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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玄机可透露 作者: 曾鹏宇-第3部分

小说: 玄机可透露 作者: 曾鹏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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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话让我惊讶到极点。师弟见我不信,发给我一个链接———原来这时CCTV《今日说法》栏目已经曝光了这起案子,链接那边就是整个节目。看了节目,我才知道她2001年毕业后去了西农教书,但是从2002年就开始倒卖四级答案,直到案发;她被判了4年,另外拖着几个帮她做答案的同学、川外在读研究生被开除。节目中的她,穿着看守所的衣服,神情委顿,样子没变,但已没了神采。 

        这个节目看得我很吃惊,因为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出第一步的,也不知道现在的她是怎么样的想法———我认识的不过是多年前那个青涩的小姑娘,所有印象不过基于她成长之前的一面之缘,无法说清之后发生了什么变化。 

        如果真有什么要说的,我想也不是珍惜、警醒这样的说白,我只希望她能尽快结束牢狱生活,重新回到人间,过属于自己的日子———因为她已经为自己的幼稚和贪婪付出了代价;在翻过这一页后,她仍然是她,一个小师妹。 

        职场如江湖 
        起跑时跑在前面的未必就是最后撞线的,道理谁都懂,真要去实践又害怕付不起学费。 
        周二部门开会时,沈忽然说起六个部门新人中,总编只同意留下两个的事情———前段时间只是听她说还要争取,没想到最后还是成了事实———那六个新人坐在对面,表情各异。当时我还想,不知道最后揭晓分配名单的时候,这些表情又会有什么变化。 

        没想到摊牌的日子那么快就到了———没几天,报社改革第三批名单公布,六个新人里真的只留下两个,其余四人去了本市的热线新闻———结果今天就在BLOG 上看到T 的留言,顺着去看了他的BLOG,觉得多少还是有些东西需要交流。 
        这六个来文化部见习的新记者,应该说都很出色。不过接触之后才发现,他们六人年龄不同,经历不同,对于这份工作的感知和认识也不相同,所以表现得也不完全一样。比如我原来以为他们都是刚刚本科或者研究生毕业,没想到多数都是有工作经验的,其中一个还跟我同年。因为对工作多少有了认知,所以不会像刚毕业的学生那样“毫无想法”,我跟他们的接触,也就是从这种想法的碰撞中开始的。 

        我一直觉得,在职业生涯开始前几年,都属于打基础、做积累的阶段,所以跟他们交流的时候基本都是在揣摩若干年前自己是什么心态;可能因为他已经有过工作经验,所以才会对有的东西不以为然,这也正常,不过如果心态失衡,就会多少有些副作用。 

        早就说过,平常心是这个世界最不平常的东西。记得2001年那次招聘,3000多人应考,博士来了40多个,硕士100多个,最后留下的博士一个都没有,硕士也没几个,多数是本科。这次招聘6000人应考,同样有博士硕士若干,留下的仍多是本科。 

        硕士博士,在新闻这个行当未必就是高人一等的砝码,因为新闻需要实干,需要平民视角,需要接触各阶层特别是底层民生,高学历的人虽不一定不能做,但多少会有些不情愿,然后就会看到类似“那我为什么要去读研”的想法。 

        新人在周二那天的BLOG 里看上去还很平静,说无论留在文化还是去热线都无所谓,可是真到放榜沈给他们发短信表示惋惜时,却让他“一天里流了两次泪”;很理解这种不舍,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工作,所以也尝试跟他做了些交流,但是发现还是有问题,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对不上点。 

        其实学文艺的未必能一开始就做一个好的文化记者,一开始就做文化记者也未必就比热线起家的记者前途大,新闻业务前进的道路是无止境的,缺少磨练和沉淀最终只会带来表面繁荣和内心虚浮。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新人们说起去热线,多少有些不情愿,大概因为这里是新闻的最最前线,鸡毛蒜皮,零七碎八,不如文化、体育、财经记者那么风光———可是这世界最不可靠的东西就是这种风光,起跑时跑在前面的未必就是最后撞线的,道理谁都懂,真要去实践又害怕付不起学费。呵呵,人生就是这样矛盾。 

        另外一位今年新考来的记者曾经无限憧憬地问我:“你是一进报社就在做深度报道了吧?”听得我想笑,怎么可能! 
        我进报社的经历曾经在另外一篇博客《谁的机遇》里讲过,起点可比现在的新记者低多了。我在报社头两年虽然不在热线,却做比热线还琐碎的活———从每天的电视新闻上整理目录,编辑觉得好的,我就把它“扒”成文字稿,没有采访机会,署名永远是“整理/小飞刀”———说实话,这种工作技术含量很低,那时候我无比羡慕热线的记者能够出去采访,而就这样的工作我还得每天从石景山穿过整个北京城到东南三环,来回四个小时,每天不落地做…… 

        后来我也总在想,要是总想着自己英语八级新闻二学位出过书发表过几十万字那些所谓专业那些破烂流丢事,多半是做不好当时那份工作的。 
        等到我真的有机会采访时,才发现那份看似琐碎的工作教给了我什么:它让我学会了用最简练的语言概括一件事,让我能用最有趣的角度去看待一条新闻,让我的文字不再像新华体那样生涩而变得活泼自我……最重要的是,它让我珍惜手中的每一个机会,不再让它们错过。 

        等到后来进入报社,又做了一年多机动记者,类似热线,经常是接到一条不起眼线索就去采访,然后搞成轰轰烈烈的“大事件”,陆幼青、黎家明,都是那时候的历练,就算这样我还是觉得,在报社第一年给我的改变最大,因为那是我在白纸般的职业蓝图上描画的开始,并不因第一笔的稚嫩而焦躁而不平,因为到最后,这第一笔可能就会是龙的眼睛。 

        作为新记者,不管学历有多高经验有多丰富,在新闻的道路上距离成熟还远,因为你们还没有学会用普通人的视角和心态去探察世界,而真正的新闻就隐藏在热线那些鸡毛蒜皮中;如果连去热线锻炼都不能保持平常心,那又如何面对以后真正复杂的新闻海洋? 

        就像那个新人,我说去热线是锻炼和打基础,再积累才能发挥他的天赋,他嘴上说明白了,晚上还是想问个清楚———他觉得自己27岁,再去热线锻炼两年就29了,与别人相比了无优势。可是你们谁知道,让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敬佩的“北青”名记郑直,是从什么年纪开始自己的新闻之路的? 

        职场如江湖,这不过是试水的第一步。是从此成长升级还是就此退却被PK ,只有自己才能把握。 
        让拒绝你的人说话 
        如果我只去了七次,可能就不会让那个警察说话了。新记者连连点头,深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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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有一个新记者,因为工作上遇到些挫折来找我聊天。他在单位四楼的咖啡厅里,跟我讲了最近几次采访的经历,几次都被拒绝,有的人态度还很不好,新入行的他脸嫩,有些受不了。他问我,你遇到的最困难的一次采访是哪次? 

        我想了想,真还没有哪次特别困难,尽管做的多是批评报道,也经常会遇上拒绝你的采访对象,但是最后经常会有转机。让拒绝你的人说话,应该是这一行最难做到的事情,但还是必须要做。 

        我跟这个新记者讲了一段经历。2004年6月,我去河南采访镇平高考舞弊案———案子说起来很离奇,镇平在高考结束当天抓了几十个孩子,其中部分是考生,多数是高二学生,说是跟舞弊有关。这么多孩子被抓,又事关高考,当然会是大新闻,然而当地却封锁得很严,我也是事发后两天才辗转得到消息。 

        后来就去了河南。到了那发现同城的两家媒体也在,他们始终在一起采访,可能因为竞争的关系,彼此之间连招呼都省了。到的当天,我就发了稿子,叙述了事情经过;同城的那两家报纸也发了稿,内容类似。 

        这样的消息自然很轰动,当天就成了新浪的头条。不过拿来三家报纸一看,都缺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警方是怎么破案的?———我能想到的东西,同行当然也能想到,关键自然在于当地警方;这样的事情,当地警方经常是沉默,很像厕所里的堡垒,谁能先攻陷这座堡垒,谁自然就占了先机。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攻堡垒了。门卫开始不让我进去,要不是有国徽的记者证比较唬人,还达不到目的。 
        先找治安科,那里的警察一听是这个事情,让我去找刑警队。就到三楼找刑警队,里面的人说管事的人不在。我问什么时候他在,答曰大概过一会儿。 
        我就先去学校采访老师,一个多小时后觉得差不多了,就又回了堡垒。没想到这次照样没找到人,刑警队的人还是不在。我又出去采访家属,40分钟后第三次来堡垒。 

        我进去的时候,刑警队的一个人很不耐烦地说,跟你说不在就是不在,你们怎么没完没了的。 
        下楼的时候,我忽然想,要不去别的屋看看。于是就跑到二楼,随便敲开一间办公室,假装愣头青张口就问,里面的人愣愣地看着我,又是那句找刑警队去。我撒谎说他们都不在,随便介绍一下不成吗?人家说那怎么成,把我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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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树荫下,想想还是不甘心,决定中午吃了饭后接着来攻打堡垒。下午情况也没变好,治安科把我推到刑警科,刑警科那人还是不在,后来又把我支去宣传科;中间因为采访其他知情人,出去了几回,再回来对方还是一个口气……这一天一共去了七次警察局,都是没有结果。看表,已经快下午五点半了,那是他们下班的时间。 

        第八次进去的时候,我已经基本不抱什么希望了,想反正自己也尽力了,爱谁谁。楼上楼下几个办公室都转了一圈,没人搭理我。20分钟后,我解脱一般地走出警察局大门,回宾馆去。 

        应该说这一刻我已经选择了放弃,我甚至想好了用“无法采访到警方相关人员”这样的表述作为注脚,没想到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变化,就像人在跳下悬崖放弃生命的时候,忽然被一根树枝弹回升天一样玄妙———走进宾馆门口时,后面忽然有人叫:“你是记者吗?” 

        我回头一看,一个三十来岁、挺高挺壮的男子,穿着衬衣长裤,骑在摩托车上看着我。我说:“是啊。你有什么事吗?”当时我以为又是有了麻烦想求助的当地百姓呢。结果他说,你是来采访舞弊案子的吧?一句话把我说得汗毛倒竖:“你是?” 

        他的回答石破天惊:“我刚刚说话不方便,看你去了我们那里很多次……”我这才想起来,这人应该是一个警察,在我某一次进去某间办公室的时候,这人曾把我推去宣传科。“如果你方便,我晚点来找你吧,到时再细说。” 

        晚上七点,我正在写稿子,他来了。这次他的神情放松多了,一聊之下,我才知道,他不但是警察,还是参加侦破这起案子的警察之一。他把如何接到报警、如何破案、如何审理的全部经过详细地告诉了我,而这正是我采访中惟一缺少的东西,也是距离新闻事件最近的东西。 

        我问他:“这些事情,为什么不让你们对媒体讲?”他告诉我,开始破了案子,所有干警都很兴奋,这是一起涉及高考的大案,人又多,而案情相对简单,跟公职人员和政府也没什么瓜葛,他们最开始也以为这应该是给自己扬名立功的好时机。 

        这是一个地方小县,警察工资很低,立功就能发一笔奖金,他说他们高兴就是因为觉得能拿到嘉奖了。没想到有关部门领导后来认为这样的事情一报出去,肯定会影响当地形象,万一被取消考点什么的就麻烦了,所以后来下令封锁消息,嘉奖什么的自然也就泡了汤,所以警察虽然在躲记者,却同样有情绪。 

        “那你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些?”我又问。他的答案很简单:“别人来了两次被拒绝后就走了,我看你来了局里四次(其实那只是下午的次数),觉得告诉你应该不会有错。”这话让我有种意外中的惊喜。当天晚上的稿子披露了整个案情的详细情况,为了保护他,没有交代消息来源,但是用了他提供的很多材料:报案记录、询问记录等等。第二天同城媒体还在用图示的方式推测案件是如何发生时,我们的报道已经成了独家。 

        新记者听得有点发愣,然后有点热血沸腾。 
        我说,其实机会经常就隐藏在退缩的刹那,对方当然有拒绝你的权利,不过如果能让拒绝你的人说话,比交代一句“拒绝接受采访”更难十倍,同时也是更多十倍价值的事情。至于如何让你打开拒绝的嘴,除了诚意、技巧和理解之外,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坚持!如果我只去七次,可能就不会让那个警察说话了。新记者连连点头,深以为是。 

        “坚持最重要。”———这是2004年6月的一次采访经历,不到两年,已是百味杂陈。 
        遭遇歹徒 
        星文来了后说话老是吞吞吐吐,我特明白,就问他是不是领导担心再出这事,想不让我去实习了。 
        1 
        出去路过一报栏,贴着的报纸上有一条消息:朝阳一市民遇到歹徒抢劫,奋勇搏斗,结果把歹徒吓着了,一边拽东西一边嘀咕,你干吗啊你干吗啊还不放手没见过你这样的;结果那市民越战越勇,结果不仅把包抢回来了,还把歹徒吓跑了。 

        同去的美女边看边赞:瞧瞧人家,多英勇,现在有胆子跟歹徒搏斗的人还有几个啊。我不屑,说你面前就站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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