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百指令-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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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吕天良低下头,“孩儿天良无理,望娘恕罪。”
凌云花厉声道:“他在哪里?在哪里?”
“他……他……”吕天良吞吞吐吐,不知该不该实言相告。
此时,房门再次被推开。
“我在这里。”杨玉走进房中。
凌云花痴痴地望着杨玉,满脸惊愕。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弯腰弓背,两鬓霜白,蜡黄的脸上满是皱纹,手背青筋高高凸起。
这老头就是杨玉?
“师傅。”吕天良近前搀扶住杨玉。
“哦,我不要紧。”杨玉轻轻摆手,“你去看看红玉,将实情告诉她。”
吕天良轻“嗯”一声,目光瞅着凌云花。
凌云花仍痴望着杨玉,不动也不出声,就象个木头人。
突然而来的意外,常会使人神志麻木,脑海中呈现一片空白。
此刻,凌云花就是这样。
吕天良低头退出房外,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掩好。
他不言。
她也不语。
两人默默相对。
他为她痴呆的表情和眼中流露出的真挚情感而感到震撼。
难道她还爱着自己?
他的心在颤栗。
她被他苍老、憔悴的面貌所吓倒,炼药中毒之事,果真是事实。
难道他真愿为宋艳红而牺牲自已?
她的心在淌血。
良久,她苏醒过来,冷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来和你谈谈。”他沉静地回答。
“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我不谈咱们之间的事,是谈玉儿的事。”
“你应该叫他琪儿。”
“玉儿也好,琪儿也好,我不在乎怎么称呼他,我关心的是他的行为。”
凌云花秀眉一挑:“琪儿有什么行为不检点吗?”
杨玉凝视着她道:“你不要明知故问行不行?”
“我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
“琪儿勾结后金外贼,阴谋叛反篡位,你会不知道?”
凌云花冷冷地道:“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杨玉正色道:“卖国求荣,通敌叛反是杀无赦的死罪,当诛灭九族。”
凌云花嗤笑道:“你也怕死?”
杨玉虽然武功尽失,面容憔悴,但神情仍是那么样凛凛含威:“我不怕死,但我得为琪儿、杨红玉、你,还有你的爹爹凌志云和鹅风堡数百人的性命着想。”
“你也会为琪儿着想?”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嘲笑。
“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怎么不为他着想?”他语调诚恳,没有半点虚伪。
她眸子中闪射出冷厉的寒光:“你如果真为他着想,当年明知他被南王府劫走,就不会装聋作哑让他在南天秘宫十八年。”
他不无内疚地道:“当时我是为了回报郡主娘娘……”
“哼!”她冷哼着打断他的话,“你杀了郡主娘娘的儿子,就把自己的儿子送给她,一命还一命,好一个侠义之举!”
他哆嗦着身子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郡主娘娘的儿子是我爹,我的儿子是郡主娘娘的曾孙儿呀。”
她脸上布满冰屑:“可是郡主娘娘把他培养成了南天秘宫的一号杀手,并处心积虑地安排了今天这场阴谋,这能怪谁?”
“我……”杨玉结舌了。
论唇枪舌战,杨玉不是凌云花的对手。
凌云花嘿嘿一笑道:“要是琪儿真能当上皇帝,哪有什么不好?”
杨玉痉挛的手指抓住桌角:“引狼入室,后患无穷,同时若琪儿在京城篡位,各地王爷必会发兵征讨,或是据地各自称帝,那时候烽烟四起,内战不休,将有多少人死于兵戈之下,琪儿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好一副侠士心肠。”。
“卖国叛逆之贼,人人得而珠之。”
“你杀了亲爹,又想亲亲儿子?”
“我不是杀他,是要救他。”
“救他?”凌云花抿唇道:“你能救得了他么?”
杨玉深吸了口气,站稳身子道:“实话告诉你,郡主娘娘的叛反阴谋是不会得逞的,咱们得设法救琪儿。”
凌云花心“冬”地一跳:“为什么?”
杨玉缓声道:“军府幕僚徐怀石盗走赤哈王爷藏在蜡丸中的密约书后,琪儿的叛反阴谋已经暴露,少林、武当已准备在途中拦截击哈王爷,丐帮已下打狗令,命三十万丐帮弟子即赴京城以防琪儿兵变,另外,两广巡抚除火速派人进京密报皇上之外,也准备调兵进京勤王护驾。”
凌云花脸色变得苍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杨玉吁口气道:“谁愿再受外番蹂躏?谁愿大明江山四分五裂,百姓再受生灵涂炭之苦?”
能言善辩的凌云花一时也哑口无言。
她岂不懂这个道理?
她岂不愿意这么做?
杨玉道:“郡主娘娘和琪儿冒天下之大不韪,形如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凌云花顿觉一阵心惊肉跳。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声音有些发抖。
“你已经将蜡丸交给郡主娘娘了?”
“是的。”
“我们必须……”杨玉猛咳一声,身形摇晃,几乎跌倒。
“玉哥!”凌云花跳起来扶住杨玉,眼中猝然滚出两行泪水,“你真中毒了?要不要紧?”
杨玉摇摇头道:“不要紧,何仙姑已替我排除了体内的积毒,只是功力已失,目前身体较虚弱罢了。”
“她的病怎么样?”凌云花睁着一双滚动着泪水的亮眼问。
他知道她问的是谁,默然片刻,说道:“她的病现有好转,已无性命之忧了。”
凌云花盯着他道:“谢天谢地,她总算无性命之忧了。皇天不负有心人。”
“你还在嫉妒她?”杨玉道:“她要吕天良转告我,她病好之后就在白鹤庵落发为尼。”
凌云花缓缓地摇摇头:“我现在已经想通了,你们本是一对,我没有什么嫉妒,只有羡慕。”
杨玉轻叹口气,没说什么。
凌云花仰头贴近他问:“如果我得了奇难怪症,你会替我炼药,而不惜身中剧毒吗?”
杨玉没有丝毫的犹豫:“当然会。”
“玉哥!”青春难再,旧情难断。亲情淹没了怨恨,激情唤醒了回忆。眼前这个弓腰驼背的佝偻老头,即是往日那个叱咤风云,英俊潇洒得令自己神魂颠倒的男人。她忽然明白,自己心底旧日的情爱,并未烟硝云散。她的心中,仍有他的位置。她与他,仍是这样生生死死不能分离。凌云花将头靠到杨玉的胸前,“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无论你怎样待我,我都不会怪你……”说到此,她已泣不成声。
杨玉也为她的真情所感动,长叹一声之后,深情地拍拍她肩头道:“叹!是我负你,欠你的情太多,恐怕此生已难还清!当此你我已经老去而又身处多事之秋,我们只能互道一声珍重……好了,跟我去冲霄塔,花布巾、云玄道长和天一禅师在等着我们。”
十九、三才秀士王秋华
不是酒宴。
下酒的菜却很丰富。
这是郡主娘娘在为赤哈三爷饯行。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千手怪圣的消息已经送出。
三路马车都已整装待发。
四位大将军乔装的商队已到西山口。
这是万无一失的计划,一定能将赤哈王爷平安送回后金。
她很自信,认为绝不会出错。
她并没有过高地估计自己,后来的事实确实如此,尽管出了错,但错不在她身上。
赤哈王爷、巴图、福尔将军三人与郡主娘娘对坐。
灯光照亮了四人的脸。
郡主娘娘端起酒盅:“赤哈王爷明天就要离府了,我敬你一杯,祝阁下一路顺风。”
赤哈王爷捂着酒盅道:“怎么不见你那个曾孙儿?”
郡主娘娘道:“小孙有公干外出,未来陪王爷喝酒,望乞见谅。”
赤哈王爷拎着短须道:“听说你孙儿好武功,本王爷想见识见识。”
郡主娘娘陪笑道:“小孙得罪二位将军还望原谅,这杯酒就算是赔罪酒了。”说罢,举盅欲饮。
“哎!”赤哈王爷伸手夺过郡主娘娘的酒盅,“不行,我一定得与他较量较量。”
郡主娘娘眉头一皱复又展开:“小孙实实不在府中,已去京城了,日后王爷有机会到京城,我一定叫小孙向王爷讨教。”
“哈哈哈哈。”赤哈王爷大笑一阵后说道:“你有两个曾孙儿?”
郡主娘娘一怔,即又点头道:“不错。”
赤哈王爷摇着手中的酒盅:“你京城那个曾孙儿又狂又傲,府中这个曾孙儿又冷又呆,两个都不是成大器的料。”
郡主娘娘瞥见对方眼中那种轻视而带叽笑的眼光,心中不觉动气,但仍带笑道:“谢赤哈王爷教导。”
赤哈王爷和巴图、福尔将军三人裂嘴大笑,石壁在笑声中颤栗。
郡主娘娘耐住心火,待三人笑过之后道:“赤哈王爷,恕我多嘴,此事干系重大,请王爷务必将蜡丸小心收好。”
赤哈王爷摆摆手道:“郡主娘娘尽管放心,这一次就是我烂醉如泥,贼子进入房中,也决找不到蜡丸。”
郡主娘娘凝眉道:“我可以保证,决不会再有贼子进入王爷房中。”
赤哈王爷拍拍胸脯道:“我可以保证,任何贼子都找不到本王爷的蜡丸。”
“这我就放心了。”郡主娘娘拍拍手。
三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进入室内。
“王爷!”
“将军。”。
三名姑娘分别自动投入赤哈王爷和巴图、福尔将军怀抱。
赤哈王爷一把推开怀中的姑娘:“又是这种货色?”
郡主娘娘笑道:“这是陪酒的姑娘,稍刻房中另有姑娘伺侯。”
赤哈王爷瞪圆了眼:“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姑娘?”
郡主娘娘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包你满意。”
“哈哈!”赤哈王爷酒盅重重地往桌上一墩,“你包我满意,我就包你满意。本主爷一出边关就下令发兵!”
“王爷请便。”群主娘娘从座位上站起,“我先行告退。”
“你去吧。”赤哈王爷挥着手道:“不要忘了叫那姑娘早早到我房中来。”
“哈哈哈哈。”室内再次爆发出悸人的狂笑。
郡主娘娘走到隔壁密室。
丁义和一名侍卫头领在室内垂手静候。
“胡玉凤已经到了?”郡主娘娘向。
“回事娘娘,胡玉凤已奉命在花庭等候多时。”侍卫头领躬身回话。
“嗯。”郡主娘娘点点头,“丁义过来。”
“奴才在。”丁义上前一步。
“天亮前将胡玉凤从王爷房中接到花庭,然后将她杀了。”郡主娘娘平淡的声音,不象是在下杀人的命令,而是在布署一桩普通的家务事。
月亮披上一层黑纱。
天空一片混浊。
赤哈王爷酒醉熏薰地回到卧房。
胡玉凤在房中等候。
灯光映着她一身薄如蝉翅的红纱衣裙,使她更显得妖艳动人。
“你就是那……姑娘?”赤哈王爷瞪圆了迷迷的双眼。
他喝了不少的酒,但没有醉。
他打从娘肚子里起,就从不曾醉过。
他还有个古怪的毛病,那就是越醉越清醒,越精明。
他从未为酒醉误过事。
他最大的特点就是好色,唯一能使他误事的也就是女人。
胡玉凤微微点点头,缓身在桌旁站起,掷去一个微笑。
微笑与媚笑不同,它表示天真与幼稚,沉静与含蓄,对一个有丰富经验的男人来说,它比媚笑更具有诱惑力。
赤哈王爷抢身到胡玉凤身旁,张开双臂,合手一抱。
胡玉凤腰肢轻轻一扭,滑出数步。
赤哈王爷扑了一空,只捉住她一条手臂。
那是一条令人销魂的手臂,白皙而细腻,柔若无骨,修短合度,在灯光下闪着玉石般的光泽。
郡主娘娘说得不错,这女人的确是不同凡响。
皮肤娇嫩柔软,还有些发烫,令他激起一股骚动。
“我的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赤啥王爷舌尖儿打着卷。
“凤嫂。”两个风韵十足的字,伴随着悦耳的银铃般的声音,飘入赤哈王爷耳中。
他顿时全身酥酥地搔不着痒处。
“来吧,我的嫂嫂!”他一把拉过胡玉凤扔到床上,扑了过去。
胡玉凤侧身一扭。他又扑了一空。
他倒在床上侧身怔怔地看着她。
她站在床边,面含微笑。
他觉得她是个不寻常的女人,心中顿生一成戒意。
她已知他是个色中饿鬼,已有稳操胜券的把握。
“来呀。”他向她招招手。
她红唇轻抿,横波一笑:“急什么?”说话间,抬手褪去一件红纱外衣。
他看得呆了。
他从未见过这般美妙的脱衣动作。
她缓缓地,一件一件地慢慢脱着,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微笑,无不带着优美的舞姿和诱人的挑逗。
她不只是个女人,而是熟谙风流的女魅。
他感到一股燥热,浑身的血液在奔流,泛红的双眼里闪射出惊悸与贪婪的光。
他觉得兴奋与激动,许多年来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
她含羞带笑,俏立在床前。
跳跃的灯光照亮了她欺雪赛霜般莹白的胴体。
他张开双臂。
她微笑着扑向她的猎物。
然而,她也扑了一空。
赤哈王爷与她交换了一个位置。
此刻,她才知道赤哈王爷的身手,比她预料的还要好。
她不敢轻举妄动,娇嗔地皱起眉头。
对于一个擅长媚术的女人来说,蹙眉和微笑一样具有勾魂的魅力。
“凤嫂,你等一等。”赤哈王爷做了个手势。
他想干什么?胡玉凤心思闪动。
未等她答话,赤哈王爷已步入侧房。
赤哈王爷也非等闲人物,他明白象胡玉凤这种女人前来陪伴自己,必有她的目的,他不能不提防。
片刻,赤哈王爷赤身返回房内。
胡玉凤仰面朝天,曲身躺在床上。形体十分优美,一双灼亮闪光的眼珠溜溜转动,宛若一条择人欲噬的赤练蛇。
赤哈王爷发疯似地猛扑上床。
胡玉凤优美的身躯,象蛇一样缠上赤哈王爷的身子。
一股幽幽的醉人芬香。
一阵令人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