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选 by 徐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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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家族的事没有你啄置的馀地,也不准你胡乱批评!」朴家是传统的韩国家庭,内眷一向没有地位,也不得干预男人的业务,连朴震声的母亲生前也不例外。朴震声自问今天对粤生已经很破例,实在再容不得他说出大逆不道的话。
「呜……好啦,我懂啦。呜……我真笨。」相比较下,你的家人,事业,兄弟都比我重要许多。我、我只是黑市情人,是宠物。你再喜欢我,也只将我放次要位置,排在所有东西之後。我真傻,竟然妄想自己在你心目中有特别的地位……呜……
柳粤生怕忍不住眼泪,一言不发急急的跑回房间。
朴震声看见他难过的模样,心中大疼。只想紧紧将他拥在怀内,答应他所有要求,哄他转悲为喜,可是偏偏这个要求他无法仓卒的答应。只好忍下追上前的冲动。
没事的,小柳儿一向柔顺。过几天就会好了。朴震声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三个月後,正确来说,是冷战的第九十九天。
自从上次争吵之後,柳粤生没有再提起要朴震声脱离黑道的事。朴震声本该松一口气,可是不久他又发现,柳粤生刻意在他们之间筑了一道厚厚的墙,故意疏远他,摆出客气生疏的样子,态度好像又回到二人刚开始的金钱交易。
起初,朴震声也摆出低姿态,柔声细气的去哄他,可是柳粤生总是不领情。过不了几天,朴震声认为柳粤生恃宠而骄,不把他放在眼内,也就拗起气来,对他不理不睬。二人就这样互不对话了三个月,这场冷战依然持续著,只是柳粤生的身影日渐消瘦了。
这一天,柳粤生散步回来时,眼前彷佛看见一件巨大的黑色物件堵在门口,但他心不在焉,竟然视若无睹的绕过去,直接开门回家。
「站住!」一声带著怒意的娇叱。
柳粤生回头一看,一个身穿大红洋服,一脸嚣张的中年女人从黑色名贵房车中跨出来。
「呃?请问你是?」柳粤生愕然地问。
「我是山本典子,日本关东山本家的三夫人。」态度高傲得好像全世界的人也应该知道她的大名,所有人都要对她礼让三分。
「你好,请问有什麽贵干?」柳粤生客客气气的问,他对这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山本典子见柳粤生先把她当成空气,视而不见的绕路而过,接著又装著没听说过她,表现得冷冷淡淡,心中暗暗恼恨。她才不相信柳粤生会不知道差点成为朴震声丈母的自己。
「你是朴震声的这个吧,我看也不怎麽样。」轻蔑地比一比小指头(在日本代表女朋友或情妇),山本典子暗示对方堂堂男子,却成了朴震声的「女人」,没什麽好拽的。
右手的小指是什麽意思?柳粤生看不懂日本惯用的手势,还道是什麽黑道专用的暗号,当下不敢掉以轻心,搬出以前做助理的一套,官腔地说:「震声不在家,如果方便的话,请留下口诉,我会代为转告。」
什麽?这小子竟忍得下气,不作口舌之争?还反过来恐吓自己,暗示要告枕头状?哼!果然不简单,难怪我女儿的婚事会被他搞垮。山本典子向朴震声提出联姻,还许以优厚条件,包括默许他保有同性情人,但还是被拒绝了。她一心认为提亲失败,原因在於朴震声惧内。所以才特地来会一会这个敌人。果然,柳粤生没令她失望,不但没半点轻挑妖娆,还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
「我们挑明了说吧,我想你一定知道我是谁。」收起轻敌之心,山本典子考虑著和敌人合作的可能性。
柳粤生压根儿不知她是谁,更没人在他面前提过议婚的事,但他又不好说不认识对方,只好笑而不答。
山本典子见他不动声色,更加小心翼翼地游说 :「朴震声跟我女儿成婚有百利而无一害。你仔细想想……」
震声要结婚!柳粤生脑袋轰的一响,下面的再也听不见,只觉花了三个月时间去令自己麻木的心,又开始阵痛,而且越来越痛。
山本典子情绪高昂,滔滔不绝地说著联婚的好处,忽然被一声严厉的低喝中断。
「山本夫人!」宋杰急急煞停车子,冲上前挡在二人之间。接到手下报讯,说山本夫人来找柳粤生麻烦,他就飞车来了。要知道若柳粤生给欺负去,又让声哥知道了,两大家族势必结下深仇。
「宋先生,我跟柳先生有事商量。」山本夫人脸露不愉之色。
「山本夫人,柳先生有点不舒服,不宜见客。让我的手足送你回酒店。」宋杰强硬地说。
身处别人的地盘,柳粤生又一脸木然,全无留客的意思,山本夫人只好不甘地离去。上车前,她忽然回头叫道:「姓柳的!你不为自己也为你的男人想想!做山本家的女婿,接管山本家族,比做帮会首领强多了!不但更有财有势,还比身在黑道安全!」
宋杰打个眼色,让手下快点送走山本夫人,再回头安抚柳粤生说:「没事的,婚事已经回绝了。山本夫人来访这等小事,我看也没必要让声哥心烦,就别回报给他知了。」朴震声最近心情不好,给他知道了,怕又惹起一场风波。
「拒绝了婚事?是因为帮中兄弟需要他,家族不让他投向山本家吗?」柳粤生如梦初醒地问。
「帮会当然需要声哥啦,要在族内再找一个这样好的首领怕没可能了。但比起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山本家,权衡轻重下,族长们还是求之不得的。」宋杰失笑地答。
「那为什麽婚事吹了?」
「因为声哥尊重你,不想你受委屈呀。你不知道?」因为此事还跟家长吵了好大的一场,再加上大哥朴震聪说项,婚事才可免了。这样大的事,柳粤生竟然毫不知情。宋杰大感奇怪。
我们差不多三个月没说过话了。柳粤生脸上一红,想到朴震声一直暗中保护自己,心中酸酸甜甜的百感交集。
* * *
半夜,朴震声带著六七分酒意,意兴阑跚地回家。自从跟柳粤生冷战後他每晚也借酒消愁,喝得半醉才回家。
「震声,你回来了。」意外地,今晚柳粤生在大厅等他,一听到门声,就好像从前般高高兴兴地迎出去。
「你跟我说话?」朴震声半撑著醉眼,瞪著他半晌,然後自嘲地笑说:「看来我醉得太利害,连幻觉都出来了。」
柳粤生见朴震声转身上楼,忍不住冲上前,从背後抱著他,伏在他背上哽咽说:「震声,不要走,至少今天不要不理我。」
朴震声一震,酒醒了三分,回头紧抱著柳粤生,喃呢著:「小柳儿,你真的跟我说话了?不是幻觉?你不恼我了?」
「震声,我没恼过你啊,从来也没有。」我只是害怕,不敢太过爱你。柳粤生眼角隐隐泛著泪光。
柳粤生在桌上燃点起烛光,捧出一样又一样朴震声爱吃的小菜。
「我们很久没一起吃饭了。」感触地说。
「是啊,自那天……都是我不好……」朴震声内疚地说。
「我不要听不开心的事。今天你要把所有的菜吃光啊。」柳粤生撒娇道。
「好!我今夜没吃晚饭,正好饿著。再多也吃得下。」好久没吃过柳粤生亲手煮的东西,真的好怀念,就是他捧出一条牛,朴震声也会吃下去。
二人温馨地吃著烛光晚餐,柳粤生忽然红著脸,腼腆地说:「震声……我们好久没、没那个了,今晚你……好吗?」声音细不可闻。
但朴震声还是听见了。保守害羞的柳粤生还是第一次主动求欢,朴震声差点兴奋得噎住了,只能拚命地点头。
「那……那我先回房间洗澡,你吃完上来喔。」柳粤生红著脸低下头,一溜烟的跑上楼。
「小柳儿,等等我啊!我要一起洗啦!」朴震声立即丢下碗筷,追著上前。
* * *
「嗯、嗯……啊啊……呜……受不了了……」继浴室之後,二人在床上继续激烈地缠绵。
「小柳儿……对不起……你、你再忍耐一下。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可是……」经过三个月的禁欲,朴震声的欲望激昂到顶点,就算柳粤生的身体难以负担过度的热情,他也按奈不住。
「啊啊啊。。。。。。」一个猛烈的挺进,柳粤生眼角忍不住滴下泪水。
「痛吗?对不起……小柳儿,我爱你。你知道吗,我是很爱很爱你的。」朴震声心疼地吻去他晶莹的泪珠,加紧爱抚他的敏感处。
「震声……震声……震声……」柳粤生喃喃地呼唤他的名字,泪水下得更急。
「乖,不哭。很快就好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难过的……。」低喃。
「我、我没关系……啊啊啊……」柳粤生热烈回应他的猛攻。
「这三个月你瘦了……。我、我真不是故意令你难过的……看见你这样我也很心疼。小柳儿,我们永远永远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我什麽也听你的,什麽也依你。」激情中,朴震声喃喃地谶悔。
「震声……」柳粤生心情激动,全身一阵抽搐,到达顶峰。朴震声在他的刺激下,也随之高潮。
激情过後,朴震声心满意足,脸上挂著幸福的笑容,沉沉睡去。柳粤生借著月光,在细看他的脸,彷佛想把他每一个毛孔,每一条细纹也刻记在脑海内。
「震声,震声……」细不可闻的声音。
「对不起,我要走了……你不要恨我,也不要气坏自己啊,好不好……」
「震声,你不要误会,以为我不喜欢你啊,其实我也是很爱很爱你的。」柳粤生以指尖轻抚朴震声硬朗的轮廓,断断续续的自言自语。
「可是,你知道吗?我爱得很痛苦……我很爱你,可是更怕有天会失去你的爱,失去你的人,这样我一定会承受不了……对不起,震声,你的小柳儿是个懦弱的男人…。。。」
「……这三个多月来,你每天出外我都担心你会被敌人伏击。每次听到救护车、警车的呜笛声,我也心惊胆战,很怕是你出了事。有时候,我看见你皱著眉,为公事烦心,我很想跟你分忧,很想多了解你的工作,可是我又怕我问了,会惹你的嫌。」
「震声,这段日子我不是跟你呕气,也不是在恼你啊。我怎会生你的气呢,跟你一起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日子。可是我太害怕幸福会从手中溜掉,每天都过得很沉重。我每天告诉自己,不能爱你太多,少爱小点,会轻松一点……」凝视著朴震声的眼眸流下两行清泪。
「天快亮了,我、我真的要走了。震声,我走了以後,你会娶山本家的小姐吧?你那麽爱你的家族,你一定会为他们做这件事的,对不对?那你以後就不用再混黑道,不用过危险的日子了。虽然我们以後不会再见,但只是知道你会平安无事,我也会很高兴。」柳粤生在他脸上轻轻一吻,把早已准备好的信放在他枕边,悄悄的离开了。
窗外柔柔的一线晨光,正照耀著朴震声幸福的睡脸,和一封孤独苍白的信。
尾声
九个月後,广西山区一条偏僻的村落。
「哟,柳老师,这样晚才下课啊?真的辛苦你啦!」难得有人愿意不计酬劳,留在这贫穷落後的村子教小孩,村民都很尊敬柳粤生。
「福婶,学校早就下课了,我留下来修补一下桌椅,不知不觉太阳已经下山了。」柳粤生微笑答。那天离开韩国,为怕朴震声会找到自己。柳粤生刻意转飞机转船转火车的通世界乱跑。辗转地去到父亲的故乡广州,又机缘巧合的参加了慈善团举办的扶贫计划,自愿成为山区的老师。
「嗯,这样啊。山路崎岖不平,要小心走啊。」福婶忽然想起一事,关心地向柳粤生说道:「柳老师,早几天城市里逃了几个杀人犯,有人说看见他们逃到这山来了,你一个人住要小心点,锁好门窗啊。」
「嗯,我知道了。」柳粤生不经意地笑,心想那有这样巧啊。
郁郁苍苍的青山,泥泞崎岖的小路,贫瘠的山区没有水电供应,日落西山之後,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柳粤生提著小小的手电筒,走了大半个小时的山路,途中还要滑倒了两次,才回到他那破破烂烂的小屋。
「呜……好痛,今天真倒楣,以後一定要在天黑前回到家。」柳粤生一拐一拐的进门,还没来得及放下手电筒,忽然有人从背後制住他。
从背後被紧紧抱著,颈项给扣著,柳粤生立时动弹不得。手电筒因掉到地上熄灭了,漆黑之中二人沉重的呼吸声格外清晰。柳粤生感到背後的人是个高瘦的男人,对方的身体在轻轻颤抖,情绪似乎很激动。
呜……是逃犯潜了入来麽?我怎会这样倒楣啊。柳粤生不敢刺激他,战战竞竞地说:「你、你想怎麽样,我、我、我没钱的,床边的抽屉有几百块,已经是我全部的财产了。拜托,你、你拿走吧……」
背後的人不答,抱著柳粤生的手收得更紧,尤其是握住他颈项的手,柳粤生感到呼吸困难,又挣不脱对方有力的手臂,意识渐渐迷糊。
呜……好辛苦……我、我、我要死了吗?震声……震声……我好想再见你一面……一滴泪水滑下脸颊,掉落在凶徒手上,手猛地一震,松开。
* * *
柳粤生在黑暗中醒来,感到自己躺在熟识的破床上。虽然看不见,但他敢肯定那个可怕的逃犯就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他可以感觉到那强大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