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再出手-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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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晓星道:“知道!”
黑衣少女不禁一怔,又疾书如飞:
“你真知么?”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无情最是台城柳。”
黑衣少女正是柳无情,立即掷笔怒道:“我真个人如其名么?其实你最是无情。”
这时雅萍与院中婢妪俱退了出去,静悄悄花厅内仅剩下严晓星及柳无情两人。
严晓星怔得一怔,微微叹息道:“姑娘何出此言,在下与姑娘萍水相逢,毫无恩怨,无情二字在下愧难领受。”
柳无情莲足一跺,银牙猛咬,冷笑道:“你还说咧!女儿家当清白为先,你当众与我。。,怎可一走了之?”忍不住眼圈一红。
严晓星剑眉一皱,一笑道:“嫂溺援之以手,此乃不得已纵权之举,何况昨晚之事在下不吐露,谅与姑娘无碍。”
柳无情嗔道:“至少你已瞧见,你如不应允,我与你绝不干休。”
严晓星愕然诧道:“姑娘须在下应允什么?”
柳无情气得娇躯乱绝,咬牙嗔道:“到了这般时候,你还装什么糊涂嘛!”
严晓星倏地神色一正,太息道:“人非太上,何能无情,但在下身负血海大仇,不愿涉及儿女之私,这个尚请姑娘见谅。
柳无情鼻中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许飞琼杜翠云二女是否是你心中情侣,此刻身在兰香院内,追膛声色之乐。。”
严晓星俊脸一红,忙道:“逢场作戏,岂能认真。”
柳无情道:“那二位姑娘知你在此处,哼,真有你罪受的。”
“她们并非捻酸吃醋之辈。”
柳无情双眸注视严晓星,也不知是爱是恨。
严晓星又道:杜翠云与在下不过是武林同道,拯危扶难理应如此,姑娘何必强人入罪。”
柳无情冷哼一声道:“你说得如此轻松,杜翠云未必就放过了你。”
严晓星咳了一声道:“此乃题外之言,姑娘此来隐秘面目,必有人暗蹑姑娘之后,看来这兰香院片刻之后将掀起一场杀劫。”
柳无情暗暗一惊,道:“不错,白眉老怪仍穷追不舍,被姑娘李代桃僵之计甩开,乔装改扮只身前来,老怪党羽虽心有所疑,足蹑身后,却未能证明是我。”
严晓星略一沉吟道:“姑娘最好不要这般装束,依在下,请去换装如何?”
柳无情不禁一怔,嗔道:“你要我扮歌妓么?”
严晓星微笑道:“此乃权宜之举,与姑娘并无所伤。”
柳无情回眸一笑,道:“好,我听你的。”柔情万斛尽在此寥寥数字中。
严晓星由不住心神一震,目送柳无情娉婷走出花厅,直皱眉头。
急地,院外传来高声喧嚷,龟奴神色恐惧领着三个油头粉脸汉子怒冲冲奔入。
一敷粉面丑恶少年速速望见严晓星坐花厅内,冷笑道:“吾道今晚兰香院拒不接客,原来有贵公子在,唤他们打手来,把那兔患子撵了出去。”
语声方落,院外涌入一群横眉怒目短装汉子冲进花厅哪知竟起了一片惨呼声,一群打手踉跄跌出厅外,面流鲜血。
原来瞬息之间,这群打手一个个被割耳切鼻,痛极惨呼狼狈逃出。
敷粉少年面色大变,狞笑道:“小辈,竟敢在此行凶伤人,哼,你等着大爷与你没了没休!”转身三步变两步率众逃出。
严晓星浑如没事人样,端坐一张太师椅上面含微笑。
龟奴颤巍巍走入,面有忧容,躬身禀道:“公子,那厮名唤张兴泰,系金陵宝源钱庄少老板,结交官府,恃势为恶,他想雅萍姑娘不是一天了,但雅萍结交的恩客亦有不少财势的巨绅,故雅萍姑娘得以守身如玉,但今晚得罪了他,恐兰香院将永无宁日了。”
严晓星微笑道:“你无须害怕,自由我作主。”
两条娇俏身影翩然走入花厅,只见雅萍与柳无情双双走入,柳无情换了一袭镶有花边裙袄,婀娜动人,但面上仍戴着一副人皮面具,显得冷漠如冰。
柳无情道:“这群无知恶奴,稍加惩戒也就算了,何必割鼻削耳,闹得无人不知。”
严晓星微笑道:“姑娘怎会动了慈悲之念,那张兴泰乃有所为而来。”
柳无情不禁一怔,道:“你是说白眉老怪?”
“正是!”
“他怎会知我来到兰香院找你?”
严晓星突神色微变,右掌一扬,数缕寒芒逾电闪出,只听一声惨嗥,接着重伤倒地。
忽闻严晓星低声道:“两位姑娘速隐身厅后。”
柳无情伸手一抱雅萍,疾闪隐去。
只听一声阴沉冷哼,厅门外现出一长脸黑袍人,面目冷峻,双目开阖之间,精芒逼射,阴恻恻发出一声冷笑道:“我那属下是尊驾所伤么?”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不错,朋友是何来历?”
黑袍人面色一沉,冷笑道:“我乃大内头等侍卫颜奇峰追招一女匪,尊驾必是女匪同道,本大人岂能容你猖妄无忌,速指认女匪藏身何处,不然无法幸免一死。”
严晓星沉声道:“颜奇峰,你自称系大内头等侍卫,在下无法相信,兰香院内怎有女匪潜临?”
“住口!”颜奇峰大喝道:“尊驾无须狡言舌辩,颜某在兰香院外布伏高手如云,一声令下,玉石皆焚。”
严晓星面色一寒,道:“颜奇峰,你知道在下是谁么?”
颜奇峰心机深沉,闻言暗忖道:“此人委实难惹难缠,看来非动手见个真章不可!但必须谨慎从事。。”
心念转之间,一条灰色人影疾掠入厅悄然落地,现出一灰衣老者。
严晓星识出是蓝野民,冷笑道:“原来是白眉老怪一丘之貉,颜奇峰,你胆敢冒充大内侍卫,该当何罪?”
蓝野民颜奇峰不禁骇然变色,互望了一眼。
颜奇峰忽放声狂笑道:“颜某并非冒充,令人惊异的是尊驾何以认出我用白眉叟同道?”
蓝野民目光炯炯道:“尊驾谅是外间盛传的紫霞庄主严天梁的后人严晓星少侠?”
严晓星道:“不敢,正是在下。”
蓝野民略一沉吟,向颜奇峰道:“谅我等忙中有错,台城豁蒙楼上严少侠与柳无情本是死敌,严少侠怎能为柳无情藏隐?”
要知严晓星是聪明绝顶之人,闻言不禁悟出白眉老怪等亦在割蒙楼外现踪,那八蒙面人中分明无蓝野民颜奇峰,可见白眉叟网罗的俱是一时之雄,真真假假,俾可声东击西,令人有虚实不测之感。
颜奇峰目露疑容,道:“蓝兄虽推测不错,但严少侠有杀人灭口之意,其中必有蹊跷。”
严晓星道:“在下飞针伤人,乃错认二位手下为无极帮匪徒之故。”
颜奇峰面色一变,冷笑道:“严少侠,你我本非仇敌,但我等身份被揭破,只有得罪少侠了。”
严晓星朗笑道:“两位如动了杀人灭口之念,在下只有放手一拼了。”
右手迅疾如电取出藏在肋下一柄长剑,呛朗朗龙吟过处,一道眩目青霞洒寒星万点,剑气逼人。
行家伸手,便知有无,颜奇峰蓝野民均是身负奇学高手,瞧出严晓星使出剑式“金针度厄”,本达摩剑法一招最奇奥剑招,虽寓守为攻,却一使展开,无异石破天惊威力无匹,不禁骇然,倏地飘身退出厅外。
严晓星如影随形掠出,寒星点点幻罩两人周身要穴,冷笑直:“你我本河水不犯井水,若执意为仇,莫怨在下辣手伤人了。”
颜奇峰蓝野民霍地袍襟一撩,备取出独门兵刃,只见颜奇峰手中挽着一柄如意连环索,蓝野民手执一条蛇锥软鞭。
蓝野民一式“毒龙出谷”,呼地笔直点向严晓星心坎死穴,颜奇峰身形疾拔,半空中一招“乌云蔽空”攻出,震起满空环影疾卷袭下。
严晓星身法奇快,斜身一闪避开了蓝野民鞭势,“金针度厄”剑招变为“万笏朝天”。
寒飙飞空,只听叮叮连声金铁交击,颜奇峰只觉虎口发麻,连环索竟荡了开去,不由大惊,半空中急翻身形,落向三丈开外,大喝道:“住手!”
严晓星道:“颜侍卫有何话说?”
颜奇峰道:“在此动手拼搏,不免骇世惊俗,你我何不择郊外空旷之处印证高下。”
严晓星冷冷一笑道:“在下无法奉陪,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恐这兰香院已为无极帮凶邪所围住了。”
蓝野民道:“少侠是否胆惧?”
黑衣老者忽疾逾飞鸟掠入院中,道:“我等中了贱婢诱敌之计,贱婢等诸女在暗中猝然暗袭,连伤七人往桃花渡方向遁去,众弟兄均已追下。”
颜奇峰抱拳笑道:“误中贱婢移花接木之计,颜某当面告罪。”抱拳一拱,转身三条身影穿空如云飞去。
这时,严晓星不禁长吁一口气,如释重负。
忽闻柳无情发出一声银铃娇笑,翩然从屏后闪出,道:“好一个移花接木之计,亏你想得出。”
严晓星目露茫然之色道:“在下迄至此刻犹困惑不解,其中必大有文章。”
柳无情凝眸注视着严晓星道:“此事暂且别过不提,你我之事究应如何?”
严晓星皱了皱眉,微微叹息一声道:“姑娘绝世容颜,兰心蕙质,在下一介武夫,身负大仇,萍无所寄,何况彼此又处于敌对地位,亦恐有负姑娘。。”
柳无情娇嗔道:“别说了,你究竟要我不要我?”
单刀直入,开门见山,令严晓星呆住,不知所答,一张玉面涨得通红。
忽闻一声银铃悦耳甜笑道:“让贱妾来说合吧!哪有当面敲锣打鼓之理!”
雅萍笑靥如花,盈盈走出,拉着柳无情回房而去。
严晓星不禁长叹一声,只觉心乱如麻。
一条身影疾闪而入,只见是乾坤八掌伏建龙,面色凝重道:“贤侄,老朽方才发现白眉老怪率众匆匆奔离,似由兰香院离去。”
“不错!”严晓星道:“他们追踪柳无情来此,引起拼搏,胜负未分之际,忽有一贼党来报,柳无情就在附近设伏连伤老怪数名高手,谅他们追踪柳无情而去。”
伏建龙诧道:“贤侄见过柳无情么?”
严晓星摇首道:“未曾!”
虽然彼此心中明白,却故作不知,汝虞我诈互逞心机。
伏建龙略一沉吟,道:“莫非柳无情与贤侄一见倾心,所以来此伺机与贤侄相见诉慕爱意,但因白眉叟追踪甚紧,方未敢现身。”
严晓星玉面绯红,赧然答道:“伯父又在说笑话。”
伏建龙呵呵笑道:“贤侄年少俊逸,气度翩翩,老朽如是柳无情,也不禁一见钟情,芳心窃慕不能自己,”忽又长叹一声道:“秦楼梦馆,歌台舞树,终非久居之地,迷恋声色,壮志消磨,贤侄何妨将雅聘去。”
严晓星道:“小侄不过逢场作戏而已。”
伏建龙正色道:“老朽知你心情,一切由老朽作主,但柳无情却不能辜负她一片深情爱意,也许她能助你取得无极帮珍图。”
严晓星摇首答道:“男女相悦,最重真挚,若是为了私欲得逞互为利用,日后恐将凶终隙末,悔恨终生,反为不美。”
伏建龙不禁大为折服,大笑道:“既如此说,一切听其自然好了,老朽尚有一约会,明日当再相晤。”语毕飞身而出,形影疾杳。
雅萍已在屏后走出,道:“公子可否随贱妾回房,容贱妾面陈一切。”
严晓星道:“柳姑娘咧?”
雅萍道:“柳姑娘她已走啦!不过她还会再来。”
严晓星心知柳无情必留在兰香院,方才与伏建龙相识俱已听悉,遂默然随着雅萍走向后院。
数日易过,金陵平静如水,严晓星一骑如飞,循着江岸,驰向当涂,取道安徽径奔赣境。
暮霭深沉,夜瞑四合。
严晓星行近一座荒山,择一破庙栖身,将坐骑系在庙后安顿后,一跃进入大殿,折来几束木柴生起一堆熊熊烈火。
他正在盘坐吐纳行功之际,发现地面微现数处零乱足迹,猜出其中有异,遂微微一笑,倏地腾身拔起隐身不见。
大殿内除炽红火堆外,沉寂如水。
蓦地。。
庙外忽随风传来一声惊噫,四条身影疾闪掠入,现出颜奇峰蓝野民及一双面目怪异冷漠如冰老叟。
蓝野民目露惊异之色道:“奇怪,我等亲眼目睹严晓星进入庙内,环周庙外俱已布伏,怎么不见?”
颜奇峰沉声道:“咱们搜!”纷纷四向搜觅,瓦上,梁间,无不搜索殆尽,却偏觅无着。
蓝野民诧惊不已,道:“纵然他有所发现,遁逸离去,但坐骑亦失去踪迹,令人百思不解。”
颜奇峰面色沉肃,道:“颜某不信严晓星有所发现,惊觉离去,再说连坐骑亦失踪乃大不可能之事,等我且隐藏近处,以观其变。”
人影纷纷疾闪而杳。
约莫半顿饭光景,庙外忽闪入五个娇俏少女,俱面戴人皮面具。
为首一女亦发出一声惊噫,道:“他竟离去了么?”
突闻数声宏亮大笑,颜奇峰蓝野民等人纷纷扑入。
蓝野民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是一样,柳姑娘别来无恙。”
柳无情冷冷笑道:“原来是你们,来此为何?”
蓝野民道:“与姑娘心意一样,亟须取得陆道玄手中那幅图。”
柳无情道:“图在陆道玄手上,与严晓星何干?”
蓝野民哈哈大笑道:“严晓星既然被制住,还怕陆道玄不自投罗网?姑娘无须巧词饰非,近来此处亦无非志在严晓星。”
柳无情冷笑道:“你知道就好,那严晓星人在何处?”
蓝野民道:“不瞒姑娘,老朽在此庙设伏多时,目睹严晓星乘骑入寺,此刻却不见踪迹。”
柳无情闻言不禁一怔,冷笑道:“亏你还说得出口,人已走掉,独呆此处为何?”
蓝野民微微一笑道:“风闻无极帮亦有一份藏图,姑娘必知藏处,若姑娘愿弃暗投明,相助老朽取有,实为武林之福。”
柳无情冷冷笑道:“尊驾何不迳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