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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真相与自白-戈尔巴乔夫回忆录_2-第7部分

小说: 真相与自白-戈尔巴乔夫回忆录_2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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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之泰然。这可以从她的眼神看出来。我一直在寻找新的见面机会,有一天,又
是尤拉·托皮林邀请赖莎·马克西莫夫娜同房间的女孩到我们这里来做客。我们请
她们吃茶点,通常都是这样,大家海阔天空,有些兴奋。我很想“加深印象”,我
认为当时自己显得很蠢。她始终很矜持,而且第一个提出要走……
  我一再设法与她见面、攀谈。可是几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直到19
51年12月,才终于有了这个机会。有一天晚上,我做完功课后到俱乐部去。那里正
在举行与文化活动家的见面会。礼堂挤得水泄不通。这时宣布稍稍休息。我顺着过
道往主席台走,想找熟人。
  我在前进中先是感觉到、后来才发现有人在注视着我。我与赖莎·马克西莫夫
娜打了个招呼,说自己正在找坐位。
  “我正好要走,”她站起来说道,“这里我不是很感兴趣。”
  我觉得她好像有些不对劲,便提出来跟她一起离开。她并未表示反对,于是我
俩一起走出俱乐部。我们在宿舍区里溜达,说东道西。按照大学生的标准还有点早
将近10点钟,我邀请她一起去城里走走。赖莎·马克西莫夫娜表示同意,几分
钟后,我们再次会合,顺着斯特罗门卡大街往卢萨科夫俱乐部的方向走去。
  我们久久地漫步街头,话语连绵,但谈得最多的是关于面临的考试和大学生的
事情。第二天又再次见面,不久,我们所有的课余时间都在一起度过了。仿佛我生
活中其余的一切均已退居次要地位。老实说,那几个星期连学业也荒废了,不过考
查和考试都顺利通过了。我到赖莎·马克西莫夫娜的宿舍去得愈来愈勤,结识了她
的两位女友及其男伴梅拉布·马马尔达什维利和尤里·列瓦达(前者后来成了
著名哲学家,后者是同样有名的社会学家)。他们都是很有趣的交谈者,可我凭直
觉感到,赖莎·马克西莫夫娜和我一样,最喜欢的是我们两人在一起。因此我们宁
可街头漫步,也不愿在一起聚会。
  然而,冬天却发生了一件始料不及的事情。我们像往常一样课后在莫霍瓦亚大
街莫大的院子里见面,决定步行去斯特罗门卡大街。可赖莎·马克西莫夫娜一路上
几乎一句话不说,也不太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便直截了当地问
她出什么事了。她的回答是:“我们不必见面了。这段时间我一直感觉很好。我又
回到生活中来了。同一个我曾经相信过的人决裂,使我痛苦万分。很感谢你。但是
这种事再来一次我就无法承受了。最好现在就趁早结束我们的关系……”
  两人一路无言。快到斯特罗门卡大街的时候,我对赖莎·马克西莫夫娜说,无
法满足她的要求,那对我说来简直是一场灾难。这也成了我对她的爱情表白。
  进了宿舍楼,我把赖莎·马克西莫夫娜送回房间,分手时我说,两天以后还要
在莫大院子里等她,地点不变。
  “我们不必见面了,” 赖莎·马克西莫夫娜再次斩钉截铁地说。
  “我等着你。”
  两天以后,我们见面了。
  我们又在一起度过全部的课余时间了。我们在莫斯科的林荫道上徘徊流连,互
相倾吐衷情,惊喜交集地发现彼此身上所有使两人亲近起来的东西。1952年6月的一
个夜晚,我们在斯特罗门卡大街宿舍的小花园里谈兴甚浓,彻夜未眠。也许在那个
六月的夜晚最终明白了:我们不能够也不应该分开。生活表明:我们彼此并没有选
错。
  一年后我们决定结婚。但是出现了这种情况下通常会遇到的问题:在哪儿住,
父母对“大学生结婚”会说什么,主要是婚后靠什么过活?就靠两份微不足道的助
学金和家里(多半是象征性的)帮助吗?
  根本就别指望在斯特罗门卡大街宿舍里要个单间。然而青春毕竟是青春。上完
三年级后我回到家乡,向父母通报了我的决定,整个收割季节我都在拖拉机站干机
械手的活,特别卖力气。父亲嘲笑道:“有了新的动力。”
  临去莫斯科之前,我和父亲卖了9公担粮食,加上现金报酬将近有1000卢布,这
在当时是个不小的数目,我原先手里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于是我们的“家庭计划”
便有了物质基础。
  我提前几天去了莫斯科,以便迎接假期回乡探亲的赖莎·马克西莫夫娜。有一
次我们一起散步时路过索科尔尼基户籍登记处。我提议:“进去看看!”
  我们走进去,问清了登记结婚都需要哪些证件。1953年9月25日,我们再次跨入
这个可敬机关的大门,领到一张编号为PB047489的证件,证明公民米哈伊尔·谢尔
盖耶维奇·戈尔巴乔夫(1931年生人)和公民赖莎·马克西莫夫娜·季塔连科(19
32年生人)依法结婚,有关签名和印章已经查明属实。多少有些缺乏诗意,不过倒
是进展神速。
  在我们的家庭“民间创作”中,还保留着赖莎·马克西莫夫娜恰好在那几天做
梦的回忆。
  仿佛我们(她和我)都在一口黑洞洞的深井下面,只有上面很高的地方有点光
线。我们相互搀扶着,顺着木井架往上爬。手已受伤,流着鲜血。疼痛难忍。赖莎
·马克西莫夫娜掉了下去,我把她抓住,我们又慢慢地往上爬。最后精疲力竭,终
于爬出这个黑洞。我们面前是一条笔直、清洁、两侧镶有森林的光明大道。前方地
平线上是巨大的、鲜艳夺目的太阳,大道仿佛汇人和融人到太阳中去。我们迎着太
阳前进。忽然之间……从大道两侧开始在我们前面落下一道道可怕的黑影。这是什
么?森林呼啸着回答道:“敌人,敌人,敌人。”心脏一阵发紧……我们携起手来,
继续沿着大道向着地平线、向着太阳走去……

                           大学生婚礼

  婚礼是后来,到11月7日十月革命节才举行的。婚礼之前,用夏天挣的钱在基洛
夫大街一家成衣店给赖莎·马克西莫夫娜做了一条漂亮的裙子,布料用的是意大利
纱。她穿上这条裙子真是美丽动人。我是平生第一次做了一套贵重料子的西装,料
子名叫“突击队员”。这样,在仪式前我们都做好了准备。只是新娘子的白鞋没有
钱买,不得不向女友借债了。
  婚礼在斯特罗门卡大街的营养餐厅举行。前来参加婚礼的都是同年级的朋友。
上的是大学生菜肴:以必备的凉拌菜为主。喝的是香摈酒和首都牌酒。大家纷纷起
立致祝酒词。兹杰涅克居然往自己考究的“进口” 西服上撒了大块的油污。食堂里
欢声笑语,大家翩翩起舞。那是个真正的大学生婚礼。因此,诚如俄国革命者心爱
的歌中唱的那样,“我们并未在教堂里举行婚礼”……
  我们家庭生活中开始了一个有些“奇怪的” 阶段。我们几乎整天都在一起,到
了晚上再各自回到斯特罗门卡大街那人满为患的“住所”。我们直到秋天搬到列宁
山上的宿舍时,才分到了单间。这里住的是理科学生和文科高年级的学生。
  未能分到“一家一户” 的单间。更有甚者,校长办公室担心我们的道德问题,
实行了绝无仅有的学生住宿办法。将全部宿舍分成两部分:男生部和女生部。赖莎
·马克西莫夫娜住在了区,我住在乙区。进入每个区都有严格的出人证制度的限制。
好不容易才获准每日探视。而且每次我都得随身带上注明已经登记结婚的身份证。
可是这也起不了什么作用:11点整赖莎·马克西莫夫娜的房间里就会响起刺耳的电
话铃声,楼层的女值班员说:“你们那里有外人。”
  不过好在1953年12月到了,召开了斯大林去世后的第一次团代会,我们这些学
生代表针对校长办公室成员的假仁假义把他们批了个体无完肤。在会议进行中贴出
了反映学校生活实际的讽刺画。其中的一张(有四五米长)画了校长的一只脚,他
皮鞋下面踩着一张结婚证。
  共青团提出的意见尖锐而果断。一切都经过重新审议,并作了改变。学生开始
分系住宿。恢复了正常的交往。生活进入了自然的轨道。如今我们已经有了家庭早
餐和家庭晚餐,甚至有了家庭午餐。朋友到我们这里来串门。总之,我们十分幸福,
我已经开始感到自己是个有家眷的人。

                            前途未卜

  五年的学习结束了。现在是毕业生最心神不安的日子:分配工作。分配结果实
际上会决定整个今后的生活道路。
  赖莎·马克西莫夫娜已经过了这一关。她比我早一年毕业,考上研究生,通过
了副博士考试,正在写论文,她将来肯定是在首都从事科研工作。
  也有人建议我报考集体农庄法教研室的研究生,但我无法接受这个建议,是出
于原则性的考虑。我对所谓“集体农庄法”的态度已彻底弄清。我认为这门科目绝
对是不科学的。
  不过,我并不担心我的前途。我作为团组织书记参加了分配委员会,知道我的
命运已经决定。我和其他12名毕业生(其中11名为前线战士)都分配到苏联检察院。
  对斯大林大清洗受害者的平反工作开始了,打算在重新组建的对于国家安全机
关的案件处理进行检查监督的部门中使用我们。为正义的胜利而斗争,这是我对于
自己未来工作的想象,这也完全符合我的政治信念和道德信念。
  6月30日考完最后一门。我回到宿舍,发现邮箱里有一封公函,大意是请我到未
来工作的单位苏联检察院去。我去的时候兴高采烈,期待着关于我的新职务的谈话,
还想着要提出的建议该如何措辞。然而当我兴冲冲、笑呵呵地跨进信上所指的办公
室时,听到的却是该处官员那冷若冰霜、照章办事的通知:“无法录用您在苏联检
察院工作。”
  原来,政府作了一个决定,严禁接收法律院校毕业生进入中央司法机关工作。
这样做的理由是,在造成30年代大清洗愈演愈烈的诸多原因中,据说也有这么一条:
幼稚的青年太多,他们没有任何职业经验和生活经验,却掌握着生杀大权。于是,
我这个出生在大清洗中受害家庭的人,却不由自主地成了“恢复社会主义法制斗争”
的受害者。岂非咄咄怪事!
  这是对我的全部计划的打击。计划在顷刻之间化为泡影。当然,我可以在大学
里找个美差,以便留在莫斯科。我的朋友已经在为我出谋划策了。但是我没有这个
想法。
  有人建议我到托木斯克检察院、布拉戈维申斯克检察院、后来又是塔吉克共和
国检察院去工作,最后,是到距首都咫尺之遥的斯图皮诺去当市检察长助手,那里
还提供住房。我和赖莎·马克西莫夫娜对这些建议均未多加考虑。干吗要到人地两
生之处,到人家那里去寻找幸福呢?因为无论西伯利亚的严寒还是中亚地区的酷热,
斯塔夫罗波尔都并不缺少。
  决定作出了。于是,在派遣信写有“交苏联检察院使用” 字样的地方,划掉
“苏联” 二字,并在该行上方填写“斯塔夫罗波尔边疆区” 的字样。
  总之是回家,回到斯塔夫罗波尔。决定先去看望赖莎·马克西莫夫娜的父母。
要“祈求宽恕过失”。
  他们对我们的态度不冷不热:谈不上不友善,却也并未掩饰自己的怨气,因为
我们结婚是先斩后奏。今天我作为一个父亲对此完全能够理解。而我们又给他们增
加了一条消息:女儿在莫斯科的研究生不念了,我要把她带到默默无闻的地方,到
一个叫做斯塔夫罗波尔的“洞穴”里去。
  同家里的年轻一代赖莎·马克西莫夫娜的弟弟热尼亚和刚刚中学毕业的妹
妹柳达相处没有任何问题,很快便彼此产生好感。同父母亲相处就麻烦一点。父亲
比较冷静,而同母亲亚历山德拉·彼得罗夫娜起初就是不好相处。到后来我们确立
了亲密无间的关系。双方的父亲特别要好。
  我让赖莎·马克西莫夫娜在父母家住上一个月,自己则回到莫斯科。7月的最后
几天一直在做临行前的准备。我们的全部东西都装进两个箱子。主要的行李是书,
我好不容易搞到一口大木箱,装了满满一箱,运到车站发“慢件”,这样要便宜点。
  夜里我自己也该上路了。我回到宿舍。冲了个淋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第
一次思考后来曾不只一次地想到过的问题:在我的生活中,莫斯科大学意味着什么?
  我很清楚,1950年夏天首次跨入莫霍瓦亚大街大楼的那个“工农青年” 和五年
后准备前往斯塔夫罗波尔的莫大毕业生,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判若两人。
  当然,家庭是我作为个人和公民的成长中至关重要的推动因素。当然,中学和
中学老师在我的进一步成长中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我还要感谢我那些年长的同志
机械手们,是他们教会我如何工作,并帮助我认识到劳动者的一系列价值观念。
尽管如此,正是莫斯科大学给了我决定我的生活选择的基本知识和道德力量。正是
在这里开始了长年累月对我国历史、它的现在和将来进行重新思考的漫长过程。可
以断言:如果没有这五年,也就没有政治家戈尔巴乔夫。
  大学给定的智力高度使我永远避免了自高自大和自以为是。它帮助我在日后生
活最困难的日子里挺了过来,到那时我的生活环境、交往范围已完全不同,人们看
重的不是智力,而是完全不同的“美德”。
  我在看自传体小说时,注意到有些作者为自己所经历的考验感到十分自豪。他
们把生活本身看成“大学”。我的生活中也有各种变故,经过的苦难也不少。但我
还是认为,我的经历中只有一所大学,那就是莫斯科国立罗蒙诺索夫大学。






 
  
 




                        第四章  初试锋芒

                             省城

  斯塔夫罗波尔没有人来迎接我。我把东西放在车站寄存处,便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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