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摩精舍丛书 之中庸胜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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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摩精舍丛书之三
口授 盐亭袁焕仙先生
编撰 乐清南怀瑾、南充徐剑秋、内江伍所南
记义 华阳吕寒潭、西充杨介眉、潼南傅仲穆
记事 盐亭范天笃、潼南田肇圃、盐亭黄人俊
记言 广汉杨光代、盐亭王乃鹤、盐亭邓岳高
校讹 峨山大坪寺释通宽、峨山龙门洞释演观、奉新许建业、内江冷笑岑、内江曾鹤君
缮稿 隆昌饶盛华
第一编 总说分
第二编 正说分
一、统说中庸 第一章
二、赞美中庸 第二第三章
三、难行中庸 第四第五章
四、践履中庸 第六七八九十章
五、一趣中庸 第十一章
六、遍行中庸 第十二十三十四十五章
七、保任中庸 第十六十七十八十九章
八、显用中庸 第二十章
九、要中庸第 二十一至三十二章
十、结中庸第 三十三章
第三编 结说分
序曰:孔氏之学,该于六经。而子思独传《中庸》。汉儒稽文,程朱言理。皆欲探微言,抉大义,以承圣统。而至道叆'云+费',门户各标,彼唱此非,莫衷一是。遂使后之学者,迷其径趋,望洋兴叹,不亦大可哀乎!剑秋。怀瑾等比来潜心内籍,栖志心宗,遍叩丛席,得闻盐亭袁先生焕仙出世维摩精舍,诸方重之。今夏都讲,剑秋、怀瑾等数数参谒、叩以心要、先生皆笑而不语。久之乃曰:〃若平昔酷嗜何籍?〃对曰:〃《中庸》。〃曰:〃何谓中庸?〃以不偏不易之义对。曰:〃偏而易非中庸邪?则圣人之道隘,而法有增减去取矣。〃进曰:〃偏与易即中庸邪?〃曰:〃圣人之道泛,法无去取,中庸之名虚立矣。〃如是数问数答,茫然罔措。因与潼南傅仲穆、释通宽诸君子共师先生。就精舍敷座列席,恭请讲授《中庸》。诸子轮记,剑秋、怀瑾校稿。校已,陈先生阅正。意固在乎激策同俦。久之,遂成巨帙。斯帙也,妙叶圆通。义诠孔释,阐幽扬隐,然诸佛之心灯,振瞶发聋,续吾儒之绝绪、诚剑秋、怀瑾等生平所未常闻,亦即孟荀而后仅有之说也。庸讵知二千余岁已绝之薪传,得续于今?旷代而下,求孔氏之知音如先生者几人!几人!乃请于先生之前曰:〃振宗风,正儒学,续众生之慧命,轨万有之一行,胥赖是篇,愿以公世。〃先生不答。侪辈攗摭鸠工,付之剞劂。
先生盐亭龙顾井人,父品三,母氏谭。袁、谭皆邑之望族。以先生夙慧,课责綦严。年十三,即遣应童子试,名列前茅,老宿震之。三十服官,四十反政,锐志心宗。自反政迄今二十年,朝夕罔替,发明大事。蜀中尊宿潼南傅真吾、大竹萧静轩、巴县朱叔痴、荣县但懋辛诸先生等,成维摩精舍,恭延先生主法。剑秋、怀瑾共诸子得闻希有义谛,诚先生一音之转,然亦诸大德共缘之会也。此帙有时以禅说《中庸》,有时以《中庸》说禅,有时《中庸》与禅共说,有时《中庸》与禅共不说。把百千万亿形形色色入一句中,于一句中演出百千万亿形形色色。尘尘剎剎,有有空空。不立一己,不趣他同,诚万有之奇观,百类之殊至也。若曰逃禅泥孔,泥孔逃禅,讵曰拘墟?聿云眼瞎?门人南充徐剑秋,乐清南怀瑾敬序。
第一编 总说分
第一章 悬说
先生曰:〃胜义幽邃,离即总殊,曰孔、曰释、日老、曰庄、耶、回。示范途有千差,原体理非二致。归其径于玄宰,溯其说于灵枢,极其理于相外,都非语言能诠、意识能缘。夫意识不能缘、语言不能诠,说者何说?闻者何闻邪?仲尼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固实诠真,讵曰吝法?且非攻异。若然,《诗》、《书》、《论》、《孟》、《礼》、《易》、《春秋》,非儒家者言邪?三藏十二非释家者言邪?大小可兰,新、旧约,乃至《道德》、《南华》、诸子百家,非耶、回、老、庄诸贤哲之言邪?春而仁,夏而荣,秋杀冬藏,彼四时者又无情之言也。有情、无情且费然而言,今曰无说,又曰无闻,无乃非欤?曰:'否!否!'惟无言也,所以成言之大。惟无闻也,所以全听之绝。大言绝听,弦外希音,固非探堂达寝者不足以及乎此矣。
〃昔须菩提尊者岩中宴座,诸天雨花,赞叹者曰:'空中雨花。赞叹是何人?云何赞叹?〃天曰:'我是梵天,敬重尊者善说般若者。'曰:'我于般若未尝说一字,云何赞叹?'天曰:'如是,尊者无说,我乃无闻,无说无闻,是真说般若。'庄子曰:'言而足,终日言则近道﹔言而不足,终日言则近物。'皆斯义也。明乎此,《诗》,《书》、《论》、《孟》、《礼》、《易》、《春秋》,三藏十二,乃至耶、回、老,庄、百家等,汗牛充栋,实无一字。惟无一字也,《诗》、《书)、《论》、《孟》、《礼》、《易》、《春秋》、三藏十二部,乃至耶、回、老,庄,百家,驾日月而常明,亘天地而同枯矣。
〃非仅此也,凡百工技术、声、光,电、化、山鸣谷响、鸟兽之啼,昆虫之迹、岳峙之静、江流之动,若常若变,若是若非,若长若短,若色若无色,若人若我,若圣若凡,宁越斯义?所谓剎说尘说,三世一切,墙壁瓦砾等,永日通宵炽然而说也,不然,释氏不云不二,孟子讵曰尧舜与人同?漆园无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之论矣。知此胜义非语言能诠、意识能缘,或不诠不缘,即诠即缘。当人自知也。
〃昔者临济玄于僧堂里睡,其师黄檗入而见之。以拄杖打板头一下,临济举首见檗,却又睡去。檗复击板头一下,而往上间。见首座坐禅,乃曰:'下间后生却坐禅,汝在这里妄想作么?'座曰:'这老汉作什么?'檗又打板头一下出去。当时有个沩山老人把这一则事迹举问仰山曰:'只如黄檗意作么生?'仰山曰:'两彩一赛。'知此胜义,为语言能诠、意识能缘,或不能诠、不能缘?亦自知矣。
〃既知也。所谓孔,所谓释,所谓耶、回、老、庄一切贤圣、一切胜义、一切三昧、一切修多罗、一切功德海、五明、六通,无不焕然等见,当体圆成,法尔具足,不假他求。此本经所谓达天德者,亦即《盂子》所谓大丈夫,《大学》所谓有斐君子,释氏之文殊普贤大人境界、老庄谓之至人,叉曰玄宰,回教安立九天四圣之阿尔实库西两天至人,又曰真宰,耶稣谓之上帝,又曰主,皆一体而异名也。倘不于此一觑觑破,日向善知识前或古人故纸堆中寻章摘句,称郑称扬,谓为多闻,言称开士,此无智人,睦州斥为担板汉,永嘉觉谓之痴狂外边走也。勉之!检之!〃
先生说是语已,凝然冥坐,四众惘然。有问者曰:〃凡圣既云不二,一切本自圆成也。他固不问,如何学人不同孔释、孔释迥非学人?尚望哀而详示。〃
先生闻此语已,顾示大众。良久谓曰:〃会么?〃进云:〃不会。〃先生曰:〃赖汝不会。不然,我一篇无疾而呻、无韵而哦的话言从何结局?〃复曰:〃会么?〃进云:〃不会。〃
先生曰:〃万里凉风嘶逆马,一天明月到故人。〃下座。
第二章 略例
演唱、普说、小参、上堂、训诂、拈提、论赞,种种安立名言,要不外显用明体,立己破人也。演唱者,滔滔如洪波之激海﹔普说者,粒粒若圆器之倾珠﹔小参则随缘而赴机﹔上堂乃树范而风远。言必该典,训诂为尚﹔义叩专工,拈提乃通﹔至于论赞,抑扬乘其褒贬,去取悉轨阳秋,今此之说,有难遍及。仅以左之三支,诠其义而通其余。例固不仅三,故曰略也。
一释字。此土以语言文字诠理及事,不通字义,斯晦也。开例之首,先及之。
二通义。义不通,行焉笃?笃行全事,激义居先。故次释字曰通义。
三拈提。释字之失,臻其至,则蔽物。通义之失,臻其至,则囿理,蔽物囿理,宁曰中庸,超方之立于焉尚也。爰立拈提。
《书》曰:〃汤执中,立贤无方。〃《齐物论》曰:〃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泰山为小﹔莫寿夫殇子,而彭祖为夭。〃云门曰〃顾鉴咦〃,首山曰:〃家家门前火把子〃。之数者,超方之似也,明此而后,出主人奴,把头作尾,无德不通,有感斯应。终日囿于理而远乎理,蔽于物而外乎物。不守一家之言,不倚他人之户。不立自己之场,不落圣贤之臼。不任运而闲闲,不役形而戚戚,不舍雅而居俗,不远俗而鸣高。不立异以非同,不趋同而舍异。或时用字作义,或时用义作字。或时字义两用,或时字义两不用。以之而说《中庸》,则中庸法如是﹔以之而说凡圣,则凡夫圣人法如是﹔以之而说百工、伎艺、曰兵、曰农、曰商、曰教、曰财等等法,而此等等一切法无不如是也。此超方之的旨,拈提此旨以示人,古人谓之〃评唱〃。又曰〃拈题〃。今演《中庸》,例固尚乎此矣。日词丽、曰文藻、曰典、曰雅、曰高、曰幽,一切胜名,都非所尚,必曰然诸圣之心灯,续众生之慧命﹔揭宇宙之至理,轨万有之行。责固肩夫貌躬,义讵让于当仁?此心此志,山岳可移,之死靡他矣。若曰斯言也,似离经﹔斯义也,实叛道,乃至佞佛逃禅,骛外盲内,一切游词,诽语、谤论、邪言,都非所计!
第三章 诠《中庸》之胜义次第,拈东西学者之失
浅尝西学之人,每病东土之说。曰:〃事失后先,语每颠倒,条理不纲,杂糅不治。〃且引《孟子》七篇、《论语》二十章而难曰:〃任何一事,可先可后。任何一则,可入可离。又语无回互,理失沟通。所谓破立皆不合乎逻辑者也。〃救者曰:〃否!否!〃是固拘墟而囿隅,盲者之言也。置无论,以余诠《中庸》十章言,首章显体用之极则,明相行之上起,而总说中庸。立现隐显微等说,以诠其所不能诠。盖无相中而立相,无言中而立言也,依此体用相行之假名,激信愿行,证之至叹。故二、三两章依之而赞美中庸,因赞而愿,因愿而行,因行而知难也。故四、五两章又以难行显夫中庸。盖行人驰求向外,背本逐未,出入生死,长梦不醒,且终日在中庸道中而不自知有此一段大事。
先觉悯之,师友激之,于焉乃泛归舟,适彼乐土,瞻望靡及,始知其难。在未掉回舟前,固瞢瞢然忽而易之也。七十子之徒,终身役此而不能息。故子贡问于仲尼曰:〃愿闻有所息。〃仲尼曰:〃生无息。〃子贡曰:〃然则终无息乎?〃仲尼曰:〃有。视其圹聿也,坟如也,则知所以息矣。〃子贡曰:〃大哉!君子息焉,小人伏焉。〃难为如何?又雪峰九上投子,三到洞山﹔长庆坐破几多个蒲团﹔释迦舍却头目脑髓,其难又为如何?耶稣谓其徒彼得曰:〃汝当三次不识主。〃耶稣殁,彼得果三反乃洞了此义。了此义已,即请身殉。先圣后圣,前知末学,见道因缘虽有千差,于此生难,实无一异。今曰〃先后失次,条理不纲,杂糅不治〃,盲乎非邪?
既难行也,讵不行哉?六,七、八、九、十诸章,乃拈古准今,曰舜、曰回、曰由,皆以难行能行而履乎中庸。既履已,回思畴昔,逆数多生,遍观诸有,皆以不履中庸,流浪生死,轮回六趣,出奴入主,枉受苦乐,虚萦是非。今也如实了知,曰人、曰我、曰物、曰非物,由来不动一念,不启一行,都在中庸道中矣。无一时之或逾,无一事之或愆。只以驰求心、人我心、是非心、一切处、非一切处如是等心,障而难入,自不肯趋。于焉悲喜交激,喜如是难能之法,而我幸能得履于中庸也﹔悲如是平遍之法,而人与我无始驰求不能履乎中庸也。于焉乃生二障:
一自许 行人届此彻见人我不二,物我不二,法我不二,一切圆成,不假他有,遂生满想。自云已足,讵知此正孔氏之谓〃入德〃,宗下谓之〃知有〃。云门曰:〃直得乾坤大地无纤毫过患,犹是转句者也。〃(按:云门偃上堂云:〃直得乾坤大地无纤毫过患,犹是转语。不见一色;始是半提。须知有全提时节〃云云。宗师语句,本无实法。宁有是处?曰权、曰实、曰体、曰用、曰全提、曰半举,无论形形色色,有有空空,都以诱掖行人入德,奖劝当机履乎中庸。若曰实法,不但损人而亦埋己也)释家者言谓为解脱深坑,又云般若酒醉人难救。宗门下客谓之净裸裸处,二乘圣人悉住于此。洞山曰:〃恰似入京朝圣主,只到潼关即便休。〃子思哀之。十一章引孔子之言曰:〃吾弗能已矣〃,以策之,俾极于中庸至道,若曰良骥,自必见鞭影而兴驰矣。
二竞异 行人届此无上支之过患,必自忖曰:〃本自圆成,不假他有。何百千三昧、一切功德海之于当人或具或不具、或具而不透、或透而不周邪?〃于是妄计优劣,横较短长,朋从尔思,繁兴尔疑。曰修性、曰修命、曰龙虎、曰坎离、曰汞、曰铅、曰玄、曰丹、曰采补、曰药石,乃至符录、咒祓、解幻、巫蛊等莫不由此竟异一念而生。既生也,害于外,则黄巾、白莲祸社会国家、贻及后世而罪不可赎也﹔害于内,则穷劫而不得择乎中庸,流浪生死,沉沦六道,头出头没,而苦不能出也。讵知初生之虎,体虽具有虎形,而用尚不能畏犬,况曰吞牛,及形而壮也,百兽犹慑其威,宁曰服豕?仰山曰:〃三明六通,是圣末边事。但达本识心,不愁其末,他时后日,自具去在。若未得本,纵饶将情学他不得。〃又以沩山语信之曰:〃凡圣情尽,体露真常。事理不二,即如如佛也。〃子思悯之,引孔子之言曰:〃索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以折之,俾住于中庸至道。若曰开士,自必见归车而思反也。
故十一章以索隐行怪、半途而废等说以折之、策之而一趣乎中庸。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四章曰君子素位而行,曰道不远人,曰行远自迩、登高自卑等,乃扇示行者,如君子也,圣人也,夫妇之愚也,一一平常而遍行中庸矣,因难行能行而践履,而一趣,而遍行也。曰〃条理不纲,先后失次,杂糅不治〃,又盲乎非邪?
十六、十六、十八、十九四章,行人既一趣而遍行也,必令其长养善保之。四章者,首曰鬼神之为德,以〃不可度、不可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