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七辑)-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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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吓人的,”哈霞焦急地小声说,“又在增长!”
风力在逐渐加强。棉株和谐地随风摇曳,好似翩翩起舞。田边的桑树叶子像一面面小旗,抖动不休。
“萨比尔和舒拉依娅会让什么事情给耽搁住,”季拉夫鲁芝说,“你看他们是不是该回来啦?”
“也许出事啦?”
“会出什么事呢?我担心人家不信他们说的。”季拉夫鲁芝长叹一声。
“那就更应该早回来。”
“偏偏没有回来。”
远处,隐约可见一间田头休息室——涂成白色的小屋。
“听我说,季拉夫鲁芝,”哈霞向女友建议,“咱们到休息室去看看。”
“干什么去?那儿现在没人。”
“万一有人呢?唔,借把铁锨来也好。阿卜杜勒要是赤手空拳地回来呢?咱们……用完再送回去。”
“同意,说得有道理。”
哈霞高兴得满脸通红。每逢有人夸她就非常不好意思。
“顺便再找盒火柴,”季拉夫鲁芝说。
“火柴?用它干什么?”
“咱们万一铲下一块怪云,可以放火上烧烧看,要能融化成水呢?多有意思啊。”
姑娘向小屋跑去。
阿卜杜勒在放水渠的堤上找到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略微弯弯就是个簸箕。
他站在这个高处,清楚地望到了灰色的滴状云、棉田、高压输电线路、城市。
云团无疑正朝城市方向移动。
年轻人又开始浮想联翩,脑海里闪出一幅幅凄惨的画面。
……增大的云团狰狞险恶,悄悄潜入居民区。不过,开始时在路上它首先碰到高压线铁塔。云团啃不动钢铁,怕什么!突然瓷瓶变成碎冰块。电线纷纷坠落并互相接触。高压线发生短路起火!输电塔像火柴棍儿似的倒下。云团照旧走它的路。第二条、第三条高压线路陆续报废。嘿!偏巧基本输电线路都在这一带。不用说,它摧毁了整个电力网。这已经不是一般断电事故,而是大灾大难。市区一片漆黑,云团摸黑闯入城里,它一路上逢人就……
不,不仅如此!
云团入城前要经过这条水渠,然后是总干渠。
它沾水就给冻个透底。结果筑起一道冰墙。漫过来的渠水碰上云团又结成冰。形成冰坝……渠水溢出堤岸,淹没郊区……
现在要有人看见阿卜杜勒的尊容,肯定不信这个年轻人的绰号是快乐王子。
“阿卜杜勒!阿卜杜勒!”他听到清脆的喊声。
季拉夫鲁芝和哈霞在叫他。她们从休息室回来了。
阿卜杜勒丢掉让人心烦的胡思乱想,跑下堤坡。对,这样不妥,不能用凄惨的前景吓唬姑娘们,要让她们相信会更好。于是他装出笑脸心平气和,无忧无虑的样子来到姑娘跟前。
“瞧,我们弄来个什么!”她们两个炫耀地说。
“哦!煤油炉子……这有什么用?”
“告诉你吧。咱们铲下一块云团,试试它的耐火性能。”
“嘿,来不得!我可不敢玩玄乎。煤油炉万一爆炸了呢?”
“不会爆炸。我们把铁棍插进云团里试过。铁棍只是有点发热,云团也没爆炸。”季拉夫鲁芝摆出根据。
“哼,那可不一样……”
“只要你给铲下一小块,”哈霞恳求说,“有这么一点点儿就行。”她用手指甲在小指肚上划了一下。
阿卜杜勒默默地看了看她的小指肚和黑乎乎的小手掌。
“唉,没办法!”他终于让步,“我这人心软。两位漂亮姑娘这么恳求,哪能顽抗呢。”
说干就干。他捶弯铁片,做个相当不错的三角铲。劈开木棍安上当把使。这样更安全了。
“开始!”他猛喝一声,向云团走去。
“阿卜杜勒!”哈霞变成了声地喊,因为发现他大大咧咧地把袖子贴在怪云上了。
阿卜杜勒赶忙后退,才没有闯下大祸。衣袖与云闭接触处留下一块干杏叶大的斑痕。
哈霞跑到他的跟着。用树枝拨他衣袖上那块暗斑。棉布像豆腐渣似的一捅就破。裸露出变红的皮肤。
“疼吗?”哈霞关切地问。
“不碍事,”他说得满轻松,实际胳膊疼得火烧火燎。
“事前我警告过你——当心。”季拉夫鲁芝责怪说。于是她操起铁铲奔云团走去。
“嘿,这可不成,大姐!”阿卜杜勒强夺下她手中铁铲,“我渴望恢复名誉!”
铁铲像插进糨稀泥般的怪云里,他转动手中武器,挖出一块。
“哈哈!抠出来啦!”他开心地喊道。但马上又惊奇地说,“企图抗拒?真有你的!哼,没关系!这家伙像有磁性。可我比它劲大。”
他挪开盛着战利品的铁铲离云团约两米远,才满意地说:“咱们赢啦!摆到这儿就别想能吸动。”
他倒空铁铲。
挖出来的物质立即呈扁球形,它还有些向云团伸展的意思。看来的确带磁性,或者具有什么别的引力。
姑娘们点着了煤油炉。
“咱们取部份云滴做试验吧,”哈霞提议。大家同意。
季拉夫鲁芝专心调旺火苗。
阿卜杜勒遥望姑娘背后烟雾弥漫的城市,内心感到憋闷。今夜就会发生巨大灾难,哪还有心思在这儿玩,像……孩子似的。应当马上请来生物学家、化学家、物理学家。是的,这个谜,科学家也未必解得开。云团也许是外星球的文明产物。它侵略成性,无比强大……阿卜杜勒一直对外星人感兴趣,而且,并不认为这个问题是远离现实的。瞧吧,他的正确看法即将得到证实。云团是来自宇宙空间的不速之客。可以肯定。否则,难以解释。
民警把萨比尔和舒拉依娅带进办公室,命令他们坐在沙发上等他,说完就离开了。
“呸!”萨比尔发起火来。
有生以来他没这么倒霉过。交通事故,警察……伤透了脑筋!但主要的不是这个。是时间,是宝贵的时间给白白消耗掉。
舒拉依娅默默打量房间。桌子、椅子、墙上贴着交通法规的宣传画、图表。这也许就是拘留所。不料落到这个地步。全怨萨比尔。跑、跑!你也不动动脑子!如果一步步走到市苏维埃,能出什么事。现在可好,来这儿傻坐着。谁知道什么时候放人?不行,不能干等着。让他们给爸爸去个电话。不过,自己也能给他打。再说,那边小桌上就是电话。
她站起身来到屋角上,取下话筒。不料,萨比尔立刻跳到她面前。
“你真行,亲爱的!咱们想到一块儿啦。也许管用。最好是让我打。”
由于太突然,舒拉依娅没有精神准备,愣住了。萨尔比借机抓起电话。匆匆拨号。
“你往哪儿打?”舒拉依娅问。
“什么哪儿?拨查号台——09。”
“什么?”她吃惊地问。
“查市苏维埃主席接待处的电话号码。你不是也想这样做吗?对不对?”
“不对,”舒拉依娅回答得干脆利落,“我是给爸爸打电话。你不会怀疑他能立即救咱们出这个……牢房。”她厌恶地说出最后两个字眼。
“舒拉依娅,亲爱的,”萨比尔热情地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报告云团,私事不妨往后放放。让我先用电话吧,求求你……”他一遍遍地拨09,总是占线。终于传出微弱的咔啦声:“查号台。”
“劳驾,我要……”
“听不清,请重拨一下。”
听筒发出嘟嘟声。
萨比尔开始重拨,并用乞求的目光望着舒拉依娅,姑娘凶狠地瞪着他。
“您好,查号台吗?”他轻舒一口气。
萨比尔记下接待处电话吗,然而电话没有打成。民警回到房间。
“哦!”他打了个唿哨,萨比尔的行动似乎让他大吃一惊,“小伙子,你倒不见外。随便得像在自己的家。行啦,撂下电话吧。”只好听从。
“你心里舒服啦!”舒拉依娅压低声音说,“现在别指望有人帮咱们了。”
“原来是这样!”警察严厉地说,“我带你们去见分局长克列布列夫。听说过他吧,没有?嗯,走吧。”
少校有45岁的样子,身材修长。他两鬓苍白,目光炯炯。萨比尔看他眼神,马上有了信心,他断定少校会理解自己。
少校措词尖刻。
“瞧你们年轻轻轻,不像看破红尘,厌世悲观的那种人。让我们怎么办呢?你们怎么打算?”
萨比尔又从头至尾叙说一遍。
“这就是我们走得慌忙的原因,”他说罢又特意看一眼舒拉依娅,想请她做证。姑娘硬是一声不吭。
从少校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这番话已经对他起作用,萨比尔有点泄气,也许过于轻信这位领导人的精明目光了。
“除云团之外没再发现别的?”少校问。
“没有。”
“您呢,姑娘?”少校客气地询问舒拉依娅,“你们当时不在一起?”
“不,我也没见到别的。”她回答得很明确。
“懂啦。”
克列布列夫少校取下红色电话机的话筒。
“普拉特吗?这儿有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他们讲,前不久在市外碰见一种奇怪现象——幽灵云,能蚕食一切生物。
对,他们十分肯定。二者必居其一,或我们上当受骗,但我看不出这么做的依据,或……情况严重。对,当然……还有……看来应当立即跟科学家取得联系。”他沉默下来,看样子是在倾听对方指示,“明白。立即行动。”少校从桌后站起,说,“同学们,需要先去一个地方再重说一遍你们的故事,然后咱们再去拜访你们的神秘云团。”
他们走到门外,坐进浅褐色的“伏尔加”牌汽车。
“萨特瓦尔德,请把车开快点。”少校叮嘱司机。
“明白。”他回答着,汽车开始起动。
没有发生爆炸,这东西没有爆炸。阿卜杜勒铲下一小块滴云放煤油炉上烤,滴云冒着淡淡的褐色烟雾迅速膨胀起来,很快,小铲容纳不下了。
“看来,加热后能分解出碳氢化合物——咱们这么干正对它的劲,”季拉夫鲁芝下了断语。
“不管怎么说,火烧滴云的试验取得成功,”阿卡杜勒称赞道,“结论是不像有机物?唔,放水里试试,怎么样?”
“试验过,”哈霞回答,“水碰上它就结冰。”
阿卜杜勒心想:“没错,决不能让云团越过水渠。就是说,要马上切断上游的水源。”于是他说:“你们瞧,萨比尔和舒拉依娅慢慢腾腾的,还不如受咱们监视的云团的行动快呢。如果同意,我想进城。把事情快点办妥。”
季拉夫鲁芝认真地看着他。
“是啊,阿卜杜勒,你应该去一趟。”
当他走后,姑娘们孤零零地留下和云团做伴,很不是滋味。
“干点什么呢?”哈霞悄悄地问。
“等着吧,”季拉夫鲁芝回答。
他们围着铅灰色的乌云慢慢蹓跶着,它的体积还在增长,虽然看不出它在移动,可是,仅几个小时它就离开冻死的毛驴有100多米了,它的速度可以揣测出来。
“难道就挡不住它?”哈霞说,“咱们果真无能为力?”
“这取决于尽快地分析出它的性质。别管它的基本特征。”
“如果……”哈霞欲言又止,“哎,不行,这也许是傻话。”
“大胆些,哈霞。”
“我想……我有个主意……”姑娘脸红了。
“怎么着?”
“在云团前边筑一道金属墙,成吗?或者用铁墙围住它?”
季拉夫鲁芝停住脚步,双手一拍。她兴奋得眼睛发亮。
“哈霞,好样的!说真的,这才是出路。”她略微镇静一下又稳重地说,“是啊,咱们还不清楚金属可以维持多久。还有,选用什么金属效果最佳?云团也许能潜入墙下,钻过土壤溜出墙外?”她叹了口气,掠了下鬓角,“瞧,有多少问题,应当尽快得出答案。急需仪器装备,有经验的专家学者。咱们能做些什么呢?我的智力有限,萨比尔和舒拉依娅在哪?怎么至今不露面!”
当阿卜杜勒穿过棉田走上公路时,从环境保护研究院主楼驶出两辆“伏尔加”汽车。
头一辆车上坐着萨比尔、少校克列布列夫,雄赳赳气昂昂的交通民警,另一辆车上是几位研究院的研究员和市苏维埃主席。
舒拉依娅已经回家,克列布列夫对她说:“姑娘,我看你累坏了。回去看看你父母不好吗?你的使命已经圆满完成。你的朋友只须给我们带个路,完事后马上让他走。唉,热古列依,”他叹了口气,“明天再说……”
萨比尔支持少校的意见:“的确,舒拉依娅回去吧。过后,我把整个情况全告诉你。”
舒拉依娅摆出一副独立自主的神气走开……
汽车接近目标时,萨比尔发现阿卜杜勒在公路上大步走着。
“汽车,他是我们的人。”
“嚯,又一位特使,”少校揣测出来。
阿卜杜勒没有多说话,在后排座上坐好。
汽车离开柏油路,沿棉田土道灰尘滚滚地急驶,很快就开到现场。
季拉夫鲁芝和哈霞已经走到。
“哟,它增长了三倍,”萨比尔说。
连见过各种世面的司机也被冻僵的毛驴,玻璃般的棉株,巨大的云团惊呆了。
一位银发老科学家目光炯炯地提议:“喂,现在从头至尾详细地谈谈吧。”
季拉夫鲁芝有些激动地把她们观察到的现象,做过的试验,以及哈霞提出建造金属围墙的意见都做了详尽汇报。
老科学家和同行们交换着眼色,满意地说:“我认为你们并没有浪费时间。”
“恰恰相反,我们耽误了很多时间,”阿卜杜勒激动地说。他讲了自己的忧虑,说明这个怪物可能造成的恶果。
“结论是它水火都不怕。”戴宽边大眼镜、秃脑门的科学家说。
“这位同志说得对,”老科学家指着阿卜杜勒,忧郁地说,“时间损失得的确很多,不能再拖……”
科学家们围在一起,用短短几分钟热烈地交换意见,最后老科学家对少校说:“同志,车上有电话吗?”
“有,请使用吧!”
“给院长挂个电话,提出一项申请。”
“请。”
老科学家向汽车走去,这时他的同事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