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枪编年史之续. 夏焰之巨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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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林摇了摇头,“你要的东西是不可能的。你拿去我的生命吧。我做不到。”他的手放在死去兄弟的肩膀上,轻轻说道,“能跟他们死在一起也不错。”
“判决已经通过了,巫师先生,你是我们的犯人,必须遵从我们的意志。”崔佛林语气坚定,“你会在骑士布莱特布雷德的陪同下去威莱斯之塔,让法师议会的巫师们知道你需要的赎金,如果他们拒绝了,你就得死,你必须被带回来处死。”
帕林耸了耸肩,什么都没说。
“斯蒂尔布莱特布雷德,你要对这个犯人负责任。如果他逃走了,你就得替他死。”
“我明白,长官,”斯蒂尔说道,“我接受这个任务。”
“你有两周的时间完成你的旅程。在第一次红色与银色月亮同时出现的晚上你必须向我汇报,无论你是成功还是失败,如果你的犯人逃走了,你必须尽快向我汇报,不能有任何推迟。”
斯蒂尔行了个礼,就去给他的蓝龙加鞍了,幸好崔佛林重新回到工作上来命令一个侍从准备那两具钭要拿去运输的尸体。别的骑士的兵体被装到车上,准备运往墓地。帕林在他兄弟们的旁边,擦去他们身上的血迹,合上他们悲伤的圆瞪的眼睛。
莉莉丝仍然站在帕林的旁边,仔细密切地观察他,她不担心他会逃走。她是在寻找一些线索,一些隐义,为什么全世界所有年轻巫师之中是这个被送到这里进行战争?为什么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另外,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帕林马歇尔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其堂兄弟斯蒂尔马歇尔相见?
她使用魔法比较两人,发现他们并没有明显的相似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事实上,这两人在第一眼看去根本是无任何相似的。斯蒂尔高大强壮,长长的黑色卷发勾勒出一张坚强匀称的脸,眼睛大而黑,目光炯炯,毫无疑问,他是一个英俊的人,但是人们会满怀仰慕地看他第于眼都不会再看,他是漂亮的,但他的魅力仅止于此。很明显,他整个身心都属于一个残酷的主人——战争。
只有战争可以满足他的欲望,他的冷酷,他的骄傲只能在战争中得到体现,武器的撞击声是他最喜爱的音乐,战争之歌是他曾唱过的唯一一首情歌。
相比之下,他的堂兄弟帕林马歇尔则是身材瘦弱,褐色头发,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很好的身材,深邃的目光,这一切立即让夜之王者想起了他的伯父,她曾见过雷斯林马歇尔,而且当她见到帕林的时候她立刻就认出了他是雷斯林的侄子。或许是两人手的相似吧,她想,他有着与他伯父手一样的纤弱,灵巧的特征。
他们是堂兄弟,体内流着同宗的血液。是的,如果他们的相似之处不在身体上,那一定是在心灵里。斯蒂尔清楚自己的力量,但帕林却未察觉到他自己的力量。正如力量存在于他伯父体内,力量也存在于帕林体内。但怎样使其为黑暗女王所用呢?因为二者肯定是不能结合在一起的!
不是巧合。不是,一个伟大的计划正在这里进行着,只是现在夜之王者还无法阐明罢了,答案终会出现,她对此深信不疑,她只需耐心等待,所以她只是静静地观察着,等待着。
一直被忽视的帕林开始对着他的兄弟们说话了。
“这全是我的错,坦尼斯,”他轻柔地说道,声音因哭泣而沙哑了。“都是因为我你才会死的。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无论我做什么事,你总会原谅我。但是我能原谅自己吗?如果我的巫术更强些,我的研究更透彻些,我能学多一些咒语……如果我不是因为害怕而呆住,忘记了我们知道的一切,我不会让你在最后得到如此结果,如果我能更像伯父……”
更像伯父!
莉莉丝听到了这些话,她的双臂因为敬畏和激动而颤抖,她明白了那个计划,她的黑暗女王的计划于她而言越来越清晰,至少对一个人来说是最明了的,肯定是这样!就是这个原因。这两人——一个紧张不安,而一个却骄傲自负——将会是对方的致命伤。
夜之王者不相信布莱特布雷德她从未信任过他,并未是知道他的身世之后,她一直拒绝布莱特布雷德被列入塔克西丝骑士最优秀的阶段中。因为魔石现出不好的征兆——灾难的预示。
一块白色石头在左边——那是他的父亲,史东布莱特布雷德,一个受尊敬的索兰尼亚骑士,他的牺牲精神令他的敌人都肃然起敬。右边的黑色石头——他的母亲,奇蒂拉?钨丝?玛塔,是一个龙队的指挥,因为她的技术精湛和战争中的无畏精神受到尊敬,他们两个都死去了,但是——夜之王者可以意识到——他的孩子是被无意中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尽管表面看来斯蒂尔对黑暗女王忠贞不二,但他内心深处肯定是骚动不安的,至少夜之王者这样认为,她有充分的理由,因为斯蒂尔带着一把索兰尼亚骑士的剑,那是他父亲的,他甚至还带着一片宝物(尽管这个秘密鲜有人知)。这宝物无非是情人之间的定情之物而已,是长枪战争中西瓦那斯提精灵女王阿尔瀚娜星光送给史东布莱特布雷德的。然后史东布莱特布雷德把它交给了斯蒂尔——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史东的尸体将其交给了斯蒂尔——如果你相信斯蒂尔的话。
左边一块白石,右边一块黑石,中间是一块有堡垒标记的石头。堡垒上显出了火降落在其上的标志,这样莉莉丝就读出了其中的意思,斯蒂尔内心是两面的,他内部的冲突会导致灾难的发生。一个被烈火毁灭的堡垒还能代表什么呢?
夜之王者就斯蒂尔之事进行过长时间的艰难论辩,但没有人听她的话,甚至斯蒂尔的主人——一个听说在女王前最受宠的老女人也发话同意斯蒂尔进入骑士之列。
“是的,他是带着那件宝物,”那老女人那已经无牙的嘴喃喃而言。“那东西是他唯一的瑕疵。但我们可以用它看透他的心灵,而后看透敌人的内心!”
一个只会胡说的老傻瓜。
但是现在夜之王者明白了。她把这个想法放在心中的一块黑布上,就像她用魔石占卜一样,黑布稳稳地落在桌上,既不翻转又无折皱,而且正面向上。她小心地选择自己的话,走近了那个年轻巫师。
“你是想看到你的伯父,”她高高地站在帕林之后,双臂交叉在胸前俯视着他。“你从未见过他,不是吗?当然,你太年轻了。”
帕林什么都没说,只是更紧密地盯着他的那件物品。年轻人已经为兄弟们做了他所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是带着他们的遗体回家,告诉父母这令人心碎的消息,他现在脆弱极了,夜之王者的工作太简单了。
“雷斯林在你出生之前就死了。”
帕林抬眼一看。这一转瞬即逝的目光说明了一切,尽管他接下来什么都没说。
“他离开了这个世界去地狱,整日受到我们伟大女王的折磨。”
“不”,帕林被激怒了。“不是,那不是事实,我伯父因牺牲而得到了安息,帕拉丁告诉我父亲的。”
莉莉丝跪下来,对着那年轻人。她移近了他,她事实上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但她靠近时,她可以十分迷人,像一条蛇。
“你的父亲这样说,他当然会这么说,不是吗?”
她感觉到身旁的年轻人的不安,而她自己的心也在怦怦地跳动。他没有看她,但她感觉到了他的疑惑,他以前肯定想过这个。他相信他的父亲——可又不全信。这疑虑是他的弱点,从这弱点,他悄悄移动了一把无形的毒刀。
“如果是你的父亲说错了呢?如果雷斯林马歇尔还没死呢?”她移得更近了。“他在呼唤你,是不是?”
这仅仅是一个猜测,但夜之王者立刻知道了这猜测的正确,帕林退缩了,耸拉着眼皮。
“如果雷斯林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他肯定会收你做他徒弟,那样你就是跟着可以便一切存在消失的伟大巫师学习了,他已经给了你一份珍贵的礼物。对于一个他们爱的侄子,他有什么不能给呢?”
帕林瞥了她一眼,只不过是一瞥,她却看到了他眼睛深处的火焰,她知道,那火焰可以毁灭他。
夜之王者心满意足地站起来走开了,她现在可以离开她的犯人了。他现在正被一团团的诱惑所缠住。而且他将会很不小心地把他的堂兄弟也拖下水,这就是黑暗女王让两人相遇的原因。
莉莉丝把手伸进一个黑色天鹅绒袋子里,随意抓了一把石头,念着咒语把它们扔到地上,她浑身颤栗。
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塔克西丝必须得到这两人的心灵,很快。
灾难临近了。
第八章 帕兰萨斯城之城
正午阳光的热量像燃烧着的油一样倒在布兰查拉港湾的水面上。中午是帕兰萨斯城丽坞上最繁忙的时候,就在此时艾莎加入了这一片繁忙中。高温,噪声,疑惑使她坐在她的快艇上失望地望着周围。
巨大的商船不停与亚苟斯北方黑皮肤的渔民驾驶的渔船撞在一起。小点儿的商船在其中颠簸而行,沿路招来不少咒骂,更为忙乱的是,一艘小船刚刚进港。别的船赶忙起锚,尽量与它拉大距离,任何头脑清醒的人都不会呆在那个吐着蒸气的怪物旁边,拿自己的生命与躯体开玩笑。船主站在那漆得很特别的船上,一旁擦着满是汗水的秃头,还向别的船长们用喇叭大声叫嚷。
艾莎真想结束她的行程,调转船头回家。牛头人(她曾听说过他们,但从未见过)的咒骂吓坏了她,那艘越来越近的冒着蒸气的船使她惊骇。她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个老人从这骚乱之外的一艘快艇上出现了,他很不解地看着她,把船开近。
“你是外地人吧?”老人问道。艾莎最终才明白老人是在问她是否是外地人。
她说是并且问他她该把船停在哪里。
“不是这里。”他吸了一口烟,然后拿开烟斗,对着那些船做了个手势,“这里太危险了。”
这时,一艘快船在艾莎的后面冲过来,差点儿把她的船打翻,船长靠在船沿上警告她如果她不让开,他就会把她的船,还有她劈成两半。
吓坏了的艾莎慌忙去拿浆,但老人阻止了她。
老人站在自己的船上——一艘不错的船,艾莎想,老人跟那船长说了几句话——大概是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因为那听起来像是在嚼骨头。艾莎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老人说了些什么,最后船长咕噜着让他的船转了方向。
“他们总是欺侮弱小者,”老人坐下来,自言自语道。“但是是一流的水手,我知道,我有时跟他们一块儿出海。”他好奇地看着她的船,“不错。如果我没搞错,是牛头人造的。你从哪儿来?”
艾莎避开了这个问题,来此之前,保护者就警告她不能对任何人泄露自己的身份,她装作没听到老人的话。这并不难。因为周围全是划浆声,诅咒声和船主的喇叭声,她对他表示感谢,并再次问道该在哪里停船。
“在东边,”老人用烟斗指了一下,“那是个公共码头。通常是要收钱的,但是——”他打量着她而非她的船——“凭这张脸和那双眼,或许他们会让你免费泊船。”
艾莎因为生气和羞愤而脸红了,她狠狠地反驳了他。尽管他曾友善地帮过她,但如果他要嘲笑她平平的相貌,他就会得到报应,对于他话里别的东西——大概是“费用”和让她“免费”泊船,她就不明白了。她透过人群向他提到的那个港口望去,那里似乎比此处要安静得多,她冷冷地谢了老人,就把船向那里开去。
公共港里没有那么拥挤,因为这里限制只能停泊小船——特别是有钱人的。艾莎降了帆驶进,找到一个位置后下了锚,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把一个袋子吊在肩上,那另一个吊在腰间,从船上下来,她系了船准备离开时,又停下来看了它最后一眼。
这船是最后一件可以联起她家乡,她的保护者,和她所有所爱的人的东西了。一旦她离开了它,她就是与她过后的生活作为诀别。回忆起昨晚天空中的奇异红光,她突然不愿离开了。她轻抚着连接她和船的绳子,那船联系着她和家乡啊。她眼中噙满泪水。在一片模糊中,她转过头来向撞到了一个抓住她袖子的黑黑的东西。
一个好像是从与她腰间平齐的地方传来的声音问道:“姑娘,你以为你是在哪里?这里是要付费的。”
艾莎急忙擦去眼泪。跟她说话的是一个侏儒。他的灰色胡子又脏又乱,脸上看去饱轻风霜。她的眼是斜视的,正是那种天天看水反射的阳光之人的眼睛。
“付费?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先生。”艾莎答道,她尽量不看他。她从未见过侏儒,虽然她从保护者的小说中听说过。
“泊船的费用!你不会认为帕兰萨斯城的人们只是好心免费提供这服务吧,姑娘?要付费的!你准备泊船多久?一天,一星期,还是一个月?这费用是不扉的。”
“我……我不知道。”艾莎无助地说道。
艾达人没有钱的概念。他们的日常需求很简单,每人都是手工或者是以魔法造出他需要的东西,每个艾达人都不会想到与别人交换物品,这样的行为会导致对另一个人心灵的入侵。
艾莎努力回忆着保护者介绍的关于侏儒的故事。“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给你一些东西,作为交换,你就会让我把船停在这里?”
侏儒抬起眼来斜视着她,直到最后几乎合上。“怎么回事,姑娘?难道帆的吊杆把你砸昏了?”他的声音变了,像对一个孩子那样尖声说道:“噢,正是这样,小姑娘,你给我好侏儒一些东西——最好是又冷又硬的铁——好侏儒就会让你把船泊在这里。如果你不给好侏儒东西——最好是又冷又硬的铁,好侏儒就会扣押你那该死的船,明白了吗?”
艾莎的脸红了。她没有铁,她甚至不知道铁是什么。一些人——其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