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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许世友外传 作者:陈廷一-第23部分

小说: 许世友外传 作者:陈廷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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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世友转过身来,对周三娃说:“你先走吧。今后有什么事情就及时告诉俺。”
  “是。”周三娃胆战心惊地走出门外,就像门外有个老虎在等他。具官不如现管,他伯许世友的训斥会激起李仁善加倍对他的报复,这并非是多余的担心!
  再说小个子班长正在检查内务,见通信员风风火火地跑来。忙问:“什么事,值得这么慌慌张张的?”
  “副连长有请!让你快去。”
  “他没有说什么事情吗?”小个子班长眼睛轱辘辘一转。
  “他火气很大,什么事也没说。”
  小个子班长的心“扑通”一下掉进了没底的井里,停下内务检查,慌慌忙忙向许世友的住室跑去,一块石头绊住了脚,差点儿跌了个跟头。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见到许世友就满脸堆笑地问:“嘿嘿,连长找我有什么事?”
  “嘿嘿!”许世友厌恶地重复了一下他那未说话就先来的一分奸笑,闹得李仁善十分尴尬,想笑不能,想说不敢。
  许世友天生喜欢直来直去,面对这个阴险狡猾的人,他拍案问道:“俺问你,周三娃流眼泪是怎么回事?”“他,他内务整得不好。”小个子班长吞吞吐吐地答道。“他的内务是真不好还是假不好?”“不,一般化。”“那你怎么随便扇他耳光?”“小的狗胆包天,打人不对,小的不对,连长原谅,小的改正!”“你知道他是谁吗?”“不,不知道。”“他是俺的姑表兄弟。”许世友以假充真地威胁道,“知道吗,扇他耳光就等于扇俺!”“小的混蛋,小的有罪!”“记住,今后不许打人,不许再称俺的官衔。”“是!是!”小个子班长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而后调头欲走。“站住!”许世友又喝住了他,“口令回去好好练一练,别再把‘立定’喊成‘闸住’了。”“是。”小个子班长的脸刷一下子红了。“走吧!”许世友这才真正下了逐客令。正在尴尬之际的李仁善巴不得一步离开这里。他刚抬脚迈出门槛。就下了狠心:“周三娃啊,我让着你,关键时刻我让你过不去!”
  许世友望着李仁善远去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种人,软的欺,硬的怕,敢管权势叫爸爸,人格丢尽还不知天下羞耻。”
  以后,周三娃再到许世友这儿玩时,总是满面春风,再也听不到班长欺负他的事儿了。
  周三娃暗暗地感激着许世友。而许世友也像当年保福保护自己一样保护着三娃。
  一天,许世友取出他那随身携带的银镯给周三娃看,二人念起了思母思乡情。
  许世友讲起了银镯不平凡的来历以及自己走过的坎坷之路,三娃像听神奇的故事一样着了迷。他崇拜许世友这个传奇式的英雄好汉,那光亮四溢的银镯又把他带入了一个美丽动人的神话世界。
  “许兄,那银镯的传说准能写成一本厚厚的书哩!”
  “故事都告诉你啦,留给你写吧。”许世友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要是能寻到那只丢失的银镯,故事就更完美了。”
  “是啊,那只银镯丢了九个年头了,若能找到的话,故事就不用你编了。”
  片刻,三娃眨了眨眼睛,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许兄,前些日子,我好像在李仁善那儿也见到有这么一只银镯,好像是一模一样的。”
  “不可能吧!天下镯子多的是,那是在嵩山丢的,怕是难以找回了。”许世友听后没有介意。
  晚上,许世友和周三娃说说笑笑,不觉已是夜深人静。许世友收起银镯,送走了周三娃。
  再说第二天一早,许世友提前起床,来到四班,督促队伍训练。离训练开始还有段时间,许世友便信步来到了小个子班长李仁善的房间。李仁善也早已起了床,他正像大姑娘描龙绣花一样,盘腿坐在床头,打开包袱点数他的家当哩!见许世友进屋,他急忙用被掩住包袱,下床趿鞋站立,躬身道:“副连长,你早。”
  “什么好东西?来,让俺也看看,开开眼界。”
  “没什么,连长。当兵十年捡来的破烂玩艺儿,瞧也贬你的眼睛。”李仁善推辞着。
  有心计的许世友猛然想起了昨晚周三娃的提示,立时说道:“今天俺要瞧定了,还不赏眼嘛!”
  李仁善见许世友口气很硬,执意要瞧,随手抱起被子,将包袱放在床头,不情愿地道:“看吧!不过没有一件值得纪念的玩艺儿。连长看后喜欢哪件随便拿去,小的权当送礼!”
  许世友上前,伸手抖开了包袱。“哗啦”一声,里面的东西全抖落到床上。只见金银珠宝、戒指手镯、铜佛铜马。应有尽有,就连那可笑的大肚佛,他也保留下来了。
  “当兵十年长,金银洒满床。嗬!东西还真不少呢!”许世友一边赞叹着,随手又一翻,百主中一个引人注目的宝物--银镯翻到了上面,满屋顿时生辉,果不出三娃所讲。
  “镯子,俺失去的那只!”许世友急忙双手拾起,就像母亲寻到了自己失去的婴儿。
  物见主生辉闪光,主见物伤心落泪。许世友手捧银镯,再三端详后,转脸问道:“四班长,俺问你这只镯子从哪儿弄到的?”
  “这,你觉得好看的话,小的有言在先,权作送礼。”
  “不,俺是问这只镯子的来历?你要如实回答?不能有半点虚假!”许世友的脸色由温和变得严肃。
  小个子班长被许世友这突如其来的问话问愣了,说话也有些结巴了:“这,这镯子是我捡来的。”
  “就算是你捡的?俺问你,九年前,你在何处?”许世友提高了声音。
  “让我想想。”李仁善又道,“可能在嵩山。”
  “你在那里干什么?”许世友紧追不舍,两眼直盯着小个子的面孔。
  “老总的队伍被打散了,我们流落到那里,后来才又找到队伍。”
  “拦路打劫的事干过吗?”许世友一针见血地追问。
  “没有,没有!”李仁善摇头否认,脸颊已沁出了汗珠。
  “看来,俺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说实话的。”许世友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从地上拔了起来,就像雄鹰的嘴巴叼住个小鸡子,怒声喝道:“到底干过没有?”
  小个子班长见许世友今日不同往常,脸色铁青,拳头紧攥,眼里似爆出怒火星子。他贼眼珠子一转,心想光棍不吃眼前亏,还是照实说了吧。
  “我说,我说,那是没有办法才干的啊。”
  “没办法,难道你就去盗去抢?”许世友顿了一下,“俺问你,在嵩山古庙里,还记得住店的一老一少吗?”
  小个子班长心里倏然一惊:他为何知道得这么清楚?看来纸里包不住火了。若不讲真情,惹恼他,他那脾气真会把我立时劈了。吴佩孚的胳臂他能扳动,地上的石磙他都能举起来,何况我这鸡毛身子呢!只有讲真情实话,方能求得谅解。于是他忙回答说:“小的记得,是有这么一老一少。”
  “那小的面孔如何?”
  “那是一个晚上,天太黑,看不清楚。像是小方脸,赤着脚。”
  许世友心里全明白了,向他一摆手:“莫要讲了!看看俺这面目,像不像那个小伢?”
  “天啊,原来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这个更名逃回部队的“老猴子”李仁善恍然大悟,他想不到九年前自己冒犯的竟是这位连长大人,顿时脸色变白,鸡毛身子也哆嗦起来:“小的冒犯!小的冒犯!”
  这时,许世友怒火万丈,一把揪住李仁善脖领说:“原来你就是那个行凶作恶的山林大盗!杀人偿命,这笔帐该算了!”
  怒火难平的许世友,对准小个子班长的胸口,一拳击去,只见那小个子班长“哎呀”一声,应声倒地了。
  这时,许世友没有上前摸那人的胸口,因为他使的是使人致命的龙爪拳。
  ◎虎口脱险,是在半夜时分。
  许世友使出龙爪拳,结束了作恶多端的小个子班长李仁善的性命。当时,他不但没有感到一丝儿后怕,而且感到十分快慰一银镯找到了,报了几年未报的深仇。接着,他躬身用刀砍下了李仁善的首级,右手提起,向正连长屋里走来。
  那胖连长刚刚起来,被子还没有来得及叠。
  “连长,俺投案来了!”许世友说完,把鲜血淋淋的、犹如猪头般的首级抛到连长面前。
  “这。”胖连长慌慌张张向后连退了几步问:
  “他是谁?”
  “无恶不作的李仁善。”许世友硬邦邦地回答。
  “你为何杀他?”
  “九年前,他在深山作匪,杀了无数人命。血债要用血来偿,这就是他应有的下场!”
  “你有何凭据?”
  “俺这手中银镯便是凭据!”许世友从手中现出银镯,“若不是师父高义武艺高强,俺早做了他的刀下鬼。”
  “住嘴!”胖连长感到事关重大,立即吼道,“来人,给我绑下!”
  就这样,许世友当天被关进了保安团的禁闭室。胖连长一边向吴佩孚报告处置方案,一边对许世友进行了毒刑拷打。
  禁闭室是一个独门独间的小屋,里面堆有一堆干草算作床铺。屋里充满着潮湿和发霉的气味。一阵拷打之后,许世友被推进屋里,随后上了大锁。
  此事震撼了军营,人们议论纷纷。平时与许世友亲如兄弟的保福和三娃更是大为震动,事情发生得突然,他们不知如何是好,特别是当他们听说吴佩孚传令,要偷偷杀掉许世友的时候,二人更是心急如焚。
  许世友被囚禁,心情反觉平静。严刑拷打算得了什么?他又起身默默练起功夫来。
  一天早起,许世友翻身起来,见脚边有一纸条,急忙捡起展看,上写:许兄:吴佩孚传下暗旨,要暗杀你!望你保重,切切。
  周三娃。
  许世友看完,揉成了一团吞到肚里,接着又挥起拳脚来。砍头只当风吹帽!他视死如归。许世友练得汗流浃背,便躺在柴草上睡了起来,顷刻打起了鼾声。殊不知就在这个时候,胖连长正传达吴佩孚的旨意,紧锣密鼓,暗授机密干张大夯等人,要深夜两点烧掉禁闭室,点许世友的天灯。
  半夜时分,突然间,门外脚步匆匆。
  许世友恐人暗算,翻身坐起,然后爬到门后,贴耳细听。
  “快把房门打开,我们看看凶手是何模样?”
  “不行!不行!没有上峰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看守拦道。
  随后,又听看守道:“我开!我开!”接着“哎呀”一声。
  许世友贴门缝看时,见是两个蒙面人,手持钢刀,正在和另一个看守厮打。“当!”的一声看守开了枪。许世友一见不好,急忙跳至窗前,晃了几晃。铁窗纹丝不动,许世友急得团团转。正在这时,大门忽然开了。
  “世友,俺和三娃救你来了!”
  许世友一看是保福和三娃,惊喜若狂:“俺还以为敌人暗算俺哩!”
  “他们是要在深夜二点点你的天灯。时间不早,咱们快逃吧!”
  这时,东南角和西北角“叭!叭!”相继传来了枪声。接踵而来的是嘈杂脚步声。
  “看来,他们发现了咱们。三娃,你快和世友从北面翻墙逃走。俺来掩护!”保福显得沉着冷静。
  他们三人出了禁闭室,绕过两个看守的尸体,向北逃去。
  “不好。北面夜哨闻枪声寻了过来。”他们三人急忙贴在树荫下,躲过了夜哨。接着,他们拐过墙角,再往前走,约摸百十步,就是北墙根。从那里逃出,就是北山。
  他们还没有来到北墙根,追踪的人已从后面拥过来。枪子像雨点儿似地打了过来。三娃为掩护世友,当场牺牲。
  “世友,快向前逃!”保福急了,也向敌人开了枪。
  许世友躲在一个坑凹里,并没有前逃。此时他认为自己前逃,就是对师兄的背叛。保福打了一阵子弹,回头见许世友并没有前逃,他火了:“你不逃,俺向你开枪了!”
  就这样,许世友在保福的命令下,含泪前逃了。保福在后面用枪掩护着他,他从一个土坑跃到另一个土坑,很快到了北墙根。在他翻身跳墙之时一颗子弹射来,打掉了他的帽子,他跃身翻到了墙外。
  这时,军营一片混乱。许世友在墙外等了片刻,保福却没能逃出来!

  第十章:重回少林

  ◎红日西斜,许世友跪拜恩师。恩师道:这些银钱,算是你的盘缠!记住,少林寺院从来就没有你这个弟子  黎明前。阴沉昏暗的天边掠过一群呜咽的雁群,翩翩向南飞去。
  在空荡荡的山崖旁、田野里,在一块苞谷被压倒的庄稼地上面,许世友仰面而卧。他身上的军服,满身血污、泥浆;双腿上打着的裹布,被山野的荆棘挂破了条条大口子,已渗出斑斑血迹,他两眼追踪着天空那翩翩掠过的雁群,心想:他多似那只赶不上队伍的孤雁啊!
  他把目光收回。四周一片浑浊,山野黑沉沉的。
  他刚刚躲过一队荷枪实弹追兵的搜捕,那追兵正从他头顶的山石上踏过,那皮鞋的“踏踏”声,还留在他心房的震颤中!谢天谢地,他终于躲过了那些可恶的追兵!
  他神经质地忽地紧收双腿,坐了起来,操刀“刷”的一声,齐脖斩断了十几株苞谷,怒喝:“抓不住俺许世友,苍天有眼,大地有灵!”突然间他想起了为他丧命的保福和三娃,顿时心如刀剜!他丢下大刀又瘫倒在地上。
  夜风在空荡的大地上呜咽,既悲枪,又凄凉。那夜风吹散了他一身热汗;那汗衣渐渐变凉,仿佛他是刚被一桶凉水浇过,顿时打起寒颤来。谁知,天不作美,顷刻间,涌来乌黑的浓云,霎时又化成无情的雨水,浙渐沥沥地洒了下来。许世友本来就冷得发抖的身子骨,经雨水这么一浇,抖得愈加厉害了。
  风雨交加。大自然赐予的严寒,还是可以抗拒的,然而人世间的冷酷却使人无法忍耐!许世友思忖道:回家路已断,旧军队又不容,重返少林么,寺规无情。此时,他犹如乱箭穿心,痛不欲生。
  真正是到了走投无路的绝境!
  “哎哟哟!”许世友一拳砸在腿上,他怒目对天暗暗念道:“苍天大地,你能生育自己的儿女,为何不能养育自己的儿女!不是俺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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