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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日暮-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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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险!!!高能研究设施,禁止入内。
  好,这样看来,西弗娜一定走对了路。
  西弗娜从来没有去过隐蔽所,即便它是物理实验室的时候也没去过,但是她却知道会遇见什么。有层层大门,接着是装有扫描器的柱子。扫描器会对进来的任何人进行监控。几分钟后她来到了第一扇大门,它由紧密的金属网做成,上了四块铰链,比她高出两倍。门的两边是难以越过的带刺的铁丝网围栏,一直延伸至满是自由生长的荆棘的矮树丛中。
  大门半开着。
  她打量了一下,感到很迷惑。是某种幻想吗?是她不清醒的大脑的某种诡计吗?不,都不是,门实实在在是开着的,而且门没有走错。她在门上看见了大学保卫科的标志,可是为什么门是开着的呢?没有任何被迫打开的迹象。
  焦虑的她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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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的小道用泥土铺成,坑坑洼洼,满是车辙印。她沿着路边走着,不一会儿,看见了又一层障碍,它不是刺铁丝网围栏,而是一堵没有门窗、坚不可摧、扎实的钢筋水泥墙。
  墙上的惟一入口是一道黑然的金属门,它的上方配有一台扫描器。
  这扇门也是开着的。
  越来越奇怪!应将突如其来的疯狂拒之于外,令人炫耀的围栏究竟怎么啦?
  她走了进去,里面鸦雀无声。前面有几个看上去简陋的木篷和仓库,也许隐蔽所本身的入口地下通道的入口就位于它们的后面,西弗娜知道。于是她绕到了后面。
  对,隐蔽所的入口处就在后面,地上有一扇椭圆形的小门,门后是黑暗的通道。
  而且还有十几个人站在门前,带着好奇心,冷冷地、不友善地看着她。他们的脖子上都系着鲜艳的绿色布条,充当围巾。她一个也不认识,据她所看,他们都不是大学教职员工。
  门的左边燃着一小堆篝火。篝火旁边有一堆劈好的木料,每块木柴都根据其大小,精心而规正地堆放着,其整齐的程度令人吃惊。它看起来更像某种精细的建筑模型而不是一堆柴火。
  一阵揪心的恐惧感和迷惑传遍了她的全身。这是什么地方?真是隐蔽所吗?这些人是谁?
  〃站着别动!〃人群前面的男人说道。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带着权威的口吻。〃把手举起来!〃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很雅的袖珍枪;对着她的胸脯。
  西弗娜一言不吭地遵命。
  他看上去大约50岁,是位身体强壮的指挥型人物,可能是他们的头儿。他的衣着显得华丽,举止不凡且有信心。脖子上的绿色围巾有着上等丝绸的光泽。
  〃你是谁?〃他平静地问道,武器仍然瞄准着她。
  〃西弗娜89,萨罗大学的考古教授。〃
  〃那好,请问教授,你打算在这附近做考古工作吗?〃其他的人大笑起来,好像他说的话非常可笑似的。
  西弗娜回答道:〃我正在寻找大学的隐蔽所,你能告诉我它在哪里吗?〃〃我想可能这里就是,大学里的所有教职员工在几天前便撤离了这里。〃这人答道,〃现在这里是消防巡逻队指挥部。告诉我,教授,你带有易燃品吗?
  〃易燃品?〃
  〃像火柴、打火机,或者袖珍发电机之类的可以用来点火的任何东西。〃她摇摇头。〃一样都没有。〃
  〃《紧急情况法》中第一款规定:严禁放火。如果你违背了第一款的话,那你要受到严惩的。〃西弗娜茫然地盯着他。他在说些什么呢?这位头儿身边的一位瘦削,脸色灰黄的男人说道:〃我不相信她,阿尔梯诺尔。是这些教授导致了这一切,十有八九她衣服里某处看不见的地方藏得有东西。〃〃我身上任何点火设备都没有。〃西弗娜愤怒地说道。
  阿尔梯诺尔点点头。'也许是的,也许不是。我们不愿凭侥幸心理,教授,剥光你的衣服吧。'她万分惊讶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剥光衣服。把你的衣服脱下,向我们证明你身上没有任何不法装置。〃西弗娜举起她的棒子,在棒杆上不自在地搓着手。她惊讶地眨眨眼说:〃就此停止吧,你们不会是当真的。〃〃根据《紧急情况法》第二款,消防巡逻队可以采取任何认为有必要的预防措施,来防止未经批准的点火事件。按照条款三,对那些抵抗消防巡逻队执法者,可当场处决。剥光衣服,教授,快点!〃他用袖珍枪打着手势,手势非常地严肃。
  但是她却仍然盯着他,仍然没有一点脱衣服的举动。
  〃你是谁?消防巡逻队的人是干什么的?〃
  〃是市民治安维持会,教授。我们力图在这次混乱之后,恢复萨罗城里的法规和秩序。城市遭到了非常严重的破害,你知道,也许你不知道。火势在继续蔓延,消防部门已瘫痪,没有人来处理此事。也许你没有注意到,全城的人都疯了,他们认为我们的大火还不够,因此他们生起更多的火。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我们打算采取一切手段来制止纵火者。我们怀疑你拥有易燃品,有人已经这样指控了,给你60秒钟,洗清人们对你的指控。教授,我要是你,就立即把衣服脱掉。
  西弗娜看见他默默地数着秒数。
  脱光衣服,在十几个陌生人的面前?一想到这个无礼的令人感到耻辱的要求,一种极度的愤怒油然而生。大多数是男人,他们已显示出了急不可待的样子。尽管阿尔梯诺尔庄严地宣布了紧急法典,这根本不是什么安全预防措施。他们只想看看她的肉体,而且他们有权足以让她屈从。这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可是,一会儿以后,她发现自己的愤怒感开始消失。
  这有什么关系呢?西弗娜疲倦地问自己。世界已经到了末日。贞淑是一种只有文明人所沉溺的奢侈品,而文明已成了一种过时的概念。
  无论如何,枪口就是命令,何况,这又是一个离家很远而闭塞的地方。没有人会到这里来营救她。时间紧迫,而阿尔梯诺尔显得一本正经。
  不让自己的肉体暴露而死去,这样不值得。
  她将棍棒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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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强压住内心的怒火,不表露出任何愤怒的痕迹,开始一层一层地脱掉自己的衣服,把它们扔到棍棒的旁边。
  〃内衣也要脱吗?〃她讽刺地问。
  〃所有衣物。〃
  〃看上去是不是我这儿藏有一个打火机?〃
  〃你只剩20秒了,教授。〃
  西弗娜怒视着他,一声不吭地脱光了衣服。
  脱光衣服会如此的简单,这令人感到惊讶。她脱光了衣服,一丝不挂地站在这些陌生人面前。她不在乎,她意识到,这种事情常常伴随世界末日的到来。她收腹挺胸站在那里,几乎是挑战性地展示着自己,等着看他们下一步要干些什么。阿尔梯诺尔的双眼从容不迫地扫遍了她的全身,然而她发现自己甚至对此一点不在乎,一种已烧尽的冷漠征服了她。
  〃很好,教授。〃他最后说道。
  〃谢谢〃,她的口气冷冰冰的,〃我现在可以穿上衣服了吗?〃他傲慢地挥挥手。〃当然啰,很抱歉让你难堪了,但是我们不得不弄清楚。〃他将枪放进腰部的皮套里,双臂叉在胸前,冷谈地看着她穿衣服。接着他说道:〃你一定认为自己落到了野蛮人手里,是吗,教授?〃〃你真对我的想法感兴趣吗?〃
  〃你将注意到,当你嗯展示你的身子,证明你并没有隐藏点火装置的时候,我们没有斜眼看,没有胡说八道,也没有湿裤子,更没有任何人企图骚扰你。〃〃这个,你们做得很好。〃
  阿尔梯诺尔说:〃我知道当你还在生我们的气的时候,即使指出这些,你都不会改变看法。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实际上你撞入的这儿,是被上帝抛弃的这个世界的,保存下来的最后一个文明的堡垒。我不知那些尊敬的政府领袖们消失到哪里去了。当然我也并不认为我们这些火焰教派兄弟们,在任何方面都很文明。曾经藏在这儿的你的那些大学里的朋友已收拾行囊离开啦,就好像其它所有头脑不清的人一样。不过,教授和我们例外。〃〃承蒙你把我包括在内。〃
  〃我从不奉承任何人。你比大多数人更能经受得住黑暗、星星以及它们带来的瘫痪状况。这是你给我的印象。我想知道,你是否愿意留下来,成为我们队伍的一员。我们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教授。〃〃你指什么?给你们擦地板?为您们熬汤?〃阿尔梯诺尔对她的挖苦显得无动于衷。〃我是指加入到保持文明运转的斗争中来,教授。这并不是唱高调,我们看到了自己所拥有的使命。日复一日,我们冲过那里的疯人院,解除疯子的武器,除掉他们手中的点火装置,将点火的权利留给我们自己。虽然我们不能扑灭已经燃烧着的大火,至少目前还没有扑灭,但是我们能竭尽全力阻止有人再次点火。这就是我们的使命,教授。我们正在控制火的蔓延。这是使世界能重新生存的第一步,你看起来头脑很清醒,完全可以加入我们,所以我们邀请你进来。你意如何,教授?是想成为消防巡逻队的成员呢?或是愿意回到森林里去碰碰你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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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雾气弥漫,显得冷飕飕的。浓雾滚滚地朝着废墟般的街道袭来。雾太大,谢林无法辨认天空中的太阳。奥纳斯,当然在某处,可它那金色的光,几乎完全被雾吞没了。西南的天空微微发亮,很可能是其余的太阳成对出现,但是,他无法辨清它们是西撒和塔诺,还是帕特鲁和特雷。
  他很疲倦。他想独自赶路,在萨罗城与阿姆甘多国家公园之间徒步走上数百里的路程,极不现实,这一点对他来说是再明白不过的了。
  该死的塞里蒙!要是他答应一起前往,至少,还有一线成功的希望。可是这位新闻记者却坚信,一定能在森林里找到西弗娜。真是异想天开,异想天开啊!
  谢林仰头凝视着天空,眼神透过密雾。他需要一个暂时休息的地方。他需要找到可吃的东西,或许换换衣服,或者至少让自己洗一洗。他从来没有这样脏过,这样饿过,这样疲倦过,这样的失望过。
  在整个漫长的关于黑暗即将来临的舆论的过程中,从第一刻听到比尼和阿瑟谈及此事的可能性起,谢林的心理恐惧在来回地波动,从悲观到乐观,然后又回到悲观;从希望到失望,然后又回到希望。他的智慧与经验告诉他的是一回事,而他那生来就能适应一切的性格告诉他的却又是另一回事。
  也许比尼和阿瑟是错误的,天文灾难根本不可能会发生。
  不,灾难一定会发生。
  黑暗,尽管年前他在神秘通道里有过不悦的经历,但如果它真的降临,也不会变得如此烦人。
  不对。黑暗将造成普遍性的疯狂状态。
  发疯只是短暂的精神错乱。
  对大多数人来说,发疯将会是永久性的。
  世界也许会混乱几个时辰,然后便恢复正常。
  世界将在日食带来的混乱中遭到毁灭。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孪生兄弟般的两个谢林,思想处于无休止的斗争状态。
  现在他发现自己突然摔到了谷底,不能动弹,怎么也挣扎不起来。一想到前几天在漫游的过程中看见的愤怒目光,他那能适应一切的个性及乐观精神就烟消云散了。要一切恢复正常,没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是不行的。精神上的创伤已经很深,社会结构遭到了普遍的破坏。他所热爱的世界已被黑暗所征服,破损得支离破碎,无法修复。那是他出于职业性的看法,而且他明白,毫无理由去怀疑这一看法。
  从谢林在森林里与塞里蒙分手到现在,已是第三天了。在赶往阿姆甘多的路上,起初是那样的逍遥自在,现在却很难看到他那样啦!
  他曾设法冲出森林有几次都很不容易,当时他挥动着斧头,四处探望,看是否有致命的危险和威协,虽然这完全是他自己吓唬自己,但是却很奏效在最后一两天内他通过了曾经给人欢愉的南部郊区。
  这里的一切都被烧毁啦,整个邻里地区已被烧毁,无人居住。很多建筑物仍然浓烟滚滚。
  谢林知道,通往南部省份的主要公路,是从离公园几里路的地方开始的如果开车前行的话,只需十几分钟。但是谢林却没有驾车,实际上他得凭着惊人的毅力拨开落木,爬过树林,然后爬上宏伟的奥纳斯角的顶端。这段路程仅几百码,然而却花去了他半天的时间。
  到了顶部,谢林发现,这座小山丘更像一个高原一望无际。他走啊,走啊,一直不停地走,但是还是没有来到公路上。
  他走的方向对吗?
  对,对的。他不时地看见街角的路标,说明他的确正在朝大南部公路走。但还有多远呢?路标并没有标明。每隔十一二个街区就又有一个路标,除此就没有别的标志了。除了继续往前走,他别无选择。
  可是到达公路也仅仅是赶往阿姆甘多的第一步。实际上,即便到达那里,也仍然在萨罗城内。怎办呢?继续走?还是其它什么的?他想过搭某人的车,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哪里还有车行驶,那些没被烧毁的公共加油站几天前就没油了。按他现在的速度,徒步赶往阿姆甘多,会要多长时间?几周?几个月?不他永远也到不了那里。在他还没靠近那地方时,早就饿死了。
  即便是这样,他也得继续往前赶。没有目的地乱窜,他立马就会完蛋啦,而且,他知道这一点。日食以来,好像一周已过去了,或许时间更长。时间在他的脑子里产生了混乱,他的起居、饮食不再有规律性,而他却是个最守时的人。天空中的几个太阳升起又落下,日光或而明亮,或而暗谈,空气一会儿变暖,一会儿又转凉,时光在流逝;早餐、中餐、晚餐及睡眠的时间一点不固定。谢林不知道时间是怎样过去的,他只知道他迅速往前跑得太快,闹得几乎是筋疲力尽。
  自日暮降临以来,他便没有好好地吃过饭。从黑暗的那一刻起,只吃了些零碎的食物,树上的零星水果,任何看上去没有毒的生种子、草叶片,找到什么就吃什么。尽管这些东西没有使他感到不适,但不能维持他身体的需要,营养成份几乎等于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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