大双眼望着他们，更让我吃惊的是师父竟然披着满头雪白的长发，容颜憔悴的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珞儿，你终于醒啦，谢天谢地，谢谢菩萨开眼！”师父的泪滴在我的脸上，凉凉的。
“师父，您的头发，您的头发怎么全白了？难道我们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吗？还是，还是我们下地狱了？”我盯着师父的头，那雪白的发丝刺得我两眼生疼。
这究竟是怎么了？师父那一头曾经如瀑般亮丽的青丝呢？怎么全变白了？
“傻孩子，我们在百合谷里呢，又没有死，怎么会下地狱呢？师父老了，当然会白头发了。”师父慈爱的笑望着我，眼里还有泪不断溢出。
“真的没有死？我明明记得在胸口刺了一刀，怎么会没有死？师父您不是在骗我吧？您老不用哄着我，我早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我不会害怕死亡的！”我不敢相信师父的话，努力扭转头，环顾四周。
“当然没有死了，这是禁地后面的洞府，你来过的，你把头转到这边，看到祖师爷的雕像没有？”冥叔伸手将我扶坐起来。
果然是祖师爷的洞府。
我躺的正是上次进来看到的石床，所不同的是石床上堆了两床厚厚的被子，床头挂着我的衣物，旁边还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不远处摆着厨具，锅里正冒着丝丝热气，看样子师父好象在这里住了很久了。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睡了很久吗？我怎么会没有死？祖师爷会怪罪我的！”我满脸疑惑。
“祖师爷怎么会怪罪你呢？她老人家不让你死，所以又让你活过来了。以后可不要再随意轻生了，祖师爷会生气，师父也会生气的，听到没有？”师父板着脸。
“是，珞儿记住了。只是珞儿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要躺在洞里？你们为什么会陪我住在这儿？还有，还有师父的……”我怯怯望了师父一眼，忍不住好奇，一口气问了一大堆。
“珞儿，你已经睡了快一年了，如果不是洞后的千年寒玉床冰着你，就算不死，只怕也全身溃烂了。还有，你那一刀本来要刺穿心脏的，可被你脖子上那块玉挡了一下，侥幸偏了些许。然而还是刺到了心脏，本来必死无疑，是你师父几年前外出时，机缘巧合得到了一瓶名贵的丹药，此药只要按时服上一定的时期，便能起死回生，不过每次服药都得用亲生母亲的鲜血做药引，所以……”冥叔知道我好奇心重，不问清楚很难罢休，便接过了话茬。
“冥总管，珞儿刚醒过来，体力不支，这些还是留待她好点再说吧。珞儿乖，先躺着休息会，师父喂你喝点米汤，好吗？”师父的表情很怪异，显得有点紧张，急匆匆打断了冥叔的话，欲把我的身子往被子里按。
“亲生母亲的鲜血做药引？母亲？我的母亲？你们找到我的母亲了？她人呢？她人在哪？我要见我的母亲！”冥叔的话太意外了，让我悚然心惊，急的探过身子，一把抓住师父的手。
“没，没有找到，我们直接给你吃了药，本以为不会有效，没想到你还真活过来了，看来真是老天有眼，我的珞儿命不该绝。快躺下吧，别让师父担心了。”师父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急忙垂下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师父为什么会这么慌乱？还有她的头发，怎么可能这么快变白？我仅仅只是昏迷了一年而已，却象过了几十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里一下子存了一个大大的疑团，不过还是听话地躺到了被子里。
对了，我的连心珏呢？冥叔说它给我挡了剑，要是损坏了怎么办？
我一念至此，赶紧伸手朝脖子上摸去，谢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