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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许世友外传 作者:陈廷一-第24部分

小说: 许世友外传 作者:陈廷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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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儿女!不是俺许世友好惹是非,以恨人间没有公平处!若不是世道不平,苍天不公,为何对俺这苦命人如此狠毒!”
  望苍天,天不作答;望大地,地不回音,天地间只有夜风咆哮、暴雨抽打!
  许世友抹去脸上的雨水,咽下满肚子的冤屈,咬紧牙关:俺要活下去!他听了听四周的动静,见没有异常,便急速掰下一穗苞米,剥去鲜皮,就着雨水,大口大口地啃起来。不多时,他身边堆起了一堆苞谷芯。
  东方渐渐放亮,雨停了,空气格外清新、湿润。不多时,红日托着朝霞从东方冉冉升起,把雨后的寒冷驱散,把温暖洒到许世友的身上,复苏着他那颗冰冷僵冻的心。许世友迎着朝阳坐了起来,凝视着周围的一切:天是湛蓝的,地是墨绿的,山是青幽的,那么纯净,那么鲜艳,那么清新,如同刚被巧妇浆洗过的一幅画毯。
  他把目光从远处收回,看着身边的土地。低洼处被雨水冲过,沙土荡得平平展展,上面留有像雕刻家雕刻的花纹;有的地方,还突兀着一块块小卵石,似有坚不可摧之态;身边的小草经受住了风雨的考验,竟没有一棵是倒着的!许世友看着这一棵棵纤细的小草,敬意油然而生:小草啊,你竟有如此的胸怀和力量,难道俺这堂堂五尺之躯还不如你吗?!天无绝人之路,路要靠自己去闯!
  许世友想到这里,忙站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打拳,活动了筋骨,也驱走了寒气。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决定重返少林寺院--也许少林寺方丈妙兴大和尚会念他在寺院八年坐禅习武的情面宽恕了他。
  许世友踏上了前往少林的征途。这是前途渺茫的征途!他是在用坚实的步子,丈量这人生漫长的艰辛的征途!
  再说嵩山少林寺妙兴老禅师,早闻知了弟子许世友伤人性命的消息。当时,气得他双眉倒竖,连喊“罪过”,当即向寺内众僧宣布除了许世友的名。并声称:“许世友若是归寺,没有我的旨令,不得开门放进!若有违者,按寺规严惩!”
  这天清晨,妙兴大和尚做完禅务,回到方丈室,屁股还没有坐下来,就听见屋门“咚咚”响了两下。接着,两个把门小和尚推开屋门,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禀告:“大师,许世友昨晚归来!”
  妙兴老禅师闭目沉吟了一阵,继而问道:“是谁把他放进来的?”
  “不,他还在山门外石阶上跪着呢,要求大师恕罪!”
  两个把门小和尚见老禅师闭目不语,又道:“许世友昨晚就归来,已在门外跪了整整一夜,看他那模样着实可怜。我俩有心开门,只是大师有言在先,不敢违抗,特来请示。”
  “慈心过重方为悲,没有我的旨令谁也不准开门!”妙兴老禅师手捻佛珠,双目圆睁,咄咄逼人,继而说道:“寺规在上,他自作自受,你俩且回去吧!”
  两个把门小和尚闻令退下。屋内只剩下妙兴老禅师一人。此时,他仰坐在佛椅上,抖平黑色袈裟,闭起双目,他的心犹如大海起伏的波涛翻滚起来。他深知名师难觅、高徒难得。自己十二岁出家入寺当和尚,掰指算来,已有七十七年的历史了。七十七年来,有多少弟子出师,可作为人杰武豪、出众超俗的弟子却寥寥无几,而许世友这个身粗心秀的农家弟子,就是这屈指可数几人中的一个!他是寺院的骄傲啊!如今他触犯寺规,可在乱世之中,岂能怪他?眼下,他虽然有成全这个弟子的一片慈心善肠,却又怕松弛了戒律,影响到其他徒儿们的坐禅习武,一想到寺院的秩序,他便感到松不得,松不得。
  太阳又从东移到西。
  两个把门小和尚又跑进了方丈室,向妙兴老禅师禀告:“大师,世友师兄已跪了一天一夜,是否给他弄点斋饭?”
  “啊,阿弥陀佛。”妙兴老禅师听了心中不免一动。在不违背少林法规的原则下,他做出了点滴让步,“备好一餐斋饭,要好的,填饱他的肚子。过会儿,我去料理!”
  两个小和尚喜出望外,退出屋来。
  一生呆板有余的老禅师犹豫再三,最后,方拿出主意来。约摸着许世友用完了斋饭,走近金柜,取出些银两,塞进肥大的袈裟袖内,阔步向寺院山门走去。
  许世友吃过师弟们送来的斋饭以后,依然原地跪下,只待主僧前来,欲用虔诚的心,赎自己的罪过,好请主师开恩,放他进寺存身。
  西斜的红日,向着古老幽静的寺院倾泻着橘红色的光辉,映得寺院朱红的山门愈加红得耀眼。“哗啦”一声,朱红的大门打开了。妙兴老禅师立在门里,手捻佛珠,口念经文。俯身而跪的许世友,凭那咳嗽声、脚步声,立即判断出来人正是自己期待己久的老禅师、一寺之主妙兴大和尚,遂忙连连叩头,道:“恩师在上,弟子有罪,实不可容。如今俺无家可归,无处存身。望大师看在八年的师徒之情收留俺,徒儿终生难忘大师之恩!”
  怒容满面的老禅师,手中的佛珠越捻越快;口中的咒语,隐隐可闻。许世友见禅师眼皮不睁,又连连哀求道:“我佛以慈善为本,救苦救难,俺这无家可归的佛门弟子真正可怜呀!。”
  没容许世友把话说完,老禅师于咳了一声,仍然连眼睛也不睁,更加响亮地仰天念诵:“弟子不规,实在罪过。天不容忍,地不容存,罪过罪过。”
  接着,又是一连串的“依依呀呀”谁也难以听懂的佛家秘语。
  突然间,古刹钟声响起。老禅师陡然收住念诵,从袖筒里取出些银两,塞到许世友的怀里,并道:“这些银钱,算是你的盘缠。记住,少林寺院从来就没有你这个弟子!”
  妙兴老禅师说完,退后一步,然后喝令:“闭门!”
  “砰--”的一声,少林寺朱红大门紧紧关闭了。那回声激荡在嵩岳山间,也激荡在许世友的心中。随着余声的消逝,许世友明白这已是无可挽回的事实后,几乎晕倒过去。
  夜幕垂降,眼前古庙的朱红大门已黯然隐去。绝望的夜风在空荡的山野上回旋,更加重了天地间的凄凉。许世友仰面朝天,看着这茫茫的地与天,心中不免又愤恨起来:苍天有眼应该分善与恶,大地有灵应当分清与浊,怎能如此善恶不分,清浊不辨呢!想俺许世友拳头虽硬,却不打好人;俺的刀锋虽利,却不杀忠良;俺的性子虽烈,却有妇道人家的慈心!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许世友这个血气方刚的硬汉子,这时已泪流满面了--天地之大却不容俺一人存身!活到这般绝境,还有何意思?不如死了干净!
  这个说于就于的硬汉子,立即拔出大刀,把那闪着寒光的刀刃对准了自己那短粗的脖子。
  他的眼睛发直了,周身的血液也似乎凝固了。
  突然间,他头顶上空掠过一群啁啾的山雀,那声音好像在提醒他:许世友啊,你可不能这般轻易毁掉自己!家有老母!死决不是死者的痛苦,而是生者的痛苦!儿死母前为不孝!
  夜风拂凉了他发烫的脑门,山雀提醒他想起了家中的老母。是啊,即使是死,也要见老母一面!他收起戒刀,把老禅师恩赐他的银两,隔墙撒进幽深寺院,头也不回径直下山而去。
  风儿在不停地吹着,轻轻拂去他身上的征尘,把山野里清新的空气送进他的肺腑。
  ◎筹款结怨,大义灭亲,许世友惹恼了亲叔叔许存礼  许母自从儿子世友逃走后,就一直忧心忡忡,不思饮食,坐卧不安,不时地向神灵祈祷,保佑儿子平安无事。起初,她怕儿子归来遭到财主的暗算,然而现在她盼着儿子归来,因为形势变了,革命的烽火燃到了大别山,中国共产党领导农民闹翻身。眼见得中共乘马岗区党组织、农会相继成立了,尤其是乡农民协会抄了大地主李静轩的家,李静轩吓得带着老婆儿子跑到了光山。所有这些都使她越来越盼着儿子归来,要是知道儿子在哪也好,托人把这一切都告诉他,让他放心地归来。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午夜时分,当村子里的人全沉入梦乡之时,许世友从村外的丛林里悄悄伏起身,蹑脚蹑手地向家门走去。
  当儿子出现在母亲面前的时候,许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昏花的眼睛,左看右瞧,上下打量,果真是自己的三儿,可又不像逃走时的三儿。他长高了,脸也更黑了。
  许母惟恐又是相逢在梦中,她颤抖着把儿子拉到屋里,让他坐在床沿上。
  许世友哪里肯坐,他“扑通”一声跪在母亲面前,抚摸着母亲的双膝,说道:“娘,俺走后,让你老吃苦受惊啦!”
  “只要孩儿你能活着回来,娘吃多大的苦也心甘。”
  许母把世友扶起。
  这时,全家兄妹也都纷纷起床跑过来,来看多日不见的同胞兄弟。大家又惊又喜,围在一起,争着叙说别后的情况。
  “三弟,你逃走的那晚,咱娘可吃了苦头。”仕德说道,“李静轩抓不到你,他们绑走了咱娘。咱娘在李家祠堂里被关了三天。多亏乡亲们送钱说情,才将咱娘保回。”
  许母止住仕德的话题,说:“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还提它干啥!说说今天的新鲜事,让三伢也高兴高兴”。
  三妹驼伢嘴快:“三哥,你不知道,大哥可有出息了。当上了农会会长,身后还有百十号兵哩!前天,他们抄了李静轩的家,分了他家的地。李静轩再也不神气了!听说逃到光山那天还屙了一裤裆哩!”
  仕胜也迫不及待地说:“如今,李静轩家的大祠堂,也成了咱六乡党支部和农民协会的办公室了。”
  “共产党好,共产党报了咱家几代人的深仇!三弟,明儿个俺跟农会说说,敢死队(农民自卫队)要成立,你懂得武功,就当敢死队队长吧!”仕德也高兴得站起了身。
  “参加敢死队好是好,农会能批准吗?”五尺之躯、一身武艺的许世友,正愁英雄无用武之地,此时,乐得摸了摸自己的大脑勺儿。
  “能!”兄弟们这个拉胳臂,那个拽腕子,差点儿把他抬起来。这个家庭还从来没有这样红火过。
  走投无路的许世友深感家乡的山变了,水变了,人也变了,革命使家乡改变了模样。不干革命干什么!只要共产党领头,俺许世友跟定了!
  不久,便到处传说农民敢死队出了一位能人,他能飞檐走壁、刀枪不入。附近几个乡村作恶多端的老财都让他切掉了脑袋。
  许世友担任敢死队队长后,喜事驱走了他心中的忧伤,他在大别山区活跃起来。许世友苦大仇深,工作积极上进,加入中国共产党已成为他虔诚的追求。乡农会组织开会,他是义务的通讯员;乡农会做出的决定,他不但是义务宣传员,又是模范执行者;六乡农会捉土豪、杀劣绅、抗租税、砸烟馆、揭当铺、分钱粮,样样工作都离不开他。不久,乡农会要他的敢死队向当地“大户”筹款,作为农会建设的资金。
  许世友接到这个通知后,已是夜深人静了。于是他连夜挑灯伏案确定名单和款数。
  难题出来了。他的亲叔许存礼原是村保长,对四乡民众敲诈勒索,无恶不作,大发横财。要不要把他的名字列上?筹款的数字是轻还是重?许世友啊,你该怎么办?
  世友手中的笔颤抖了。此时,他觉得手中的笔比他身边的刀还要重。片刻,他下了决心,心想:“共产党为穷人打天下,决不能为个人徇私情!”他大笔一挥,在名单上重重地写上了“许存礼”三个大字,并当仁不让地令他筹款五百大洋。
  消息不胫而走。叔叔许存礼是个机灵鬼,听到这个消息,坐卧不安。他压下了心中的愤恨,连夜提着重礼和五百元现金,来到侄儿许世友的家,叩开那已熄灭灯火的门。口蜜腹剑的许存礼,先是叙说长兄死后,他作为长辈没有照顾好侄儿们,继而又提到农会筹款的事,并和世友商量说:“侄儿,款我已带来了。我看就让你母亲花吧,不要交农会了!一则也显得我这个当叔叔的脸上光彩,二则也能帮助你家兄妹度过春荒。”叔叔说完,掏出钱放在床边欲走。
  “慢着!”许世友瞪圆了眼,对他说,“叔叔,你是个明白人。钱和礼,俺是不能收。要收,明儿个俺们敢死队到你家去取。要知道,这是农会派的款,谁也作不了主!”
  许存礼找了个没趣,见侄儿秉公执法,情面不留,连忙转身收起钱和礼,愤愤地骂道:“三伢子,是亲三分近!你这个许家的叛儿,我看你跟共产党还能蹦跶几天!”
  “骂对了!俺就是你的叛儿!只要共产党的大旗不倒,农会派你的钱,一个子儿也不能少!”许世友挺身站起。
  转天清晨,许世友带领敢死队到他家派款要钱时,许存礼早已吓得收拾财宝远逃光山去了。
  ◎还乡团举着屠刀回来了,许存礼蓄谋报私仇  刚才还是朗朗晴空,转眼间阴云密布。
  一九二七年四月十二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了大屠杀,继而投机政客汪精卫又在武汉公开叛变了革命。在此之后,凡蒋介石力量所控制的地方,都处于白色恐怖之中。在很短的时间内,这股腥风血雨便刮到了大别山区,大别山顿时恶浪滔天。
  逃到四乡的土豪劣绅,以为反扑时机已经成熟,如躲在阴洞里的毒蛇,纷纷出洞。
  还乡团回来了!
  还乡团举着屠刀回来了!
  还乡团所经过的地方都实行了“三光”!
  噩耗、惨案接踵而来。先是传来麻城县委书记蔡济璜等人被杀害,人头悬挂在麻城县城东门;继而又传来了七乡农会主席袁光焰被捕坐牢的消息;不久,又传闻许世友所在的六乡的农会主席裴玉亭被暗杀了。
  白色恐怖笼罩着大地,革命处于低潮。有的人不干了;有的人逃跑了;还有的人叛变了。
  许世友心想:与其等那些刽子手杀上门来,还不如腰掖脑袋去杀出一条生路来!于是,他横下一条心,拉起敢死队,上了木兰山,与敌人周旋,打起了游击。
  革命根据地失去了自己的武装,就像鱼儿失去了水一样。这时的许家洼又成了地主豪绅们的天下。清乡团和伪保长许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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