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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害人不成外篇 替身 上by:风樱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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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是掩着的,他轻轻一推就开了。  
 
 
  “你进来吧。”蓝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却不如往常的清朗,显得有些凝涩。  
 
 
  踏入门中,见那男人静静地站墙边,神情满是爱恋地看着一张张照片。脸上仅有淡淡感伤,无数的悲喜,只眼中交会。  
 
 
  夜星!  
 
 
  无数个夜星……每一种表情都被收集起来,保存这里。  
 
 
  脚下是一整幅放大的照片,两个少年相拥着半坐翠绿如茵的草地上,阳光洒发际、眉间,泛起点点金光……余生呆怔原地,竟是痴了。  
 
 
  蓝洛轻轻笑开,笑命运的作弄,也笑己的痴傻。  
 
 
  “很可笑对不对?一个死了十年的人,我却总是忘不了也丢不下。”  
 
 
  “找了无数个人想代替他,连我己都知道那是痴人说梦……夜星就是夜星,谁又能替得了他?”  
 
 
  余生握紧双拳,此刻他只想转过身,落荒而逃!  
 
 
  “去吧,今天我要这里陪他。”  
 
 
  退出门外,才发现己其实一直屏住了呼吸。喘着气平复胸口的闷痛,他想要远远地离开,却迈不出步子。只能抱膝坐了下来,把头抵门边……  
 
 
  “阿生?吃点东西吧。”老管家来了。  
 
 
  猛一惊抬起头,小心隐藏起心头那一抹无法消磨的痛。  
 
 
  “少爷一直里面。”接过托盘,说了句没意义的话。  
 
 
  “我知道。”老人叹息:“每年今天都是这样,里面关上一天一夜。”  
 
 
  余生一呆:“晚上也里面?”这十年,他到底怎么过来的?  
 
 
  “是啊……其实现已经好得多了,前几年,甚至会哭到昏过去。”老人拧起眉,忧心不已。  
 
 
  没注意老人什么时候离开,无意识地将面包手中揉搓着,直到变成一小撮渣屑纷纷落地。  
 
 
  天渐渐暗了,从深蓝转至黑丝绒的颜色,颗颗星子空中吐着盈盈光辉,那情景曾用来诠释他的名字。小心将门推开一条缝窥探,却见蓝洛仍是维持着早上的那个姿势,看着一墙照片发呆。  
 
 
  门里门外,同样被过去困住的两个人,同样伤痕累累的两颗心……  
 
 
  好象有人走过来,余生警觉地向走廊的另一端看去。  
 
 
  没有。  
 
 
  眼神倏地变为锐利冷然,如果有人看到此刻的他,一定会产生错觉。  
 
 
  即将出击的猎豹。  
 
 
  眼前似乎有什么晃了一下,快到让人会以为己眼花。但 对余生来说,虽然只是一个影子,也已经足够了。  
 
 
  用令人咋舌的速度追了出去,但还是慢了一步。  
 
 
  他不放心,迅速四周大致查看了一遍,才回身上楼。  
 
 
  奇怪,什么时候楼道里亮起了红色的灯光?啊、不——  
 
 
  火墙平地而起,并且向下一步步扩张着势力,迫得他不能越雷池一步!  
 
 
  洛!洛还里面!  
 
 
  明知道蓝洛可能正危险万分地等待救援,明知道再去迟一步他便可能被大火吞噬,余生却发现己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炙焰燎向己……  
 
 
  “哗啦”一声大响,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解了燃眉之急,也唤回他的理智,最短的时间里做出对己最有利的判断。  
 
 
  劈手从汤伯手里夺过一桶水,用力泼出——  
 
 
  火头被压下的一瞬间,余生向上纵身,同时探手抓住楼梯边上的栏杆,直接翻上了二楼。掌心立时传来剧痛,他甚至可以听到皮肤与已经烧到发红的铁质栏杆接触时发出的那种“嗤嗤”的声音。  
 
 
  异样的气味扑面而来,他没功夫多想,初夏单薄的衣服,存不了多少水份。  
 
 
  暴露外的脸和手臂不时添上一处新伤,但他感觉不到。  
 
 
  这里了!  
 
 
  抬脚踢开门,一头扑进门中,迎上蓝洛错愕的眼神:“阿生?”  
 
 
  “快下楼!失火了!”大口地喘息着,幸好,幸好!  
 
 
  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过往种种已不愿再去回想,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活着,活着……  
 
 
  十四  
 
 
  “失火了?”蓝洛好象弄明白他的意思,怔怔地重复了一句。  
 
 
  “对!”用力扯下身上尚有微湿的衬衣折成几叠:“把这个捂脸上,我带你出去!”要尽快,用不了多久火就会烧进来的!  
 
 
  “失火了啊。”蓝洛竟然恍惚起来,又转头去看照片:“你——快出去吧,我要留这里。”  
 
 
  “什么!”无法克制心头的愤怒,犹其是看到那张脸上的漠视和淡然:不是对他人,是对己!  
 
 
  竟然还笑得出来,真是异数。“老天还算照顾我吧,为我选择了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方式。”星,我要来了,你呢?有没有等我?  
 
 
  余生用力咬了咬牙,抬手猛然劈落。  
 
 
  还未来得及哼出声来便软倒余生怀中,然后被抱了起来。  
 
 
  随着房门打开,大蓬的浓烟也跟着冲了进来,火势随即引燃了靠近门口的几幅照片,很快地焦黄、扭曲,直至变成一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黑色物体。  
 
 
  心中一痛,但也无可奈何。  
 
 
  门口是出不去了,这间屋子也没有其他的出口。余生向四周打量一眼,迅即做出了决定。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间屋子的隔壁,应该是蓝洛的书房,并且是跟卧室连通的!  
 
 
  从身上摸出个如钮扣大小的东西往墙上一旋一按,便牢牢附上面。将蓝洛抱到墙角放下,再用己的身子护住他。  
 
 
  身后一声闷响,赫然现出一个半人高的洞来。  
 
 
  抱着蓝洛钻过去,从书房进到卧室,飞快地扯起床单撕开,连成长绳。  
 
 
  用力将两个人缠一起,打开窗子向下攀去。  
 
 
  撕裂般的痛楚来身上每一处伤口,早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掌更是对他毫不怜惜的蹂躏发出最强烈的抗议。  
 
 
  用了比平常多出三倍的时间,总算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蓝洛身后轻轻蠕动了下,吐出一声低吟。  
 
 
  余生脚步不停,一直到奔进大厅,才将他从身上放下来。  
 
 
  有些讶然地发现火已经熄了,李管家、汤伯、安卓还有其他人都,只是看着己的眼神……  
 
 
  怎么,他们发现什么了吗?那也只好见招拆招了。  
 
 
  “呃,阿生啊,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李管家笑得好难看。  
 
 
  眉头一皱:“什么?”  
 
 
  “那间屋子里有个暗门,可以直接到楼下的……另外这栋楼各处都有动灭火装置……”越说越觉得心虚,当时情况那么急,谁会想到这个?等他想到的时候人都冲上去过了。  
 
 
  闻言只淡淡挑了下眉。安卓拿过医药箱,余生正想伸手接过,却见每个人都是一脸不赞同的表情,只好打消己上药的念头。  
 
 
  动手检视余生的伤,安卓从牙缝里吸进一口冷气,这人是不是没有痛觉啊?那两只手掌几乎是整个脱了一层皮,  
 
 
  手里抓着药膏,竟不知从何处开始涂起。  
 
 
  “我来吧。”蓝洛已经醒来,动手为他上药。  
 
 
  头还有点晕,实想不到这人竟然会有这个胆子对己来上一记重的。眼光闪了下,看来着实小看了他。是不是……之前忽略了什么?  
 
 
  “我说阿生啊,你还真是硬气。这么重的伤,竟然连哼都不哼一声!”安卓站旁边盯着余生上下打量,啧啧叹个不停。  
 
 
  几位老下人也纷纷点头附和,一个不和谐的音调却加了进来:“嗤,装这付样子给谁看?”  
 
 
  叶新双手抱胸,一脸不屑之色。  
 
 
  李管家脸色一沉:“叶新,你胡说什么?”这一身的伤,装得出来吗?  
 
 
  叶新冷笑:“好人坏人都是他,演得还真象!”  
 
 
  蓝洛和安卓飞快地交换一个眼色,安卓笑眯眯地开口:“小叶,说话可得有凭证哦。”  
 
 
  余生连眼也不抬一下,但这态度显然更激怒了叶新:“少爷,安先生!你们不觉得这人很可疑吗?从他来了之后,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没断过!最巧的是每次都有他搅里面!花盆掉下来的时候是他看到的,半夜里的影子也只有他一个人看到!”  
 
 
  “就说今天的事情,明明李伯叫他陪少爷身边的,可是失火的时候他到哪里去了?为什么等大家都来了之后才从外面跑进来?还有,东叔每天下班都会把煤气检查一遍,这里只有汤伯和阿明抽烟,但是他们平常也不会进主屋来的,更不要说是半夜里!那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少爷被抱进来的时候还昏迷不醒,”叶新越想越觉得己有理,索性直接面向余生:“我看这把火就是你放的,而且还把少爷弄昏了!你本来想害死少爷,可是看大家都来了,你怕被人发现是你做的,才这么急着把少爷救出来好遮掩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均觉这话虽有些牵强,细想起来却也并非全无道理。安卓摸摸鼻子:“那个,阿生你说说看,当时你哪里?”  
 
 
  十五  
 
 
  眼神沉静得如一泓看不见底的深潭:“当时我发现楼道边上有个人影晃了一下,就追过去看,可是没有追上。然后我又四周看了一遍,回来就发现火势已经起来了。”  
 
 
  又是个影子?李管家迟疑着正想说些什么,叶新已经大声冷笑:“是哦,每次都是个摸不着的影子!我看是你眼花了吧?怎么就没第二个人看到呢?”  
 
 
  眼神轻轻扫过叶新,内中隐约透出的森然竟让人不寒而栗:“如果看见影子的是你们当中的一个,现已经成了死人。”  
 
 
  叶新听得脸上微露怯意,但他也不是没见过场面的,立时又鼓起勇气诘问:“可是你看到了却一点事都没有?他跟你交情这么好?谁信啊!这么说你和他根本就是一伙的!”  
 
 
  余生眸中冷芒频闪,却一言不发,看得李管家和安卓惊心不已,叶新仍不依不饶:“你明他暗,一起混进蓝园,肯定是没安好心!你们想害死少爷对不对?李伯,我看你应该报警!”  
 
 
  但,每个人都没有移动,他们的视线,全都停余生身上。  
 
 
  似乎仅是眨了一下眼的时间,他身上平空多出了一团迷雾,将他整个人都笼其中,让人再也看不清楚。与之相伴而来的,是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威压。  
 
 
  只是一个刹那,又仿佛已经过了很久。  
 
 
  余生慢慢地、慢慢地立起身来,迎上叶新有些惶惑的眼神。  
 
 
  “你说得有一点没错,这场火不是凭空就能烧得起来的。”语气一转为高深莫测:“可是我告诉你,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如果我想杀人,根本用不着这么费事。”  
 
 
  只电光石火之间,余生一只受了伤、刚刚被上过药的手掌已经化为钢钩,死死锁住了叶新的咽喉!“这样杀人,要简单得多、也快捷得多……”  
 
 
  这是谁也没想到的,看着余生脸上瞬间流露的冷狠酷厉,哪还找得到半分温良和顺之气。  
 
 
  手指渐渐收紧,叶新张嘴想要大喊,却只能发出低低的哀鸣。  
 
 
  李管家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眼见叶新双手乱抓却只是徒劳,已然两眼翻白,急忙上去拉:“阿生啊,我知道你心里生气,可是你杀了他己也要坐牢的呀……”周围众人纷纷开口,七张八嘴,却是谁也听不清究竟说了些什么。  
 
 
  余生回过头,淡淡地看他们一眼。高大的身形灯光下竟仿佛铜铸铁浇而成,无喜无怒的眼神说明了他的坚决,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安卓也有些慌了手脚,本来他对余生一直心存疑问,今晚见事出突然,便想借机试探。孰料事态一变再变,先是余生的身手让他大为惊凛,又冒出个叶新搅局,结果激得余生性情大变,不禁暗叫糟。  
 
 
  “阿生……”蓝洛撑着沙发扶手,慢慢直起身,走到余生旁边。  
 
 
  身上软绵绵地似乎没有半分气力,好象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  
 
 
  半倚余生肩上,一手搭上他抓着叶新的手臂:“阿生,放开手好不好?”  
 
 
  柔柔软软的语调,如清风拂入余生心底。  
 
 
  五指一松,叶新顿时瘫倒地上,拼命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蓝洛微微一笑,拉起余生刚想移步,便觉得两腿打颤,正想让他扶一把,就看余生一言不发,打横将己抱了起来。  
 
 
  找个位置将人安顿好,想放开的时候却被蓝洛搂住了颈子,只好就着他的姿势,旁边坐下。  
 
 
  “阿生,我知道你没有。”低低轻喃,凑过去吻住他。  
 
 
  余生脸上立时红云飞卷,慌乱地左右摆着头想要挣脱出来,却被蓝洛用力捧住了脸,迫使他同己对视。这一刻,他又变成了那个众人熟悉的余生。  
 
 
  静静望着面前的人,眼中有极少形之于外的信任:“阿生,你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这样执意地认为着。  
 
 
  对蓝洛来说,信任常与危险相伴。但余生却不知不觉间,打破了他的惯例。  
 
 
  轻轻牵起他双掌,宽大厚实,骨节分明,可以把握一切,又坚稳得足以推开任何险阻。每当己辗转反侧间,这双手的主人于无声深处的关怀……那眼中的暖意和满满的温柔,他看得清清梦楚……  
 
 
  允许他进入己的世界,甚至和他分享十年来最珍贵的回忆。除了他,再无一人能够做到。  
 
 
  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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