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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凡高传-第23部分

小说: 凡高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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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想当艺术家,文森特,”他说。“在几·高家出一个艺术家的时候该到了。海因、文森特和我三十年来一直向外人收购图画。现在我们将能够为家里的人留下一些钱啦!” 
  文森特微笑。“我开始得仓促,”他说,“虽然有三个叔叔、一个兄弟在做图画买卖的生意。 
  你吃点乳酪和面包吧,科尔叔叔?也许你饿了吧。” 
  科·马知道,侮辱一个穷艺术家的最便当的方法,就是拒绝地的食物。“好,谢谢你,”他说。“我早饭吃得很早。” 
  文森特在一只碎裂的盆子里放了几片薄薄的黑面包,再从一只纸袋里取出一些粗乳酪。 
  科·马勉强吃了一点。 
  “特斯蒂格告诉我,泰奥每月寄给你一百法郎产“对。” 
  “泰奥年纪还较,他该积点钱。你应该自己挣面包。’特斯蒂格就在昨天谈到过这个题目,文森特记忆犹新。 
  “挣面包,科尔叔叔?你是什么意思?挣面包—…·还是应该得到面包?一个人不应该得到面包,那就是说。他不配享有面包,那的确是罪过,因为每一个诚实的人都是配享受他的面包的。但是不幸的是,尽管应该得到面包,却无能力挣面包,那真是不幸,极大的不幸。” 
  他玩弄着面前的黑面包,把一块面包心搓成一个硬硬的国丸。 
  “科尔叔叔,如果你对我说‘你不配受用你的面包’,你是在侮辱我。要是你不过是说我没有挣面包,当然没错。但这样讲有什么用处呢?如果你不说这话,我也不会变得更坏。” 
  科·马不再提挣面包的事儿了。他们相处得很愉快,直到文森特在讲到表现形式的时候,无意之中提到了德·格罗的名字。 
  “难道你不知道,文森特,”·科·马说,“在私生活上,德·格罗没有什么好名声吗?” 
  文森特坐不住了,无法忍受对勇敢的德·格罗老爹说这样的话。他明白,附和他的叔叔要好得多,但他似乎永远也没能找到一个“是的”,当他和几·高家人在一起的时候。 
  “我总是觉得,科尔叔叔,当一个艺术家把他的作品显示给公众的时候,他有权把自己私生活中的内在的斗争保密起来,这种斗争与产生一幅艺术作品的特殊困难直接和必要地联系在一起的。” 
  “不过,”科·马说,呷饮着文森特端给他的投放糖的茶,“事实上,一个拿画笔而不是持犁或推销册工作的人,并没有被授予生活放荡的权利。我认为我们不应该收购那些生活不正派的艺术家们的作品。” 
  “我以为一个批评家倘若因为一个人的作品无懈可击而去揭发他的私生活,那是更不道德。一个艺术家的作品和他的私生活,就象一个妇女的分娩和她的婴儿。你可以看婴孩,但你不可以撩起她的衬衫看看有否血迹。那是很下流的。” 
  科·马刚把一小片面包和乳酪放进嘴里。他慌忙地吐在手心里,站起来,扔在炉子里。 
  “好,好,叫&评论道。“好好好好!” 
  文森特担心科·马会光火,但很幸运,情况没有逆转。文森特拿出他的小幅速写和习作的纸夹。他为叔叔端了一张椅子放在灯旁。科·马起初什么也没有说,但当他翻到一幅从泥炭市场眺望帕德莫斯的小品的时候——那是一天晚上十二点钟,文森特与布雷特纳一起闲逛的时候速写的——便停了下来。 
  “这幅相当好,”他评道。“你能否给我再画几张这个城市的这种风景画吗?” 
  “好,我画腻了模特儿的时候,我就画这些风景画,换换口味。我还有几张。你想看看吗?” 
  地俯身在他叔叔的肩头上,在乱纸堆里翻寻。“这是弗利斯蒂格。……这是吉斯特。这一张是鱼市场。” 
  “你为我画十二张吧!” 
  “好,不过这是生意经,所以我得讲个价钱。’“很好,你要多少?” 
  “我给这样尺寸的小品,不论铅笔画还是钢笔画,定二个半法郎一张,你以为过高吗?” 
  科·马暗笑。这价钱太便宜了。 
  “不高,如果画得不错的话,我再请你画十二张阿姆斯特丹。由我来定价钱,好让你多拿一点。” 
  “科尔叔叔,这是我的第一批定货。我没法告诉你,这使我感到多高兴!” 
  “我们都想帮助你,文森特。想法使你的作品够水平,我们几个人将买下你的全部作品。” 
  他拿起帽子和手套。“写信的时候,请代我向泰奥问好。” 
  文森特被他的成功陶醉了,一把抢起他新作的水彩画,一路上直奔尤尔布门街。叶特开门。她似乎忧心忡忡。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进工作室去,文森特。安东正在发作。” 
  “怎么啦?他病了?” 
  叶特叹口气。“老毛病。” 
  “我猜他不想见我吧。” 
  “你最好等一阵日子,文森特。我会告诉他你来过了。等地平静下来后,他会来看你的。” 
  “你不会忘记对他说吧?” 
  “不会忘记。” 
  文森特等了许多天,莫夫没有来。特斯蒂格却来了,不止一次,而是来了两次。每次总是这样的话。 
  “对,对,你也许有点儿进步。但这些画还画得不精练。我还是不能把它们放在普拉茨广场出售。我怕你还不够努力,不够快,文森特。” 
  “我亲爱的先生,我五点钟起身,一直画到晚上十一点或十二点。我仅仅时而停下来吃点东西。” 
  特斯蒂格不理解地摇摇头。他再一次瞧瞧水彩画。“我不理解。你第一次来普拉茨广场时,我所看到的那同样的粗糙生硬,还仍旧存在于你的作品中。今天你应该克服了。埋头苦干往往能做到这一点的,如果一个人毕竟有才华的话。” 
  “埋头苦干!”文森特说。 
  “老天知道我是想买你的画的,文森特。我要看你开始自食其力。我并不认为泰奥该……担是在作画得正确之前,我无法买你的画,难道现在我能买吗?你不会期望布施的吧。” 
  “不。” 
  “你得赶紧,一句话,你得赶紧。你必须开始卖画,自食其力。” 
  当特斯蒂格第四次提到这个公式的时候,文森特怀疑这个人是否在对他施诡计。“你应当自食其力……但我什么也不能收购!”如果没人买,自食其力不是见鬼吗? 
  一天他在街上遇见莫夫。莫夫以疯狂的速度走着,低着头、不择路径,右肩突出在前面。 
  他几乎好象不认得文森特。 
  “好久没见到你了,莫夫表兄。” 
  “我很忙。”莫夫的声音冷淡,无动于衷。 
  “我知道;那新油画。进行得怎么样了?” 
  “噢……”他做了一个含糊的手势。 
  “见时我能到你的工作室来一下吗?我担心我的水彩画没有进步。” 
  “目前不行!我很忙,我告诉你。我不能浪费时间。” 
  那时你出来散步的时候,能来看看我吗?只要你说几句话就能使我画得正确。” 
  “也许,也许,不过现在我很忙。我得走啦!” 
  他朝前直冲,身体在文森特面前一掠而过,神经质地沿街推进。文森特站着,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究竟怎么啦?他侮辱了他的表兄啦?他在疏远地吗? 
  几天以后,韦森布吕赫走进他的工作室,使他大感意外。韦森布吕赫从来不与较年轻的艺术家们或已被公认的艺术家们打交道,除了不时地给他们的作品一个由衷的诅咒之外。 
  “好,好,”他说,一边朝四周望望,“这确实是一座宫殿。你很快就能在这儿描绘帝王和王后的肖像了。” 
  “要是你不喜欢,”文森特怒吼,“你可以走。” 
  “你为什么不放弃绘画呢,凡·高?那是困苦的生活。” 
  “这种生活似乎使你很得发。” 
  “对,不过我已经成功了。你永远不会。” 
  “也许不会。但是我将绘制比你好得多的图画。” 
  韦森布吕赫笑了起来。“你不会的,但是你六概会比海牙的任何人更能接近成功。如果你的画象你的个性……” 
  “为什么你以前不这么说呢?”文森特盘问道,一边拿出他的画夹。“想坐下吗?” 
  “我坐着就没法看了。” 
  他把水彩画推在一旁,说着“这不是你的媒介物,水彩对你所要表达的东西来说,未免太乏味了”。而把注意力集中在博里纳日人、布拉邦特人以及文森特来到海牙后所画的老人们的铅笔速写上。当他凝视着一张张人物的时候,他开心地自顾自轻笑。文森特准备好承受一顿臭骂。 
  “你画得非常好,文森特,”韦森市吕赫说,他的锐利的眼睛眨巴着。“我能根据这些速写来创作呀!” 
  文森特准备好接受一记重击;韦森市昌赫的话那么轻飘,几乎使他受不I。地扑地坐下。 
  “我想别人是把你叫做’无情的剑’的吧。” 
  “我就是那样。如果在你的习作中看不出有什么好,我会如实地告诉你的。” 
  “特斯蒂格曾斥责过我的这些画。他说太粗糙生硬。” 
  “胡说八道!画的力量就在于此。” 
  “我想继续画那些铅笔速写,但特斯蒂格说我应该学会以水彩画的眼光来看事物。” 
  “这样他们就能卖了,啊?不,老弟,如果你以铅笔画的眼光来看事物,你就应该画成铅笔画。要紧的是决不听从别人——也不要听信我。走你自己的路。” 
  “看上去我非这样不可了。” 
  “莫夫说你是一个天生的画家,而特斯蒂格说不是,莫夫是站在你的一边反对他。我当时在场。如果再发生这种情形,我也将支持你,因为我已经看过了你的画。” 
  “莫夫讲过我是一个天生的画家吗?” 
  “别让这话搅昏了你的头。如果你断绝这个念头,才会走运。” 
  “那他为什么又对我那样冷淡呢?” 
  “当他正在结束一幅画的时候,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文森特。别为这苦恼;等斯赫维宁根的油画一结束,他会来的。在这段时间里,如果你想得到什么帮助的话,可以到我的工作室来。” 
  “我可以提一个问题吗,韦森布吕赫?” 
  “请吧。” 
  “是不是莫夫叫你来的?” 
  “不错。”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想听听我对你画的看法。” 
  “可是他为什么要听你的意见呢?如果他以为我是一个天生的…” 
  “我不知道。也许特斯蒂格使他对你起了怀疑。” 
  如果特斯蒂格一天天对地丧失信心,莫夫一天天对他更冷淡,那末,克里斯廷取代了他们的位置,并把他所渴望的简单的情谊带进了他的生活。每天一早她来到工作室,随身带着一只针线篮,这样她的手可以和他的手作伴。她的声音粗野,用词刺耳,但她平静地讲着,文森特发觉在要集中注意力的时候,能够容易地不去听她。多半她满足于静静地坐在炉旁,望着窗外,或为她未来的婴儿做点小衣服。她是一个销头笨脑的模特儿,学得很慢,但极想讨好。她很快养成了在她回家之前为他做好晚饭的习惯。 
  “你不必找那个麻烦,西思,”他告诉她。 
  “一点不麻烦。我能做得比你好。” 
  “那你一定和我一起吃吧产“当然。妈妈照顾孩子们。我喜欢留在这儿。’文森特每天给她一法郎。他明白这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但他喜欢她作伴,把她从洗衣桶旁拯救出来的想法使他感到高兴。有时候,如果他得在中午出去一趟,那末他就在晚上画她,画到很晚,她也就不必烦心回家了。他喜欢在咖啡的香味中,看到一个亲切的女人俯身在炉子上的情景中醒来。这是他第一次有一个家,他感到这个家十分安适。 
  有时候,克里斯廷会毫无理由地留下来过夜。“我想今晚睡在这儿,文森特,”她会说,“行吗?” 
  “当然,西思。你喜欢留下就留下。你知道我高兴有你陪我。” 
  尽管他从不要她做什么事情,但她养成了为他洗被单、补衣服和代他买点小东西的习惯。 
  “你不懂怎么照料自己,你们男人,”她说。“你需要有个女人在身边。我敢说你在买东西的时候一定受骗上当。” 
  她决不是一个好管家,许多年来在她母亲的屋子里懒散惯了,根本想不到什么整齐清洁。 
  她心血来潮地照管家务。这是她第一次为她喜欢的人管理家政,她津津有味地做事……当她记得该做的时候。文森特高兴地看到她什么事情都肯做,从来没有要责备她的念头。因为她不再日以继夜地弄得疲惫不堪,所以她的声音不那么粗野了,鄙俗的字眼从她的词汇中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她没能学会控制感情,一碰到不如意的事情,就会大发脾气,声音又粗野起来,使用着那些文森特自从做小学生以来从未听到过的下流字眼。 
  在这种时候,他把克里斯廷看作是他自己的漫画,他一声不响地坐着,静待暴风雨平息下来。克里斯廷有着同等的耐心。当他的画全画坏了,或者她忘记了他所教她的动作、姿势摆得别扭的时候,他就会大光其火,怒气简直要把墙壁震坍。她让他骂,不多一会儿,平静又恢复了。幸运的是他们俩从来没有在同一个时间里发怒。 
  在他画了好多次,完全熟悉了她身体的线条后,他决定画一张正式的习作。那是米什莱的一句话启发了他:世上怎么会有一个如此孤独绝望的女人?他让克里斯廷禄体在炉边的一段低低的木头上摆姿势。他把那段木头变成树桩,加一点草,画成户外的景色。然后他画克里斯廷:瘦骨嶙峋的手搁在膝头上,面孔理在细瘦的手臂中,稀薄的头发纷乱地披在背上,球形的双乳直垂向无肉的小腿,平坦的双足不着实地落在地上。他把这画叫做《悲哀》。这是一幅一个榨干了生命精髓的女人的图画。画下,他题了米什莱的话。这习作花了一星期,耗光了他的钱,到五月一口尚有十天。屋里还有够吃二、三天的黑面包。他不得不停止画模特儿,这使他受到了挫折。 
  “西恩,”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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