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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真相与自白-戈尔巴乔夫回忆录_2-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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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切,不管是与我有关,还是与国家有关,都会有切肤之感。

                           总书记夫人

  什么都不改变?许多东西还是得改变,得做一些以前可以不去做的事情。这首
先涉及到我和赖莎·马克西莫夫娜。我们自身依然如故,包括已经形成的观点、我
们两人的关系、生活的格调都没有变。到1985年,我们的婚姻已有31年的历史。我
们双方在大学年代就作出了选择,并由此决定一切。使我们结合在一起的首先是夫
妻关系,同时也有对生活的共同的观点。两人信守平等的原则。生活中忧患与共,
始终如一,并在各个方面彼此帮助。当然,我并不代赖莎·马克西莫夫娜去讲哲学
课,同样她也不越俎代庖替我工作。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工作状况,为胜利一起欢欣,
为失败共同分忧。
  我们的生活绝不轻松,但很充实,兴味盎然,与人们的接触甚多,交谊广泛。
自从来到莫斯科后,接触到“上层中” 一些持不同的世界观、许多方面与我们志趣
不同的人,但我们不在此中扎堆,也不骤然改变自我,好在首都既能接受、也能提
供实现人们各种不同的喜好和需求的机会。而我们在莫斯科的气候条件下自我感觉
还相当不坏。“戈尔巴乔夫夫妇” 面对自己的祖国,面对世界,就是以这样的姿态,
以这样的观点去看待巨细事物的。
  赖莎·马克西莫夫娜对于选举我为总书记的看法很明确,她认为尽她所能地给
我以支持是她的责任。我们觉得这样做不仅是极自然的,而且也是很有必要的。在
这一对我们说来是转折的关头,应当遵循我们的生活准则——我们必须在一起。
  总书记和他的夫人同时出现在人群中在社会上引起了不亚于改革政策所引起的
反响。
  可是实际上什么超乎寻常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很简单,很平凡:无论是
在国内出行,去国外访问,还是一些礼节性的场合,各类庆祝活动,以至在某座剧
院的演出或者在艺术展览会上,在总书记身旁总有他的夫人陪伴着。只要从健康正
派的角度出发,这一切本来是极其自然的。可在我们这个社会里,这样的镜头会使
人们震惊,当然正反两面的震惊都有。
  中央委员会收到不少来信,其中绝大多数是表示赞赏和支持的。但也有对赖莎
·马克西莫夫娜和我一起出现在包括出行在内的各种场合表示困惑不解,甚至愤慨
的。他们写道:“她算什么,政治局委员吗?!” 最直接了当的答复是:  “不是,
是夫人!”但怎么向这些既受到治家传统、又受到  “反对家庭观念” 的人们作解
释呢?甚至在我周围也有些人在撇嘴,尽管他们还是尽量忍着。某些与大众传播媒
介有关系的人建议最大限度地限制,最好是完全去掉有关他夫人的报道(当然,那
是为总书记本人着想)。
  西方心理战中心在嗅到焦味之后全力加强了对这件事的渲染,以求损伤苏联领
导人的声誉。西方的无线电中心声称,戈尔巴乔夫夫人企图发挥独立作用,使戈尔
巴乔夫面临重重困难。然后散布谣言说莫斯科正在放映一部暗地拍摄的有关总书记
夫人奇闻轶事和她的嗜好的影片。莫斯科、乌拉尔、西伯利亚的一些政治败类参与
了这出肮脏的闹剧。这次中伤丑剧的组织者的意图在于煽起鄙俗的情感,掀起人们
不接受变革、不相信总书记和他的改革的浪潮。
  我目睹了赖莎·马克西莫夫娜横遭如此诽谤之后的心理感受,力劝她对此不屑
介意。她勇敢地顶住了重负,驮着  “自己的十字架”,一如既往地做了许多在那
些极度艰难的年代意在给我以支持的善事。她并不是简单的配角,也不是总统的影
子。相反,只要哪里有机会,她就会十分机巧地去做那些我根本没有时间、而且也
无法做得像她那样完美的善事。
  我每一次出行国内,都要花很多时间去会见平民百姓,同他们座谈。赖莎·马
克西莫夫娜常常一起参加,其他时间则用于她自己的安排。尽管她酷爱名胜古迹、
文物遗址,但她总要特别留出时间去接触百姓,了解民情。几乎每次出行,她都要
去访问工人的家庭和农民的房舍,去访问新老小区,去体察医务机构、生活服务部
门、商店的工作状况,去看看城市和农村的市场。这都说明她那种天生的求知欲和
社会学家的职业兴趣,因为她的全部工作岁月都在把高校的教学与对人们生活条件
的研究结合起来。她的论文也以探索农民的家庭关系和生活关系为题目。
  妇女的社会地位是引起赖莎·马克西莫夫娜最大关注的课题之一。在乌克兰、
波罗的海沿岸各国、乌兹别克斯坦。摩尔曼斯克以及其他地方的城市里,她都曾与
当地的妇女委员会和妇女组织有过许多接触,其结果就是随后经常不断的托办各种
事务。职业素养和生活经验使她不是简简单单地给我转交事实和印象的清单,而是
与我分享她的思考成果,而且时时提出某些具体的措施。从这个意义上说,她对我
来说实在是不可替代的“社会学原理顾问”。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也是人们所珍
惜的。
  在她的社会活动中,诞生于改革初期的苏联文化基金会占有特殊的地位。创建
这个基金会的思想发动于雅科夫列夫。对此我也是支持的,我建议他们去找我国最
有权威的学者、作家、艺术家,甚至还点出了某些人的名字。雅科夫列夫的意思是
如果基金会由赖莎·马克西莫夫娜领导,可在使基金会开门大吉方面起决定性作用。
我答应去跟她谈谈,她坚决拒绝,但同时表示准备积极地为基金会干一些公益工作。
  基金会正式成立了。利哈乔夫院土当选为主席,总书记夫人、文化界的许多著
名活动家参与工作使这个基金会具有很高的社会地位。赖莎·马克西莫夫娜了解利
哈乔夫是一位古俄罗斯文学专家,与他有书信往来,她热情支持请他出来领导基金
会。
  基金会全力开展工作,对发展本国文化、拓展与境外文化中心的联系发挥了有
益的影响。它的口号是“保护、学习、积累文化,通过文化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
道化”。在这一口号庇护下定出了许多目标明确的题目:《方志学上罕见的历史地
域》、《被遗忘的旧名复原》、《伟大的丝绸之路》、《新名字》、《保护和发展
人数偏少的民族的文化》,以及《文化是通向健康和仁慈的桥梁》。
  赖莎·马克西莫夫娜在基金会的活动中投人了许多精力。她竭尽全力支持利哈
乔大的工作。而在八月政变之后,利哈乔夫突然投向俄罗斯总统,建议将苏联文化
基金会转归俄罗斯联邦管辖,并在其基础上成立俄罗斯文化基金会。这事发生在正
当国家特别需要维护文化空间完整的时候,我们实在无法理解,院士这样做的动机
是什么。直到不久前,当读到他发表在《共青团真理报》上的报道时,才在他的字
里行间找到了答案,原来:“诗人应当时时置身君侧。” 真是奇谈!看来,他所做
过的事、他至今所说过的话、我国整个历史都可证明,诗人,而且也不只是诗人,
应当同人民在一起。可这到他这里,却成了君王。
  赖莎·马克西莫夫娜怀着特殊的感情致力于在莫斯科成立廖里赫文化基金会。
我们同斯维亚托斯拉夫·尼古拉耶维奇和他的妻子杰维卡即拉宾德拉纳特·泰戈尔
的侄女见了面。我们谈论我们两个国家,谈论两国人民之间的亲密关系,当然,也
免不了讨论哲学问题。我们这位杰出的同胞居然也十分专注地留意着苏联境内发生
的变化。并热烈地祝贺这些变化。现在,我们这些善良的朋友都已经不在世了,他
们永远留存在我们心中。
  慈善事业这一概念重返我们的日常生活,这功劳应归文化基金会。赖莎·马克
西莫夫娜为此也出过许多力。她特别关注的对象是中央共和国的儿童医院,在那里
治疗的有来自全国各地区的重病儿童患者。
  赖莎·马克西莫夫娜在访问过切尔诺贝利、白俄罗斯那些受辐射污染的地区之
后负责管理我们成立的一个名为“世界血液学为孩子服务” 的协会,协会的宗旨是
为患白血病的孩子作治疗。让我来摘录一段亚历山大·鲁缅采夫教授的话:“三年
前,当时苏联还存在,我给总统夫人赖莎·马克西莫夫娜写了一封信。我在信中谈
及了儿童血液学的状况,在这一医疗领域中的惨祸,并提出了具体计划……三天之
后,我应邀去到赖莎·马克西莫夫娜那里,进行了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话……12月,
来了第一笔款项。计有 10万美元。” 这是我的稿费所得,此事我已通报了全苏版
权协会。情况还刚起了个头。
  后来,当我已经离开总统职位之后,我和赖莎·马克西莫夫娜与那些同我们一
起开始从事具有重大意义的人道主义事业的人没有中断联系。通过戈尔巴乔夫基金
会我们和许多国家的公民有了接触,请他们为孩子提供援助。对此作出回应的有美
国、德国、奥地利、加拿大、荷兰等国的社会人士。结果是1993年初在莫斯科开办
了一家骨髓移植分院,现在这里治疗的孩子达到白血病儿童患者的近70%。
  我已说过,赖莎·马克西莫夫娜所研究的是妇女问题。她常常会见《女工》和
《农妇》两家杂志编辑部的人员。参加会晤国际妇女界人士,包括参加莫斯科代表
会议。她曾接触过的女界名士有:卓姬·普霍娃、加林娜·谢苗诺娃,普希金博物
馆馆长伊林娜·安东诺娃、娜塔利娅·萨茨、叶连娜·罗曼诺娃、奥莉加·列佩申
斯卡妮、纳尼·布列格瓦泽,院士科学家娜塔利姬·别赫捷列娃和柳博芙·马拉,
医学博士马林娜·拉赫曼诺娃,音乐指挥加林娜·伏尔切克等等。至今还保留着好
几十只公文夹,里面装的都是给她的来信。我准备把这一切全部整理出来,但什么
时候能开始干,我也说不清楚。
  作为党和国家首脑夫人,赖莎·马克西莫夫娜理应为国际妇女的节日举行国家
级规格的招待会。她竭力要使这成为应邀妇女的真正的节日,那天的活动有音乐会、
展览、颇有意义的会晤。
  赖莎·马克西莫夫娜在礼节性事务、参加接待外国领导人方面耗费的时间不少。
应当使我国至今仍带有老传统格调的礼仪工作现代化起来。这当然是属于外交部的
事情,但即使在这方面她的监督也总是有益的。赖莎·马克西莫夫娜陪伴我正式出
访各国时,总是以极大的责任感尽力做好代表国家的工作。她和我一样,都把力求
庄重尊严地去完成命运赋予我们的使命放在第一位。
  因此,我们不能不惊奇地、抑或甚至是气愤地拒绝接受对我们的关系、行动、
生活方式的任何臆测。某些人对于我们俩形影不离觉得奇怪,感到吃惊。可这是我
们整个一生的行动准则。我们的命运、勃勃生机、甚至外貌也会引起某些人的病态
的阴暗的忌妒。是大自然把我们“粘成” 这个样子的。有人以为,我们的生活似乎
是一则神话,是十十足足的享受。然而,这是一种沉重的、但又是幸福的劳动,因
为我们深受崇高目标所鼓舞。
  1994年秋,我们的婚期满41年了。这正好与俄罗斯事件的悲剧性发展相重合。
时间不让我们去庆祝。我们就坐一坐,说说话。我们回忆起婚后我们在圆柱大厅迎
接1954年新年的情景。音乐奏着,我们的感觉异常美妙;周围似乎什么人也没有,
什么东西也没有。忽然,在某个时刻华尔兹竟如此使我们醉心,以致我们居然没有
发觉,大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是呀,现在我感到的是忧伤:岁月在流逝。






 
  
  




                         第十三章 政治改革

                               选举

  如果想简要地说明政治改革的意思,它是怎样构思的,又是怎样实施的,可以
说,就是把权力从独家操纵的共产党手中交到按宪法本应属于通过自由选举产生的
人民代表的苏维埃手里。因此,完全可以理解,改革的成败,尤其在初始阶段,完
全取决于苏共对待改革的态度,因为实际上苏共本应自动舍弃原来的独裁专制。这
是一场极其复杂、痛苦而又特别严重的政治战役,可以说对于党内的高官阶层来说,
那是“致命的结局”。“退位”,意味着这批人将逐步失去他们原先所享有的特权,
意味着他们将从当今世界强者地位下降为平民百姓。
  不难理解,党政官僚阶层肯定对这些新政措施极端仇视。当时,政权的关键部
门还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因而只有两种办法才能使改革取得成功:组织社会上大多
数坚决主张彻底变革的力量,对党政官僚阶层施加强大的压力;另一方面,运用策
略手段削弱上层的抵制,孤立其中最保守的部分,广招具有新思维的人士一起参与
改革。不采取策略手段应对,已经形成总体体系的强大的官僚阶层是永远不会拱手
让出权力的。
  我想提请读者注意这一点,因为正是这种情况构成了民主派不断对我进行无情
批评的根据。而且也不只是民主派,就连我身边极亲近的人也不例外。不管人家怎
么指责我,说我内心深处仍然是一个党僚,无法从心底里摆脱对党内那些上层人物
的依恋,我在他们中间度过了许多年有意识的生活,无法摆脱受他们固有的那种思
维准则的影响。我本人对此持另外的看法。我未曾迅速处理干部问题的原因,在许
多情况下是我力求避免那艘“船上骚乱”:这很可能会在早期就把政治改革葬送掉。
  也许,整个这个话题在所谓的百人党团这件事上显露得最清晰不过了。无论是
当时,还是现在,我都确信苏共有100个席位正好提出100名候选人的做法是正确的。
要让当时党领导的某些成员落选是不能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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