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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阎锡山传-第4部分

小说: 阎锡山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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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一思量,阎万喜多了个心眼。自己虽然在私塾里书念得不错,背四书五经,写忠孝节义能够从容应对。可这洋学堂的课程从来没见过,也摸不准人家会出什么怪题,万一进了考场,一点也摸不着边沿怎么办?他不愿放弃这个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就动脑筋想万无一失的主意。他把自己的想法和父亲说了说,父子二人一拍即合:商量请人代考。这种时候,只能先管自己,也顾不得磕头的把兄弟了。这是他的精明之处,也是他的狡黠之处。他父亲就想起了原来做生意时有过交往的一个人,名叫赵廉佑,此人当时就在山西大学堂读书。父子二人立刻备了礼,到山西大学堂去拜访赵廉佑。没想到,赵廉佑认为是小事一桩,痛痛快快答应下来。父子二人非常高兴。他父亲是个非常迷信的人,又去找算卦先生给儿子算卦,看看这武备学堂是否真的能考上,同时也请先生给儿子起一个响亮的大号,以图将来步步高升。算卦先生将阎万喜的生辰八字推算了一番,断定这次应考一定得中,但命中五行缺金,大号中须有带“金”的字。经过再三推敲,先生定下“锡山”二字。阎书堂十分满意。从此,阎万喜就改称阎锡山。

  报名之后,阎锡山父子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但一想到算命先生的话,他们又多了几分宽慰。其实,当时武备学堂初办,还没有什么成文的规矩,对考生的查验也不严。况且赵廉佑也只比阎锡山大两岁,蒙混过关很容易。赵在山西大学堂也算是成绩优良的好学生,考试题目很平常——《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论》,赵轻松完成试题,下来对阎家父子交代说,笔试没有问题,好好准备应付面试吧。父子两人自是高兴,少不得千恩万谢。在口试时,阎锡山经商时学到的本领派上了用场,他态度谦和,口齿伶俐,善于察言观色,回答头头是道,深得考官的赏识。到武备学堂发榜时一看,阎锡山的大名居然名列榜首。看来试题真的不怪不难,他的把兄弟黄国梁、张瑜也一起考中。

  在决定人生命运的大事上,算卦先生如此灵验。阎书堂当年在选择“打虎”时机时,就常常依靠占卜,这次灵验,使他更加迷信。也许是父亲的态度产生的影响,也许是这件事给阎锡山留下的印象太深,他在《日记》中写道:“不可迷信,亦不可不迷信。”此后,他一生都讲迷信。“锡山”二字给他带来了鸿运,赵廉佑的帮助也不可忘怀。赵廉佑后来在山西总有官可做,有财可发,算是得到了一份厚报。

  阎锡山晚年回忆自己的一生时,就是从19岁考进武备学堂那年写起的。他写道:“我19岁时,为时势所驱,认为欲有补时艰,有济国危,只有投笔从戎,乃考入太原国立武备学堂。”把19岁之前,在老家的投机破产经历和流落太原的狼狈状况全都略去。摆脱困境,寻找出路的迫切,完全变成补时艰,济国危的动机。

  与原来的生活相比,武备学堂是一个崭新的天下。阎锡山既然把它看作改变命运的重要一步,也就拿出全部的精神投入其中。如同做买卖一样,期望厚利,自然须舍得本钱。他学习用功,成绩很快就凸现出来。他的国文基础好,作文在一百二十名同学之中常常名列前茅。先生为山西浑源人,是清进士,对他十分器重,特意赠字曰“伯川”,取百川归海之意,足见期望甚高。从此,阎锡山有了字。学习之外,他出操、训练也十分认真,尊敬师长,与同学关系也很热乎,受到学堂的重视,很快就当上了学生班长。他从小生活在闭塞的山区,家庭教育中又没有关心天下大事这一说,头脑中装得多的也就是个钱字。因此,在武备学堂的学习生活,使他大开眼界。当时的热血青年,大都对康有为发动“公车上书”,戊戌六君子慷慨就义的行为十分崇敬。在这样的氛围中,他对康有为、梁启超等的维新思想产生了浓厚兴趣,私下阅读了不少鼓吹变法维新的著作,日渐倾向于改革社会现状,对中国应走什么样的路进行思考。

  1904年,清政府为适应组建新式军队的需要,选派一批青年学生赴日留学。山西武备学堂分到20个名额,经过筛选,阎锡山和他的拜把子兄弟黄国梁、张瑜都被选中。于这年7月,东渡日本,先后进入东京振武学校和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在日本一呆,就是五年。

  这五年,是国内形势急剧动荡的五年,也是青年阎锡山迅速成长变化的五年。国内的革命如火如荼,革命派和保皇派斗争激烈,日本东京成为中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派集聚的大本营。受到清政府迫害的革命党人——华兴会,光复会,光中会等组织的骨干,都汇聚到了日本。大批有志青年从四面八方汇集在那里,创办刊物,著书立说,宣传民主革命,相互串连,组织革命队伍。从中国的偏僻的黄土高原,到近代资本主义高度发展的日本,阎锡山感受到了强烈的震荡。许多新鲜的事情,让他惊奇也让他沉思。他通过观察对比,不断思考中国为何落后的原因。到达日本的当年,日俄在中国土地上进行战争,给中国百姓带来极大灾难。而腐败无能的清政府居然宣布“中立”,这丧权辱国的行为深深地刺激了留日学生。阎后来回忆说:“由所听到的话和所看到的书中,感到满清政府太腐败,太误国,丧权辱国,割地赔款,所谓宁将国家送给外人亦不给家奴……,而决心加入推翻满清政府的革命。”在革命热潮的鼓励和影响下,阎锡山积极参加了“留日同学会”,在活动中又结识了一批朋友。五台同乡,日后成为他的忠诚追随者的赵戴文,当时在东京弘文学院学习,就是在这时相识相交的。

  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形势急速发展,要求将分散的革命团体联合起来,组成统一的革命政党。1905年7月,孙中山先生来到了东京,受到响应和支持革命的留学生与华侨的热烈欢迎。在群情激昂的大会上,孙中山先生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热情宣传反清、反封建的民主革命思想,严厉批驳康、梁为首的保皇派。阎锡山亲耳聆听了演讲,受到极大的教育和鼓舞。会后,他还特意登门向孙中山先生单独求教,与孙中山先生研讨“平均地权”的有关问题,受到孙中山先生的热情接待。孙中山先生的风度给阎锡山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在孙中山的倡议与黄兴、宋教仁等人的支持下,兴中会、华兴会、光复会等组织的代表及其他革命分子70余人,在东京召开联席会议,决定成立中国同盟会。以孙中山先生提出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为纲领,在8月20日召开的成立大会上,选举孙中山先生为总理。孙中山先生在同盟会机关报《民报》的发刊词中,进一步把同盟会的纲领概括为民族主义、民权主义、民生主义,通称“三民主义”。同盟会特别注意军事活动,留日的军校学员自然成为积极争取的对象。在同盟会的积极宣传和动员之下,许多留日学生踊跃加入。阎锡山怀着为反清革命奋斗的理想,不顾清廷官员禁止参加革命活动的告诫,也违背了父亲“凡事要安分守己”的嘱咐,毅然参加了同盟会,并且还介绍赵戴文等人加入。

  加入同盟会后,阎锡山的思想更加激进,活动也非常积极热情,在同盟会人士中,颇有影响,受到领导层的注意和会员们的好评。不久,孙中山先生要求东京同盟会总会,选拔军事骨干,作为回国后各省军事运动的核心人物。黄兴、陈之骥、李书城等挑选二十八人组成“铁血丈夫团”,山西的阎锡山、温寿泉、乔煦、何澄等人都被选为成员。

  1907年,受同盟会总部的派遣,借回国探亲之机,阎锡山与赵戴文一起回山西宣传革命。他们坐轮船到上海上岸时,得知海关检查非常严格。因为他们携带着炸弹,赵戴文就有点紧张。阎锡山让赵把炸弹都交给自己,并说:“如果被检查出来,蒙(五台方言,我)一人担之,你不可承认是与蒙同行之友。检查时,蒙站在前列,你站到后列。”赵一时不解,带着炸弹却要站在前列,不是更容易被发现?以为阎锡山搞什么名堂,就说:“还是我站前列,你站后列,如何?”阎锡山回答说:“站后列有畏惧检查之嫌,易被注视,仍以蒙站前列为宜。”海关检查的时候,果然对后列查得更严格。过后,赵戴文对阎锡山胆大心细很是佩服,阎说:“事到危难宜放胆,不可畏缩,畏缩易使人怀疑。”其临危不乱的胆略,由此可见一斑。这次与赵戴文回乡,阎锡山只在家中待了五、六天,便辞别亲人,到雁门关内外考察形势,宣传革命,显现出一个热血青年为理想奋斗的无畏和执着。

  这一年,阎锡山入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六期学习。在陆军学校,接受日本军国主义教育后,他很欣赏和崇拜日本人的尚武精神,赞同“弱肉强食”“强权公理”等一套理论。他认识到,军国主义就是“政府之政策则为军国政策,人民之教育则为军国教育,社会之组织则为军国社会”。军国主义与封建思想相结合,对他形成“中国自立之道,非厉行军国主义,不足以图强”的思想有十分重要的影响。同时,他也在日本学生中广交朋友,与土肥原贤二、樱井隆治、坂垣征四郎等时有往来,为日后与日本长期来往,三十多年后同侵华日军相勾结埋下了种子。


夺得标统 参加起义 当选大都督

  阎锡山和战友们积极活动,把目标首先对准两个标统。一标标统齐允,是旗籍贵族出身,沾染了八旗纨绔子弟的恶习,吸食鸦片,贪脏枉法,且又懦弱无能。同盟会组织人采取各种手段揭露他的种种劣行,大造舆论,频频攻击。不久,齐允因此去职,阎锡山的把兄弟黄国梁便升任一标标统。阎锡山此时兼了陆军小学的日文教官,经过苦心培植,学生张培梅、周玳等日后都成了他手下的干将。与此同时,阎和他的战友们又将夺取二标标统作为重要目标,但二标标统夏学津,既有靠山,人也能干,一时不好入手。

  恰在此时,山西发生了“交文禁烟惨案”,给革命党人一个极好的机会。

  1909年(宣统元年),清廷曾下命令,要求六年之内在全国禁绝鸦片烟。本来是装模作样欺哄百姓的举动,却也有贪心者欲从中取利。山西巡抚丁宝铨就是这么个聪明过份的人。次年,他就给清廷打假报告,宣称:“山西全省已完全禁种,吸食者不久也可绝迹。”清廷也假戏真做,就派钦差到山西实地查勘。这一下,可让丁宝铨急如热锅蚂蚁。原来,山西交城、文水一带,百多年来相沿成习,种植鸦片已经成为当地不少百姓一种重要的谋生方式,此时的情况根本没有一点改变。丁宝铨本来是想以假话制造政绩,邀功请赏的,如在钦差面前露了馅,岂不是欺君之罪?于是,立即派一标标统夏学津带兵,星夜赶往交城、文水等地,勒令当地官员迅速将地里长着的鸦片烟苗一律铲除。地方官员不敢怠慢,层层下令,纠集人员赶快动手。种烟农民以此为生,铲除烟苗无疑于断了他们的生路,加上此时正值烟苗开花结实季节,他们怎舍得让人毁掉?男女老幼始则成群结队苦苦哀求,继则挥舞锄头聚众抗拒。夏学津大怒,令士兵开枪恐吓。一开枪,场面更加不可收拾,混乱中烟民被打死打伤数十人。丁宝铨见出了大乱子,再扯弥天大谎,竟向清廷报告,诬烟民抗拒铲烟为土匪聚众作乱。流血事件引起山西各界的极大愤怒,同盟会员们抓住时机,通过太原的《晋阳日报》,连续登载揭露丁宝铨、夏学津镇压民众,造成流血惨案的真相,并写了成百上千的黑名帖四处散发。太原城搞得满城风雨,北京的《国风日报》和上海的《申报》也予以转载。一时间,全国上下,舆论哗然。在京的同盟会员又多方活动,经御史胡思敬奏参,清廷只得将巡抚丁宝铨撤职调离,将标统夏学津撤职查办。挤走了夏学津,阎锡山顺理成章成为二标标统。这样,革命党人把山西的军权控制到了自己手中。

  阎锡山掌了军权之后,并没有满足陶醉,他处心积虑地寻求更多的支持,为下一步攀升打基础。此时立宪运动闹腾得正凶,各省成立咨议局,立宪党人也成为一派“代表民意”的势力。阎锡山看到这一派势力在社会上颇有影响,就用出自己善于谦恭阿谀的手段,以晚辈后学的身份拜访山西咨议局的议长、立宪党人梁善济等人,并与梁善济的秘书拉上关系,以拜把子的老办法结为“金兰之交”,从而取得立宪派的信任和重视。但同时,他又与革命党人中的同志合谋,凭借自己的“铁血丈夫团”的身份,发起成立“山西军人俱乐部”。通过这个组织,把新军里的革命党人团结起来,成为混成协内同盟会的秘密领导核心。

  在立宪派和革命派之间,阎锡山就这样立于“左右逢源”的境地。阎锡山参加同盟会并进入铁血丈夫团,进行了一系列革命活动,显现了他追随革命、反对清政府的志向;但他在进行革命活动的时候,又不时暴露出力图圆滑处事,企求左右逢源的狡黠。应当说,这是善于投机的商人习性的表现。

  1911年秋,丁宝铨被赶走后的新任山西巡抚陆钟琦到任。原新军协统姚鸿发升任督练公所督办,于是协统一职空缺。姚鸿发记得父亲的嘱托,想让阎锡山接这个位置。经过在巡抚面前和咨议局内的活动,事情已基本成为定局,但还需要阎出5000两银子,以便做进一步的疏通。姚鸿发找阎锡山商量,阎锡山开始听说有了升官的机遇,心里不由暗暗高兴。但权衡一番之后,他还是委婉地拒绝了姚的好意。他寻思,革命形势逼人,眼看着山西局面就会大乱。乱中立足,必得有实实在在的权力。协统听起来是个高官,但只是有高位厚禄却无指挥实权的虚衔。现时所任的标统,表面看在协统之下,却能指挥调度各营各队。要成就一番事业,还是不能离开。阎锡山虽然一心想着高升,但他的算计总是实实在在,图虚名的事,并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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