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火星 金·s·罗宾森-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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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感受,对此她深信不疑。当他们第一次做爱之后她仔细端详弗兰克·查尔莫斯的面孔时,她就确信有些事不大对劲,这使得她不安起来。
但是,她生性和蔼,充满了女性的柔情。她知道,在这个时刻突然分手离去总有些不合适,那样做是无人会原谅的。他们起身穿好衣服回到D号球形曲面体舱内,与其他人坐同一张桌子一起吃饭。如果这个时候有意保持距离倒真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自他们相遇后的几天里,她吃惊地但又是不大情愿地发现自己老是避开他、推脱他,总是找借日避兔和他单独相处。这不免令人尴尬,因为这并非是她的本意,她更乐意自己没有那样的感受。之后又有一两次,他们双双单独离开,当再次与他做爱的时候,她感到自己一定是犯了一个错误或是因为情绪不好。然而,他还是那个老样子,脸上总是那副得意洋洋的假笑,那种她最为厌恶的“我得到你”的表情,那种清教徒式的在道德上持双重标准的龌龊卑鄙的神态。
因而她更加避开他,不想再重蹈旧情,他很快就捕捉到她的苗头。一天下午,他要求她去生物群落里散步。当她声称疲劳拒绝他的时候,一丝惊讶之色在他的脸上掠过,接着又像戴了副面具似的稍纵即逝。她感觉不愉快,因为她连自己都无法解释。
为了弥补这样一种毫无理由的退缩,自那以后她又与他重修旧好起来,只要环境安全,无人注意,她与他越发地直截了当。有一两回她含蓄地暗示,对她来说,他们的相遇,只不过是一种给彼此的友谊打上烙印的事情,这种事情她同别人也是这样做的。然而这些还必须用言语表达,他很可能误解了。开始他有点明白,后来脸上露出了迷惑的神色。有一次,当她从正要散开的人群之中离开时,她清楚地看见他向她投来充满深意的一瞥。自那以后,两个人只是保持着距离,谨慎,冷淡。但他从未因此而真正烦恼过,也没有感到有什么压力,也未去她身边一吐为快。但那又确实是一道难题,不过,他似乎并不急着想与她谈论那种事情。
话说回来,也许他与别的女人也有染,比如一些美国女人。这很难说,他确实守日如瓶,很沉得住气。但那毕竟是……尴尬的事。
玛娅决心要彻底摆脱那种让人心烦意乱的引诱,不管她从中获得了多大的快乐。广子说得对:在一个封闭的系统中一切都不同。对弗兰克来说这是件很糟糕的事(如果他确实在乎的话),因为在这方面他可以作她的良师益友。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拿定主意同他言归于好,表示要成为一个好朋友。可是,她把事情看得太重,下的功夫太大。有一次,差不多是一个月以后吧,她也许估计错了,做得有点过头,以至于他以为她又在勾引他。他们本来都在一个组,经常彻夜长谈,她就挨着他的边上坐着。后来他显然获得了错误信息,便同她绕过D号环形舱进了浴室。他用了在这种事情上最为迷人最为温柔的语气同她讲话。玛娅感到懊恼不己,因为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过于轻浮,反复无常。尽管处于这个份上她不管怎么做,别人也许都会那样看她。所以,她不知不觉地跟着他走,只是因为那样做更容易些,而且她身上的某个部位想做爱。就这样,做了爱,却又心绪烦乱,心中暗下决心,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这一次是奉献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希望这份礼物将使整个事情成为他一个美好的回忆。她发现自己变得比以前更容易为爱情所左右,她真的想取悦于他。于是,她紧贴他的胸膛,抬头凝视着他那张脸,就像透过窗户看一间空寂无人的房间。
那是最后一次。
《红火星》作者:'美' 金·S·罗宾森
第四章
阿瑞斯号的形状、结构是符合现实世界的:在玛娅看来,地球与火星之间的真空带似乎开始像一长串滚筒,接头的地方向上呈45度角向上弯曲。有一条跑道环绕C号曲面体,很像越野赛马跑道。她在跑步的时候,总爱在接头拐弯处把速度慢下来,绷紧双腿,因为压力增加使腿弯曲成22。5度。猛然抬头可以看到另一个滚筒的整个部分,那滚筒似乎在逐渐变成狭小的世界。
也是作为一种补偿,里面的人不知怎么身于开始变得大起来。消除南极伪装的过程仍在继续。每天都有人表现出某种新的迄今为止不为人所知的特性,使得所有注意到这种特征的人都有更加自由开放之感。这种感觉使得更多的深藏内心的特质被暴露出来。一个星期日的早晨,飞船上的基督徒们,大约有十二三个,聚在圆顶航行舱里庆祝复活节。尽管阿瑞斯号上的季节已是仲夏,但地球上还只是四月份。
做完仪式后,他们来到下层的D餐厅吃饭。他们当中有尤利、雷妞。爱德华和玛娅。玛娅、弗兰克、约翰、阿卡迪及萨克斯同坐一桌,喝着咖啡,品着香茶。他们之间以及其他桌子的人之间的谈话交错混乱,起先只有玛娅和弗兰克听清楚约翰正在同菲莉斯·波叶尔那位刚做完复活节仪式的地理学家说话。
“依我的理解,宇宙的概念是一个超存在,其所有的能量则是这个存在的思想。这是个美好的概念。但基督的故事……”约翰摇着头说。
“你真的知道这个故事吗?”菲莉斯问道。
“我在明尼苏达州就已被培养成为路德教徒,”约翰立即回答,“我上过宗教坚信礼课,脑子里灌输了所有这些思想。”
也许那就是为什么他愿意不厌其烦地介入这种讨论的原因吧,玛娅想道。他脸上露出了玛娅以前从未见到过的不悦之色。她身子略往前倾,突然专注起来。她瞟了一眼弗兰克,他正盯着咖啡杯看,好像是在苦思冥想着什么。但她可以肯定他正用心听着。
约翰说:“你一定知道基督教福音是在事件发生几十年后由那些从未见过基督的人撰写的。还有一些别的福音揭示了一个不同的基督,那些福音在三世纪时通过政治途径从《圣经》里删除了。所以,他实际上是个文学人物,一个政治概念。我们对这个人本身则一无所知。
菲莉斯摇摇头:“那并非事实。
“但那就是事实。”约翰反驳道。他们的争论引得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萨克斯和阿卡迪抬起头。“你们看,所有这类故事都有一段历史。一神论教是一个信仰体系,在早期游牧社会里就开始出现。他们对牧羊的依赖越大,越有可能信仰一种牧羊神,这是一个确切的相互关系,你可以用图表示出来看一看。神总是男性的,因为那些社会是宗法统治。有一种考古学或者一种人类学——一种宗教的社会学,可以使这个问题一目了然——历史是如何产生的,需要什么来完成历史。
菲莉斯凝视着他,微微一笑:
“我对这个问题不知说什么才好,约翰。这毕竟不是一个历史问题,而是个信仰问题。”
“你相信基督的传奇故事吗?”
“那些传奇故事并不重要,教会或者教义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耶稣本人。 “但是,他只是个文学形像。”
约翰固执地重复道。
“就像夏洛克·福尔摩斯那样的文学形象。你还没有回答我有关那些奇迹的问题。
菲莉斯耸耸肩:“我认为宇宙的存在就是一个奇迹,宇宙中的万事万物都是奇迹,你能否认吗?”
“当然,”约翰说道,“宇宙就是奇迹,我把奇迹定义为一次行为,一次显然违背已知的自然法则的行为。
“就像去其它星球旅行一样。”
“不。应该是像喂养死人一类的事。”
“医生们每天都在做那种工作。”
“医生们从未那样做过。”
菲莉斯显得很狼狈:“我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约翰。我有点惊讶,我们本来一无所知,却装模作样说我们什么都知道。这是骄傲自大。创世是神秘莫测的,硬要给某种事情套上一个诸如‘大爆炸’那样的名字,于是认为你有了一种解释--这是糟糕的逻辑,一种不良的思维方式。在你的理性的科学思想之外有一个无比广阔的意识领域,一个比科学还要重要的领域。信仰上帝就是这种意识领域的一个方面。我想,你要么具有这种意识,要么没有。”她站起身,“我希望你好好想想。”说着离开了餐厅。
沉默片刻,约翰叹了日气:“对不起,伙计们,有时候我也无可奈何。”
“任何时候如果科学家们说他们是基督徒的话,”萨克斯说,“我就认为那是在表达美学观点。”
“你的思想太陈腐了。”约翰说道,目光仍然盯着杯子里面。
萨克斯说:“他们觉得,我们正在失去我们的前辈曾有过的生命的精神领域,而他们试图用同样的方式重新获得这种精神领域。”他神情严肃地眨眨眼,似乎这个问题如果给出了定义就可以处理似的。
“但是,那个问题产生了许多荒唐行为!”约翰大声说。
“你只是没有信仰。”弗兰克说道,怂恿他继续往下说。
约翰没理睬他:“实验室的人最为顽固、实际。你应该看到菲莉斯如何残酷地逼着她的同事们从他们的数据中得出结论吧!于是,他们突然开始使用各种各样辩论家们所特有的伎俩,百般推倭,屡屡强调条件限制,提出各式各样小题大作的想法。好像他们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人。”
“你就是没有信仰!”弗兰克重复道。
“得啦,我希望我决不会有那种信仰!获得那种信仰就像头上被铁锤猛击了一下!”
约翰怔怔地站着,然后端起碟子进了厨房。其余的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玛娅想:这一定是糟糕透顶的坚信礼课。显而易见,没有哪个能像她那样对他们那位懒散放荡的英雄的这一侧面了解得那么多。谁知道,他们下一步将会对他或者任何其他的人有什么了解呢?
约翰与菲莉斯之间的辩论迅速在飞船上传开了。玛娅不清楚是谁那么饶舌——约翰和菲莉斯好像都不愿意讲那件事。后来她看到弗兰克与广子在一起。弗兰克一边笑着一边告诉她一些事情。同他们走在一起的时候,她听到广子说:“你得承认菲莉斯有关那方面的观点是对的——我们根本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么,就是弗兰克啦。他在菲莉斯与约翰之间播下了不和的种子。诚然,基督教在美国乃至其它地方仍是一股重要力量,这可不是小问题。如果消息传回去说约翰·布恩是反基督教的,就可能给他带来麻烦,然而对弗兰克来说就不会那么糟。地球上的媒体就要把他们报道出来。但是,如果你观看了一些新闻和特写,你就可以清楚地看出来,有些人获得媒体报道的机会比别人多,从而使他们显得比别人更有权,事实上是通过交际手段变得比别人更有权。这些人当中有弗拉得和尤苏拉(她怀疑他们现在不仅仅是朋友),弗兰克以及萨克斯这些人在入选前都赫赫有名,却没有约翰名气大。因此,地球对哪一位的认识态度有任何的降低都有可能对他在阿瑞斯号的地位产生相应的影响。这在任何情况下看来都是弗兰克的处世原则。
他们感觉到好像被限制在一家没有出口没有阳台的宾馆里。宾馆生活的压抑感愈来愈强,他们被困在里面已长达四个月,但他们的行程还不到一半。他们精心设计的物质环境或日常事务丝毫也不可能加快这趟行程。
于是,一天上午,正当第二飞行小组在对付阿卡迪另一个难题模拟训练的时候,突然,几个屏幕上都红灯闪烁起来。
“太阳监测器观测到太阳的火焰。”雷妞说。
阿卡迪赶忙起身。“那不是我!”他大喊道,欠身读着离他最近一个屏幕。他抬起头,碰到同事们狐疑的目光。他咧嘴笑了,“对不起,朋友们。这是真正的狼!”
从休斯顿传来的一则紧急信息使他坚定了自己的看法。他本来也可以作假,但他没有,而是迅即跑到最近的操纵杆前。他们己无能为力;不管是真是假,人们都得服从,听之任之。
实际上,一次大的太阳光焰出现是一件他们以前模拟过多次的事件。每个人都有任务要执行,有些任务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所以,人们顺着环形曲面体跑啊跑,一边咒骂他们的运气不好,一边想着尽量不挡别人的道。由于密封舱应付辐射的准备工作十分复杂,自动化程序又不高,所以有许多工作要做。就在他们把植物盆景拖入植物棚的过程当中,珍妮特忍不住大叫起来:“这就是阿卡迪的一种测试吗?” “他说不是!”
“狗屁。”
《红火星》作者:'美' 金·S·罗宾森
第五章
他们是在为期十一年的太阳黑子周期最低点时离开地球的,目的就是特别要减少像这次出现的太阳光焰的可能性。然而,不管怎么说还是出现了。在第一次太阳辐射到达前,他们还有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那之后不到一个小时,真正的恶劣天气就会来临。
在太空中出现的紧急情况就像大爆炸一样显而易见,又像化学反应式那样叫人捉摸不透。但是,它们的显而易见与它们的危险程度毫无关系。全体人员的辨别能力绝对察觉不到原子风暴正向他们袭来,然而这很可能还只是要发生的最糟的事件之一,大家都清楚。他们迅速穿过那些环形曲面体去作好抵抗辐射的准备--植物必须覆盖起来或者搬到受到保护的地方去;鸡、猪、牛以及其他的动物和鸟类必须赶进它们自己的小棚里;种子和冷冻的胚胎必须集中起来随身携带。当他们处理完了这些需要高速度处理的工作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猛拉舵柄,跳进中轴,然后又飞快地沿着中轴通风管钻进辐射掩蔽所,它就在中轴管道的后部。
广子及她的生物圈小组最后一批进来。第一次警报响过之后,她一直咚咚地敲着门。他们挤进了这块无重力空间,个个面色潮润、气喘吁吁。“已经开始了吗?”
“还没有。”
他们从装有尼龙带的架子上拔出放射性计量仪,别在衣服上,其余的人己经浮进了半圆柱形舱内。他们急促地呼吸着,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