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星红梅-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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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事出两人意外,你不能不听。
因为,在那一瞬间,没有再比蓝人俊指点的招式更好更妙的招式。
两人恰恰是从他的指点中,悟出了不少诀窍,武功提高了一筹。
所以,两人一高兴,忘了双方打斗的目的,一心一意照着蓝人俊的指点去使招式,逢到自己出招绝妙,对方闪避灵巧时,两人口里都会爆发出一声由衷的赞语:“好!”
荒唐!
这哪里还是两个帮派火拼,争夺今后生存的地盘?
这明明是两个同门师兄弟,在师傅的指点下,和和气气、亲亲热热过招切磋技艺。
两边观战的人一时都愣住了。
两个帮主起初莫名其妙,后来愈看愈生气,这么打下去还能有个结果么?
蓝人俊见两人极听话,他说什么人家就做什么,愈发来了兴致,说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这时,猛听有人喝道:“住手!”
圈中的两条好汉正打得高兴,忽听自己帮主下令叫停。便各自后跃一丈,收式停住。
两人面带笑容,互相不约而同向对方抱拳致礼。
这还成何体统?
两个帮主脸都气白了,同时喝道:“回阵!”接着又一起手指蓝人俊:“你到底帮谁?!”
蓝人俊向两个帮主瞧瞧,一时答不上来。
“对啊,我到底帮谁?”他问自己。
“我谁也不帮!”
他回答自己。
那黑衣少年一双俊目飞现异彩,叫道:“喂,呆子,你的武功挺好啊,一年不见,当刮目相看啦!”
陈帮主年纪到底大些,听女儿这么一说,提醒了他。
他赶忙哈哈一笑,道:“少侠深藏不露,陈子寿看走眼了,失敬失敬!”
祝帮主一瞧,马上悟了过来,双手抱拳道:“大侠果然高明,属下承蒙指点,祝勇感激不尽!先前多有得罪之处。望大侠海涵!”
噫?两位帮主由气势汹汹,一变而成恭敬温和,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忽然省悟,得罪了这位年青高手,要是站到了对方一边,自己一方岂能吃得消?
不过,还是有人不服气。
哪一边的人不服气?
两边的都有。
吉凤帮的一舵主徐惠尚,金牛帮的金牛堂堂主张永胜站出来了。
这两位可不是等闲人物。
吉凤帮下属三个分舵,以一舵主武功最高,是总舵主的得力帮手。
金牛帮分金牛堂、白牛堂、青牛堂三堂,三个堂主以金牛堂堂主武功最高,是仅次于帮主的重要人物。
他俩见蓝人俊是个不起眼的书生,光凭嘴里说一通就想吓唬人,没那么便宜的事,即使是帮主说了话,他们也不服这口气。
俗话说,光说不练假把式,这家伙任人摆布,岂是一个高手受得了的折辱?
特别是金牛堂主张永胜,就是他把这个书生捉了来的,是高手岂能就范?
两人跨步上前,同声喝道:“请大侠赐教!”
这一喊,两人又感意外,不由愣了愣。
两个帮主也知部下的意思,要试试这书生是不是个货真价实的练家子。
蓝人俊从未在江湖走动,不懂江湖那一套规矩,以为人家向他求教呢。
他连忙双手一摇,道:“不客气不客气,两位先动手吧,待在下着几个回合,才知两位的不足之处,到时在下再出声示招,只不过两位动手时要有分寸,以免伤人,如何?”
徐惠尚、张永胜大怒,这小子目高于顶,竟敢戏弄自己,你听听,他还要“指点”自己一番呢,真是气死人了!
两人又是不约而同大吼一声,齐向蓝人俊冲来,递出手中兵刃。
徐惠尚使的是鬼头刀,张永胜使的是竹节鞭,两人的武功路子都是刚猛激烈一类,这一下从两方同时攻到,威力可想而知。
两位帮主同声叫道:“不可!”
但已经来不及制止,黑衣少年吓得尖叫出声。
蓝人俊没想到要向他请教的人,居然一起来打他,使他莫名其妙,也来不及申辩理由,只得脚尖一踮,身子一斜,从两人合击的空隙中钻了过去。
众人只觉眼一花,蓝人俊已到了两人身后,一鞭一刀均已落空。
蓝人俊道:“二位,你们不是要在下指点么?怎么对着我打起来了?这究竟是何道理?”
两人一招递空,连人家衣角也没碰着,这个脸丢得不小。于是大吼一声,转身又扑过来,朝着蓝人俊身上递家伙。
徐惠尚使的是“仙人指路’,右脚弓步,刀由头上盘旋一周,“刷”地一声,刀尖直奔对方胸口。
张永胜的竹节鞭,使的是“苍龙探海”,鞭头直点对手下腹。
他二人一左一右,动作迅猛,势不可挡。
黑衣少年跺脚喝道:“还不住手!”
忽然,进攻的两人觉得去势突止,刀鞭都递不进去了。仿佛有什么东西阻止了鞭头、刀尖一样。
二人急忙定眼一看,只见蓝人俊两只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鞭头刀尖。两人大惊,又赶忙往回猛抽。
一抽,抽不动。
两人大喝一声,再抽。
仍然抽不动。
素来性情刚猛的两人,立即沉住气,运功于臂,身子往下一蹲,吐气开声:“嘿!”
蓝人俊纹丝不动,面不改色,也不作态,就象什么事也没有一样。
还是抽不动,两人面红耳赤,互相望望,也不知该怎么办。
扔了兵器,这个脸丢不起。
夺回兵器,又根本办不到。
蓝人俊见他们不动了,便松开双指道:“两位,有话好说,怎么能拿兵刃随便往人身上捅呢?要出人命的。”
张永胜、徐惠尚听他说这些呆话,真是哭笑不得,只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下台。
他们闯荡江湖半生,可没见过这么高的功夫。
两位帮主急忙上来拉开两人,对蓝人俊拱手道:“少侠艺业惊人,佩服佩服!”
蓝人俊道:“两位帮主且莫如此说,在下师傅一再告诫在下,强中更有强中手,且莫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在下这点功夫,是微不足道的。”
他是老老实实重复师训,可是传到徐惠尚张永胜耳里,不啻是教训他们不该自恃武功高强,随便与人动手。
他俩哭笑不得,只是极尴尬地站在一旁。
黑衣少年高兴得要死,唤他道:“呆子,还不快些过来!”
蓝人俊道:“怎么,你要抖出在下欠账的证据么?”
黑衣少年见他如此呆傻,又好气又好笑,道:“不错,你过来和我在一起,免得被你溜了!”
蓝人俊大为生气,果然大步走到了他跟前:“在下决不会逃走,只管放心!”
黑衣少年道:“待此地事了,再与你算账,你等着好了!”
陈帮主一听女儿要与这位奇人过不去,吓得连忙阻止道:“青儿,胡说些什么,大侠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只能竭诚相报,快请大侠到家中做客才是正理!”
黑衣少年笑道:“爹爹不必担心,孩儿自有算账的理由!”
祝勇道:“陈帮主,今日之事如何了结?”
陈子寿道:“事出意外,改日再斗如何?”
蓝人俊插嘴道:“你们两位也真是,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么?何必,一定要动刀动枪,闹出人命来呢?”
陈子寿道:“冲着大侠一句话,吉凤帮与金牛帮的过节,从今日起一笔勾销,祝帮主,你看呢?”
祝勇也豪爽地答道:“大侠出面调停,陈帮主胸襟又如此宽阔,祝勇要是再纠缠,还是个人么?好,金牛帮从今日起退出开封地盘,再不来相扰!”
陈子寿忙道:“祝帮主,此话差矣,偌大个开封,既容得下吉凤帮,也容得下金牛帮,有饭大家吃,何必争那么一点利,从此两帮握手言欢,彼此相助,祝帮主意下如何?”
祝勇大喜:“多谢陈帮上慷慨大量,今日起,金牛帮与吉凤帮不分彼此,情同一家!”
蓝人俊大喜,拍手道:“两位帮主深明大义,化干戈为玉帛,好好好,在下恭贺各位!”
两帮帮众俱都十分欢喜,免去了一场拼命官司,从此两家言和,同在开封谋生,这样的好事,有谁不赞成呢?
顿时,两边人挤拥在一起,相互搭肩拍背,互通姓名,亲热已极。
陈帮主遂邀请金牛帮全体以及蓝人俊同往开封做客。
祝帮主也欣然同意。
于是,一行人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向开封进发。
…
第十五章 单相思
陈家住在大相国寺附近的双凤巷。
蓝人俊曾经来过,偌大个宅第,住上几十位客人绰绰有余。
当晚,陈帮主大摆宴席,款待蓝人俊和祝帮主等人。
蓝人俊被奉为上宾,两位帮主对他十分恭敬。
黑衣少年换去男装,成了个聘聘婷婷、千娇百媚的姑娘家。
她一身紫衣紫裙,环佩叮当,莲步轻移,娇笑着步入大厅,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几疑是月中嫦娥下凡。
蓝人俊也看得傻了,想不到这位男装少女,竟有如此之美丽,不禁在心中暗暗将她与苍紫云相比。
苍紫云婀娜健美,温柔婉顺。
陈青青小巧玲珑,活泼爽快。
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陈青青冲他一笑,来到他在边着的座位坐下。
坐在右边的陈子寿见爱女来到,便站起身来,举起酒杯祝酒。
大家在欢快声中连干三杯。
阵青青滴酒不沾,只看着蓝人俊笑。
蓝人俊三杯下肚,脸色红了起来,心中十分高兴,向陈祝两位帮主问道:“两位帮主日间在城外厮杀,究是为了何事?”
祝勇脸一红道:“这事全怪在下。只因金牛帮原在洛阳安身立命,三年前,洛阳三公子之一的追风剑张经仁的手下,玉面狼黄鼎、赤脸雕胡飞、黑太岁张大龙率一些走狗爪牙,要金牛帮奉张经仁为帮主,让在下在张经仁帐前听令。本来这帮主之位是众弟兄抬举在下坐上的,若有人才德超过在下,在下自应辞去帮主之位,甘当有德者的马前卒。但张大龙等人平日欺压善良,敲诈轨索,坏事做绝。底下人如此,这张经仁谅来也不是好人,在下岂能将金牛帮交与这些人?于是,两下里翻了脸动起手来,张大龙等人也未能制伏在下和三位堂主。
于是搬来了一个老头,外号铁指翁,这老儿功臻化境,在下等人不是对手,只好表面臣服,于夜间逃出洛阳,离开河南省境,在安徽淮南府重新安下地盘。虽然敝帮有了安身之地,但洛阳的一口恶气未出,又怎能甘心?何况敝帮撤离后,还有众多的帮众因生计留在洛阳,在下又怎能让他们落入张经仁的魔爪之中?思来想去,便想返回河南,打算到开封谋求发展,广招天下英雄,以图回洛阳东山再起。哪知开封地面苦力与在江湖混饭吃的艺人,均入了吉凤帮,受吉凤帮的保护。在下不合图已之利,与陈帮主争夺地盘。两帮属下,经常发生斗殴。陈帮主忍无可忍,方向敝帮算账,几经冲突,双方约定今日在城外相斗。在下将从淮南府起来,就为的是与吉凤帮争胜,现在想来惭愧已极,望陈帮主海涵!”
陈子寿呵呵笑道:“祝帮主不必自责,老夫也有不是之处,况今日双方已握手言和,过去的事也就不必再提了吧!”
蓝人俊问道:“金牛帮在洛阳干些什么啊?在下在洛阳时,也听过贵帮大名,只是不知贵帮宗旨。”
祝勇道:“金牛帮帮众都是在江湖上谋生的苦哈哈,平日受衙门地痞恶霸的欺压,故结成帮伙,以抗强暴。敝帮行事,向来光明正大,决不干昧心事。蓝大侠可到洛阳遍访民间苦力,就知道敝帮的行事了。”
陈子寿接嘴道:“吉凤帮与金牛帮都是江湖上苦哈哈们的依靠,否则,连日子也过不下去!”
蓝人俊道:“洛阳的那个玉面狼黄鼎与在下还曾打过一架呢!”
众人听了不禁一愕,黄鼎能是对手吗?
蓝人俊见众人望着他,似乎迷惑不解,便接着道:“去年在下还未学艺,不过,他仍不是在下的对手!”
陈青青笑道:“你那么个书生,怎么也会与人打架呢,那不有辱斯文么?”
蓝人俊胸无城府,冲口道:“为的是一个卖镜子的姑娘,他们欺负人家女孩儿,在下气愤不过,便与这小子打了起来。其实,后来在下知道,这姑娘比在下本事还大呢!”
听到为姑娘打架,陈青青马上引起注意,问他道:“那姑娘长相如何?”
“啊,貌比天仙!”
“她是干什么的?许配人家了么?”
“她是镜子铺卖镜子的,在下经常去买小镜子,她年龄不大,没有婆家。”
“你经常去买镜子?你要这许多镜子干什么?莫不是找借口去和人家姑娘套近乎吧?”
这真是一箭中的,说破了蓝人俊的心事。
蓝人俊一愣,该死,说漏嘴了,忙支吾道:“也不常去的……”
说到这里赶忙把头一转,对祝帮主道:“帮主若想回洛阳,在下定助一臂之力!”
祝勇大喜,连忙称谢。
陈青青见他转移话题,情知他心中有鬼,不禁又妒又气,急于想探个究竟,但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叫她如何出得了口?
当下暗自决定,宴后一定要将他盘问个清楚,否则决不罢休。
席间,两位帮主又谈了在开封划分地界的事,谈得十分融洽,蓝人俊也参与其事,问长问短,把陈青青冷落在一边。
散席后,各人回房歇息。
陈青青却叫住蓝人俊道:“喂,你别忙走,我有话说!”
蓝人俊道:“天色已晚,诸多不便,有话明日说吧!”
陈子寿见女儿如此,料知了几分,他只有此独女,一向宠爱,加之夫人早亡,父女相依为命,对女儿的脾性摸得十分透熟。心想女儿一向目高于顶,开封不少头面人物求婚,皆被她—一斥退。去年遇上了这个穷书生,哪知这书生趁人不注意溜了。害得女儿把管家张南祥埋怨了一通。不料今日又不期而遇,穷书生竟然练就了一身惊人功夫。女儿若属意于他,这样的女婿只怕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这样一想,便对蓝人俊道:“相公不必拘礼,江湖人不讲究小节,小女有话与相公说,不妨就再坐一会,喝杯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