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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盗信情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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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便进到某人的账户,就够养活咱俩。”我直起身子,自上向下看他。 
“世丰若不姓萧,你现在还在监狱里。” 
我的眼泪落在他脸上,他伸出手,轻轻按下我的头,边吻边说:“你不明白,你不会明白。” 
不,我明白,我明白的,可我不快乐。 
我不知道某天你是不是仍然爱我更多一些? 
我不知道某天你是不是仍然爱我! 
萧飞终於不舍得将我放开,启动车子。晚风掠过耳畔,我忽然想确认一件事:“那个顾天真,其实是被你杀了吧?” 
他看著前方,声音不带起伏:“我知道他曾经很照顾你,否则他又怎能那麽快便成为高级员工?” 
“他还活著?” 
“天有不测风云,我怎麽敢保证这些年他有无旦夕祸福。” 
我心里踏实下来,不过并不打算知会锺洋。他若知道顾某未死,兴许即时同我再无瓜葛。 


从泰国回来,我眉飞色舞的给锺洋讲那里的见闻:“那只大象的腿有这麽粗,从我身上迈过去的时候还故意停了一下,我当时都快吓死了,你想啊,它要是踩上我,再在两边各夹一片面包,就能直接把我拿到麦当劳去卖啦!还有啊,鳄鱼可傻了,让人把嘴掰开就合不上了,一直这麽张著,你看你看,就是这样,哈哈,有趣吧……” 
锺洋却好像兴致不高,一会儿去开冰箱拿啤酒,一会儿去厨房烤面包。 
我跟在他的屁股後面,兴高采烈的比划:“你知道嘛,人妖真的有胸部耶,我还摸了一下呢,看,还有合影──你瞎忙什麽呢,快看呀!” 
我扯住他的衣服,把照片举到他的眼前:“怎麽样,我们俩谁漂亮?” 
他一下子捏住我的手腕,若有所思的看著我,说:“小安,我怎麽觉得你好像是乐在其中?” 
呀,糟糕!一时激动,太得意忘形了! 
我闻言忙严肃起来,沈痛的说:“怎麽会,我一直强颜欢笑,忍辱负重。” 
他仍不肯放开我,反而捏的更用力:“小安,五年前,究竟是怎麽脱罪的?” 
五年前?我陷入短暂的回忆。 
五年前,萧飞对十六岁的我说:“我可以给你自由,但你要付出代价。” 
我朝锺洋诡秘的一笑:“我吉人天相,凡事自然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他显然不信,却不再多问。 
我於是转变话题:“我还见到了萧飞的继母,一个讨厌的女人。” 
他听了反应激烈:“你见到了岳诗纹?” 
“是啊,原来你也知道她?”我笑嘻嘻的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皮夹,“她敢小看我,我就给她点儿厉害瞧瞧!” 
他见状便来抢:“你又偷东西!快点给我!” 
“不给!”我一面躲开,一面把钱夹打开翻看里面的东西,“呵!都是美元呐!咦?这是什麽?” 
我从一个小夹层里摸出一张小小的照片,是两个人的合影,仔细看了看,对锺洋说:“哎呀,这上面有个人和你好像。” 
他将照片抢过去,我也跟著凑上去,指著那个亲密的搂著坏继母的人说:“你看看,是不是同你一模一样?” 
“当然一模一样!”他说著把照片揣进怀里,“这个人就是我。” 
“什麽?你、你和她有奸情?”我惊讶的张大嘴。 
“你用词怎麽这麽难听?”他倒不否认。 
“原来你要扳倒萧氏,根本不是为杀友之仇,而是为夺妻之恨?!”我有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内脏几乎绞在一起。 
他皱起眉,说:“我对付萧氏,和诗纹没有关系,你不要乱讲。” 
什麽诗纹,叫得这麽肉麻! 
我生气的揭露他:“我才没有乱讲,你一听到她的名字就那麽激动,明明就是关系重大!” 
“小安,不是这样的!” 
他极力辩解,在我看来毫无说服力,不禁冷笑:“怪不得她像个荡妇似的一边陪个老头上床,一边还要勾引老头的儿子,原来是想和你里应外合──” 
“啪!”话未说完,我的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个耳光,向後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锺洋气的脸色发青,朝我大吼:“她不是那样的女人,你不许侮辱她!” 
我捂著脸愣了几秒,不相信他真的打了我。 
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打我?!我又没有说错,她明明就是在勾引萧飞! 
“小安,对不起,我──”他似乎有点後悔,想扶我起来。 
我拍开他的手,自己爬起来就往门口跑,被他拦腰截住。我拼命反抗,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流,眼前一片模糊,辨不清方向,像一只没头的苍蝇似的乱撞。 
锺洋见我不能冷静,干脆把我按到床上,整个人骑在我的身上,将我胡乱挥动的手臂紧紧抓住。我挣扎了一阵,累得满头大汗,剧烈的喘著几近窒息,身体也软弱下来。 
他见我渐渐平息,才放开我的手,说:“诗纹是自愿嫁给萧飞的父亲的,所以没有什麽夺妻之恨,你不要胡思乱想。” 
“她留著你的照片,根本就是余情未了!” 
“不可能的,也许她只是忘记拿出来。” 
“可你还在爱著她!” 
“我不爱她。” 
“撒谎!” 
“我没有。” 
“有!” 
“没有!” 
“就是有──” 
我尖声叫著,自己都觉得刺耳,忽然被他吻住了嘴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锺洋的嘴唇很柔软,但我知道吻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只是想我安静下来,而我竟真的安静下来了。 
他总能使我的心安宁。 
半晌,他放开我:“小安,全世界最不可能相爱的就是我和她。” 

第六章 
半月过去,杜重那边一点动静也无,我忍不住怀疑,这人该不会真的去筹钱了吧? 
我不过是要利用他,可不想他真的被黑社会砍手砍脚。 
於是我决定去找光头,光头是地头蛇,认识本市所有高利贷钱庄。 
光头的店有一个极妩媚的名字,叫夜上浓妆。我刚进门,就看见他正对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大吼大叫,瞧见我,态度转了180度:“安哥,你高升了,还想著兄弟我?” 
我轻笑了一下,将一叠纸币塞进他的手里:“我怎会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求著你的事多著呢!” 
他一见钞票立刻喜笑颜开:“安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麽要我光头帮忙的尽管说!” 
“也没什麽难事。” 
我於是将杜重的照片给他,托他查一查,最近此人是否借过大笔钱款。办完事刚要走,瞥见那个被打的少年正哭哭啼啼的站在一旁,脸颊都肿了,不禁皱了皱眉,问:“怎麽打得这麽重?” 
光头的气又上来了,把他推得向後踉跄:“他给我砸生意,把一条肥鱼愣给放走了!” 
那个少年哭著争辩:“是麦老板看不上我,叫我走的!” 
光头又打:“让你走你就走?!是他养你还是我养你?!” 
我拦住他:“别打了,打坏了脸,你更赔钱!那个麦老板是什麽来头,眼光这麽高?” 
光头闻言有理,便将少年轰出去,转而对我说:“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最近从印尼来的大富豪,出手极大方,就是太挑剔!” 
原来是印尼的。 
我这辈子也不认识一个印尼人,所以也无甚兴趣,又叮嘱了他几句,便转身离开。 
刚一到世丰,就被萧飞叫去觐见。他把一个文件夹地给我,说:“好好看看,这个项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那份资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个三十六、七岁的男人,带一个金丝眼镜,左边额角有一个小指指甲大的痣,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木讷,不像生意人,倒像个老学究。 
这种人也能当老板,估计只是投对了胎,继承了遗产吧。 
我一边感叹世界不公平,一边继续往下看──《印尼伟兴建筑集团贷款项目方案初稿》 
在下面一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著──伟兴代表:麦世杰先生 
印尼?姓麦的? 
我的脑子飞快的转了三个圈,立刻抓起电话打给光头,详细询问他所说的那位麦先生的外貌特征。当他提到那颗痣的时候,我简直要立刻开怀大笑了。 
放下电话,叫秘书找来所有相关的业务表格,我开始大刀阔斧的修改与伟兴的方案,一直奋战到深夜。萧飞见我孜孜不倦的样子,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小安,与伟兴的谈判在下个月,你不用这样拼命。” 
我朝他眨眨眼睛:“你给我正经事做,不是要我认真起来?” 
“那是我的初衷。”他从椅子後面将我搂住:“可我不想你被这些繁杂的事务夺去自由。” 
我笑:“萧飞,你真是自相矛盾。” 
“也许是吧。”他轻轻吻著我那婴儿般柔软的头发,“小安,我永远也不会让你再从我身边跑开。” 
这恐怕由不得你吧? 
我心中并不苟同,又不敢开罪他,只好做热泪盈眶状。 

对伟兴的方案全部完成之後,我给光头打电话,告诉他等那位麦先生再次出现就立刻通知我,谁知当天晚上就有了消息。 
光头的店有个很媚气的名字,叫夜上浓妆。我换上素白的衣服,将头发梳下来,微微揉乱,一切打理妥当,该小安出场了。 
说来真是好笑,在这种声色之地,这位麦老板竟也能危襟正座,一本正经。 
光头领我进去,赔笑道:“麦老板,他叫小安,是新来的,您看──” 
麦世杰转向我,我便低头,光头悄悄退出去,只剩我们两人。他不说话,我也不动,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 
他生气了,站起来向外走,我慌忙拉住:“麦老板,请不要走──” 
他回头,不耐烦的表情立刻僵掉。我的脸离他很近,看的清晰,足够他窒息。 
我不知所措,只是焦急的恳求:“对不起,我刚来不知道规矩,请您不要生我的气……” 
他此刻已没了主意,任我牵著手扶回座椅。我在一旁生疏的倒酒,将杯子送到他的口边。他不去接酒却握住我的手,意乱情迷的喃喃道: 
“我一直在找,终於找到我的天使……” 
我心中暗笑,到这种地方来找天使,岂不是像在鱼身上找毛?早知道你挑三拣四一定就是喜欢这一型! 
我愈发温柔委婉,这麦老板七魂丢了六魄,只知道握著我的手,不敢行轻薄之意,生怕玷污了他的天使。我早已在资料上查明他的底细,知道他早年毕业於中文专业,专攻古典文学,酷爱诗词歌赋,便与他谈李杜、苏轼、欧阳修…… 
想想两人在这纸醉金迷之地把酒吟诗,气氛还真不是一般的搞笑。 
最後,麦世杰先生掷杯大呼知己,不无痛心的哀叹:“小安,你这般才情,怎会沦落至此?” 
又到了我最擅长的戏码,不禁垂泪:“我自幼父母双亡,被人收养。养父生性好赌,曙光家业,一去不返。养母伤心过度不久前去世,我没有生活来源,债主又天天上门追讨,无奈之下只好辍学,到这里来挣钱还债……” 
想必麦老板是从来不看粤语长片的,否则一定会觉得其中细节似曾相识。他陪我一起落泪,哽咽的说: 
“小安,我来替你还债,送你上学,你不要再作了。” 
我摇头,浅笑,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我虽贫困,但也有骨气,不管怎样挣钱,也是靠自己的双手,不愿受他人的恩惠。” 
他叹气:“你这又何必?” 
我目光闪动,内怀感激:“难得麦老板对我这般尊重,与我倾心相谈,小安三生有幸,夫复何求。” 
问得此言,麦世杰立刻将自己归为君子行列,更不敢对我逾越。 
看他的样子,我不禁心生感叹,想我席安纵横情场如鱼得水,将多少人玩於股掌之上。这世上不吃我这一套的男人大概唯萧、锺二人吧!可我偏偏又落到他们的手上,真是冤家路窄! 

距与伟兴企业的项目谈判仅剩五天时,我决定让那个“红粉知己小安”人间蒸发,於是去夜上浓妆,教光头如此这般,一言以蔽之就是一问三不知。 
谈判当天,我特意选了一套黑色的西装,将头发服服帖帖的固定在头上,力图与“红粉知己小安”风格截然不同。 
萧飞显然知道麦氏的“爱好”,前去迎接麦世杰之前,他威胁我说:“如果让我看到你勾引他,我就真的拔掉你十支手指的指甲!” 
我胸有成竹,大放厥词:“我若是朝他笑一下,就跟著你姓萧!” 
当然,姓萧也没什麽不好,最不济也可以当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呢! 
不知这五天来麦世杰是如何忍受相思煎熬的,人瘦了三圈,颧骨突出,眼镜都有点儿嫌大,总往下滑。一见到我立刻魂飞天外,目瞪口呆。 
好在他平素教养甚好,并未叫出声来,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事。若是他脱口而出叫我“小安”,我恐怕就要变成没有指甲的残障人士了。 
最为紧张的时刻已过,我大大舒了一口气,泰然自若,目不斜视。萧飞见到麦世杰的样子颇不满意,但像他这样一见到我就失态的人也不在少数,习以为常,不觉有疑,笑著与他寒暄一阵,大谈父辈的交情,然後为我引见: 
“麦先生,这位是世丰的业务部主任,与伟兴的合作与要由他负责。” 
我礼貌的伸出手,不苟言笑:“麦先生,我叫沈白,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他握住我的手,大概想起“小安”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不禁有些痴了。我皱了皱眉,表现出些许不快,将手抽回,说: 
“麦先生,请到十五层的会议厅。” 
麦世杰显然并不精通业务,只在一边旁听,谈判由他的下属进行。对方在看过我的方案之後纷纷摇头,其中一个姓周的负责人将手中的文件夹向桌上一扔,说:“沈先生,你是否在与我们开玩笑?” 
我挑了挑眉:“哦?何以见得?” 
“你这份方案条件过於苛刻,我相信其他任何一间银行都会比它更有吸引力。” 
“周先生此言差矣,世丰不是别家银行,我也相信没有任何一间银行可以与世丰的雄厚财力相比,与世丰合作,是最稳健的保障。相信贵公司也希望寻求一个可靠的生意夥伴吧?” 
他虽点头,却仍说:“话虽如此,但这样的条件我们实在无法接受,如果能够略作修改,放宽条件,才有合作的可能。” 
“这份方案已是世丰再三斟酌的结果,也充分考虑了双方的利益,虽然有些严格,但相对风险更小,优势更多。” 
…… 
由於我的强硬态度,是谈判陷入僵局,会後众人纷纷劝我让步,我执意不从。萧飞闻知谈判情形,也坐不住了,把我找去谈话:“小安,你这份方案太过失衡,伟兴不可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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