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风雷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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癫翁未防她有这一着,群豪也未料到他们居然敢擅自登山,顿时,暴喝震天——
“贱婢你敢……”
“站住……”
“快拦住她……”
人声雷动,百余人像狂涛似的向登山路口涌来。
但群豪涌到路口时,着到“擅登山者死”五个威风凛凛的大字,都倏然收势不敢再进,一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头丧气,怏怏而退。
就是正以性命相拼的五岳神丐等,也因此而停止战斗,望着那五个大字,怔怔出神。
事情的演变,谁会料到,百余高手,竟不能阻拦个女娃儿及一个身罹痼疾的人怀宝登山。
金童武功本不弱,如换取‘风雷扇’,不说练就冥谷那女人的秘笈武功,就凭“风雷扇”
的威力,武林中巳鲜有对手了,而各派都与他有着直接或间接的仇怨,看来这场武林中浩劫难免了。
于是,个个都心感焦虑,惶恐不安。
唯有五岳神丐,古道老叟,翻天一掌,王一帖,暗地庆幸欣喜,但也有另一个忧虑,因为云梦山绝不准闲人攀登,是数十年的严禁之地,胡玉莲应属擅自登山之人,说不定会从比一别,竟成永诀。
不说群豪在谷中愁肠百结,惴惴不安,且说胡玉莲拍着金童拼命往上攀登,一口气攀上了百来丈,停步回顾,只见雾霭重重,烟云弥漫,没有人影,也没有声音,知道群豪是慑于云梦仙姑之威,不敢擅自登山,才轻松地喘过一口呼吸。
但想到自己是无故登山,不免又担心起来,因为她曾听她爷爷和王一帖说过,云梦仙姑已是将近二百岁的人了,性情怪绝,凡犯禁登山者,必处死无疑,数十年来,已不知处死多少人了。
而事到如今,她又岂能退缩不前。
她俯首看了一眼胁下的金童,见他脸色灰白,口溢黑血,双目微闭,似已气绝。
她心头一愣,无暇多想后果,找了一块平地,将金童放下,在他胸口一按,发觉还未断气,即急由怀中掏出两粒丹丸塞入金童口中,不顾羞耻地用口对准金童之口,以真气将丹丸逼入金童腹中,然后以真气替他疗伤。
半个时辰之后,金童悠悠醒了过来,睁目一看,见自己躺在胡玉莲怀中,再一定神,始恍然是怎么回事,精疲力竭的道:“姐姐”你救了我?谢谢你!”
胡玉莲擦了一下额上汗珠,高兴的道“弟弟,你终于醒来了,真把我急死啦。”
“姐姐,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云梦山腰!”
“啊,没有人追来吧。”
“他们慑于云梦仙姑之威,都不敢上山。”
金童在胡玉莲的怀中,略休息了一会儿,吃力的站了起来,一眼看见胡玉莲衣衫破烂,玉体外露,并伤痕累累,血渍斑斑,不禁又惊又羞,将头别了过去,道:“姐姐,你受伤了,你的衣服……”
胡玉莲闻言,仔细一看自己衣服,发现身体的大部分已暴露在外,甚至女人羞处也已无衣遮掩,顿时,羞得秀脸绯红,双手抱膝,低首一言不发。
金童再一看见自己的衣服,并不比胡王莲的好看,只是未露出羞处,忽然觉得背上火辣的疼痛,翻手一摸,竟也外伤累累,不自觉地长叹一声。
这场面十分尴尬,虽说二人以姐弟相称,情感甚笃,且无不轨之心,此时,赤身露体相对,怎不感到羞涩。
尤其胡玉莲想到,自己尚是—个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刚才在情急之下,竟然与金童肌肤相亲,嘴唇相接,此生作何安排,作何了局?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哭了起来。
金童闻哭,大感不安,道:“姐姐,你哭了……”
“弟弟,姐姐此生己无脸见人,你慢慢地由此路上攀,姐姐阴灵祝你……”
“姐姐,我怎么啦?”
金童忽有所悟,一把将胡玉莲抱住,道:“如果我金童不死,此生决不负你姐姐,弟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只是我恐委屈你姐姐罢了。”
“弟弟!”她反抱着金童脖子和肩胛。
此时,已是日薄西山,夕阳斜照,软弱的光线透过云层,使这终年雾郁云蓊的云梦山,抹上—层淡淡的红彩。
一阵凉风掠过,吹动二人破烂的衣服,荡过外露的肌肤,把一对如醉如痴的少年男女吹醒过来。
胡玉莲轻轻把金童推开,极快的牵了一块破衣遮住羞处,道:“时间不早了,你能走动呜?该上山了。”
“你呢?”
“我在这里等你。”
“你为什么不同我一起去?”
“云梦仙姑只许怀宝之人见她,如我与你同去,必将我处死,再说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走我是能走,只是我不放心你一人在此……”
蓦然,传来一声娇叱,道:“什么人敢擅闯云梦山?”声音娇嫩低沉,却使人听之心气浮荡!
二人心头一震,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女,莲步姗姗!由上而下。
只见她面如敷粉,眉如新月,双眸如秋波荡漾,鼻如悬胆,口若涂朱,美得简直不是人间有,而是天上的玉女,唯满面怒容,小嘴翘得老高,似乎很是气愤。
金童急忙拱手答道:“在下金童,是携‘冷香玉钗’前来晋谒仙姑。”
绿衣少女一怔,道:“‘冷香玉钗’?哪还来‘冷香玉钗’?真是见鬼!”
“真的!”金童自怀中掏出过天云龙给他的玉盒,继续道:“姑娘不信,拿去一看便知。”
“我当然不信,半月前我师傅就已把‘冷香玉钗’收了回来,难道有两支‘冷音玉钗’不成?”
“什么?半月前有人送‘冷香玉钗’前来?”
“嗯,我师傅已将‘凤富扇’交给那人了。”
“糟,你师傅一定看错了。”
“笑话,我师傅怎会看错?”她向前走上一步,道:“拿来我看看,若有假冒,别想活着下山!”
金童将手上玉盒递了过去!道:“我这支玉钗决不是假的。”
绿衣少女接过玉盒,反复细察,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她也看不出真伪,半晌才道:“就算这支玉钗不是假的,你们二人登山,也犯了禁例,必须立即处死一人,另一人俟我师傅判明玉钗的真伪后再行处决!”
她双眸一转,小嘴一翘,道:“你们哪个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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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云梦留绝
金童剑眉一扬,冷然道:“我们二人都不愿现在死,待令师判明真伪之后再说吧。”
“不行,这是另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你二人中,只许一人携钗换扇,另一个是违禁闯山,携钗之人,无论此钗是真是假,我都可以引见家师后,再行决定,闯山的人,可得立即处死的。”
金童怒道:“我们二人都是携钗之人。”
“我师傅没有二人携钗的规定。”
胡玉莲因衣衫不整,缩坐在地上,喟然道:“那么,就请姑娘将我送掉吧。”
绿衣少女道:“好,姑娘就对不起了!”微举玉掌,正欲上劈。
金童陡然怒吼一声,道:“你敢!”不顾性命的向绿衣少女扑去,并运全身劲力于右掌,劈向绿衣少女胸脯。
绿衣少女轻叱一声,道:“你找死!”莲足轻移,玉臂一圈一伸,把金童之势硬接下来。
金童武功虽高,但内腑重伤,无法使出全劲,双方一接之下,竟被绿衣少女震出二丈之外,鲜血直喷,昏厥当场。
胡玉莲见状,吓得魂飞天外,惊叫一声,忘记了自己衣衫破烂,大部分肌肤外露,扑至金童身边,把金童抱在怀中!衷衷痛哭。
绿衣少女小嘴一噘,姗姗走上,道:“他还没有死,快把他放下,让我把他击毙,好带你去见我师傅。”
胡玉莲倏然停止哭声,一掠头发,将金童放在地上,悲叱一声,道:“贱婢,姑娘与你拼了!”掌脚齐施,只攻不守,敢情是个不要命的打法。
绿衣少女叱道:“你也想死?”运步如风,只见绿影飘飘,不见人影。
胡玉莲使出了平生所学,又不顾性命的攻击,出手十余招,竟连绿衣少女的衣角也没有碰到过,反被对方弄得头昏脑胀。
她陡然停止了攻击,轻身扑倒在金童身上,把口中溢血、昏迷不醒的金童抱得紧紧的,伤心哭着道:“弟弟你若死了,我也不愿活了,鸣,鸣……”
绿衣少女冷哼一声,道:“我说过要暂留一个性命,你想作同命鸳鸯?休得妄想!”
胡玉莲抬起头来,道:“那么你把我击毙,留我弟弟活下去吧。”
“不行!我已把他打伤,若是留他,我师傅一定会骂我,还是你跟着我去见我师傅吧。”
“我不要见你师傅,快把‘冷香玉钗’还我!我们走就是。”
“登山者死!岂能由你来去自由?”运劲于掌,向金童小腹中的关元,中极二穴疾点。
胡玉莲知道此绿衣少女武功高出自己太多,若要动手阻她是不可能的,忙即将自己的身子把金童的身子盖住,并道:“你要点死他,就得先将我点死。”
“云儿!”云雾中突然飞来一个女之声。
绿衣少女忙收势后退,回头一看,急道:“师傅。”
胡王莲闻声}抬头看去,见一个身穿白衣,手执拂尘,两鬓斑白,脸色白中透红,年约五旬左右的道姑,她不怒而不笑,毫无表情,却有一种慑人威严。
她走至绿衣|少女身边,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违我禁令,擅入我云梦山?”语音冰冷冷,入耳生寒,
朗玉莲知道这道姑玎扮的妇人,定是云梦仙姑,但听人传说,她已年近二百岁的人,何以那么年轻?
胡玉莲怀怔地想着,一时忘了答话。
道姑又道!“怎么不答话?”
胡玉莲倏然惊醒,站了起来,向道姑一礼,道:“我们是携‘冷香玉钗’来换…风雷扇’的,老前辈就是云梦仙姑么?”
道姑点了点头,毫无惊锷之感,似乎早知道胡玉莲等的来意一梓,冷然道:“‘冷香玉钗’呢?”
“师傅,在这里。”绿衣少女将“冷香玉钗”递给道姑,继续道:“师傅你看是不是假的?”
“不用看,是假的。”
胡玉莲惊叫道:“假的?”
“不错,真的我早已收回了。”
“啊!”’
“我将这假钗的来源说给我听听。”
胡玉莲将金童于五年前得到“冷香玉钗”的经过,及月前失而复得的种种情形,说了一遍,并道:“江湖上都不知道这钗是假的,为夺此钗,不知死了多少人,我弟弟也为此钗因伤成了痼疾,几乎险些命丧黄泉!”
“你说的与我所料一点不差。”
“老前辈,你在谁手中收回真钗?”
“蟠龙公子邱清璜!”
“啊,是他,是他以假换真!”
“哼!”他转对绿衣少女道:“将他们毙掉。”
“师傅,是不是二人都毙掉!”
“都毙掉!”
绿衣少女将玉钗掷回胡玉莲道:“还你!”玉掌微举,正欲向胡玉莲劈去。
道姑忽又喝止道:“慢点,叫她留下名来再杀。”
绿衣少女忙刹住举手之势,小嘴一撇,道:“你叫什么名字?这男人叫什么名字?”
胡玉莲听道姑之言后,一切已感到绝望,回头看了一眼昏厥中的金童,暗道:“我们既然不能同生,若能同死,也算是一件幸事。”思念及此,心情变得异常平静,双目微闭,悠悠答道:“我叫胡玉莲,我弟弟叫金童!”
绿衣少女点了点头,抬掌向胡玉莲的脑门劈下……
说时迟那时快,道姑陡然急喝道:“云儿住手!”拂尘一扫,一股暗劲托着绿衣少女之劈势。
绿衣少女回过头来,迷茫的道:“师傅,你……”
道姑神情有些激动,道:“喂,你说这娃儿叫金童?”
胡玉莲睁开双目,淡然道:“是的。”
“他叫金童?你知道他家还有什么人?”
“据他说,他只有一个姑姑,可是现在生死未卜。”
“唔,他姑姑可是叫金碧霞?”
“是的!”胡玉莲大感惊异,道:“老前辈数十年未理江湖之事,怎知金碧霞之名?”
“武林后辈,我只知道她一人!”顿了顿,继续道:“好,我不杀你们了,你们走吧。”
胡玉莲未料到事情如此转变,而且变得那么快,内心不知是何滋味,追问金碧霞的生死下落,但道姑不肯告诉她。
知道再问,也是陡然。只好俯身将金童抱起,但见金童脸色灰白,已没有了呼吸,心头一酸,忍不住伤心落泪,暗忖道:“弟弟己身罹痼疾,又被这绿衣少女贱婢击了一掌,看来已回生乏术了,若他死去,我一人活在世上还有何意思?倒不如一同死去的好。”
心念及此,向道姑凄然一笑,道:“晚辈不想走了。”
道姑愕然道:“为什么,你真不想活?”
“我弟弟被令徒击了一掌,看来已回生无望,晚辈不想一人偷生世上。”话毕,把金童放在地上,并在金童身边坐下,闭目不语。
道姑沉吟了一会,俯身检视了一下金童的伤势,道:“他是身罹痼疾,并非小徒将他击成这样。”
“若非令徒击他一掌,他虽身罹痼疾,短期内也不会死去,现在请你给我姐弟一个痛快吧。”
道姑又沉吟一会,道:“好!我索性好人做到底。”
说毕,在衣袖里掏出半片形如菌状,色呈褐白,浓香四溢之物,塞入金童口中,随用手掌按着金童的嘴,吐劲将菌状之物逼人金童腹中,然后对胡玉莲道:“半个时辰以内,他的伤势即已会痊愈。
胡玉莲感激地道:“谢谢老前辈救命之恩。”
道姑并不理会,拉着绿衣少女的手,回身而去,但走了两步,又回问道:“蟠龙公子虽得去‘风雷扇’,但我见他不是善良之人,没有将扇诀给他,纵他有扇,也不能在冥谷裂山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