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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还真(修改版)36~end-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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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叶兄,从头至尾,只有你一直称展某为‘展大人’。此乃官讳,叶兄能叫得如此自然且毫不自觉,看来是早就习惯如此了吧?……展某若没想错,叶兄你其实与你的三位江湖兄弟大不一样,你应是常出没于宫廷官胄之间的吧,所以耳濡目染,早就形成了这遇官必称其官讳的习惯……当然,我这里所指宫廷,并不是指大宋朝廷!” 
叶凌风终于不再有一丝谑笑神色,他注视于那展昭,见他脸色不变,淡笑依旧,好一付云淡风轻的超然,只是那云淡风轻下睿智足以令人色变的心思,却是真正令人胆寒之处。 

叶凌风蓦地一笑,道:“展大人,你还想到了什么,不如一并说了吧!” 
展昭点头道:“也好,展某也是这个意思。”他顿了一顿,方将视线在叶凌风脸上转过一圈:“你与叶贵妃,是兄妹还是姐弟?” 
叶凌风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你能猜到我姓叶,便是因为这张惹祸的脸了?” 
展昭道:“正是。” 
叶凌风叹了一声,道:“我与娉岚是双胞兄妹。” 
“她可知你来了中原,还利用于她?” 
这次叶凌风却脸色一变,不再作答。展昭也不急,半晌,却听叶凌风沉声道:“展昭,你确实厉害,那日在凤凰山,我真该炸死你,也免得落到今日这分田地!”说到这里,他声音又冷了几分:“老实说,你可会对娉岚怎样?” 
“杀人偿命,此乃大宋律法所定,更何况令妹杀的是同胞叔父,更是罪无可恕!” 
那边铁松一听却怒道:“杀人就要偿命吗?你展昭一生莫非没杀过人?为何你不偿命?!” 
展昭闻言剑眉一拢,他平日本就不爱夺人性命,哪怕拼着自己吃亏,也常常会救下一些嫌犯性命。如今听得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诘问,不禁也微微动怒,于是沉声道:“不错,展昭手中兵刃并非未沾过血腥,只是展某杀人在江湖为的是行侠仗义,为官时则是为缉捕真凶,展某所杀都是那些大奸大恶之辈,自认从未错杀过一个好人,问心无愧,又有何命需偿?” 
这一番话说得铁松哑口无言,他本来就是憨直性子,此话又是理直气壮,让他听了便不禁想:如此说来,这展昭确实是无须偿命呀!当下汗颜道:“这个……这个……展昭,是我错怪你了。” 
白远与秦彪瞪着这傻不楞叽的老四,真不知该怎么骂好! 
那叶凌风眼中却一冷,不再说话。 
好个展昭,若是上次真能杀了他便好了……只是若真夺了他性命,却怕最后害的会是自己的兄弟家人!主人的手段,他并非未曾见过,若是真犯到他手里,只怕……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满心不甘又满心无奈,当下索性闭目不看,再也不理会展昭了。 

他一带头,余下三人便也不愿再说,展昭站在那里许久,又问了几句,却再无人应答。见此情此景,展昭知道今日说到如此地步,已是到头了。他淡淡叹了一声,也不再逼问,转身向牢头吩咐道:“好生照看他们,切不可怠慢。”说罢,便离开了牢房。 
却是这时,叶凌风缓缓睁开眼注视他渐渐走远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忽然伸指在地上悄悄写了两个字。那一直默不作声的三人定睛一看——“二娘”! 

白远猛的站起身,唤那牢头:“差大哥!” 
牢头应声而至,询问有何事。 
“大哥,兄弟我有个问题憋好半天了……你说我们兄弟可会被押上狗头铡?” 
“这……”那牢头眨着眼睛,心想刺杀皇上的大罪,可是要抄家灭族的,怎的还问会不会上狗头铡?他嚅喏了半天,马马虎虎点个头:“应是会吧。” 
白远叹了声:“那我们兄弟在这世上的日子也不多了……唉,这日子真是过得悲苦!……对了,大哥,你可能替我们弄些酒来?” 
牢头一怔,随即摇头:“此乃牢狱重地,不能饮酒!” 
“可否通融?” 
不料那牢头听了却更是把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一般!开封府家教甚严,违背律法之事,府内无人敢做! 
“那……”白远面显难色,“也罢,这口酒我们就留到来生再喝吧!只是大哥,兄弟这里还有一事相求。” 
那牢头见他可怜,便道:“只要不违背规矩,你倒可以说来听听。” 
“啊,那太好了。是这样,前几日我们兄弟几个在昭阳楼赊了笔酒债,可否请大哥代我们偿还?”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如雪的玉佩,“我们几个现下也无现银,就请大哥你将此玉佩拿到昭阳楼替我们抵了债吧!如此一来,方可了却我们一桩心事,我们也走得安心呀!” 
那牢头想了想,又看这几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心下微微一软,暗想不过替人还笔酒债,应该没啥问题,便点头答应:“好吧,我替你们送去。”说罢接过玉佩,便去吩咐了其他牢差。 

白远这时坐回原处,脸上可怜神色早已不在,他在地上写道:若是他们私吞玉佩则如何? 
叶凌风回了一句:开封府内之人,老实。 
那三人看完,六目相顾半晌,终于噗的一声笑开………… 

展昭此时已出了牢房,自然不知他走后发生了何事,只是想起方才那心神大乱的一刻,不禁又心焦起来。 
也不知这金翎儿将玉堂带去了哪里?他在府中找了半天,好不容易问到一个杂役,说是看到白公子往北院那边去了。他听罢心中一晒:当真是乱了心,找来找去却偏偏忘了找他们住的地方! 
当下不再耽搁,足下一蹬,便施展轻功向北院赶去。 

谁知等他进了院子,四下却一片宁静。 
不像有人在。 
心生疑窦之时忽然惊见白玉堂房间的门是大大敞开,他一惊,几步抢进,却见那床上平躺、昏迷不醒的人不是白玉堂又是谁?! 

“玉堂?!” 
展昭惊吓之余冲过去探他鼻息,又摸他手脉,发觉只是被点穴道而已,当下松了口气,伸指急点他中盘三大要穴,只听他哼了一声,终于悠悠醒转。 
“玉堂,发生了何事?” 
白玉堂头晕眼花,被他扶起后,仍旧头痛地道:“我怎知道,我只记得有个男人拿把剑插进我心口,然后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刺进胸口?”展昭见他身上衣物完好无缺,若是真被剑刺中胸口,好歹也会留下痕迹吧?还在奇怪,这时又听到白玉堂噫的一声! 
“怎么了?” 
白玉堂握着自己左臂,发觉原先一直隐隐作痛的伤处现在竟然已全好,奇道:“莫不是……遇着鬼了?” 
展昭与他面面相觑半天,忽然,展昭霍然一笑,问道:“金翎儿呢?” 
“金翎儿……”白玉堂顿了一顿,突然明白过来,喃喃道,“原来不是鬼,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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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萧萧清风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残阳已远,星斗正繁,至丑正之时,雾重夜半。 

大宋宫殿秀丽精巧,虽不及汉唐风韵之磅礴大气,却自有其可人清新之处。 
中轴对称,飞檐斗拱,小桥流水潺潺,夜幕降临之后整座皇庭便只有宫灯随风摇曳,烛火忽明忽暗,惟有天上繁星映在水中银光砾砾,间歇有一列列禁军兵士巡夜而过,再无声息。 
忽然,琉璃铺瓦上一阵几乎听辨不出的嬉笑声轻轻响起:“猫儿,你还真会挑日子,这种夜色是我最爱。” 
“……玉堂!” 
“说错了么?星斗越繁,月色便越暗,正是动手的好机会呀,你不爱?” 
“玉堂……” 
白玉堂听到展昭声中竟是无奈,当下哼了一哼:“怎的,不耐烦啦?可是你别忘了,可是你害得我俩都成没头苍蝇的!” 
展昭白他一眼,再不理会,自行察看脚下地形去了。 

白玉堂今日也算便宜捡得多了,手伤不但莫名其妙被人治好,晌午时遇上了公孙先生,硬是被拉住看了半天面相,然后长叹白少侠此生无忧矣,问他为何如此一说,却只换来四个大字:贵人相助! 
他当下嘿的一声,甩手便走。 
什么贵人相助?他倒宁愿遇不着那些个什么神呀仙的,老是看着这些神神怪怪,只怕哪天被恶鬼附身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屋瓦之上虽无风过,却还是令他背脊突然一阵恶寒! 
他打个哆嗦,扳过展昭肩膀,不耐道:“我说猫儿,你到底找着路没有?” 
他们两个今日趁黑摸进扶摇宫,却不料那叶贵妃竟早已不知踪影,他们心中微一琢磨,便猜是那皇帝为了护住爱妃周全,悄悄将她移到了别处。至于移到了何处,那可只有瞎猫碰上死耗子——看运道吧! 
“倒没想到这皇帝竟是如此痴情。” 
展昭嗯了一声,却不多说。 

这皇宫深宅大院,又禁卫森严,要想从中找个人出来,却是海底捞针,难上加难。 
“后宫有七大殿,皇上最有可能将那叶贵妃藏在何处呢……”展昭暗暗皱眉,将宫中情形在心中细细盘点一遍,便是此时,腰身却是一紧,白玉堂已经从身后抱了过来。 
耳边听到他阵阵谑笑:“猫儿,反正找不着也是找不着,可是这难得的良辰美景,却不能辜负了呀!” 
展昭冷笑一声,一指飞点在他笑穴上,指上贯满内力:“很好玩么?要不要我找人陪你玩个够本?”殊知他这一指要是下去,白玉堂就算不笑死也会因笑声引来众多禁卫军士,到时,饶是他锦毛鼠轻功一绝只怕也难以脱身! 
白玉堂岂会不知这其中的厉害,当下干笑两声,快快收了手去。 
其实他也不过是见展昭愁眉不展想调侃一番缓些气氛罢了,却忘了这猫办起公事来向来是六亲不认之人,他此时上去戏弄,与自己往刀口上撞有何区别? 
但是如此坐在屋顶上空等也确是无聊!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些招数,正想唤展昭一声,忽然,听得琴声冷冷,远远传来,随即又听得有一女子按着节拍而歌,歌喉如黄莺出谷,歌声幽怨凄婉,唱的却是一首木兰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他二人一惊,禁宫森严,何人能在夜深之时于宫中放声高歌?眼见那些走过的禁卫军士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听到这夜风中突兀而来的琴乐歌声,竟没有丝毫动静。 
展昭竖耳静静听那琴声,只觉那女子一曲唱罢,琴弦嗡的一声,却又在幽怨之音中夹上了无奈沧桑之意,歌声一变,亦换了词句—— 

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展昭静默半晌,转头向白玉堂道:“找着了。” 
——这弹琴唱曲之人,正是他们寻找多时的叶娉岚! 
白玉堂淡淡笑道:“她倒是情眷意浓啊!”说罢哼了一声,便与展昭施展轻功,循着那歌声而去。 

白玉堂今日未换夜行衣,一身白衣夜中煞是显眼,因而一路比往常更为小心,只是离得那歌声传来之处越近,他越觉得不对,当下叫了展昭一声:“猫儿!” 
展昭停下脚步,惑道:“怎么?” 
“你不觉得奇怪么?我们现在所站的宫殿似乎连个鬼影都没有,你再看那檐下,宫灯都是灭了的。” 
展昭半晌不语,许久,方才一笑:“如此看来,今夜我们不是闯宫,却是做客了。” 
说到这里,他索性跃下屋檐,拾青板路落落大方而行。白玉堂随着跃下跟上。展昭见他跟来,两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便尽付不言之中。 

宫中多植垂柳,此时已是夏初,柳绿枝软,叶儿嫩嫩的,许多还未长成,但在那夜风之中婆娑起舞,舞姿妖娆婀娜,俨然已有了大师风范。星斗垂天,沧波流烟,他二人相偕,沿着那溜柔媚初展的垂柳走到一半月形水池边时,只见水池上一座朱漆小桥飞架两岸,对面浮云风摇空灵缥缈,烟岚横黛,有一人衣袂飘飘,在那池边亭台水榭中抚琴而歌,声声凄婉,句句沧桑。良辰美景相会,如痴如醉佳人,展昭与白玉堂看罢此情此景,竟不约而同在心中念了那一句:疏影横斜水深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琴声蓦地停下。那女子纤纤素手压住琴弦,缓缓站起,迤俪然自琴桌后走了出来。 
她这一动,却连阅遍名花的白玉堂也忍不住在心中赞了一赞! 
只见她身着素白绣边花的织锦折裙,裙开三十六重折裥,外穿同色同质背子,腰间束带,缀有宝石;宝髻瑶簪,斜插凤头步摇,严妆巧,天然绿媚红深。她走到半道,向这边二人抿唇一笑,却是媚靥深深,百态千娇。但见白衣如雪,长裙曳地飘飘,香靥便融春雪,翠鬓如生秋烟,娇波刀翦,如削肌肤红玉莹,楚腰纤细正笄年。 
这时之叶娉岚活脱脱一副千娇百媚颠倒众生的可人样儿,却哪里还有借住开封府时的那副阴毒跋扈模样? 

白玉堂轻轻笑了一声:“却说女子多变,原来真是颠之不破之理。猫儿,你我今晚可是遇上对手了。” 
展昭淡淡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呵呵,也不知今夜这是遇上了貂禅女,还是那会吃人的母夜叉?” 
“……一半一半。” 
“哈哈,猫儿,倒未想到你也会说这些损人的话儿,当真是深藏不露呀!” 

“……展大人,白少侠,今夜你们来就是为了两人自个儿斗嘴么?”叶娉岚这时已走上小桥中央,居高临下,冷冷睇视他二人。她唇边笑意仍浓,只是凤眼内精光俨然,寒气森森。 
“我好容易用药迷倒了这落霞宫一宫的奴才,可不是为了给你们地方打情骂俏的。” 

白玉堂邪邪一笑:“怎么?你妒忌?” 
叶娉岚脸色蓦地一变,不过瞬间,却又变了回来。她掩唇娇笑道:“白少侠这话真有意思,我集三千宠爱于一身,还有什么好妒忌的?” 
“是吗?皇上当真疼你疼入骨髓?” 
“那是自然。” 
“哦?那我就不懂了,一个如此幸福倍受宠爱的女子,却为何要在这夜半三更,寂星冷月下,唱一曲‘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莫不是娘娘你……想着了青梅竹马吧?”白玉堂说完,眼见那叶娉岚冷下脸再也笑不出来,哈哈一乐,大呼快哉! 

那边展昭也微微一笑。他心知白玉堂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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